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翼戏谑道:“哪有你这么喜欢人家的,藏着掖着的,谁感觉得到啊?人家有看你整天花花心思,谁敢自作多情认为你喜欢自己。”
她说的话,那么随意,毫无负担,秦弦也不由得笑自己,“我觉得自己对她够好了,她怎么没有感觉呢?她看上去挺聪明的,不至于是个猪脑子吧?”
聂翼却是数落他上瘾,“这与人家猪不猪没啥关系,关键是你的作为,是无所作为。”
秦弦开了一瓶酒,与她碰杯,“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聂翼玩笑地回答,“先抢到手里再说。”
秦弦听得很认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么强迫一个自己爱的人,这样的事,我才做不来。”
他又在立牌坊了,聂翼这么想,“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唧唧歪歪的。我看你对别的女人下手挺利落的,怎么对自己喜欢的就这么不痛快。”
她的态度置身事外,说出来的话也是真真假假纯属逗趣,秦弦憋屈地说,“我不爱她了,反正她心里没有我。”
聂翼几杯酒下肚,说话开始唠叨,“这么快就放弃了?你是怎么喜欢她的?你想想,为什么你这么多女人,就非得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困难喜欢上一个人,你说放弃就放弃了?”
秦弦笑了笑,什么也不说。
聂翼看了他一眼,拿出两个硬币,给秦弦看,“选一个。”
两个一元的硬币,没有丝毫的差别。秦弦摇摇头,聂翼逼着他非选一个不可。秦弦挑了一个,聂翼立马问他,“为什么要选这一个,这两个明明一模一样,你怎么不挑那个?”
“我不知道,随便选的。”他这么做,只是想她高兴。
“是你的心帮你选的,看上去差不多,可在你心里一定有分别,我也一样。说不清楚为什么,可就选了他。你也一样,即使分毫不差,你也在心里计量出了自己的喜欢,对硬币是这样,更何况是对独一无二的人。”
她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可还对他说这些大道理,真是可爱。秦弦想这样和她多说说话,就顺着她问,“怎么个独一无二法?”
聂翼指着这两个硬币,“是看起来没有差别,可……”她将他选中的那个放到他手心里。侵染了她温度的硬币,来到他手心上温暖着他。她的手,从他手心的硬币滑动到他手掌的肌肤上,他完全能感受到电流的经过,他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我的心里会有感觉。尽管我说不出来,但他的确深深让我迷恋。即使这两个硬币毫无区别,但仅仅是微乎其微的点滴,我也能感觉到。是我爱的人。”
秦弦将她搂在怀中,她因为微醉而变得听话,任他摆布。秦弦对怀里的聂翼喃喃道:“我说要放弃了,你劝我别放弃。那我坚持,可她不喜欢我,要怎么办?”
“你得花心思,即使有些是诡计。”聂翼靠在他怀里,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没察觉出其实她是在装醉,“我也想好好地去喜欢一个人,可不花心思却不行。”
“用得着这么患得患失吗?你害怕他不要你?”
“你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秦弦柔声说着,连呼吸都尽力轻缓,生怕把她吓到了,“我只是单相思,而你和男朋友是彼此喜欢。可你却那么谨慎,你害怕他不紧张你,第一次去和我相亲,也是为了逼他出面。你就这么怕他不在乎你?”
聂翼不平地嘀咕,“我也想简简单单的,可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根本就不表态,非得把他逼急了,他才说得出口。他喜欢我,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他心里笑了笑,“原来你对他有多么多不满……”
她轻声应道:“可如果他是个胆大直白的人,我未必就会喜欢他了。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我知道他爱我,可他永远不会太轻易地对我说。可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说出口,即使我再有信心,可心里却是虚的,也会怕。”
这是她的真心话,这真心尤为难得,秦弦也借势道:“如果我也说,我跑来这里花天酒地,是为了让我爱的女人在意,你会信吗?”
“嗯。”聂翼在他怀里已经呆烦了,怎么杨正还没来……她急切等待着,如果,现在他过来带她走,那她和他之间,或许不会走得太艰难。如果他不来,那之后,她怕是要孤军奋战了。
“别怕,还有我……”
“他来了。”聂翼已经听到杨正的脚步声了,就在身后。
下一秒,聂翼被杨正带走了。就在他的眼前,他站起身去阻止,可聂翼却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说,“别拦我,你拦着我我讨厌你一辈子。”
这一刻,秦弦想到了,原来这就是她叫他出来的原因。她从来没有醉过,一直清醒不了的,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12生死考验
聂翼被杨正拉着走了几条街,一直都很合作。他怎么还不停下来对她说点什么?她想,他一定是还没想好……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腻在秦弦怀里,两个人喝了酒,说话那么暧昧,他心里说不定得多难过。他对着她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自信,总是觉得她有一天会后悔。现在他看到了秦弦,大概也会像别人那么认为,她和秦弦家世相当正好匹配。倘若他认为是她欺骗了他的感情,一定是他又恨又怒,但还把她拽出来,说不定是不服气……
可聂翼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好胜心,而是他掷地有声地对她说一句话。
可他还是沉默着拖着她走。聂翼的手被他拉扯得已经麻木了,头风也被风吹乱了,他就是开不了口。那只好由她来说了,“你放开我!”
他充耳不闻,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聂翼一脚踹开他,“你到底怎么回事?”
杨正踉跄站稳,气急了道:“你才是,怎么和他搅上了,你不是说他不是好东西,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别人?”
他这是吃醋闹的,可生气还不够,聂翼加把劲儿逗他,“那我喜欢谁?”
杨正红着脸道:“你一直都说,你喜欢的是我。”
聂翼好玩地看向他,“你也知道啊,怎么就是不信我。”
“你做的这些事,要我怎么信你。”他最讨厌她说话逗他玩,没个正经,听她说的话,他都心里虚,“他一直都来找你,你也是,一看到他,就心花怒放的,说什么都要跟着他去。你的男朋友是我!”
“是啊,你是男朋友,可又怎么样呢?”他明明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可老实人就是爱上当,“你凭什么管我?”
“我……”
瞧,又被忽悠了吧?!聂翼笑笑,“你看,你根本说不出理由。是,我喜欢你,可你这么老实憨厚,一点都不好玩,我迟早都会烦你。既然今天你都看到了,我也承认了,我是和秦弦勾搭上很久了,你也发现了不是吗?”
杨正急得眼睛红红的,“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到底要不要脸。”
她觉得他这样子,像是要哭了。小姑娘似的,可爱死了,“你说什么?”
杨正大声地吼她,“我说你不要脸,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怎么还可以找别人。”
聂翼却不痛不痒地笑道:“你又管不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一嚣张,他就气短,“你只喜欢我不行吗?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你怎么要去看别人?”
他总是这样先软下来,让聂翼对他又爱又恨,恨铁不成钢,“你有什么可看的,有谁看个男朋友就看一辈子。你看,我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能再和别人试试?”
杨正愣愣地看着她,求饶般地说,“你喜欢我吧,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
可这并不是聂翼想听的那句话,于是她又逼着她,“凭什么?”
杨正憋了很久,几经挣扎,才道:“我娶你,我们毕业就结婚,求求你,行不行?”
他是说出了她想听的话,可怎么让她感觉是自己在逼婚啊。“为什么?”
“这个……”
“你说不出口啊,你看看你,都没有想清楚,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了,自然有些自得意满,得意忘形之间就开始逗弄他了,也没注意到自己和他还是在大马路上,随时都有疾驰而来的车。
杨正看着她,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只想讨一个曾诺。他看着她对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只觉得这世上最可爱的人就是她了,如果这样能被她欺负一辈子,那他一定得幸福死……
他总是不自信,觉得自己配不起她,也说不出让她甜进心里的话,可该他做到的事,他绝不含糊!
当一辆车从她身后疾驰而来时,杨正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他可以为她去死,他说不出口,可他做得到。
聂翼正说笑着,就被他一把推到了路边,紧接着就看到他被车撞出了几米外……
聂翼跟着别人跑了,秦弦还待在原地没有走。酒吧这种地方,有酒有女人,聂翼一离开,就有女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讪了。他的魅力有多大,他自己知道,除了迷不倒他迷恋的那一个,别的,谁不是手到擒来。
很快地,他就强颜欢笑和别人聊上了。他搂着别的女人,一杯一杯地用酒麻醉自己,可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聂翼,她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醉生梦死也就是骗骗自己,可他如果连骗自己的勇气都拿不出,就只得回家抱着枕头嚎啕大哭了……
秦弦谐趣地和人谈笑着,本就阴柔俊逸的相貌,更因他的放纵而显得邪魅放肆。他的手机连着响了几次,对方不管不顾地对他骚扰,他理也不想理。他身边的美女从他裤兜里掏出电话,自作主张地接了,“喂……”对方口气很凶,美女皱着眉头,像是受了委屈,“是不是你家老婆啊,怎么这么凶?”
“我老婆?”他老婆才被别人拐跑了……他心酸地想着,可嘴里照旧调侃,“她也真是的,怎么敢凶你,看我教训她。”秦弦拿起电话,“老婆啊,什么事?”
终于听到他的声音,聂翼立即叫道:“秦弦,救命!”
她凄厉的叫声将他叫回了神,急忙道:“翼翼,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你说怎么了,我马上就到。”
杨正出了车祸,聂翼被吓得魂不附体。旁边的路人帮忙打了急救电话。而她,只知道傻乎乎地抱着杨正又哭又叫,犹如咆哮教主附体。然而,任凭她哭喊,都叫不醒他,聂翼心里很怕,想到秦弦就在旁边,立马就给他打了电话。
秦弦一路狂奔来到她身边,聂翼扑到他怀里大哭不止,“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秦弦心痛不已,“你别慌啊,我来了,别怕,别怕……”
不知怎么了,这次他的声音总算不这么讨厌了,聂翼心中对他升起一股难言的信赖,竟然眼一闭,昏过去了。
聂翼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房里了。她爸妈也来了,聂齐也在。她问他们,“杨正呢?”
宋爱娟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聂翼看着妈妈愁眉不展看着自己,还以为杨正救不过来了,眼泪夺眶而出,“杨正怎么了?是不是已经……”
“好了,好了,杨正没事。他在加护病房里好好躺着呢?”聂齐坐到她病床上,好声好气地说,“你自己打电话说把事情交给你秦五哥的,你要对他有信心嘛。你看人家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的,你一醒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像话吗?”
他还在啊?聂翼转头看看另一侧,秦弦就那里站着,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秦五哥,谢谢你。”
秦弦笑了笑,“谢什么,你没事我就回家了。你昏了一晚,累得我……我要回去睡一觉,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他走了之后家里人才对聂翼说了,这次多亏了秦弦,要帮忙杨正不说,还要照顾昏倒的她。
杨正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因为是晚上,医院里值班的医生一看他那样子就开始摇头,说是救不回来了。秦弦一听,二话不说就打了个电话,很快安排了转院,一送到现在的医院,立马就有主治医生动的手术。秦弦就守在手术室门口,五个小时纹风不动。等手术完了,听大夫说手术很顺利,才又回来守着聂翼。
聂齐一再告诫聂翼,这次要好好谢谢人家秦弦,要不是他,那个动杨正手术的医生,人家已经非欧洲七日游去了……是他硬生生把人家从机场叫回来的……“这么大的人情,看你怎么还?”
“我知道,还用你嘀咕。”这次秦弦是对她有大恩,可大恩不言谢,她就先囫囵收下了,今后杨正好了,他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一定认秦弦做干爹,好好报答他。
聂翼昏倒也就是因为被吓到了,别的事没有,很快就下床去守着杨正了。杨正现在还昏迷着,不过已经过了危险期。聂翼趴在他床前,看着心电图上他的心跳,一步也不愿离开……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命大?”她和杨正说话,不管他听不听得到,“这一次,你差点就被我害死了?要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秦弦就在门口守着她,从她出自己病房到这里,他提心吊胆一路跟着。这丫头这几天和家里人抗议,一日三餐都没怎么吃,看她走路的样子,像是在游魂似的。她怎么还作践自己,杨正他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她怎么还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是啊,就知道她会这样,不然,他费劲儿救活自己情敌是图什么?不就是见不到她难受吗?
前两天,聂齐对他说,聂翼家里人这次发火了,要棒打鸳鸯。秦弦很担心她,“怎么这时候来说这些,你看翼翼身体还虚着,不能等到好些了再说吗?”
聂齐无奈地摇着头,“她妈是个人来疯,心疼女儿又没办法,看到自己心肝宝贝为个穷小子这么折腾,心里过不得,非要他们分手,你说怎么办吧?”
“哎,你劝劝他们嘛,翼翼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这丫头软硬不吃,认准的东西咬死不放,他们对她太强硬,不是逼着她……”他越想越揪心,想到聂翼两难的处境,长长地叹气。
聂齐没眼力地笑话他,“哟哟,心疼了?”
秦弦苦笑道:“她男朋友在医院躺着,你们又这么逼她,我不心疼她还有谁心疼。”
“省省吧,那是她亲妈,不会把她往死里逼的,也就这几天的事,抽抽筋就没事了。你别想太多了。”
秦弦瞪着他,“你又这么嬉皮笑脸的,你再笑,信不信我抽你。”
聂齐撇撇嘴不说话了。
杨正后来醒了,他怕家里人知道自己住院会担心,一直没有对家里说。照顾他的担子就压在了聂翼一个人身上。这下,秦弦总算相信聂翼说自己厨艺了得不是吹牛了,看她每天变着法子给杨正炖汤就知道。
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