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顿时傻掉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书远?」她蹲下,手摇了摇他的身子,「宋书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躺在地上的男人缓缓地转醒,惺忪地揉着眼睛,瞬间点燃了苏曼曼的萌点,实在是太可爱了!她趁他昏昏沉沉时偷偷地捏了捏他的脸,哇,皮肤好好。
「曼曼?」男人脑子未完全清醒,身体的本能先一步地推开了她蹂躏自己脸颊的手。
「是啦。」她不满足地收回手,「喂喂,你怎么会在我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说起来应该是她的缘故,昨晚两个人都微醺了,而她还手舞足蹈的十分开心,他半拉半扯将她带回去,她又拉着他不让他走,最后就演变成这样的场景了,宋书远揉揉紧绷的太阳穴,「你昨天不让我走。」
「怎么可能。」苏曼曼压根不相信地说,她是一个矜持的女性,才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
宋书远轻描淡写地指出,「你的酒品不怎么好。」
万箭穿心,苏曼曼皱起眉头,「真的?」她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宋书远用力地点点头,站了起来,「我去倒杯水。」喝酒之后的后遗症,喉咙干得很不舒服。
苏曼曼手环胸坐在地上,吓着嘴,「顺便帮我倒一杯。」
男人俯视了她一会,对于她理所当然的态度莞尔,他往厨房走去,其实他没想过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也会入睡,可是事实证明他确实睡着了,莫非他认床的坏毛病被治好了?
「谢谢。」苏曼曼接过水喝了一口。
宋书远点点头也喝着水,鼻子一阵搔痒,他别过头打了一个大喷嚏。
苏曼曼放下水杯,抽了几张纸巾给他。
「感冒了?」呃,看他身体这么强壮,在她家地板上睡了一夜就感冒了,是传说中的中看不中用呀。
「不知道。」他哼了哼,带着浓浓的息音。
「不好意思哦。」苏曼曼内疚地看着他,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宋书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看她伸出手踮着脚尖,手轻轻地覆在他的额上,她的手凉凉的,非常的舒服。
「有点烫欸。」苏晏曼放下手。
宋书远放在裤边的手握了握,他差点扬手握住她的手,要她的手不要离开得这么快。
「你等等哦。」
他看着她在一个柜子前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她抱着一个急救箱走了过来,从里头拿出一个体温计,「测测看是不是发烧了。」
「嗯。」
半晌苏曼曼看了一眼体温计,「体温比平常高一点呢,我这里没有退烧药,我出去买。」苏曼曼说着拿起外套。
宋书远止住了她一连串的动作,「等等,只是高一点的话,我喝热开水、睡个觉就好了。」
苏曼曼怀疑地看向他,「你不会是那种怕吃药的人吧?」
宋书远脸上飘过一抹不自然,「不、不是……」
「你怕吃药。」她肯定地说。
男人颓败地拍拍额头,「你……」
「你平时一定要吃药时怎么办?」她换个方式问,免得他羞愧的没了自尊心。
宋书远憋着气瞪着她,她好整以暇地回望着他,似乎跟他耗上了,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捣碎。」
「那不是更苦了?」一粒一粒的吃总比吃一堆粉末好吧。
「重点不是苦。」而是他不会吞药片。
苏曼曼偷笑着,不敢笑出声,憋得神情狰狞,「好了,我知道了,我出去了,你在这里等我。」
男人看着女人义无反顾离去的背影,喉结咽了咽,想到那药……几不可闻的笑声从厚重的门外传了过来,他脸色微变,她就不能下楼以后再笑吗?
半个小时之后苏曼曼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宋书远?」房内安安静静好像没有人似的。
她走到卧室一看,眉一挑,走到床边看着睡得像个小孩的男人,她嘴边展开一朵花儿般的笑容,她蹑手蹑脚地拉过被单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俯下头仔细地打量着他的五官,真的很精致。
她的手不小心按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他哼了一声,她赶紧收回手,挺直身子,他没有转醒,她作贼似地松了一口气,像个傻子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低语着,「还是做男人好。」
这副魁梧的身材可不适合女生。
苏曼曼走出卧室,动作轻盈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现有的食材准备煮粥,切切弄弄,等粥在锅里熬着时,她从袋子里拿出刚才买的药,接着从柜子里找了一把小锤子,用纸好好地包住药片,不重不轻,力道恰当地捶了好几下,打开纸一看,药片碎得很均匀。
她拿着药和一杯温水走回卧室,房里的男人睡得很香甜,她把药放在一边,摸了摸他的颜头,有些烫手,她摇了摇他,「宋书远,吃药了。」
男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纯真的模样丝毫没有昨晚打拳时的狠戾,「怎么了?」他嗓音低沉得很。
「吃药。」
「不要。」他像个孩子似地摇摇头,又想倒下再睡。
苏曼曼赶紧抓住他下滑的身子,「乖,吃药,嗯?」她柔声地哄着。
男人皱着眉,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样接过药,没有误以为的药片,是粉末,他放心地舒了一口气,乖乖地吃下药。
苏曼曼在一旁嗤嗤地笑着,他真是好笑。
「不要来吵我。」他语气不善地交代,说完就躺下去,不一会一阵规律的呼吸声响起。吵?拜托,她是为他好欸,算了算了,生病的人最大了。
她拿着空杯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
宋书远被饥肠辘辘的肚子饿醒,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房内暗暗的,他扭开床头灯,他在哪里?空白的脑袋想了好一会,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在苏曼曼的家里,摸着空空的肚子,他下了床,脚步一顿,他竟然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睡觉?他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看着那有着深陷痕迹的床,他无奈地笑了,真的是奇怪了。
余光瞄到床头柜上的香氛蜡烛,他心里有了另一番猜测,他走出房间,苏曼曼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笔记型电脑,她的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她注意到他,
「厨房有粥。」
男人识相地没有打扰她工作,方向一转往厨房走,鼻子闻到了一阵香味,他循着味道找到了食物。
皮蛋瘦肉粥?宋书远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煮粥,锅盖半打开,大概是为了让粥凉得快一些。
男人动手拿出碗舀粥到碗里,拿着调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有可怕的调味,很清淡,而且熬了很久、很入味,快速地吃完一碗之后他又盛了一碗,接连吃了两碗。
吃到第三碗他才缓下了速度,边吃边走了出去,苏曼曼已经停下手中的工作了,她揉着眼睛。
「工作完了?」男人询问道。
「嗯,差不多了。」她把关机了的笔电从腿上挪开,放在了一边,「舒服一点了吗?」她关心地问。
「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
「你也太弱不禁风了,说倒就倒。」苏晏曼抱怨:「真的要睡我家,你也可以住客房嘛。」
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到,「哦。」
苏曼曼两手插腰,看着他吃得差不多,河东狮吼道:「给老娘端一碗粥过来,饿死了!」
最后一口粥差点就喷了出来,她这副模样……
「笑什么?」
像电影里的包租婆,「没什么。」宋书远背过身,抖着肩膀往厨房走。
「哼,我伺候你这么久,总要享受回来的。」她稚气道。
她根本口是心非,悉心的照料是出自真心的,而她别扭地不让别人知道她的善良。
「要我喂吗?」他端着粥过来调侃地问道。
苏曼曼是何许人也,他敢说敢做,她当然有胆子享受了, 「好。」说完就像个小女孩似地嘴一张,等着他喂。
他不过是开玩笑的,却看见她幼稚地两手背在身后,闭着眼张着嘴,他不由想放纵的宠溺她。
「是。」他认命地一勺一勺喂进她的嘴里。
她故作惊讶地睁大双眼,「哇,果然被人伺候就是不一样。」
男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她真的是很不一样,工作时像个女王,不工作时像个女流氓。
碗粥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之下很快地被她消灭了,他不忘贴心地问她,「还需要吗?」
苏曼曼拍拍撑饱了肚子,满足地摇摇头,「不要了。」
男人看到她嘴边有一点水渍,很自然地没有多想,抽了一张纸巾在她的嘴边擦了擦,「这里脏了。」
满足的笑容僵掉,苏曼曼傻乎乎地看着他,「呃……」刚刚是闹着玩的,现在似乎太亲昵了。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但他并未有所表示,他得体地扯开了话题,「你房间里点着什么味道的香氛蜡烛?」
「香氛蜡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替她擦嘴的画面,她想都没有想地回道:「薰衣草。」
原来是薰衣草,听说过薰衣草可以安定情绪、缓和紧张、促进睡眠,没想到会治好他的认床毛病。
「不过我白天不点的,晚上才点。」她补充道。
宋书远看着光亮亮的大白天,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我刚刚睡觉没有点吗?」他没有问她昨天晚上的事,因为她醉得如猪一样,他可不期望她会记得点燃香氛蜡烛这码事。
「没有呀。」他发烧感冒的,用香氛蜡烛会舒服些吗?苏曼曼不懂地看着他,「你干嘛问这个?」
他以一种很缓慢的语调说:「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她是一个好奇宝宝,好奇他的好奇。
「我认床的毛病似乎治好了。」他和盘托出,「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苏曼曼看着他好一会,微微一笑,「肯定是本小姐的床又软又香……」
「不可能。」比她的床好上千万倍的他都睡过。
苏曼曼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那就是生病的关系了。」
宋书远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头,悠闲地看着她,「也许该做个实验。」
好奇宝宝又一次发问, 「什么实验?」
「今天再睡一次。」
苏曼曼不介意地耸耸肩,「呢啊,不过老娘要收费。」
宋书远实在是被她打败了。
事实证明苏曼曼的床真的很普通,宋书远也睡得很一般,当晚他睡得不深,三更半夜就醒了过来。
走出卧室,看见客房的灯还亮着,他敲了几下门,「曼曼,睡了吗?」
「你怎么还没有睡?」房内是苏曼曼惊奇的声音。
「我睡不着。」
「进来吧。」
宋书远打开门,看见她穿着保守的睡衣靠在床头,脸上敷着绿色的面膜,「你大晚上不睡在敷面膜?」
「错,我睡了一觉,忽然想到我今天晚上忘记敷面膜,而我明天要上班,为了让妆容自然一些……」她对他摊了摊手。
他们聊了一会,宋书远坐在她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清醒的头脑忽然变得沉重,有了睡意,苏曼曼看出来了,她不文雅地用脚踢了踢他,「喂,别在我这边睡着,要睡就回去睡。」
她怕死了他又一次在地上睡着,到时又感冒就不好了。
「嗯……」他嘴上应着,身子却缩在沙发上不动。
苏曼曼白了他好几眼,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他旁边,「喂……」
他一动也不动的睡着了,苏曼曼无语问苍天,最后无奈地拿了被子盖在他身上,双手不忘在他的脸上吃了好几下豆腐,「这是补偿。」
苏晏曼玩得不亦乐乎,差点要揉红他的脸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又要换房间,真是麻烦。」她转身要离开时,手上多了一道力量,她低头一看,男人的手死死地抓着她的。
「死小孩,我又不是你妈。」苏曼曼用力地扯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开。
放弃是不得已呀。
第二天清晨,宋书远舒服地睁开眼,沙发虽小但睡眠质量非常好,他刚一睁开眼差点吓死了。
「曼、曼曼?」眼前的她一副好凄惨的模样。
「宋书远,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苏曼曼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脸,「你睁大你的狗眼看请楚了,我的面膜……我的面膜都裂掉了!」
宋书远淡定的问:「你睡过头了?」
他居然把责任都推倒她的身上了,苏曼曼差点就气疯了, 「你这个混蛋,你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怎么洗?」呜呜……不知道这种泥质面膜敷了一个晚上会不会对皮肤伤害太大?
宋书远愕然,「我?」
「对,就是你!」苏曼曼气得大骂:「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是皮肤过敏或者毁容的话,我就杀了你!」
宋书远的眼球望向了她的手,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手。
苏曼曼火大地甩开他的手,盛气凌人正想要说什么,宋书远静静地提醒道:「把面膜先洗了吧。」
湿湿的面膜干了,而她大发雷霆使得面膜整个裂开,犹如缺乏水分而龟裂的大地。
「啊!」他的话提醒了她,要打要骂都可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脸,她火速地跑到洗手间,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等等再找你算帐!」
宋书远苦笑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眼里有着沉思,睡不着不是因为床不对,不是因为气味不对,也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是他缺少一样东西,安全感……
一个大男人讲安全感似乎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有她在他就能入睡,就算是睡地板他也甘之如饴,由此可见她的存在是多么的重要和神奇。
他默默笑开,想通之后脑袋里一直打着的结解开了,任何纠结的事情都不再令他烦恼。
他离开沙发,跟随她的脚步走向浴室。
苏曼曼花了十多分钟认认真真地把面膜洗掉,确定脸部没有什么奇怪的症状她才放心了,脸可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这一部分没顾好,那就非常不妙了。
她安心地走出洗手间,对于男人倚在门边等着她感到意外,哼,算他还有一点自知之明,没有逃之夭夭。
男人的大掌出乎意料地伸过来拽住她的下巴,苏曼曼一愣,他的脸也跟着俯下来,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在她一时说不出话时,他松开了她的下巴。
「没事。」宋书远下了结论。
呼呼,她差点就憋气憋死了,苏曼曼委屈地瞪了他一眼,「要是有事你就惨了。」
男人没有说话,强势地上前将她逼入一个死角,除了墙就只能对着他。
「喂,你干什么?」他今天怪怪的。
「苏曼曼」
「嗯?」
「我发现睡你的房间不能治好我认床的毛病。」他徐徐道来。
「所以呢?」四面空间实在狭隘,让她有一种呼吸困难的错觉,她想退开却没有地方让她退,她整个人被锁在了这个空间中。
「所以我想确认一件事情。」他无害地说。
「什么事情?」
男人的眼睛如黑色深潭般地紧盯着她,苏曼曼深觉自己是一只被灰狼看中的小白兔,她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