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涯过来以后,他却提出一个方案,竟然想把铁珠、火药装在一起。然后用他的火药把我们的火药点燃,再把铁珠打出去。”
“可是,我们的火药、铁砂是从前面装进去的。如果把铁珠和火药密封在一起,那如何才能装到鸟铳里面去呢?”
熊储突然想起来:“红夷大炮啊,红夷大炮不是在后面装进去的吗?而且还有十二个炮专门用来装药。我们的鸟铳能不能采用这个办法呢?”
孟凡摇摇头:“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如何才能准确撞击无涯的火药,而且力量足以引燃呢?毕懋康有两张图纸倒是说过这种可能性,可是语焉不详,没有很具体的结构图。”
“万历年间我们就能够仿制西洋钟,所以知道弹簧和齿轮的作用。经过天的讨论,我们已经把西洋钟里面的那种弹簧制作出来,现在就是要重新设计一种后装鸟铳,而且彻底改变击发系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实现弹、药一体,一击即发。”
对于这种邪门的想法,熊储没有抱什么指望。毕竟现在局势危急,他需要最实用的东西。
没想到无涯这个邪门人物的到来,几乎改变了一切,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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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8、天下大乱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邪门人物不仅仅一个无涯,人世间的邪门人物多了。
熊储和军师万练在茂州城确定了未来的战略方针之后,回到阴平又碰到了一个邪门人物。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人物,因为他才九岁。
李定国,童军里面的一个小家伙,差点儿饿死的一个孤儿。
童军经过岚儿、方千寻和苗素琴的努力,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初见成效,一千七多小孩懂事多了。
上午认字,下午练武,一切都井井有条。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这个李定国。
不仅他一个人不和谐,还带动多个小家伙都不和谐。
熊储从茂州城回来,刚还看见方千寻在单独教训一群人。
“岚儿不是在里面教孩们写字吗,这是怎么回事?”
熊储看见多小孩的一个小方阵站在练兵场上,分明在受罚。
“还能怎么回事啊?”方千寻气哼哼的:“上午要认识个字,下午才能参加练武。师兄你看看这些小混蛋,就一心想练武,根本不想认字读书。岚儿和素琴在里面教孩们认字,他们都偷偷溜出来了。李定国,你给我出来!”
从队列中出来一个小孩,顿时引起了熊储的注意。
这个孩的肩膀比其他人略宽一些,身体也敦实一些。脸上稚气未脱,但却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
方千寻指着这个小孩说道:“师兄,他叫李定国,凭着他的力气大,简直忘乎所以。这些小混蛋都是他鼓捣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捣蛋。”
熊储倒没有什么其它看法,而是微笑着问道:“小家伙,说说看,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主公,我现在有饭吃了,还能够认字读书,当然好了。但是我爷爷被人打死了,我爹被活埋了,娘也不见了。”李定国气呼呼的说道:“我读书干什么?我要练武杀光那些坏人为我爹我娘报仇。”
熊储点点头:“报仇是应该的,我也同意。什么样的人才是坏人?你不读书,怎么分得清呢?”
李定国看着熊储一点都不发憷:“那还用读书吗?抢我家的东西,打死我爹,抢走我娘的人,全部都是坏人。”
熊储脸色阴沉下来了:“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李定国双眼一红:“洪承畴的官军!我们那里这两年一直干旱,地里啥都没有,我爹跟着王二的队伍到财主家弄回来一些粮食。结果后来官军过来,王二的队伍走了,官军竟然把所有拿过地主老财家里粮食的人,全部抓起来活埋了。”
“我爹本来是自的,结果被活埋了,我娘也不见了,我们整个村跟本就没人了。爷爷把我藏在窑洞外面的一个地洞里,上去和那些狗官理论,才知道领头的狗官叫洪承畴。他竟然说留下来也没有粮食安抚,那就都杀了,结果我爷爷被活活打死。”
熊储脸上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那些狗官的确该死,你当然要找他们报仇。可是你这么小,还不到报仇的时候。除了你之外,这些人为什么也不想读书呢?练武是很辛苦的,比读书辛苦多了。”
李定国坚定地摇摇头,说出来的理由让熊储心里都觉得痛:“洪承畴读书都考上状元了,结果是一个大坏人。我们不要当坏人,所以不读书。”
“不对,你说的不对。”李定国不读书的理由实在是邪门了,熊储赶紧摇头:“你看看方统领,是不是啊,她就读过很多书,难道你也说她是坏人吗?读书的人里面有坏人,但也有好人。”
其实熊储也不喜欢读死书,所以说不出什么让小孩们信服的理由。
结果李定国他们一十九人被调出来,免得一条烂鱼坏了一锅汤。
第一个少年营诞生,严二娘只能勉为其难,负责管教这些邪门孩。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邪门,俗话叫做一物降一物。
李定国他们这些邪门孩,在岚儿、方千寻、苗素琴手下专门捣蛋,但是到了严二娘手里立即就老实了。上午认字读书,下午练武,并没有出现什么麻烦。
熊储看了天就觉得奇怪:“二娘,这是怎么回事?”
严二娘嘻嘻一笑:“岚儿、寻儿和素琴那丫头,她们心疼这些孩,不舍得骂,更不舍得打,那还不翻天吗?罚站,对这些半大小根本没用。”
“难道你就舍得打他们?”熊储问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严二娘微微一笑:“我虽然不舍得打他们,但是可以吓唬他们啊。很简单,凡是不听话的,立即赶出刘国志镇。他们不是要练武吗,那更好了。我直接把武功招式写在地上,谁能够写出来,而且念出来,我就教谁练武。”
熊储呵呵一笑:“我看你教他们闪电千击,那就有数个招式名称,起码都可以认识几千个字了,果然是个好办法。”
严二娘毕竟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尤其是和斥候营保持联系,这是为关键的,所以熊储对于如何安顿李定国这帮邪门孩,心里也很着急。
所谓天从人愿,不外如此。
没过几天,严二娘出去联系斥候营的暗探,结果带回来两个人。
周昶、周曦,这是当初熊储在岳阳县凤凰村收下的两个小徒弟。
一晃五年时间,这对双胞胎兄弟已经十四岁,可能是因为练武的缘故长得快,身高都已经超过了熊储的肩膀,算是半个成年人了。
“师傅,您离开之后,仅仅过了两年就不行了。天上老不下雨,地里不长庄稼,我们村里的生意没法做。爷爷一年前去世了,四位叔叔带着村里人向南迁移,准备另外寻找一个地方,让我们过来找师傅。”
对于周曦的说词,其实熊储已经听过很多,他所说的四位叔叔,应该就是平阳四猛,也就是后来的岳阳四义。
“不错,你们两个人没有让我失望,武功修为进步很快。其实你们修炼的就是上清心法第一层,现在我把后面的传授给你们,另外传授你们一套闪电千击的剑法。”
熊储当天晚上检查了一下两兄弟的功夫,还是非常满意:“你们两兄弟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今后就带领李定国他们练武,关键的时候还要打仗。”
看看年关将近,熊储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原来,按照两个人在茂州的密谋,南方都是高山大河,不便于大部队机动。
为了对南面发动突然袭击,所以熊储和万练选定的日就是冬天。
冬天虽然行军困难,但是河流的水量较少,部队跨沟渡河就方便一些。
前些天,匠作营已经被送到了打箭炉,利用那里的小高炉打造兵器。
新扩编的段鹏骁骑营两千七余人、乔如山半个火器营六余人,都已经秘密转移到松潘古城归建。
加上熊储早就送过去的两千补充兵员,霍连山和熊开山的前军大营,现在的总兵力已经八千七人。
新兵的战斗力还没有完全具备,不过樊涛的骠骑营是完整的,虽然从一千二多人扩充到两千七人,但是老部队的战斗力并没有削弱。
这样一来,军师万练能够调动的兵力就有樊涛的骠骑营两千七人,段鹏的骁骑营两千七人,乔如山的火器营两千人。
有了这支箭头,确保军师万练手中的前军大营处于战斗力最完整的状态,担任全军突袭的任务。
司马承陷关营扩编而来的陷阵营两千七人,现在是熊储中军大营的直属部队。已经秘密转移到了姜维城,开始进行最后的战斗准备。
熊储之所以如此急于离开阴平,就是周老四的斥候营已经全部南下,并且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王二、王嘉胤、种光道支民军合兵一处,聚集了七千余人南下,张献忠的先锋部队已经逼近汉中。
安寨高迎祥,宜川王左挂、飞山虎和大红狼,洛川王虎和黑煞神,甘肃庆阳韩朝宰,武都周大旺,汉南王大梁纷纷起兵响应,整个汉中以北全部乱套了。
陕西边总督杨鹤,命令洪承畴为前军主帅展开追剿。甘、肃二州的卫军进行迎头夹击,前锋统领正是杰。
熊储不想和民军搅在一起,又不想和杰开战让香奈儿为难,所以他命令严二娘通知汉中、天水、广元的警戒部队全部退到了剑阁南关。
熊储最大的担忧,就是洪承畴、杰打着追剿王二、王嘉胤、种光道的幌,暗中联合成都总兵张尔奇、石砫土司秦良玉,对自己的阴平发起攻击。
正因为如此,熊储才抢先一步,命令司马承的陷阵营秘密进驻茂州城、姜维城,暗中监视绵竹、成都的张尔奇所部。
现在阴平的刘国志镇就剩下黄妍莹和夏芸的中军大营,然后就是岚儿、方千寻的童军。
撤离之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组织安置下来的十二个村推举自己的里长,然后推选出刘国志镇的亭长。
熊储命令严二娘给每个村留下了两万斤粮食,并且埋藏在秘密开凿的山洞里面。这二十多万斤粮食,是防备未来灾荒年的救命粮,留下的地图交给亭长藏起来。
“师傅,有紧急情况!”李青突然来到熊储的中军大帐:“杰的后续增援部队,也就是甘肃巡抚胡廷宴率领的固原卫卫军,因为个月没有发饷,昨天发生哗变。”
“花边军队劫夺了固原州库的粮草军械,游击将军李英被抓,泾阳、富平已经陷落,目前已经和甘肃庆阳的王朝宰民军合兵一处,正在逼近陇西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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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9、军中藏凤
眼泪,是女人手中最好的武器。。。
笑容,是女人身上致命的毒药。
把无涯送到了打箭炉,把李定国他们多人交给两个小徒弟糊弄,熊储认为自己已经搞定了所有的邪门人物。
殊不知,熊储身边还有一个更邪门的人物,可惜他不知道。
这个人一出现就很邪门,后来连续发生了好多邪门的事情。
本来这些邪门的事情并没有彻底弄清楚,但是因为岚儿大包大揽,结果不了了之。
现在,陕西、甘肃全部反了,整个汉中、天水一线乱了套。
熊储按照自己和军师万练的预定计划,完成了所有兵力的调整和转移。
一切都箭在弦上,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最后的邪门人物终于出现了。
她就是童军副统领:苗素琴。
一个刚开始喜欢哭哭啼啼,后来总是满脸微笑,而且号称最喜欢小孩的女人。
苗素琴是一个人悄悄来到熊储的中军大帐,而且已经二更天了。
苗素琴站在熊储的帅案前,仅仅说了七个字就把熊储愣住了:“我其实并不姓苗。”
“姓不姓苗倒也没什么。”熊储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不发生变化,显得自己很平静,而且还有一丝调侃:“既然你决定现在不姓苗了,又准备换个什么姓氏呢?”
苗素琴扭捏了一下,还是又说了一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是贵州那边的人。”
熊储强忍住内心的惊骇,仅仅“哦”了一声就没下了。
杀手的本能告诉熊储,现在不需要自己多废话。
如果苗素琴真的是有所为而来,那么现在就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
既然要摊牌了,而且是对方主动过来摊牌,熊储认为自己说不说话都无所谓,对方都会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果然,苗素琴继续石破天惊的说下去:“我的师傅其实是峨眉派的弃徒,所以不对外说自己的名字。因为是弃徒,所以我师傅就被峨眉派追杀。结果我母亲救了她,然后我就变成了她的徒弟。”
熊储心中开始嘀咕起来:难道这个邪门的女人,身上还背着其他得江湖恩怨吗?好像我和峨眉派之间没有丝毫瓜葛。
“你把所有的人马都往南调遣,我就知道你想对南面动手。”苗素琴的语气显得有些艰难,似乎心中很挣扎的样:“因为箭在弦上,我就算不说话也不行了。”
点点头,熊储让自己看起来目无表情:“你很聪明,也很精明。既然你已经知道箭在弦上,这又能如何呢?”
苗素琴脸色一红,低着头说道:“其实我姓凤,家在武定。”
熊储这才真正大吃一惊:“原来你是武定县的人,那么,罗婺土司凤鸾是你什么人?”
凤素琴的回答果然没有出现意外:“是我母亲。”
“我终于明白了,你已经知道我们大军即将南下,肯定会有很多土司势力要受到打击,所以才被迫暴露自己的身份来见我。好吧,现在已经说到这里,你的来意是什么?”
因为在茂州城和军师万练密谈的时候,万练就已经说过武定县属于一个罗婺女土司,而且是和石砫土司秦良玉同样厉害的人物:凤鸾。
土司,标准名字叫做“宣慰司”。是朝廷任命的地方最高行政官员,实现“以夷制夷”的目的。
因为都是地方豪强担任,所以在前面加了一个“土”字,表示土族自治,还含有蔑视的意思。
土司,就是奴隶主,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