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雪,我们仍在一起》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那年初雪,我们仍在一起- 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其他的三个人在他们刚进门时她就都认出来了,只是这个对着她展开迷人的微笑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美国白大褂,她确认他以前没有与他接触过,只好努力的微笑以示回应。
也许是在床上躺得太久了,全身不舒服,而且发声有些困难,面部表情也还不是很灵活。
看到病床上的人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并不是很自然,但是卡丁博士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了:“是不是躺得太久了?”
“恩”似乎多说一个字对于松西林来说都很吃力。
“你现在是太虚弱,所以说起话来费力,等你过两天多吃几碗饭,补充一□□力,上辩论场都没有关系!”
卡丁博士似乎也被自己逗笑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而松西林似乎也放松下来了,浓浓的笑意挂在嘴边。
“我们去阳台上晒晒太阳吧?”
刚才那个护士这会儿进来了,仍旧时暖暖的笑容,让松西林的心里也送进一丝暖流,轻轻地“嗯”了一声,肩膀动了动,似乎想起来,卡丁博士见状立即制止了她:
“还没学会爬,你就想跑了?”
那个护士佯怒着说,但是语气却满是关怀,然后示意站在客厅里的柏杨过来帮忙。
柏杨大步跨过来到床边,似乎轻轻一把就将松西林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护士小姐推过来的移动病床上,又盖好被子,然后推到阳台上。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但是却并不热,毕竟已经开始入冬了,有风,但是被落地玻璃阻挡在了外面,窗外的几棵四季青悠闲地摇晃着腰肢。
松西林躺在床上,很想坐起来,无奈力气不够,而且虽然躺了那么久,身上的伤也并没有完全好,柏杨立即就看出了她的异样,立即俯身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见她扯扯嘴角并不回答,皱了皱眉头,又说:“不舒服吗?”
“我想坐起来。”声音很小,似乎还带着一丝沉闷的哑,许是很久没有开口的缘故,不过看来面部肌肉已经灵活多了。
刚刚醒来的松西林眼眶有些突出,肯定是太瘦的原因,那双大眼睛现在显的更大了,只是远没有以前的神气与灵动,反倒显得有些慵懒,像只刚睡醒的猫咪。
紧紧贴着发际一条长长的蜈蚣从眼角盘沿到耳根,似乎在高呼着自己的胜利似的,那么刺眼的趴在那里。
可是西西醒过来了,那么活生生的在他面前,柏杨的眉头舒展开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是怎么的噼里啪啦的点起了五彩的焰火。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万千翻滚,只好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对着客厅里的卡丁博士说:“她可不可坐起来一会儿?”
声音温柔的仿佛是怕惊醒身边的精灵似的,怎么也让人与那个连日来在谈判桌上叱诧风云的柏总联系起来。
“再观察一天吧,今天刚醒过来,一会儿让她稍微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柏杨又俯下身将松西林楼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说:“医生说不可以,只能再乖乖躺一天了,嗯?”声音轻的仿佛只有床上那个人能听得见,但是嘴角的那抹微笑却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在炫耀似的,嘴角上扬,嘴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线。
床上的人倒是没有露出失落的表情,反而像而丢了糖的小女孩,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大大的眼睛就那样扑闪着。
柏杨有些恍惚,这是他的西西,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每当她露出这种无辜又委屈的表情,他都会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去逛街,去吃冰,甚至是在他高考前夕放假的那三天假期里去看电影,毫无顾及毫无防备的!
你只是有一点点美,却美得让我卸掉所有防备。
西西,是你回来了吗?
“我想吃蛋挞。”松西林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还在附着身发愣的柏杨,说了一句话。
柏杨像被拉回魂魄似的,一丝惊讶在眼睛里划过,但是转瞬即逝,那抹淡淡的甚至有些蛊惑的笑仍然挂在嘴边。
松西林似乎察觉到了他刚才的失神,可是却也骗不了自己,她刚刚也失神了,被那抹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笑深深地蛊惑了,也许是为了打破这一刻太过暧昧的气氛,她又说了一遍:
“我要吃蛋挞!”
带着小女生无理要求的眼神轻轻的嘟起嘴吧,她自己也许没有发现她说那句话时的语气有多神奇,活脱脱一个向男朋友撒娇的野蛮女友!
“蓝莓的还是水蜜桃的?”柏杨有些得意,看着床上的西西在轻轻的皱着眉头认真选择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那就都吃吧!”
说完还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这个动作太熟悉,也有点太亲昵,松西林没有躲开,但是明显的有些局促,轻轻地动了动脑袋,将目光移开,对着客厅说:“卡丁博士,我可以吃蛋挞吗?”
无奈声音太小,只有身边这个人听见了,松西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想大声一点再说一遍,可是柏杨已经先她一步说出来了:“卡丁先生,可以吃点蛋挞吗?”
“抱歉,暂时还不行!”说完卡丁博士还耸了一下肩,带动双臂也抖动了一下,但是脸上却很配合的做了一个目的达到的得意表情,然后收起他的幽默自顾出门去了。
不知何时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柏杨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又回到阳台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松西林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像是在把玩一件珍宝;
而那手的主人却不知何时睡着了,呼吸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时间都静止住了,平静的没有任何防备,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多年之前,当松西林与杨木白第一次见面时,松西林就像现在躺在床上一样无助。
她被哥哥的春游大巴车遗落了,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齿不清的要找哥哥,那时的杨木白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可是却已经可以撑起松西林的整片天空,以至于松西林以后的生命中都再也不能没有杨木白。
那么多年以来她就像杨木白的尾巴一样,一直粘着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他的想法:
他是否愿意一直带着这个小尾巴?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直到她在他的世界里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她都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他是否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事实真的如他所表现的种种那样用接受表达了自己的默认,还是仅仅是沉默寡言懒得解释,就任她在他的世界里自以为是的胡作非为了那么多年?
以前的松西林那么自信满满的霸占着杨木白。
可是现在当变成柏杨的杨木白那么□□裸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时,她却开始退缩怀疑这一切,也许仅仅是接受不了这一切的变化,杨木白怎么会成为了柏杨呢?
成为柏杨的杨木白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松西林?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者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仍然是那个没心没肺发誓要一辈子粘着杨木白的松西林。
而他也会仍然是那个会对松西林一直负责的杨木白,千山万水都不会发生,不会在没有搞清楚情况时糊里糊涂的嫁给周礼,更不会在忆起往事时挺着大肚子迷失在雨里,然后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生下一个的孩子。
最主要的是作为母亲,她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怎么会有孩子,大学刚毕业的她怎么就怀上了孩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孩子不是周礼的;
她只记得毕业狂欢那天晚上在KTV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离开原来的包房,进入到另一个包房。
然后呢?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礼却在一旁的沙发上睡着,再然后就是周礼告诉她,她发烧了,烧了一晚上了,还说吓坏他了。
她只记得周礼是自己的男朋友,她在那个当时感觉很陌生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那里都有松西林的痕迹,橱柜里是她喜欢的款式的衣服,而且是各个款式的。
作者有话要说:讲个笑话:
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比如: 讨厌做饭,喜欢吃饭; 讨厌铺床,喜欢赖床; 讨厌去洗澡,喜欢泡在浴缸里; 讨厌加班……还是讨厌加班
祝大家开心
、费费洛的婚礼
更让她没有怀疑空间的是,院子里有一大片的空地养着些花花草草,旁边的木牌上还刻着花园的名字,叫做“西西公主的后花园”。
这个名字也完全符合松西林一向的梦幻公主风格,无论是那个家里的管家仆人还是厨房里的每一位厨师,甚至院子里的园丁都称呼她为‘西西公主’,并且能亲切的毫不做作的与她聊上几句。
诸如“西西公主的三月份撒下的向日葵已经开始抽穗了。”
“西西公主最讨厌放添加剂的食物。”
“西西公主喜欢能看见影子的地板。”
等等等等。
然后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一切都是看到的那样,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打电话到那个家里提醒周礼别忘了松伯父寿诞那天带西西回家团圆。
一切的一切都让松西林没有思考的空间,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就是自己的生活,那段日子她似乎又回到了和杨木白在一起时的那个骄纵的小公主松西林,她享受着那一切,享受着生活给予她的一切厚待。
现在想想,当初周礼是花了多少心思,让这么多人都将戏演的像一切都是真的似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柏杨的突然出现,也许一切都会是另一个模样。
什么叫做为了柏家的孩子而来,她明明是周礼的妻子,孩子当然也是周礼的阿,虽然当时周礼求婚时她迷迷糊糊地忘记了一些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在她的记忆力她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女孩,而不是已经被人采摘下的女人。
但是事实是她已经怀孕了,她很清楚的记得周礼求婚情景:
一大早周礼就载着松西林到松家,在松西林爸爸妈妈的面前,在松西林哥哥的面前,单膝跪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将一枚闪亮的钻戒举到她面前,说:
“Sally,一场高烧让你忘记了一些事,但是你一定要相信那些事都是开心的事情,在那些是事情里肯定有你帅气多金关键是又体贴的男朋友我,曾经有一次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嫁给我,你说等你一怀孕就嫁我,死皮赖脸的也得嫁给我,当时我就对着月亮许了一个愿,亲爱的嫦娥啊,赶快送了宝宝给我们吧!”
“你还说送子神仙是观音,不是嫦娥,不管谁负责这片儿区域,反正我的阴谋终于得逞了,从现在开始,让我照顾你和宝宝,我一定会让你更漂亮,让宝宝白白胖胖,我的西西公主,你愿意做我的西西王后吗,嫁给我好吗?”
明明那天是他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求婚,明明那天刘妈和妈妈都哭得一塌糊涂,他明明已经是自己的老公,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为什么现在孩子却成了柏家的?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除了那个多出来的孩子,就像一个谜一样,抓挠着她的心脏:
她生下一个孩子,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现在因为自己的失误,她甚至连孩子现在在哪里,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她唯一清楚的是当年她一觉醒来就成了脑袋一片空白忘记了前世今生的松西林,她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冷清下来,除了家里人,一切都是全新的,一切都归零!
她没有朋友,没有恋人,什么都没有,每见到一个人都是陌生的,即便对方是如此热情的向她打招呼,她能做的都只是瞪大了眼睛装无辜,或者装作恍然大悟,然后再躲回自己的世界里悄无声息地舔舐伤口。。。。。。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都因她是松西林,而他是杨木白开始。
现如今松西林记起了杨木白,杨木白凝视着松西林,她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
该恨他吗?
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她一直在追着杨木白走,最主要的是,杨木白已经像是松西林的身体的一部分,即便她想恨,也会扯动自己的心脏,疼痛并不比所受的伤痛更轻松!
那么,应该映着这良辰美景,重温旧日的梦吗?
还是应该做回一对遍体鳞伤后的陌生人?
多少年前的那个下雪的午后,那时那一年的第一场雪,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那时的他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多少年之后的另一个初雪的午后,两个人会以怎样的心情再相见。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象过的是,分别后的第一场初雪,他们会以那么一种形式默无声息的相见:
松西林进入斯坦尼的第一年,第一场初雪,那时她刚刚赌气似的成为了周礼的女朋友,可是以往每一场初雪都是松西林以波音747的速度来到杨木白的身边,然后挤进他的怀里,静静地等雪停。
那应该是松西林最安静的时候,也许松西林能从下雪撑到雪停的最大原因应该归功于每一场初雪似乎持续的时间都不长。
可是那一年的初雪来的那么得早,早的连松西林都没有任何防备,她以为在初雪之前她会找回杨木白,就像以前的每一场初雪一样。
可是那一年初雪在十月还没过去的时候就那么匆匆降落了,根本没有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她只能一个人匆匆的跑到一个静谧的角落在薄薄的落雪上踩来踩去。
雪花很小,很稀疏,却稀稀拉拉的下了那么久,而松西林却也那么呆呆的呆了那么久,以至于穿着薄薄的秋装脸颊冻得由白到红,又由红变紫都没有丝毫感觉。
更别说那个站在楼顶一隅向着松西林的方向站成一座雕塑的柏杨。
或许他们也曾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将大大的笑脸对准太阳,畅谈着多少年后的某一个午后,他们同样坐在秋千上享受着儿女成群的欢愉。
只是从来没有想象过,没有了杨木白的松西林也会时常露出忧郁的神情。
那种忧伤已经远远摆脱了多年之前偶尔露出的为了欺诈杨木白而特有的忧伤表情,那时的忧伤是连眼角都透露着俏皮的快乐的忧伤。
可一个人后的松西林的忧伤确实那么货真价实,已经浓烈到初雪的兴奋,那么多初雪的回忆都化不开。
可是一切都不再如初见时,那般透明澄净,一切都变得似乎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错综复杂。
她一向比较愚钝,站在聪慧的杨木白身边更显愚笨,杨木白可以高中只读两年就进去斯坦尼,而她却不行。
突然间的,松西林很想念脑袋里时时刻刻都在一片空白的日子;
突然间的,松西林很想念松西辰;
突然间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