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臣妹并未欺瞒过皇上吧！”我云淡风情地道，既然已经被他发现，就没有必要继续演戏了。
“你骗了朕的感情！”
“皇上，如果臣妹没有记错的话，臣妹可从未对皇上说‘爱’吧！又岂来欺骗一说。”
“你！”怒火被疯狂挑起，喷勃而出，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胸膛微微起伏，勉强的弯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努力的柔和下语调：“你是朕的，琪格尔；你只是朕一个人的，你忘记了吗，那日你说过的。”
“皇上，许多事还是不要记得太清，这样对你我都好。还有，既然你知道我并不爱你，明日我就出宫。”
“不准，朕不准！”
对于近似无理取闹的四哥，我选择迈步离去，但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双强劲的手臂忽然把我拦腰抱起，随即，微弱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和熏香的味道一起在我的耳畔和呼吸间弥漫开来。
“啊，你疯了！四哥！”
蓦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抛在萱软的床上。
“朕是为你疯了。”
四哥用身躯压住我的挣扎，一只手平滑的移到了我的领口，用另外一只手托起我的脸颊，轻轻抚摩她的嘴唇之后，在那双淡色的嘴唇上印下了自己的吻。
强硬的分开我微微抵抗的嘴唇，这样带着掠夺的吻，不容拒绝的蛮横闯入。我激烈的反抗，四哥那掠夺一切似的气势，任何人也抵抗不了的激狂在我的抵抗挣扎下更加刺激了这种激狂，让他的动作也逐渐狂暴起来，挑逗的爱抚毫不温柔的亲吻着。
等到一个吻结束之后，我已经瘫在了四哥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衫，微微喘息呻吟，汗湿的额依在了四哥颈项上，手指微微颤抖着，几乎无力到抓着他。也带着微弱的喘息，我一阵颤抖，抬眼迎上一双失去了理智的美丽眼眸。
“四哥……放开我……”
“决不。”
他身形顿了顿，伸手扶住了我柔软的有些僵硬的身体。他的眼细细眯起，朝着身下的我弯起薄唇笑了笑。随即俯下头，抵住我的唇，深深吻着，热情的，急切的，一阵疯狂的吮吸侵蚀。
“你是朕的，你是朕的……你……只能是朕的啊……”
我惊慌的看到他一瞬间浮现了出来地阴毒表情，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只能感觉到身上的衣物被粗暴的剥除，撕裂的声音也在空气中响起。
四哥狂风暴雨一般浓烈的爱抚和亲吻落在了我的身上，只觉得那仿佛要把我熔化其中的高热越来越浓烈，我抓住他也不知何时□出的肩膀，我躯体分明痛苦地扭曲着，想要蜷缩起来，却又被强行展开。
我头伏在枕上眼泪直落，忽觉得下腹酸痛，眼前发黑，人瘫软在床上，四哥大惊，急急揽起我叫：“琪格尔！琪格尔！”一面对外大吼道：“快传太医！”
我大张着嘴，只是喘气，他双手发抖，吼问：“太医呢？”
吟香冲进来，扑到床边，脸色煞白，转头跑去催人叫太医。
话未落，十三哥和太医先后冲了进来，十三哥忙起身让开，四哥抱着我吩咐秦太医：“不管你做什么，要什么，一定不能有事。”太医把完脉后，脸色青白，手微抖，四哥一字一顿地道：“她不许有事，否则让你们都殉葬！”
又对十三哥道：“朕一时情急，对……”十三哥忙道：“我明白。”十三哥刻意用了‘我’，而未用‘臣弟’。四哥微一颔首再未多说，两人都是盯着太医。我强撑着的一口气尽泄，立即昏厥过去。
一片漆黑中，我感到自己又饿又累，眼看就要达到承受的极限之时，一丝隐隐的光亮从前方透了出来。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狂喜瞬间溢满我的心头。对生的渴望，让我不住给自己打着气，开始发足狂奔起来……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也吃了一惊。
前方，那大片大片的火红，妖艳而又绝望，在薄薄的晨雾中，弥漫起诡谲的香气。在梦中，颓然而美丽的花朵总是静静绽放，细数着忧伤，绝望而又倔强……我慢慢站起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向那红色中走去。
不远处我看到一个少年，他原闭着眼睛，此时被我惊动，才缓缓睁开。只见他眼若点漆，容色白皙，鼻梁秀挺。
他看见我后，那黑色的眸子竟带着些许蓝光，也不说话，只看着我。
“闭上眼睛。”那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让人不知不觉地听从。接着我感到有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轻轻触上了自己的脸颊，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了我全身，为什么有这么怪怪的感觉？
我迷惑不解地问他“你刚才在做什么呢？”他略微愕然，眉毛一挑，笑道：“那是让人心情变好的法子，怎么样？”
我深深想了一下，道：“可是好奇怪的感觉啊，我觉得我的脸好像都在火里烧一样。”
他笑笑，却道：“这就对了。” 接着又道：“我叫尔峥，你叫什么？”
“我叫琪格尔。那个筝是风筝的筝么？”他眨眨眼，嘴角扬起，“当然不是，我们来互相写一遍，就知道是什么字了。”我捡起一块小石头，准备在地上写，尔峥却拉住我，握住我小手，道：“就在手心里写吧。”
他先在我手心里写完，道：“峥峥岁月的峥，记住了么？”
我点点头，他摊开手心，我一边解释一边写完，写完后，右手却被尔峥握住，只见黑色的眸子深深地对着自己。我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他不松开手，只是看着我。
眼前的画面模糊起来，我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转过一丛花树，隐约瞧见不远处的假山旁有人影，再走近些时，我看清了那人身上的服色，也确认了他的身分。绕过假山后，就着月光，我看见了坐在池边的熟悉背影──那背影藏在假山的影子里，阴阴暗暗的，配上削瘦的身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脱了鞋，然后努力扬起微笑，悄悄地向那人靠近。雪白的袜子踏着绿草软泥，安静得近乎无声，加上那人似乎心神不属，竟完全没有发现我的接近，直到我的双手捂住他的眼，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下意识的抬手握住我捂着他眼睛的手，但在握住我手的瞬间，僵硬的身体瞬间放松，轻轻吁了一口气。
“琪格尔，你又在顽皮了。”他松开手，语气只有三分无奈，却有七分的容让与宠爱。
“不好玩……人家都还没说‘猜猜我是谁呢’，四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拆穿人家！”我双手往下移，从身后揽着他的脖子，我的身子贴着他的背，噘着嘴在他耳边娇嗔抱怨：“讨厌，四哥欺负人！就算你早知道是人家，也该假装一下嘛，好歹让人家把该说的那句话给说完呀！”
他没有答话，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扬。
我眼尖的瞧见了他脸上久违的微笑，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却仍是摆出一副刁蛮任性的模样，“坏哥哥，你还笑呢！我不管，你害人家吓人的打算落了空，你得赔偿我。”
“好好好，我赔你就是了。你要我怎么赔？”他侧过头，微笑看我作戏。“今儿个可是中秋呢，我想找人陪我吃月饼却找不到，既然你正好在这里，那我委屈点儿，让你陪我吃几块饼。”我朝他甜甜一笑，不等他开口，又补了一句，“你可是答应要陪我了，堂堂阿哥，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看他要开口推托，我抢先挡住了话头，又见我脸上盈满期盼之色，终究还是不忍拂了我的意，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
“就知道四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四哥了。”四哥总算笑了，可是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而且神情忧郁。
对了，那个尔峥教我的那个法子，能让人心情变好！我努力抱住四哥半倚的身体，见四哥低下头来，就使劲一拉四哥的手臂，半撑起来，将唇触到四哥的脸颊上。忽觉得四哥身子一僵，马上离开了自己，抬眼看去，四哥那如清冷般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而刚才那种忧郁的神情已全然不见。果然有用！那个尔峥真厉害。
“琪格尔，你……”
“四哥？”我看到四哥脸色愈加红润，他抬眼看着我，那深邃的眸子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见四哥没有答话，我又喊了一声，迷茫的望着他：“四哥，你怎么了？”此话方出，见四哥神情有些激动，眼睛里似乎在期待些什么，如星的美眸笑意盈然，说话却变得吞吞吐吐：“琪格尔，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想让你心情好啊。”
“谁教你的？……”
“不能说，这是秘密，他说这样做就能让人心情变好。” 我看着四哥，怎么四哥脸上的笑意一下就不见了，眼神暗淡了下去，感到四哥的手也松开了自己，“琪格尔，这个不能随便用的。你以后不可对旁人这样。”说罢又恢复了往常那冷酷的表情。
朦胧间，我更好像看到少陵的影像，我使劲定了定神，几张脸合成一张脸，那样苍白而虚幻，少陵……
、第四十六章（完结篇）
眼前却瞬间一黑，什么画面和场景都消失了，我在黑暗里迅速地下坠、下坠、下坠，久久，身子蓦地一软。只一瞬间，仿佛有人接住我，稳稳抱起我发飘的身子。周围给我的感觉更是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乱，很乱，好象很多人在走来走去，又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只有一个声音一直不停地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琪格尔，醒过来，琪格尔，你不可以有事！求求你醒过来！”
“少陵……”我从沉睡中醒来，蓦地睁开眼睛，“少陵……”我终于醒转了过来。
“琪格尔，你醒了？”四哥激动地探向我，仔细地打量着我。这时，我也才刚看清四哥的脸，这是四哥吗？现在的他，满脸胡子茬，眼圈发黑。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一定不能相信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潦草的样子，日常他的衣物不是很华丽的，却都整齐、干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是因为我吗？熟悉而苦涩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这使我心中说不出的五味交杂，也夹杂深深着恨意。
四哥用力把我抱在怀里道：“琪格尔，我们有孩子了。”我喉咙干涩，抬头看他，他点点头道：“太医刚诊过脉，一个月了。”说着在我脸上轻吻了下，温柔地说：“我们要有孩子了。” 我无半丝喜悦，心中对他恨的纠缠，盯着他半晌不动。
他也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琪格尔，过去的事算了，我不再追究了。我们重新开始。你不开心吗？我盼了很久的。”
“不追究？什么意思？”没料到他会首先提起旧事，这引起了我的兴趣。
见我肯说话，四哥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色，但一涉及问题他又阴沉了脸，“我……过去的就都算了，我不再追究，毕竟明少陵已经死了，该受处罚的人也受到处罚，我已经很后悔了，我们都不再提这件事了。”
“不追究？你不追究？哼，你不追究，我还要追究呢，害死少陵的人不还活着呢吗？不会让它不了了之。”
听我如此说，四哥终于压抑不住，激动了起来，“够了，你到底要朕怎么样？朕已经肯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你却还要闹个不停。”
“四哥，我恨不得你去陪他！”
“放肆！”四哥愤怒地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捏住我的肩，瞪着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也被激愤着，看着这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那个曾在我生命危急之时一直陪伴我的男人，是他夺走了我一生的幸福，夺走了我最爱的人的生命，我眼中的泪也止不住地要流下来，但不愿在他面前表现我的示弱，我强忍着泪，泪在眼中打着转，而我却仍以怒视的眼光回瞪着四哥，“放了我，让我离开这儿。你为什么不肯放弃心中的执念？”
感觉到四哥的手加大了握住我的力度，他冰冷的声音也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爱新觉罗。胤禛，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放弃，这世上任何事物只有你不想要，绝没有你要不到。只要想，就要不择手段的得到。谦让，牺牲，奉献，那都是弱者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而狡辩的行为。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即使你不爱我，那么就恨我吧，恨我恨到死为止，这样你一生都会记得我。”说完转身离开。
我凝视着四哥离去的身影，我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多么可笑啊！原来，被爱和憎恨所扭曲纠缠的那种难以忍耐的疼痛，已经在我们之间留下一道无法逾越的伤痕。四哥，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决不会。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随着天气的转凉，我心中的痛苦在一天一天的递增，而我也知道，因为我心里想要离去的念头也是越来越强烈，我想要逃避这使我无力的生活。只说行动上，四哥从未放松过对我的监视。他每夜都会来到我的房里，静静地搂着我，有时会搂得很紧，一副怕失去我的样子，这样的他让我有了报复的快感。
屋中光线渐暗，吟香进来问晚膳吃什么，吟宁点了灯，求道：“格格，先用膳吧！”吟宁求了几次，见我不言不动，猛地跪在榻旁拼命磕头，哭求道：“格格，求你了。天大的事情没有孩子大，吟宁求你了！”
吟香看情形不对，早退了出去。我用力支起身子道：“吟宁，不是我不想吃，而是实在吃不下。这样吧，先传膳，我尽量吃。”话刚说完，人就无力地软倒在榻上。吟宁满脸泪，脸颊通红，急急跑到帘外叫人吩咐。
晚膳未到，十三哥却来了。吟香进来回道：“十三爷来看格格。”吟香低头默默退出。十三哥掀帘而入，静立了会问吟宁：“怎么回事？”吟宁还未答话，泪就先下，哭了半晌却无一字。十三哥道：“琪格尔，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我全身哆嗦，心如刀铰，转身撑起身子，吟宁忙拿了枕头让我靠好。我向吟宁挥了挥手，她向十三哥行礼后退出。
“我想离开了！”
十三哥微微一愣，拖了凳子坐在榻旁问：“此话当真？”我一点点仔细打量着十三哥，削瘦的身子，点点斑白的头发，眉梢眼角的沧桑，眼底深处的伤痛，眼泪汩汩而落。十三哥道：“琪格尔，究竟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可是同时在折磨三个人，一个是深爱你的人，一个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呢？”
我抹了抹眼泪道：“我心意已定，你答应过我的，若我想离开，必会帮我的。”十三哥静默了会问：“好，只要你答应我，不放弃你自己，幸福的活着，我会帮你离开。”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