“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你母亲。”南宫庭坐在一端,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眼前娇小的女孩,脸上却满是冷静,睿智,倔强,强悍的震慑着自己。
“哦,这么说南宫先生认识我母亲,可惜我并不了解她,她很早就离开了我。”尤离用探究的眼神,慢慢思索着他的话,并未有太多惊讶,波澜不惊,只是想听他再继续说下去。
南宫庭的思绪开始飘远,自己想起了那段往事。
“你妈妈叫苏烟,是个很美的女子,从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够轻易俘获人的心魂,她的笑温暖如风,对什么都显得那么天真善良,可是她哭得时候冷的时候,也会让你的心都会变碎。”
“那我能不能理解,你很喜欢我妈妈。”尤离冷哼了一声。
“不是喜欢,是很爱。”南宫庭怅然的呆滞了一下,并未停顿,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三十几年前赫赫有名的苏氏家族,你妈妈是他们家的养女。”
尤离听了到底还是被怔住了,虽然她不是太了解,可是这么多年她也看新闻,读报纸,苏氏这个企业家族,曾经的豪门,在一夜之间覆灭,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
“她那年到苏氏家的时候才17岁,可是已经却已经出落的很美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一袭白衣,未湿粉黛,却清丽的比盛夏的荼靡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的情史,我只想知道你找我来的目的。”她爱的人的爸爸喜欢她的妈妈,尤离有点受不了,她不想再听下去。
“你必须听下去,因为我是你的爸爸!”南宫庭不容抗拒的大声说着。
“不可能!”尤离愤恨的瞪着南宫庭厉声叫道。
“是真的,你妈妈21岁那年,我……我玷污了她,她说她恨我……后来……后来她就生下了你,可是我也没能娶她,最后她终于嫁给了她哥哥苏漠然,那个她最爱的人。”南宫庭的头又开始痛了,自从苏烟嫁给她哥哥的时候,他的头就一直痛,撕裂般的痛苦,一直折磨着他,从未停歇过。
“不可能!不可能 !那我和夜,岂不是?岂不是?啊……”痛苦的尖叫了一声,“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可笑!他们居然是兄妹。
“是真的,不过你放心,夜是我妻子和一个英国男人的孩子,那个男人胆小当时不想负责,而她确实帮了我很多,所以我就娶了她,只不过她生孩子那天,我有事耽搁了,等我赶到她已经难产而死了。这件事情我一直很愧疚。”
“够了,不要再说了,收起你的愧疚,我恨你!。”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如果你知道了这一切还愿意的话,我不阻止你们。只是希望你原谅我。”
“不能原谅,一辈子都不会,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再纠缠你的儿子的,你记住你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南宫夜,我不是你女儿,永远都不是。”
“你别怪夜,他并不知道这些……”南宫庭满是愧疚。
“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尤离冷冷的回道,抬起头一字一句认真坚定道:“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麻烦请告诉我,我妈妈现在在哪里。”
“她生完你,我曾今找过她,她疯了,后来我制造了一场事故,她现在在美国洛杉矶,接受治疗。”南宫夜坦陈的说着。
“好,很好。”尤离几乎咬破了嘴唇,心里恨恨的。“你这么工于心计,终于如愿以偿了,这么喜欢制造事故,我能问您一声,请问十年前我们家的那场“事故”是你制造的吗?”
“不是,是我以前的下属,他以为你是苏漠然的女儿,所以……”南宫庭也是从南宫夜的口中得知那些事情,他真的十分后悔。
“好了,我没问题了,麻烦你和你儿子说声,婚礼取消。”
尤离迅速的离开,没有什么人比自己的人生还要可笑了,一下子多出三个爸爸,最后这个爸爸的儿子还差点成了自己的老公……努力扬起头,尽量让蓄积在眼里的泪不要落下来,不能哭,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让自己掉眼泪。
荏苒流年
她按着记忆中得地址找了过去。发现这地方原来是个酒吧。上面写着“流年止步”,忽然就心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就是有种魔力驱使着自己真就停下了脚步。
怔怔的望着这四个字发呆,忽然和悦的笑了笑,那些美好的流年逝去了就是逝去了,就算是止步了也不能再回望了吧。果然美好的东西总是想留也留不住。
虽然是个酒吧,可是走进去却并未感觉有吵杂的人声,和喧闹的音乐。反而是有种80年代的怀旧风格,不过还是有新元素在的,酒吧里摆放着各式的小花,类似于杭菊,墙边还有种有竹子。配上手工编制的藤椅,餐桌,一本时尚新锐杂志,一杯白兰地或伏特加,亦或者是一杯威士忌或柳橙。
来这消费的人看的出来都是些绅士名媛,窘色的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光线较弱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侍者就上前来问:“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尤离微笑点了点头,“给我杯柳橙,还有帮我把这个递给你们老板,谢谢。”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娟秀的写了三个字,苏漠然。
侍者迟疑了一秒,立马微笑道:“好的,没问题。”
果然不到一会儿,那名侍者,微笑着走了过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您请跟我来。”
尤离礼貌的跟了过去。
侍者把她带到一间包厢,昏暗中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微长得黑发束起,浑身笼罩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想不到,你还是来了。”男子优雅的声音传来,半带着妖娆的眼神,还有那颗朱红的滴泪痔。
“真的是你?”尤离看到了,曾经照顾她一起相依为命的她以为的爸爸,可是终究还是叫不出口,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太陌生了。
“嗯,想必,真相你都知道了吧。”苏漠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嗯”尤离轻叹了口气,是的她知道了,她的亲生父亲是如何强迫妈妈拆散他们的,那些罪恶就由我来承担吧。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苏漠然继续无谓的问着。
“关键是看你,你想怎么做?”尤离笑了笑,看向苏漠然,眼神清澈,一如当年的苏烟。苏漠然的心一下子就被牵紧了,尽管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她真的很像她妈妈,就连那语气都如出一辙。
苏漠然的心里有些疲惫,罢了,这么多年了,斗了这么久,也真的累了,他只想珍惜现有的,不想再错过了。轻轻开口道:“告诉我你母亲的地址,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尤离惨淡的笑了一下,好一句“既往不咎”,无时不提醒她,她的父亲是多么十恶不赦,她是个耻辱,而她现在这个耻辱连带着她父亲的那一份正卑微乞求他苏漠然的宽赦。
“美国,洛杉矶。”冷冷的撂下一句说完就转身离开。
直到她离开,苏漠然才从抽屉里翻出那张照片,轻轻的抚了上去,如花的笑靥还是那么的美,我跟他斗了这么些年,还不都是为了你,早知道今日的自己会这么的痛苦,当年我就应该更勇敢些的,那样你也不会被他……我知道你恨我,其实那天我是知道的,却没有阻止,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就不能没你了,可是当我再拥有你的时候,你的世界里恐怕也只有对我的恨了,那几年你疯了,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也快疯了。直到失去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过了这辈子我最爱的女人,苏烟,如果荏苒的流年在那刻停住,我正想对你说,我会爱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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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苏漠然)
任凭时过境迁,也无法洗净那清澈的眼神,娉婷的倩影,他永远忘不了那年的仲夏。
父亲从外地回来,还从车里带来个陌生的女孩。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弱小的身子,一身洁白,清澈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被深深吸引着,漂亮的女孩他见过不少,可是她的美却让人心疼。即使笑的再灿烂,她的眼神里也隐含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这一点他总能看出,应为大抵他们是同一种人吧,聪明的人总是会适时的掩藏起自己的情绪。
后来父亲给她改名为苏烟,其实她之前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在以后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是用心记住了这个名字“苏烟。”
而自己的好友庭也常来拜访,又一次我看见了他们详谈甚欢的情形,忍不住心生怒意,还特意警告她别在陌生人面前显摆,直到庭向自己说了他喜欢苏烟的时候,自己才发现他是多么的嫉妒。
等他们都走后,那夜,我竟然不可抑止的拥住她,疯狂的吻着她,甚至想拥有,可是却在她叫得那句:“漠然哥哥”中恢复理智,愤愧的抽身而退。
从此以后他尽量不合她碰面,即使碰见了,也故作冷清。以为时间长了,那淡笑的倩容就会慢慢散去。可是她却在那个早晨踮起脚尖,伸出纤长的手臂颤抖的吻住我。
从此平静的心里荡起一层波澜,我发誓我就此沉沦了。
好景不长,苏氏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而且没人愿意出面。那段时间几乎是焦头烂额,既要处理公务,又要找出“内鬼”无暇想其他。
就在这时候庭出面帮忙,但是要允他一个条件,庭的家底本就殷实,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知道有一天,庭突然笑着对我说:“我想娶你妹妹苏烟。”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尽管他十分的不愿,可是面对家里的危机,还有就算他拒绝了有怎样,苏烟以后终究要嫁人的,而且那人绝对不会是我吧。”
思量了好久本着为她好,就忍痛答应了,“好。”
其实答应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心里空缺了那一块,永远也补不会来了。
他还记得那天夜里,苏烟眼神空洞衣服凌乱的站在自己面前,笑的凄惨,一遍又一遍问:“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永无止境的绝望带着他的后悔自责,后来他发现她怀孕了,他虽然嫉妒可是只要是她的孩子他都会疼爱,肚子一天天的显怀,而他发现庭那个混蛋却早就结过婚了,这点连他这个朋友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会好好珍惜你爱你。
我向他求婚了,落魄后的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有的就是祖母留给我的一个发簪,小时候祖母说,这个簪子,要戴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头上一定要代代相传。
我把簪子戴在了心爱的女人头上,可是心爱的女人却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孩子生下来后,我发现她总是一会笑一会哭,看她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痛,我知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在醒了。
后来又一次我发现家里失火了,发了疯似的找寻她和宝宝,可是宝宝还在,她却没有了。我只好一边照顾好宝宝,一边让管家帮忙打听下落。
苏氏虽然垮了,可是远亲贵胄还是有的,那些以前享受过父亲福泽的人多少也帮了自己一点,自己也在投机证券方面赚了不少。
不久就查出来,南宫庭常年帮一个女人办转院手续,那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南宫庭的妻子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哪里来的女人,除非是,一定是苏烟。
可是毕竟南宫庭黑白两道通吃,自己几次追击到,却又被他给躲了过去,斗了这么久,逼不得已才放出女儿的事实。
他不想再等了,只想尽快做个了断。
离别
看着他布置的房间,新房里到处都贴着红红的喜庆,而此刻的心境却开心不起来。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回头一看,此刻的南宫夜正杵在门口,眼神紧紧锁住了自己这边一眼,就关上门,走了过来。
看了看我手上得行李,目光冷清,“这么快就都收拾好了。”
“嗯,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走,只是一些衣服。”尤离尽量忍住情绪,声音飘远。
南宫夜的手心紧了紧,尽量忍住不要太失态,可是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寒意,为什么她总可以表现得那么不在乎,有时候我真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心。
南宫夜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轻佻的撂下一句:“哼,你是没什么可以带走,因为你从来都不在乎。”
尤离尽量偏转过头,“就当是吧,我们放过彼此吧。”
南宫夜听了忍不住怒气上涌手上一用力扳过她的脸,对着自己,厉声控诉:“放过?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没求自己放过?你认为我们还可放过彼此吗?”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尤离含着泪大声叫道。
“不去管别人,只要我们在一起。”南宫夜看着她憔悴的小脸有些心疼,一下子拥住了她,声音微颤。
“不可能了。”尤离哭着推开了南宫夜,提着行李准备离开。
手里的箱子忽然被人夺了过去,抬头惊讶的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此刻好可怕:“你别这样。”她有点不敢看下去。
南宫夜迅速用双手托住自己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自己的手停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推开他,却怎么都举不起双手,想拥抱却似乎没那个资格了。任凭泪在脸上肆虐,自己终究是爱他的,随着他唇的延伸,自己居然没有拒绝,就这样他们在房间里互相撕扯,互相拥吻,然后用身体上最原始的情感来表达他们之间爱的疯狂和绝望。
夜里,窗影浮动,淡淡的灯影,摇曳的却是那惆怅的离情。
他们的爱就像盛开在彼岸的绝望之花,每当情深艳浓时,却也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离开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带,却带走了他给的戒指,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是今生我说过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所以连同你给我的我都会带着,永远。
到达候机室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留恋的环顾了一下。可是除了人潮如溪,却再也不见那人的脸。踏上了陌生的旅程,手机里忽然传来一条简讯。会心的笑了一下但心里还是一酸。
“……还会不会回来?”南宫夜。
“对不起……”
“……我的新娘祝你幸福”
尤离的心里忽然酸胀的难受,再也忍不住在机舱里不顾形象的失声痛哭起来。完全不理会众人的不解。
“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出去。
……
一阵静默后。
“别让我等太久……?”
“三年,三年后我一定回来。”
“好……”
美国加州。
时至初冬,洛杉矶的天空迎来了潮湿的雨季。
有“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刺耳的电话铃声不断的想起,可是我却不想接,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