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最了解我,了解我沉默的含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就思考了一会儿。
徐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放就憋着。
我:那行,那憋着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再放。
虽是这样说,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头绪,于是就直截了当的摊牌:我有男朋友了。
徐徐:纳尼?什么时候?帅不?家哪的?怎么认识的?快快快说。
而且这几个问号不是一块儿发过来的,一个问号一条,占据了我大半个版面,我被她闪得头疼,发过去一个敲打的表情,说:我到底要回答你哪个问题?
徐徐:慢慢说,不着急,姐有的是时间。
我:很帅,十分帅,超级无敌帅。在医院认识的,他的身世我一无所知,今天刚确定的关系,我还晕乎着呢。
徐徐:少来,吹吧你就,这么帅能看上你?
我发了一个炸弹过去,对她这句话表示了深深的不满,她一定是嫉妒。
我:不信拉倒,我还不说了呢。
徐徐:说吧说吧,只有帅哥才配得上你行了吧?
我:少女,你的恭维能不能有点诚意?
徐徐:好吧,说重点吧。
我:重点是我有点消化不了,太突然了。
徐徐:个傻瓜。那,你喜欢他妈?
我:我不认识他妈,如果见面的话我可以爱屋及乌,他妈他爸一块喜欢。
她发过来一个擦汗的表情。
徐徐:打错了。你喜欢他吗?
我:喜欢。
徐徐:那他喜欢你妈?
我:我怎么知道?应该会吧。毕竟我妈和我一样都是美女。
她发过来一排流汗的表情。
徐徐:今天真跟“妈”过不去,又打错了。他喜欢你吗?
我想起他的笑容心头一暖,回道:应该是吧。
徐徐:什么叫应该啊,不确定你就问他啊,确定的话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我:我总不能这么直接吧,会把他吓坏的。
徐徐:哟,你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你呀。
我:我一直很矜持的好不好。
徐徐:呸。真好意思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在你的婚礼上把你的那些糗事都抖出来。
我:你敢!哼!绝交!
徐徐:绝交我也要看帅哥。
我:行,时机成熟的时候拉出去遛一圈。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秀恩爱晒幸福,幸福快乐的时候真的想告诉全世界,那么迫切地想跟全世界分享。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在看小说,我说在看综艺节目。我们俩的默契是不必说再见的那种。
跟她聊完天我觉得自己真是多想了,而且是白费心神,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反正我喜欢苏睿,他也不讨厌我,那我们就慢慢相处试试呗。想到这里心里也就释然了。
我开门探出头一看,我娘亲正在收拾餐桌,这对夫妻呀,每次吃完饭都会对着一桌的残羹冷炙聊个个把小时,我马上冲出去阻止她,“我还没吃完呢。”
“怎么?心情好了?还是新颖最懂你。你说她会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啊?”我娘亲无奈地摇头,然后把收走的食物又拿出来加热。
“这个问题你应该跟我爸研究研究,看看当年是谁犯下的错。”我边吃着边唱着“原谅你犯下的错,就等你回到我怀中,我没有太多要求,等你回头,不管时间还要多久。原谅你犯下的错,忘掉你给我的伤口,紧握双手,不让你再离开我……”
我爹越过餐桌,用筷子敲了我一下,“牙齿刚好,你就胡闹,这么大的姑娘了,没个正形,当心没人要。”
我眯着眼对他笑了笑,“这您放心,您女儿继承了二位的优良基因,抢手的很。”
“有本事你带回个来我们看看呀。”夫妻俩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
“好。改天。”看到他们打算放过我的表情,我心里偷偷地乐着。中国人的“改天”就是个客气的托词,改天见,改天请你吃饭,谁知道改天是什么时候呀,自己想改哪天就改哪天。
作者有话要说:
、男友
彩衣娱亲之后我娘让我吃水果,我不想吃,就溜回房间给苏睿打电话。
说点什么呢?就当一般朋友之间的聊天吧。我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
“喂?”一般人听我电话的这第一句都会以为我特温柔特淑女呢。
“喂,小兮你能不能矜持点不要这么主动?我跟你说你这样可不行,你得像个女孩子一样,不然哪个男的会喜欢你呀。我告诉你……”
“你谁呀你?”刚说完我貌似就反应过来了,是黄老,刚刚被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气急了才没反应过来。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果然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太令人失望了,枉我对你这么好。行,你行,干得漂亮,从此咱俩恩断义绝。”他气呼呼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顾我的解释就挂断了电话。
我急忙又拨了过去。
“都说了让你不要这么主动,你有没有脑子啊?”电话又一次被黄老挂掉。
我简直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看了五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刚拿起手机准备再拨,那边来电了。我故作镇定地说:“这次可不是我打过去的哦。”
“程小兮,是我。”
“我……嗯,那个,你声音还挺好听的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兮你能不能矜持点?之前我说的都是废话啊?屡教不改,气死我老人家算了。”电话那头又传来黄老的吼声。
“我和黄老吃饭呢,晚上回去打给你。”
“好吧,拜拜。”除非是生气的时候,不然我不喜欢说“再见”,总觉得“再见”这个词十分的矫情,有时候跟客户打电话还说再见,真虚伪,明明就从来没见过,再什么见啊,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
我挂了电话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在网上更新完状态就开始看娱乐节目。期间我娘亲进来过一次,提醒我让我笑得节约点,别吓着左邻右舍。于是我收敛了一下下,笑得十分隐忍,结果我娘亲又过来了,说以为我哭了呢。话说黑自家闺女没有这么黑的吧,纯黑啊。
我把我娘亲赶了出去,关了卧室的门。
随便上着网觉得无聊,我又转战手机,开始斗地主。斗地主也不能干斗,于是我决定“湿斗”,去厨房“偷”个水果,边吃边斗。
不料我蹑手蹑脚地刚走到客厅,手机就响了,我吓了一跳,接通手机轻声说了句“喂?”
我仿佛听到了我娘亲急急忙忙下床趴在门上偷听的声音。
我故作镇定地地用平常的语调说:“哦,您好。我在厨房找点水喝,哦,病例啊,等我有空去拿吧。谢谢你啊。好,您等一下,我回房间找纸笔记一下。”其实都是我自己在说,对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回到房间关了门。
“喂喂喂,你还在吗?”
“在呢。程小兮你搞什么鬼?”苏睿说。
“没什么,我妈在偷听呢。我妈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侦探,其实我反侦察的能力也是特别强的。哎,你到家了?”
“嗯,刚回来。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好强辩道:“没什么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那好,我以后不打了。”
“你看看你,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他有些急。
“那好吧,原谅你失言。”我强作镇定,其实心里美得很。
他笑着说:“你接的可真快,谢谢啊!”
我说:“不客气。”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苏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点快?”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说“没有啊,我们两个又没怎样”之类的,我立马回击,“我是说你一个大夫竟然让病人请吃饭”或者说“我和黄老这么熟,没准哪天会成为你师母”。
但是他说:“不会啊,有的相亲认识见几次面就结婚呢。我们已经认识两个多月了,每个周都见面,仅有的一周没见面你还给我打电话了。”
前面的话说的都还好,可是到最后一句怎么说的好像我特别主动似的。
他见我没说话,又说:“所以我们不算快是吧?”
“嗯,这么说也对。”我又想了一下说,“可是我总觉得有点消化不了。”
“那你是因为什么消化不了呢?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他试探性地问。
“好,喜欢。”我机械性地回答着。
他说:“我也是。”
我也是,他说“我也是”,他是喜欢我的。
“你再说一遍。”我急切地想要证明我不是在做梦。
他说:“程小兮,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程小兮,我喜欢你。”
电话那头,他说得语气平稳,字句铿锵。
电话这头,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半晌没有说话。
苏睿说:“程小兮,你就这点出息呀,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收线啦。”
我明知道他是骗我的,可是还是那么急切地表示自己的存在,“我在,我也喜欢你。”
他说:“你现在还消化不了吗?”
“能,能,我的消化系统瞬间康复了。”
苏睿笑了笑,说:“这么神奇啊,那我也可以转去消化科了。”
“不行。”我急吼道,“你只能治我的消化系统。”
“放心,我也只会治你的消化系统。”他慢慢地说。
我真的很感动,停了一会儿,轻声说:“苏睿,我总觉得我们俩认识好久了。”
他也停了几秒,声音有些不似从前,他说:“我们就是认识很久了啊。”
我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啊?我驰骋言情小说界这么多年,阅书无数,这是最俗套的小言模式。”
他隔了几秒也哈哈笑了,“程小兮,你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他似乎在找一个形容词,但是貌似有些费劲,“真是可爱。”
我有一种直觉,他的“真是”后面想说的应该不是“可爱”这个词,可是想想也没有别的词可以匹配,我也懒的思考,于是就这么接受了这句话,不去深究。
“你这是夸我吗?”我问。
他说:“程小兮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错,我是自学成才。”我呵呵地笑着,跳到床上,滚了一圈。
“程小兮,你们家是不是地震了?”苏睿装作很紧张地问我。
“靠,你敢取笑我?”
“你文明点好不好?”
“文明是什么?没见过。”
其实我觉得苏睿也不是初见时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害羞,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那种,至少他跟我还是可以开玩笑的。
我嘻嘻地笑着,他问:“你傻笑什么?”
“没什么。嘻嘻,开心呗。”
“说点正经的,你明天早点回来吧,我去接你。”他说。
“为什么?我正承欢膝下呢。”我承认我就是故意的。
“我,我明天休班。”刚刚在心里表扬过你,我猜你现在又脸红了吧。
“那,男朋友,你是不是想我啊?是不是度日如年啊?”我调笑道。
“那,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会早点回来?”
“嗯,我会考虑的。”
“好吧,是。”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忠于自己内心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吧,我明天在文化路商场下车,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话说男朋友这种生物就是用来调戏的。
我去洗了个澡就钻被窝里去了,觉得睡觉还早,又给苏睿打了个电话。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故意变了声音说。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忙,为了节约您的话费,用户稍后自行回复。”他说的一本正经的。
“没关系,姐是土豪,不怕费钱。”
他也不闹了,只是说:“刚洗完澡。请地瓜指示。”
我没经大脑直接说:“好巧,我也刚洗完。”说完我就想咬舌自尽,跟他说这个干什么?多尴尬啊。
我刚想该怎么解释呢,他说:“然后呢”
“然后你就上床等姐临幸。”靠,二度想咬舌自尽。都怪黎雨这个不正经的,每次打电话说想我,我都会说我也想她,然后她都会说那就洗洗干净上床等姐临幸吧。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他应该又脸红了吧,可是我觉得我的脸已经着火了。
我们各自沉默了好久。
他试探性地说:“喂?”
我一咬牙,学着客服的声音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咬舌自尽,请自行清除记忆后再拨。”为了追求真实,临了我还加了一句,“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die now; please don’t wait。”然后我挂掉了电话,又去冲了个澡。怎么就这么热呢?
我现在特别害怕手机响起,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好在手机没有再响。
作者有话要说:
、约会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就被吓醒了。我梦见一大早苏睿就在我们家门外疯狂地敲门,说他昨晚等了我一晚上也没等到我去临幸他,要我给他一个交代。
我吓醒以后就迅速洗洗漱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到了商场不远处的站牌那,我一看时间,才六点多一点。这个点儿还没太有出门活动的,大部分是大妈级的人物去赶早市。我等了一会儿,有点冷,于是便给苏睿打了个电话。
他说一会儿就到,听声音不像是刚起。
他说是一会儿,果然一会儿就到了。
我“嗨”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急急忙忙地跳上车,冻死我了。
他也上了车,看着我的样子觉得好笑,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顺手开了空调。
“你傻了,这么冷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他埋怨道。
“我怕吵醒你。”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冠冕堂皇的好理由。
“你以为我也像你一样爱睡懒觉啊?”他试了试空调口的温度,手没有收回,直接放到我的手上给我取暖,那一瞬间,我的心小小地颤抖了一下下。
“我是爱睡懒觉,要不然现在都不会起呢,说起来都怪你。”我抱怨道。
“怎么会怪我呢,我让你早点回来也没说要这么早啊。还有昨天晚上我等了一夜等你来临幸呢,你干嘛去了?”他话说的轻松,我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我做梦梦到你一大早敲我家门问我为什么昨晚没有去临幸你,要我给你个公道,然后我就吓醒了。”所以都怪你。
“你这是心虚呢,不然为什么会害怕?”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瞪了他一眼,他无动于衷。我又瞪了他一眼,一直瞪着他。他终于妥协,说:“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我昨晚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是不是外星人来把我的记忆抹掉了?”
我很满意地越过他的右肩拍了拍他的左肩,顺便搭在上面,说:“嗯,有长进。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