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时光之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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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时光之落叶归根-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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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之间也常有卧谈的习惯,讲来讲去最后也都能讲到男人身上,说哪个男人憨厚老实,是不错的依靠,又说哪个男人油嘴滑舌,是不靠谱的。两个人似乎都刻意绕开钰旻不谈,绕开那个住在对门、每日都要见着的男子不谈。
夜里,绾莲想起母亲去世时说起的她是要去见自己的男人,猛然觉得死亡或许并不是件坏事,也没有想象当中来得可怕,两个人爱着,到了另一个天堂应该也是能够重会的。想得深了,更是睡不着,便披了件外套,打算到门口坐坐。钰旻屋子里的灯还亮着,绾莲犹豫了很久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去叩门,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想要见到钰旻的,在单独的时候。
正鼓起勇气准备上前,钰旻吱呀一声开了门,各自都吓了一跳。绾莲只说夜里不好入睡,见他屋子灯亮着,便想看着方不方便一块出来坐坐。
钰旻见外头风有些大,怕夜里容易受凉,便让绾莲去自己屋子里坐下,自己往卫生间跑了一趟也急急的回来了。绾莲坐在床尾,眼圈有些黑,见钰旻回来,赶忙站起了身子,显得比往常更为拘谨。钰旻不好意思往被窝里钻,添了件衣服也坐在床沿。
钰旻见绾莲欲言又止,怕是出了什么事情,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绾莲支吾了半刻钟才说:“有些话很早便是想和你单独说的,只是话到了嘴边总是开不得口,又得咽下去。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甚是看轻了自己,往日里我是不会这样的,只是对于某件事某个人,会格外在意,会格外慎重。”
钰旻听得有些云里来雾里去,猜着大概是某件事某个人足以让绾莲分心了罢。他直言:“若是有了什么想要说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其实大可以说出来,不必去顾及结果会是怎样,毕竟怎样的结果每个人心里都会有很多种的答案,只是合意与不合意的问题罢了。但若是把自己把自己包裹起来,苦苦守着自己的心思,总免不了让旁人也跟着去猜测,那才是累的,累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两个人。”
绾莲如何又不知道那样的道理,她是聪慧的,思虑从来都是周全的。她的手不知道如何放置,流露出惊慌的神色,“每个人心里都会装有旁人,我也不过如此。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如何的挣扎,只是那个选择我不知道如何去做,对不对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但是结果于我,实在是太重要了。”
钰旻坦言:“每个人大概都是这样的,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心思,各自总是想着找个适当的时机在适当的地方说了出来,像是要为身边的那个人,那件事做宣誓一样,可是当真遇上了一个天时地利的机会,却是害怕和心慌的,这样的感觉,你有,我有,或许还是一样的指向。”
绾莲听出其中的深意,心情骤然激动了不少,胸口一团火正在剧烈的燃烧,而她却是要尽情的歌舞,为了一个人,一件事。她说但愿两个人心在一处,便起身离开,带上门,“走好”两个字从门缝偷偷跑了出来,只为了去到她的耳朵里去。



第十四章 守护恋情说与姊妹
因着上次唐突的对话,绾莲总是耿耿于怀,生怕自己的一失足,就要抱憾终身。好在钰旻不是介意细枝末节的人,反倒挺欣赏绾莲大胆,为了自己的幸福勇敢追求的性子,不像自己,怯怯的,怕幸福太高太远,总不会光顾自己。
平日里,绾莲、绾鸢和钰旻总是要在一起,像三剑客,生来就是为了相聚为了一起打拼的。因为钰旻心里装着绾莲,绾莲倒觉得不管几个人在一起,只要能有钰旻的一路相伴,都是畅快的。在这件事情上,钰旻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止一次的向绾莲说起,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和绾鸢说说,两个人相爱是件好事,不应该总是瞒着,事情迟早都是要说的,何不趁早。
绾莲也明白钰旻说的是在理的,只是自己和绾鸢跋山涉水的从家里出来,身边没有旁人照顾着,早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相依为命,她怕自己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会孤单着绾鸢,她一向是离不开自己的,不应该再承受这些。
钰旻总是迁就绾莲的,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告诉她,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一个人疼爱绾鸢,不必把事情都往了坏处想。况且绾鸢不小了,应该要适应这些,你们总是有一天是要分开的,她也会有属于她的归宿。
绾莲听着,鼻子又酸了。她不喜欢分开这个词,她经历过很多次,和父亲分开,和母亲分开,和家乡分开,每一次都是令人锥心的疼,她的情感太脆弱了,不能再被打击。可是,她也知道,每个女人都需要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姐妹不管如何情深,到头来又如何不会面对离别。她决定,找个时机,把自己和钰旻的恋情与绾鸢说开。
九月初,是父亲的祭日。城西有个古庙,绾莲和绾鸢在周末的时候买了些香烛,还有水果,绾莲原本打算把钰旻也叫上,因着这两日钰旻事情多,夜班加的晚,也不忍心打扰他睡觉,便和绾鸢一早走着就去了。
去古庙的路要经过会场,绾莲和绾鸢都颇为感慨。平日里的会场很是冷清,撤了灯光之类的东西,如今看着显得更是零落。绾鸢更觉得是像自己,在台上的时候可以光鲜亮丽,可以让台下众多为她呐喊。而今,依旧是素衣在身,没有脂粉,与大众没有什么差别,极容易在人潮之中被淹没。
庙确实是古旧的,题着四个大字,“和善王庙”,庙里庙外没有被翻新的痕迹,显得有些落魄。城西的人也是不太信奉这些东西,香火自然也差。庙占地颇大,左右两侧是隔间,楼上还有看台,庙的正前方供着一尊女神像,就是传说的和善王。神像对过去的是一个戏台子,木板搭的,很旧,踩上去会吱吱的响。神像和戏台子的中间空着一块地势更低的低地,水泥石条铺就的,大概也是供人在此看戏的。庙的天花板是平直的木板搭起来的,很大的一块,上面都画着些花鸟,据说是九九八十一块,是佛教讲究的东西。
绾莲和绾鸢忙着把水果摆上,烛火也都一一弄得妥当。她们跪在神像前侧的地板上,膝盖和水泥石条的碰触让她们一时之间很不习惯,地气是潮湿寒冷的,撺入她们的身体,忍不住打起了冷颤。
她们闭上眼,虔诚的膜拜,渴望能够得到神灵的眷顾,以更好地聆听自己的祷告,以更好的对话自己已故的父母。她们念念有词,细小的声音轻的大概只有神灵能够听到。她们在神像右前侧绣了的大铁桶内化了纸,拜神灵和祭父亲就算结束了。
时间还早,不到九点,她们走上戏台子,就着边沿坐下来,双脚悬着,一前一后有规律的晃着。绾莲说,这座庙很古旧,像苍老的父辈,她说到这,难免有些哽咽,却没有掉下泪。她变的更为坚强了。太多人活着只是为了把自己的腰包给挣鼓,先前的信仰连同这处古庙,越来越少的人愿意光顾它。曾经它一定有过一段颇为繁华的岁月,戏台上的戏子眉眼俱佳,装束古朴,倾情说唱;台下也是热闹的,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绾鸢有些沉闷,不太说话。绾莲怕冷了气氛,找着话说,刚刚求了平安,觉得人在外身体好才是好的,以前母亲身体不行,不能陪我们一起走下去,我们要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行。身子就是本钱。绾莲感叹着,又说自己这段时间想了些事情,闷在胸口,方才也是和神灵说了,希望能够得到庇佑。虽然那都是迷信,可那也是精神上的依靠,女人总是不能够独活的,活着也是狼狈的。
绾鸢不想听些大道理,像是在说教,也坐不住,喜欢起来走走看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通灵的,可以看见这里的过去,繁华如水,欢声如注。她感受着这里的热闹和宁静,突然明白了所有的美好都有冷去的时候,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她庆幸一路上自己都不是一个人,她有个姐姐,相貌、思想和性子几近相似的姐姐。
绾莲等着绾鸢兜了一圈,把她喊了过来,想和她谈些事情。这两日绾莲一直是睡不好的,心里藏着东西,总感觉是做贼的一样。她不能再瞒着了,她已经进退维谷,必须拿定主意,做出决定。她对于绾鸢从来不喜欢绕圈子,在这件事情上也是一如往常,她直说自己和钰旻恋爱了,确立关系有两周多。
绾鸢有些发愣,呆了几秒,没有说一个字,面部好像在抽搐,显得很纠结。绾莲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见绾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说:“起初,我也是吃惊的,不明白如何就会着了钰旻的道,他是那样冷静的男子,命运凄惨不堪,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他,也没有想过他会如我喜欢他那般喜欢着我。可如今我觉得我是幸运的灰姑娘,至此终于找到真爱了,我是爱他的。”
绾鸢回过神,脸色却差了不少,似乎经历过一场大病,依旧没有康复。在她那失去光泽的脸上,微笑越来越深,有些怪异,她也有些察觉,摆弄着发梢,使看起来正常无异:“挺好的,你们很合适。他是个不错的人,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绾莲依旧有着自己的顾虑,眼下的绾鸢,她放心不下。她明白自己喜欢的东西绾鸢也是喜欢的,她们的眼光是如此的一致,不容分说。绾莲一直在等着绾鸢开口,只要一有心事,绾鸢整个人就会失去自我,她明白在那处假装看风景看得入神的绾鸢,是不悦的。“你有没有什么是想要对我说的。”绾莲没有忍住,她喜欢有事说事。
“祝你们幸福。”绾鸢正看向和善王,泪从眼眶滑了下来。



第十五章 温柔是爱情杀手锏
没有男人是不喜欢温柔的,没有男人是能够抗拒女人的温柔的。绾莲明白这个理,趋于改变自己,利于把握男人。绾莲原本性子就是柔和的,如今因着和钰旻热恋的缘故,更是千娇百媚。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细,像是踩在棉花糖上,又像是踩在云朵里。她修长的尾指翘得很高,一个动作下来,指尖已经活跃了千百次。甚至她的身子也显得更为轻盈,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起。
绾鸢觉得绾莲变得有些陌生,连日来有意无意在疏远着自己,多半时间也是外出陪了钰旻,不在家待。绾鸢很是识体,也不好意思总是架在她和钰旻之间,怕难免碍着人家,周三的时候便没有打算去上班,托绾莲请的是病假。绾莲很是担心,乡下的孩子最怕的就是身子不爽,原本就没有什么营养在体内,抵抗力自然也更弱,便执意要留下来,绾鸢不答应,说她要是留下来,自己硬撑着也要往厂子里去。绾鸢拿她没办法,她总是如此执拗和倔强,便只得留了绾鸢一个人在家。临去上班前还特意烧好了一壶开水,灌在保温瓶里,也倒了一杯在杯子里和降体温、治感冒的一些药物一道就放在台子上,反复叮嘱着绾鸢一定要记得吃,中午会带上饭菜回来。开水没有把盖子盖上,热气腾腾往外串,急着要去追逐自己的人生,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其实并不温暖,离开了一些必须的人,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空间,得不偿失。
绾鸢听着一连串叮嘱的话,没有秩序杂乱的往耳朵里跑,乌压压的,听不清楚,便长长的嗯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让绾莲很是揪心。钰旻也很关心,让她多注意身体,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因为怕她一个人待着太闷,又特意拿了本读起来简单些带有插图的书给绾鸢,还不客气的让她要爱护好书本,那是他的宝贝。
其实,只要钰旻是注意细节的,就应该懂得在绾鸢心里自己是何等重要的位置。那日为了选歌参加企业文化节,也算是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多歌她唱得是很拿手的,可是都没有打算要唱,偏偏挑了首并不十分擅长的《橄榄树》,那是三毛作的词,她知道钰旻一定知道熟悉那首歌,也一定是喜欢的。只是钰旻会把他的书当宝贝,却不知道在绾鸢的心里,他也是个稀世的无价之宝。
绾鸢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中午时分绾莲怕她饿坏肚子,硬是把她拖了起来,喂了一碗稀饭给她。绾鸢不是很领情,表情之中似乎责怪着绾鸢把她拖起来,也不说话,是故意要让绾莲心里难受的了。那时,钰旻也在,绾鸢也不买面子给他,觉得他们两个人指不定在背后说些自己的什么东西,如今在面前出双入对的,分明是让她心里不好受。
绾鸢不肯吃稀饭,勉强往嘴里送了小两口,就干放着。绾莲原本打算热在锅里,晚些也还能吃,绾鸢倒是很排斥,偏是不要,非让绾莲拿去倒了,没办法,还得洗了颗大红的苹果放在床头,让她饿了的时候好啃。
绾莲进进出出,要忙的事情很多,钰旻则是不消做些什么,都是女儿家干的,也帮不上,便窝在房间陪绾鸢聊起了天。他们说起了车间的丁迪,一个憨憨的汉子,早上闹了桩喜事,和他隔壁家的一姑娘定了亲事,拿了不少的糖分给大家,就属绾鸢是没有福气的。绾鸢应着自己的确是没有福气的,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总有差距。
绾莲忙到一点多些,有些累了,便倒在钰旻的肩上小憩一番,“有你的肩膀,哪里都是我的天下,这辈子我也都是安全的,再累也是不怕。”她的声音真是软了不少,一字一字的往外吐,抑扬顿挫也比之前要讲究的多,听着直往骨子里酥。绾鸢想着是不是每一个恋爱的女人都像傻子一样,会为了男子义无反顾的改变自己,变成男子希望的那个模样。总之,她学不会也做不到。
从小到大,绾莲和绾鸢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绾莲有的,自然不会落下绾鸢的;绾鸢有的,自然也有一份是要给绾莲留着的,她们分享和共用着彼此的任何,包括男人,绾鸢认为原本应该是要这样的。
绾莲睡得很香,是钰旻把她轻轻拍醒的,他的声音比之之前要更丰富和饱满一些,她听得出钰旻是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更男人也更有磁性,当然还有一丝丝不浓不淡的甜蜜,不像是热恋的味道,但是比热恋的味道拿捏的更好。
绾莲走的时候依旧是一大堆的话,嘱咐这个嘱咐那个,绾鸢感觉自己对着一只小鸟,平日里唧唧喳喳是讨人喜欢的,可是换到了现下,又是极其招人厌烦的,尤其是现今,绾莲的声调有太多的修饰却反而显得不在状态,也有太多刻意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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