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先在医院打一个星期的点滴,每天的饮食由护士准备,切忌刺激性的食物,咖啡、茶、酒不能喝,少食多餐,另外要注意的明天护士会拿给你们看的。去吧去吧。”
“不能喝茶吗?”萧然重复着医生的话。
“是的。除非你不想要自己的胃。快去办住院手续吧。”
秦凡跟随着值班护士去办理住院手续,林志听闻萧然从中午到现在没有进过任何食物,便跑出去为她寻觅清淡的白粥。月月在安置好萧然后,搭着秦凡的车子回住处取些生活用品。
单人病房里只剩下萧然一人。她发了个信息给BEN,告诉他自己胃溃疡住院了。本想着可以等到BEN着急询问病情的电话,岂料他只是简单的一条信息:你要好好听医生话,多休息。
普通的一个朋友在这个时候都会送来关心的电话,而自己的男友,只不过一个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短信,就打发了自己。哀莫大于心死,萧然不再对他有任何幻想,不再理睬这个冷漠到让人心寒的男人。
换上了病号服,躺在了白色病床上,满眼都是白色,惨淡的让人原本憋屈的心越发委屈。早就哭不出来了,唯有呆呆的望着那些白,连带着脑海也是空白。
“想什么呢?想的都发呆了。快起来喝粥吧。”林志提着从外面买来的白粥和咸菜走了进来。
“胃疼,不想吃东西。”萧然转过了原本面向林志的脸。
“不吃东西,胃当然疼了。来,坐起来我喂你。”英俊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温柔,这让萧然不忍决绝的诚意。这样的温柔BEN从来只会给别人。
她慢慢的坐起身来,林志上前替她扶起了枕头,垫在背后,然后一勺一勺舀起打包盒里的白粥,吹凉了再加上些咸菜,递到萧然的嘴边。
温柔的眼神,细腻的动作,让萧然的心暖暖地,仿佛眼前这个才应该是自己的男友。这一刻她明白,她选错了。
她感动着,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林志反复的舀粥、吹凉、夹菜,每一个动作都那般小心仔细,粥温暖了萧然的胃,而林志温暖了她的心。
眼前这场景,温馨的让常人看了都感到嫉妒。何况是站在门外已有一会儿的紫苑呢。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冲进病房就狠狠地给了萧然一个巴掌。
“贱人,枉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勾引我男朋友。”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刮子,这一记落在了紫苑的脸上。
“你把萧然当朋友的话,当初就不会在她的酒里下药了。”是及时赶来的月月。她狠狠的还了紫苑一巴掌。
“你又打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紫苑愤怒的看着月月,眼里是火焰不是泪。她伸手还击,却被林志拉住了。
“够了,别闹了。萧然还在生病,你们就非要在她病房里吵架吗?”向来不冲自己大声怒吼的林志,终于发威了。
紫苑有些害怕,她放下了高高举起的胳膊,但没有嘴下留情:“你脑子里眼睛里只有萧然,没有我,是吗?”她的眼神移向了萧然,狠狠的狠狠的。
林志不再说话,也不再看着紫苑,房间的气氛尴尬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
“都是我的错,你们别闹了。林志你回去吧,别再来了。月月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你们谁也别打扰我。我累了,真的累了。”萧然打破了尴尬,委屈被这场景点燃了,她无助的落着泪,然后把自己蒙在被窝里,不再出声。
周遭终于在萧然躲进被窝后安静了。林志拉着紫苑离开了医院,月月在几次欲拉开萧然蒙着头的被子,均失败后,也离开了。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萧然钻出了被窝,黑,除了黑只剩下淡淡月色照耀下的丝丝光亮。外面的月亮很圆,月色却很惨淡,没有星星,所以显得那般孤单。
能始终安静的如着月光下的黑吗?没有喧闹没有委屈,看不到杵在任何一角的忧伤,也感觉不到人世间的冷漠与变化。只要这样的黑,安静干净,不要明亮的白,一丝污迹就可以毁了的那份白。
黑夜里,萧然独自伫立在窗口,月光下,单薄的身影,缺乏着安全感。
第二十一章 BEN的打击
再见BEN的时候已是距萧然去上海的半个月后,只是因为BEN的公事,所以他们又顺带在苏城见面了,一切都很平常,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BEN去萧然单位接她下班,还顺便带去了星巴克的热巧克力和面包,这也是BEN很久以来最为准时的一次。
气氛温馨的台湾菜馆里,穿着礼服的钢琴师弹奏着贝多芬的《月光》,细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轻盈的跳跃着。伴随着优美的月光旋律,望着窗外清澈的湖水,舒缓了长久以来狂乱的心境。
BEN一边陪萧然吃饭,一边还不忘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看着今天会议的内容。
“大叔,拜托,你现在可是下班时间,别那么认真嘛。”
“一会就好啦,丫头先点吃的吧。”
“哪有人与女朋友约会吃饭还忙着公事的。”
“明天要去深圳出差呢。好了好了,我去洗个手。”说着BEN轻轻刮了一下萧然的鼻子,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萧然好奇的坐到了BEN身边的位子,想看看究竟这个男人整天忙些什么事情,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又一行英语,满页的单词里计萧然认识的还不到二十个。就在萧然放弃这些看不懂的文字准备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BEN的QQ跳出了一个抖动框,还有一行文字,“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聪明,明儿见。”
无头绪的一句话,让萧然看的莫名其妙。
“大叔,这个是谁呀?”萧然指着电脑上那个对话框问着刚从洗手台回来的BEN。
BEN低头看了下电脑,然后说道:“一个同事而已。发什么了?”他坐下来仔细看了遍信息,然后微微扬起的嘴角掩饰不住温柔的笑容,用一长窜英语回复了信息,便关了电脑。
萧然看了眼BEN,她想知道那串英语的意思,但她没有问,因为她明白BEN是故意不想让她知道的。有时候女人的喋喋不休未必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真相。
那顿晚饭的气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如往常一样。或者说对于萧然与BEN,他们的相处一直是平淡的,没有太多语言,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没有太多浪漫的氛围,也没有太多的电话与信息,平淡如交往多年的情侣一样。
一餐之后,便又要面对BEN的离去。萧然开着电驴把BEN送到了车站。
“丫头,我走了。”
“大叔,等等。”萧然叫住了准备转身进站台的BEN,“来,抱抱。”
然后形式化的拥抱,形式化的goodbyekiss。她却习惯了,只有这样离别时的拥抱和goodbyekiss,才能让她感觉到与BEN的情侣关系。纵使这样的拥抱与KISS是自己要来的,至少BEN给了,她就知足了,便可以在心底自欺欺人了。
有些退让是必要的,有些视而不见是为了规避矛盾,有些坦然是因为不愿计较,而过多的放纵与自由,带给自己的又将是什么?直到一切的发生,才不得不去证实那些不愿面对的现实。
BEN去深圳的那天,从早到晚连个信息也没有。忙碌让萧然在白天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而黑夜,当月月被秦凡拉去品尝他的新蛋糕,当身边空牢牢的一个人,孤单便趁虚而入地袭卷而来。她憋屈了一天,在多少次又多少次,双手不停按下号码又删除号码之后,但最终她还是拨通了BEN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长长的忙音,然后是移动公司那好听的却又机械化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继续拨打,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BEN接电话了。
“怎么才接电话?”
“与法国人在酒吧喝酒,所以没听到。”淡淡的口气,几多不削几多无所谓,仿佛萧然的焦虑他一点也不在乎。
“真的在酒吧喝酒吗?”那口气除了疑问更多的是怀疑。
“骗你干什么呀。”
“酒吧这么安静吗?”是呀,就算是清吧,也多多少少有些音乐,而电话那头安静的就像在房间里一样,没有汽车声,没有音乐声。
“我在酒吧外面接电话呢。”
“大叔,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哄,不要总以为我不计较就表示我不知道,我很累。酒吧外面会没有汽车经过的声音,没有喧闹声吗?”
“我在酒吧,随便你信不信。”说完电话挂断了,心也碎了。第一次BEN挂断了萧然的电话,她不知道,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如此这般的欺骗自己。
九点的深圳,一个夜生活繁华的深圳,马路上的汽车在九点就停止了它的行驶吗?连行人也听话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吗?深圳的清吧,就能清静的如同房间吗?
哪怕是谎言她都愿意相信他,只要能找到一丝丝说服自己的理由。可这个谎言却假的无法自欺欺人。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心疼的整个人都蜷缩在了沙发上,她翻遍了月月的家也没有找到一根万宝路。
方才BEN冷淡的语气反复在萧然脑子想起,那个电话挂断的声音如利器般久久缠绕在萧然心间,疼的说不出话来。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冰冷的眼泪开始不听话的流下来。她想相信BEN真的在酒吧喝酒,可是谁能给她一个相信的理由,哪怕电话那头有一点点风的声音,她也会选择相信。
倔强如孩子般的萧然,明知道不能再纠缠,却依然念念不忘,无数个关于深圳那头的影像出现脑海里,挥之不去。
终还是忍不住再次拨通了BEN的电话,一个不接打两个,直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那端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彩铃。此时此刻萧然倒是宁愿听到那彩铃音乐,因为她后悔了,后悔拨通那个电话,使得幻想中的影像成了真。
电话里传来的不是BEN浑厚的男音,而是女人低低的呻吟声,那声音销魂而又幸福,他们在做爱,他们在纠缠,他们忘乎所以,甚至忘记了怎么区分电话的接听与拒接键,他们更加不会在乎远在苏城的萧然。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床声,刺穿萧然的耳膜,碎了她的心,却不见眼泪的掉落。麻木的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有洗澡声,也有男人与女人的对话声。
“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结婚吗?”是女人低低的问话,此刻她正躺在他的怀里。
“没有,你知道原因的。”男人温柔的声音,那是萧然从没有听到过的温柔。
“可惜我们回不到最初的时候了。”
“那就好好珍惜相见的每一分每一秒,把每一次见面当做最后一次相聚吧。”
多么温柔的语句,却几多无奈。安静的挂掉了电话,安静的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安静给自己泡了个澡。没有什么可以哭的,因为她一直都知道,知道BEN的心不是她的,如今他吝啬的连谎言也不愿意给自己了。
月月回来的时候,萧然刚从浴室走出来,正站在阳台上安静的发着呆。
“萧然,怎么了?好端端的竟然让我给你买万宝路。”月月走上前,把方才在超市买的烟递给了萧然。
萧然依然安静的拿出烟,然后递给了月月一只,“月月,陪我抽一根吧。”
“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念骆米。”说起骆米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这个男人,每一次在她最痛的时候出现在心里,然后把一切伤心归根在他的身上,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又想起他了?萧然,你应该想想BEN,他才是你男朋友。说来也是,你怎么就忘不了骆米呢。你要向我学习,不再想那个伤害我们的人。”
“我与你不同,我们是因为家庭因素分手的,而你与杨轩是第三者的插足,不能相提并论。”
“得了,都一样的。洗澡去了,你别想太多了,那样不好,对BEN不公平。”说着月月离开了阳台。
什么是公平?萧然不知道,如果告诉月月那些事情,她还会觉得不公平吗?她没有把电话那头的事情告诉月月,因为萧然不愿意把悲伤与别人分享,因为她希望月月的世界里,爱情还是美好的,就像她的秦凡那样,尽管月月不承认,但是萧然看得出来,月月是在乎秦凡的。
那一夜平息的过去了,如萧然所想,BEN没有打来电话,她亦没有再打扰BEN。直到第二天中午,萧然午休的时候,BEN才发来信息,告诉她这个周末到苏城。
没有过多的兴奋,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句“哦”,两个人便再没有了下文,安静也从这一刻开始,一直维持到了周末,在BEN的电话中结束。
“丫头,中午我到苏城,想吃什么?给你带礼物了。”
“随便,都可以。到了苏城给我信息,就在步行街见吧。”
“好吧。”
心冷了吗?还是想用这些天的冷淡换来一个解释呢?虽然萧然知道BEN根本不会察觉到自己的不同,但她真的无法再热情了,那个呻吟声不断的在她耳边回荡,叫她想忘却忘不了。
再见BEN的时候,萧然已经没有太多的话了,两个人默默的吃着饭,偶尔的一两句搭话,也显得很不自然。
“大叔,去深圳出差,一切还好吗?”
“还不错呢。”
“哦。”
然后是无声的安静,以前的萧然总是可以不断的寻找到话题,而今天沉默的时间多过了平时。或许这样的沉默从很久以前就慢慢开始了,有多久萧然不记得了,应该是从与BEN做爱之后开始的吧。
有时候萧然一直不愿意承认,BEN是得到就不珍惜的人,因为在她眼里,BEN的气质修养是她见过男人中最好的一个。不愿承认也许是因为害怕失望,可如今想来失望是必然存在的。
“丫头,这个是给你的礼物。”这次是BEN打破了僵局,也是萧然记忆里他第一次打开话题,以前都是萧然在发掘话题,BEN在一边回应。
他递过一个褐色的小盒子,打开系着蝴蝶结的盖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乳白色的esprit皮夹子。
“在深圳买的?”萧然边把皮夹放回盒子,边问。
“是的,你喜欢吗?”
“还好,无缘无故送我东西,有什么意思吗?”
“送你东西能有什么意思,就是看到了所以买了。”
“哦。”还是一个字的回答,然后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食物。虽然这些食物此时在萧然嘴里变的淡然无味。
平淡没有激情的一天在送BEN去火车站后结束,那些想问又没有问的话也在这一刻问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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