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赌王先生,”聂锋得意洋洋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杨雪身边脸色铁青的杜坤,“杜先生,既然你这不欢迎我,我下次不来就是了。”
杜坤脸上的肉颤抖着,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没搭过聂锋的话,反而是对杨雪笑道:“杨家赌场确实是卧虎藏龙,杜某认了!”
那笑容就算是瞎子看了也知是装的,八千多万美金,两个小时之内说不见就不见了。
杨雪微笑道:“杜老板别跟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聂锋赢得很凑巧,也很险,他运气好罢了。皮耶鲁先生却凑巧不在状态。这样吧,那一亿美金,就当是我杨家给杜老板加资的,我们的合作还长着呢,有钱大家挣嘛!”
杜坤的脸色这时才缓过来,笑容也没那么僵硬了,哈哈大笑起来:“好!杨二小姐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中午我请吃饭,合作的事情明天一起谈了!”
“一言为定!”杨雪微笑着伸出了手。
“我杜坤说话,向来牙齿当金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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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丽晶大酒店的路上,杨雪和聂锋在林肯车里面对面地坐着,一句话都没说。等回到酒店,杨雪斥退了四个白人保镖,甚至连朗斯都没留在身边,总统套房的大厅里只剩下她和聂锋两个人。
杨雪像只波斯猫一样懒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说:“聂锋,这里只有你和我,有什么该说的,趁现在都说出来吧!”
聂锋往她对面一坐,两人间隔了张古香古色的镂空雕花的红木茶几。他说:“说什么?我的职责是贴身保护你,你不但不要我保护,还给钱叫我去玩,就这么多了。”
“哼,”杨雪冷笑着说,“那么多娱乐项目,你偏要去赌场?这说明你很擅长赌术了?”
聂锋觉得很好笑,笑了一阵后,他说:“带我去办卡的小姐说的那些娱乐项目,好玩的只有两样:要么去赌场,要么去请美女提供特殊服务。杨小姐,我是保镖,我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如果你遇到危险,我却因为腿软或身上没力气保护不了你的话,就是我失职了。”
杨雪脸上顿然飞起两片红霞,她从小养尊处优,哪有人当面那么露骨地跟她说过话。
“聂锋,今天刚见面我就说了,我想跟你做朋友。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杨雪的大眼睛变得凌厉起来,“我知道你和白枭之间那点过节,你这次来有什么目的,不如直接跟我说了,或许我能帮上点忙。也省得我叫人再去查你。”
聂锋心里一动:这何尝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说:“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上次白枭在我手里跑了,我想请杨小姐帮我把他抓来,让我处置。”
“哦?你是警方的人?”
“不是,”聂锋一口否认,“白枭和我有仇,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掉他!”
杨雪盯着聂锋看了一会,以她的精明,她也无法立即判断聂锋说的是不是实话。她笑道:“虽然杨家势力不小,但白枭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样说我很难做呀!”
“杨小姐不是不喜欢拐弯抹角吗?”聂锋反笑道,“白枭和杨家的关系,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哼,说到底你还是警方的人……”
“难道只有警方才知道白枭和杨家的关系?”聂锋说,“我的底一查就很清楚了,是不是警察你心里有数!”
杨雪微笑道:“如果你能解释得清,为什么你能以警方派出保镖的身份来接近我,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杨小姐,”聂锋的演戏天分此时表露无疑,他操着熟练的口气说,“美国旧金山的杨氏家族,明里是正当商人,暗地是黑道,你们在警察里也有人吧?同样道理,警方也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
聂锋在暗示杨雪,其实自己也是黑道的。这张空头支票果然奏效,杨雪的口气软下去不少:“好吧。就算我能帮你,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帮我,我也帮你,”聂锋自信地说,“看你需要什么方面的帮助了。”
好大的口气!聂锋在杨雪心里简直成了一个迷,光是今晚狂赢赌场精英和法国赌王就够她琢磨的了。
“我需要的帮助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杨雪说,“不过我希望,我们能先成为朋友。如果你以朋友的身份来寻求帮助,我会很乐意帮你。”
“OK,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聂锋笑道。
…………………………………………………
聂锋很高兴那么快事情就有了进展,当晚洗了个澡后,就美美地睡着了,完全忘了保镖的事。好在杨雪也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否则聂锋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天中午,聂锋陪着杨雪再次来到大富豪娱乐会所。这里白天只有餐厅的是正常运营的,杜坤约了杨雪到一个包厢里,就利益的抽取进行“讲数”。
不知为什么,自从经过了昨晚的赌场事件后,杨雪不再拒绝聂锋提出的贴身保护要求,就连和杜坤谈判的包厢里,她背后除了黑人保镖朗斯外,还有一个聂锋。杜坤看到聂锋,就好像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一般,笑道:“聂先生果然是杨二小姐手下的重将啊!”
杨雪微微一笑,她将聂锋带在身边不是没有目的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的地位在杜坤心里抬高几分,一会“讲数”的时候容易扳回局面。至于美国杨家和杜坤之间的交易?就算聂锋真在帮警方做事,杨雪也不担心他知道什么。因为就像雷奔说的:就算手里有证据,也不可能扳倒对方,除非拿到更有力的证明,否则就像捉奸不在床,根本就是隔靴搔痒。
杨雪先是对桌上的美食赞叹一番,正宗的粤菜只有在香港吃到;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说到香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最后说到杜坤在香港做生意,其实赚钱的机会很多,为什么为了区区百分之十的利益,就破坏了和杨家多年的协议。
杜坤也不是傻子,比起自己主动提出破坏协议的话题,他更愿意让杨雪先讲出来,他好有的放矢的反驳。杜坤放下筷子,将嘴里咀嚼的肉吞了下去,说:
“杨二小姐,这件事从我嘴里说出来其实是不太合适的。但看在你千里迢迢亲自来一趟,这份诚意我杜某领了,你这个朋友我也交了!还记得昨晚我对你说,你家族里出问题的事么?”
杨雪当然记得。昨晚跟杜坤玩梭哈时,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借着牌局相互周旋,其中杜坤就提到说杨雪的底牌未必能跟面牌配合到一起,实际上就是暗示了杨家内部的问题。
杨雪说:“我家里最近确实出了点小问题,家丑不外扬,我也不便明说;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和杜先生的生意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杜坤反问一句,“我和你老豆做了十几年生意,从来都是按规矩办事。但是半年前,我突然发现杨家要我转手的货箱里藏有白粉!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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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朋友?
“杨二小姐,”杜坤眼睛中的精明再次透射出来,“我是生意人,最大的原则就是不会跟钱过不去。所以你不用跟我说顺气什么的。既然杨二小姐亲自来了,面子我总会给的,但事情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嗯,说说你的意思。”
“我跟杨家的生意照旧,”杜坤面露贪婪之色,“但是从此以后,佣金我要拿百分之三十!”
“杜先生,”杨雪冷静地说,“任何事情都有个限度。这件事错在我们杨家,所以就一定会给我们的朋友——杜先生你一些补偿。但是你提的建议,让我感觉杜先生跟我们杨家已是纯粹的生意关系,而无任何朋友的感情可言。”
聂锋心里一动,昨天晚上和他单独相处时,杨雪也是将“朋友”二字挂在嘴边,当时聂锋说了一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今天杨雪果然把他当朋友带在身边,虽然有她特殊的目的。
杨雪这样的态度杜坤并不是第一次见,早年跟杨雪父亲谈的时候,也是相同的口气,只不过这次由杨雪说出来,给人的压力略显稚嫩罢了。杜坤的眼神缓了下来,但语气丝豪没放松:
“我倒有兴趣听听杨家对我所谓的补偿!”
“百分之三十,不是杨家给不起,”杨雪说,“这是规矩问题,如果杜先生带头坏了规矩,而我杨家又默认了的话,往后会有多少人骑到我们头上!!所以佣金方面,杨家是不可能让步的……”
“哼哼,说到底还是不舍得钱!”杜坤的语气冷得让人不由一颤。
“NO,NO,”杨雪却丝毫不在意,她微笑道,“杜先生觉得昨晚那样的补偿方式如何?”
杜坤看了一眼杨雪身后的聂锋,以为她在讽刺昨晚赌场精英和皮耶鲁输掉的事,顿时怒道:“杨二小姐,这里怎么说还是我的地头,不管你杨家在美国多厉害,这里终究是香港!”
“呵呵,”杨雪继续笑道,“杜先生误会了。我指的是投资的事,别忘了,昨晚那一亿美金是我投资到大富豪里的资金。”
“你的意思是……”杜坤脑袋开始转过来了。
杨雪认真地说:“杨家准备在大富豪娱乐会所入股十亿美金,并且委托杜坤先生代为行使股东权。也就是说我们只拿分红,股份实际上还是杜先生你的。如果杜先生同意,昨晚那一亿就算是我私人给杜先生的见面礼!”
“真的?!”杜坤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杜坤帮杨家做走私生意,说好了只是走私,绝对不能涉及毒品。就犯罪的情节来看,单是走私,杜坤分分钟能摆平;但如果被发现他涉及毒品交易,杜坤从此在香港就不用混了。他每年会在走私的利润里“抽水”百分之二十,算起来不过是三千来万美金。现在平白无故有十亿美金进帐,而且入股只是个形势;至于分红,整个娱乐会所都是他的生意,就算他说每年的红利只有几百万美金,估计杨家也不会跟他计较。
因为这是作为朋友给他的“补偿”!
杨雪趁热打铁地从密码箱里抽出两份文件,递过去说:“杜先生可以让律师先研究一下上面的条款,有任何不满意的,今晚之前打电话给我。两份和约都有我父亲的亲笔签名,就等着你的大名了。”
杜坤平定了一下情绪,将合同拿了过来。他的语气趋于平稳,但仍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亲兄弟明算账,杨二小姐,合同是程序,怎么也得走个过场,我就不假惺惺地跟你客气了。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杜先生这边没问题的话,我明天就走,”杨雪说了一句奉承话,“我父亲很看重杜先生这位朋友,当然想尽早看到你的回复!”
“好!”杜坤举起酒杯,“以后我和杨家的生意就照旧!这杯是敬你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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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生意已圆满的结局收尾,之后杨雪哪都没去,直接就回到了丽晶的总统套房里。跟昨晚一样,她斥退了身边的保镖,只留下聂锋。两人坐在跟昨晚一样的位置上。
“聂锋,你觉得今天我的表现怎样?”杨雪翘起了性感的二郎腿。
“很好啊。”聂锋敷衍一句,眼睛却溜溜地将杨雪那细而匀称的美腿来回欣赏了几遍。
“嗯,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出来和人谈生意,”杨雪注意到了聂锋的眼光,却没改变坐姿,“其实刚才我有些紧张。”
“呵呵,正常的,”聂锋将杨雪性感的整体坐姿印到了脑子里,眼睛就不再贼溜溜的了,“我第一次去人才市场应聘时也很紧张,因为那时我什么都不会。今天你做得很好。”
“谢谢,”杨雪表现出来的笑很由衷,“其实你帮了我个大忙。”
“我?”聂锋心道:昨晚我胡闹一场只是想让你觉得我有利用价值而已。
“也许你没尝到这样的滋味,”杨雪叹道,“在一个传统的华人家庭里,如果你是女性,不管你多有本事,到最后你顶多能坐上第二把交椅!”
“可杜坤他没敢看不起你!”
“那是因为我代表着杨家,”杨雪说,“但在美国那边,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想说什么?”聂锋问。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一向表现得很有尊严的杨雪口气似乎卑微起来。
“杨家的朋友?”聂锋没忘记刚才杨雪把“杨家的朋友”搬出来时,贪婪和不可一世的杜坤顿时就软了。
杨雪顿了一下,说:“不,是我杨雪的朋友!”
聂锋倒吸一口冷气,这无疑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这个结果来得太快,令聂锋始料不及。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杨雪脑子秀逗了,就是对方在有意试探他。
聂锋说:“杨小姐,你不要忘记,我现在还是中央政府派来的人!”
“我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杨雪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很有自信,“我只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中国人有句俗语:是金子,总会发光。待在中央政府你能发光的机会很少,而且老实说,我很需要你这块无价的金子。既然是无价,我想没有什么比成为朋友更合适的了!”
“其实我是卧底。”聂锋突然很认真的说,然后就直盯着杨雪的眸子看。
杨雪愣了一下,然后轻松地笑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只需要回答我,是否肯做我的朋友,能交心的朋友。”
聂锋盯着她看了许久,杨雪脸上始终挂着自然的微笑。最后聂锋也笑了:
“昨晚我就说过,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
晚上,香港政府的某些要员请杨雪吃饭,聂锋和其他保镖门神般地站成一排,看着满桌地道的香港美食,听着杨雪和各位要员边吃边打哈哈:
“罗司长,这些年全靠你扶持外商,给了那么优惠政策,我们才有机会在这里做生意啊!”
“刘署长,香港有了你们警方的保护,我们外商才敢安心地投资!来,我敬你们一杯!”
………………
聂锋肚子咕噜咕噜叫,却只有干瞪眼流口水的份。
饭后十点钟,杜坤亲自给杨雪打来电话,说合同没问题,他签好后让律师送过来;并且说明天不能送杨雪上机了,因为明天一定会有香港警署的人在机场。
杨雪向保镖们发出明天返回美国的指令后,聂锋跟雷奔单方面请示了一下,说事情有进展,自己可能要跟杨雪回美国去。雷奔同意,并叫聂锋小心,还说他的家人和朋友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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