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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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剑-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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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真人本是辛苦奔波了一整天人,真正是人困马乏。
    刚刚吃完晚餐准备休息一下,结果遭到了突然袭击。
    即便将士们反应够快,士气够旺,东面的正白旗四贝勒皇太极中军一触即溃,这个消息其实就像瘟疫,你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因为激发将士们死战的决心,就是要告诉大家战斗力最强的正白旗已经垮了,如果不拼命就没有活路。
    在这种没有任何退路的局面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主将莽古尔泰能够杀开一条血路,尽快找到中军主将皇太极,然后大家才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纵横沙场二十余年没有对手的莽古尔泰,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将给劈成了两半。
    拼命是一回事,信念的崩塌是另外一回事。
    俗话说:气给可鼓不可泄。
    这些女真军卒鼓起余勇,就是因为当面之敌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是不堪一击的大明爬虫。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拿出我们女真勇士奋勇向前的气概,大明爬虫肯定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可是,威震关内外二十余年之久的三贝勒莽古尔泰,竟然被大明的一个小孩子给劈了,这实在是没有天理。
    当一件事情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那都属于逆天的行为,是没有天理的。
    青龙偃月刀直落九天的一瞬间,残余的一千多女真军卒已经彻底惊呆了。
    人就是一口气。
    当你把最后的一口气吐出来以后,一切也就结束了。
    当然,这一千多女真军卒还没有吐出最后一口气,所以暂时不会主动结束。
    让他们觉得已经结束的原因,就是火器营副统领王邦全,带领兄弟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八门车炮给搬过来,而且导火索都已经点燃了。
    现在完全是要把敌人彻底轰成渣子的做法。
    因为王邦全和兄弟们竟然把车炮推到了河沿上,对聚集在河中间的女真军卒抵近直射。
    能够轰到八十丈开外的车炮,现在抵近到二十丈以内,一切自然就结束了。
    虽然很多人闭上了眼睛,而且把手中的兵器都丢了,但是已经点燃的导火索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
    熊储满头大汗赶过来的之后,结果看见兄弟们狂呼乱叫,抬着霍连山在抛绣球。
    这是胜利的呐喊,这是狂喜的宣泄。
    “公子,你传授的迎面三刀果然厉害。”
    霍连山被兄弟们高高抛起,结果自然是第一个看见熊储疾驰而来,所以他凌空一扭腰身,双脚互踢之间,身体已经落在熊储身前。
    “看见莽古尔泰挥舞着一百多斤的狼牙棒冲过来,我心里真的还是有点发憷,根本没有信心战胜他。但是最后把他一刀两断,我现在什么人都不怕了。”
    熊储看见兄弟们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到最后一句话,这混蛋小子就开始露原形,熊储这才盯着霍连山问道:“是吗?你确定真的什么人都不怕了?”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霍连山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对象不对头:“唉,公子师傅啊,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您就当啥也没听见,这不就一举两便大家都好了嘛。”
    熊储又好气又好笑:“我没让你怕我,但是总会有人让你害怕的!没想到能够斩杀敌人一员上将,你还是这么一副德行。”
    “按照我们杀手的规矩,你能够在正面对决中真刀真枪斩杀敌人一员上将,说明你已经跨入名将的行列,今后要给我注意一些。。”
    “让兄弟们稍微放松一下就赶紧打扫战场,记住:衣甲、兵器、战马、帐篷、物资,一样都不能遗漏,今后要作为一条军规执行。”
    战争,杀人,被杀,不过是人类历史进程中的小插曲。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标志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阳光依旧普照大地。
    唯一改变的是,以白银套为核心,方圆百里以内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和尸体。
    尤其是老哈河、西拉沐沦河的浅水区域,已经被人马的尸体彻底堵死,构成了一座肉坝。
    那些尸体都是各种令人不忍目睹的死法造成的,现在堆在一起更是触目惊心。
    从这里流向下游的河水,没有了往日的清澈,竟然变成了殷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让所有人都觉得很难受。
    原本茵茵如海的广阔草原风景如画,可是看在熊储眼中却是说不尽的悲惨凄凉。
    所有的战场都已经清理了一遍,被杀的战马已经剔下肉来烤成了马肉干,该收拢的东西也差不多了。
    熊储还是第一次知道马肉干、牛羊肉干,其实都是片成薄片撒上盐,把血水烤干以后,放在每个人马鞍下面的垫子里面。
    蒙古士兵是这样,女真人的也是这样。
    战士们已经全部开始收拢集结,整理马肉这类事情自然不需要熊储伸手。
    神射手少年赤格站在熊储面前,气息比以前粗了不少,而且满脸都是晦气。
    熊储很严肃的说道:“赤格,你是一个英雄,是一个真正的神射手。皇太极虽然逃脱了你们的追杀,那是他暂时命大。”
    “因为谁也不知道内喀尔喀的巴岳特部领主恩格德尔会叛变,这属于意外情况,此非战之罪也,你没有必要记在心上。”
    赤格非常懊恼:“大人,如果我不是想抓获的,其实应该有机会射死皇太极。可我实在是想抓住一个活的,所以把他身边的六十多人全部射杀了。没想到会突然冲出来三百多匹马,而且恩格德尔亲自带队,我只能放弃了。”
    熊储这边刚把垂头丧气的赤格安定下来,中军大营的镇军营统领邱柏明又过来报告:“主公,昨夜一战我们大获全胜,敌人前军、后军主将以下三千七百余人被杀,另外抓捕俘虏两千六百余人,缴获战马一千九百余匹。”
    熊储摇摇头:“我不关心敌人死了多少人,就想知道自己的兄弟折损多少。”
    说到自己人的伤亡问题,是每个将领战后都不愿意提起的事情。邱柏明虽然分管执法队,但是对兄弟的感情和大家是一样的。
    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沉重:“中军大营没有损伤,但是前军大营折损九百余人,伤者不计其数。主要就是骠骑营的伤亡,而且发生在东西两翼战场上。”
    熊储点点头:“难怪人们传说女真人凶狠彪悍,昨晚连续遭到突袭竟然都不崩溃,还给我们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果然不可小觑。”
    “你下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让军师立即组织人就地掩埋尸体,通知各部队准备撤退。现在辰时已过,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退出此地。”
    作为一个曾经的杀手,熊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大军离开敖包岭不到三个时辰,德格类和阿巴泰已经率领五千大军赶到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除了三十多个巨大的新土堆,还有两座小土堆以外以外,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
    “报告两位大人:两座小土堆已经挖开,分别是正蓝旗旗主三贝勒莽古尔泰大人、镶红旗旗主岳托大人。其中:莽古尔泰大人被人一刀连肩劈成了两半,岳托大人被人一枪刺穿了胸口。”
    阿巴泰脸色阴沉:“老十,五哥莽古尔泰纵横关内外没有敌人,究竟是谁能够让他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杀了?还有,岳托那小子被人一枪刺了个透心凉,同样是没有还手之力。而且来去如风,不见踪影,这都是些什么人?”
    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儿子,是偏房出身;德格类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个儿子,根红苗正。
    “七哥,听那些溃散的奴才们说,敌人好像是关内的大明人,拥有十分强大的火炮,当场就把八哥皇太极的正白旗给打垮了。五哥莽古尔泰和岳托都是正面交锋被斩杀,然后正蓝旗和镶红旗才被击溃的。”
    德格类有些拿不定主意:“七哥你想,一个用枪,一个用刀,这两种兵器都是招数复杂的兵器。一般人虽然也用,但是出名的很少。无论是我们大金国,还是蒙古各部落,都没有听说有这样出类拔萃的高手,否则的话,早就名扬天下了。”
    阿巴泰点点头:“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尽快让父汗知道。如此强大的一支大明军队竟然深入到蒙古腹地,能够一次彻底打垮三旗,绝非等闲之辈。据说当年的戚继光很厉害,但我们都没见过不是吗?”
    敌人如何评价这次战斗,熊储并不知道。
    这一次虽然比上一次伤亡的人数多了三倍,但是一路上将士们都是笑语喧天。
    行进队列中间是一溜长长的纵队,两千六百多俘虏只能步行。
    因为缴获的一千九百多匹战马都要用来托运东西,而且马背上都堆得满满当当。
    将士们兴高采烈是应该的,一支打了打胜仗的队伍,没有垂头丧气的理由。
    熊储和军师万练并马而行,他们的情绪反倒不是很高。不是不高,而是很严肃的表情。
    万练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说道:“这一次磨练队伍的目的基本达到,能够参战的人全部都参战了,而且表现都不错,说明前一阶段的训练很有成效。但还是存在很多问题,这个今后要进行更加严格的训练。”
    熊储点点头:“问题总会有,比如说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军师你想啊,为什么火器营拥有最好的兵器,总是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我看啊,关键是在重新上火药浪费了时间,所以造成火力中断,给敌人留下了冲锋的时间。尤其是夜战的时候,兄弟们上火药就更受影响。”
    “还有,下雨下雪的天气,火器营更本就派不上用场了,难道我们和敌人商量以下,让他们天晴了再来进攻吗?”
    “这个问题不解决,在草原上和敌人对决的紧要关头,鸟铳还不如射声营的弓箭有威力。”
    恰在此时,中军大营的郎中队从身边经过,刚好听到熊储的说话,其中一个郎中接口说道:“主公、军师:在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0333、禅让传位
    古人云: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俗话说:百艺好学,一窍难得。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一个参加过根治瘟疫的郎中,仅仅说了一句话,就让熊储和万练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一瞬间就感到心中豁然开朗,两个人一起顿悟了。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不外如是。
    “军师要记住,这位郎中要记大功一次。”
    “主公说得不错,如果能够把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郎中完全可以流芳百世。”
    其实郎中说的话非常简单:“前年吧,开封那边发大水,然后就是瘟疫横行,在下熬制汤药根本供不应求。所以在下灵机一动,把十几味药材全部称出来包好。每个村里面发十包让他们自己熬制汤药,结果很快就抑制了瘟疫蔓延。”
    熊储恍然大悟:“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都没有想到,真是不可饶恕。如果我们把火药事先称好包装起来,到时候直接灌进去那就快多了。”
    “而且这样一来,每一次开火的威力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不同的人使用火药不同而受影响。同时,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会因为装药过多发生爆炸。”
    万练也点点头:“不仅是火药,铁砂也可以事先分装好,到时候直接拿出一包灌进去,用捅条一捅就可以开火,可以节约时间一半以上。以前只能开火两次的话,现在就能够开火四次,相当于增加了一个火器营啊。”
    熊储呵呵一笑:“应该是相当于增加两个火器营。你想想看,为了增加的那个火器营,你要准备多少东西,还要送到前线去?又要消耗多少粮食和人员?现在没有增加一文钱、没有多花一粒粮食,你就多出来一个火器营是什么概念?”
    十月中旬,整个草原已经换装成为一片金黄。
    大军得胜而归,整个巴郎汗部落顿时引起轰动,数万人赶过来看热闹。
    不是要看别的热闹,而是要看稀奇古怪的女真俘虏。
    原来只听说女真人要剃头,到底是怎么个剃头,大家都没见过。
    这一次抓回来两千六百多俘虏,足够大家看个够。
    “哇,把脑门子上的头发都给剃了,就在后脑勺留下一条羊尾巴,这不开天窗了?真是作孽啊!”
    “可不是吗?据说顶门心是最大的命门,这些女真人竟然让自己的顶门心露出来,难道不怕遭雷劈吗?”
    “走走走,别看了,当心晚上做噩梦。。这实在是太邪恶了,都不是正常人干的事。”
    “哼,如果是我的话,宁可把我的脑袋砍了,也绝不剃头!”
    这一次虽然没有部落卫军参战,但是被打死的两千多匹战马,带回来的马肉干就是数十万斤。
    所以熊储回到驻地之后就立即下了三条命令:
    第一,我们自己烤制的马肉干,缴获得来的食物,给牧民每家分十斤,让大家分享这一次的胜利。剩下的食物作为俘虏的粮食。
    第二,这两千多名俘虏立即送到采煤场,全力提高产量。现在秋天已经过去,冬季马上就要降临,一定要保证每家每户都能够得到一批煤炭取暖,弥补粪团的不足(牧民把牛粪、马粪和枯草搅拌之后团成团晒干让燃料)。
    第三,从战场上弄回来的数千套女真军卒的衣服,要分类整理。对于那些比较困难的牧民家庭赠送一部分,让他们准备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第四,女真的兵器质量都不行,全部要回炉重练,打造一千三百杆镔铁长枪。另外给牧民打造一批农具,准备来年使用。
    其它的都无所谓,熊储突然提出要一千三百杆镔铁长枪,当然是有道理的。
    刘国志,神头镇敬德山庄六百壮丁的统领,他的兵器就是一杆六十八斤的镔铁长枪,现在是巴郎汗右军大营的总兵官。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和女真鞑子交战大获全胜,自己的主公熊储,肯定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虽然没有随军出征,但是刘国志在家里可没闲着。
    他已经知道霍连山的前军大营有一个骠骑营使用镔铁棍、一个护军营使用大刀,唯有全部使用长枪的骁骑营还没有组建起来。
    自从当上了右军大营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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