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知道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妈妈在怀了我后迫不得已才嫁给这苦苦追了她几年的这个男人。她们都说我们会幸福,事实上,刚开始一段时间他对妈妈是很好,但自从我出生后,他的生意一落千丈,于是,他们就开始认为是我给他带来了厄运,他们说我是克星。
他渐渐对妈妈拳打脚踢,而妈妈也只是默默的把眼泪往肚子里咽。我知道,她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不然我们将会连一个安家之所都没有。
“叶如心,你给我出来,给老子把鞋脱了。”我知道他回来了。
“你丫的给我快点,”他在外面吼着,带着满身的酒气。我只能服从,因为我还不具备与他反抗的资格。这点我很小就从妈妈的眼泪里知道。我默默的为他脱去鞋子,扶他到卧室躺下。妈妈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看着我做完这一切,然后起身到厨房烧菜做饭。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的字典里没有反抗。这,我也知道。于是,我就要变得更强,我要保护她。
我以为只要我长大了就可以带妈妈离开这个所谓的家,但是妈妈,柔弱的妈妈等不到那天她就疯了!
被他逼疯了!
他竟然在一次喝醉酒后对妈妈说,“要我陪他睡,”我柔弱的妈妈听后竟疯了般的扑向他,可是她哪是他的对手。妈妈被送进了医院,被医生宣判为精神分裂,于是,他一点罪都没有。
叶如心是野种,她没有爸爸,她妈妈是个疯子??? ???
叶如心是野种,她没有爸爸,她妈妈是个疯子??? ???
叶如心是野种,她没有爸爸,她妈妈是个疯子??? ???
邻居家的孩子围着我,冲我不断叫着。我并不想跟他们打架,但他们凭什么说我妈妈。我像个小兽般,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喂,你们怎么以多欺少。”
林佑凡,是我家的邻居,他三下两下就帮我把那群孩子赶走了。但是我并不感谢他,我知道,男人没一个是好人。
“你没事吧?”他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跑过来。
“你走开,我讨厌你们。”说着我撞开他跑了起来。我完全不知道这时我还能去哪里。只是我不想回家。面对着整天以泪洗面的妈妈,我怕自己总有一天像她一样,也会疯。
我不知道“游荡”这词是从哪里听来的。但当林佑凡在天桥下找到我时,我懂了,游荡不是一个好的词汇。那天,是他背着我回去的。
继父又一次醉酒回家,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后倒头就睡,母亲躲在小房间,我知道她一定在哭,于是我干脆跑了出来。
我坐在自家门口的一个台阶上,身子蜷成一团,尖尖的下巴抵住凸楞而起的膝盖骨,眯缝着眼睛看粉尘和着精细的小虫在阳光里翻腾,演绎着生生死死的物质不灭规律,感觉周身细胞间的水分在缓慢蒸发。
不一会儿,我的裤腿上就落下一层残灰败虫。我并不想去弹掉他们,感觉是一种生命的样本。
这样挺好。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却不灼人。我抬起手擦掉那滴残留已久的眼泪,看着它顺着手背京剧慢版似的缓缓滴进尘土里。
那就是我十岁时的生活。
很久的以后,我一直把遇到他当作是上帝对我的恩赐。
、遇见一场美丽
“叶如心,你丫的给老子站住。”那个满嘴酒气的老男人冲着我大喊。
“不跑,让你抓住啊,除非我有病。”我才不干呢,给我点钱就想让我和他上床,姑奶奶我不伺候了。于是我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们给我把她抓住,”突然从四周冒出好几个大汉朝我扑来。
我大叫起来。
“给我放开她,”一瞬间我就真的以为在拍电视剧。
趁机我撒开脚丫子用尽我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丫头,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那不适合你。”他看也不看我对我说,一个人向前走着,而我就傻傻的跟在他身后,他的那句小丫头简直让我的心扒拉扒拉往下掉。
“喂,我说的话听到了么?”突然他停下来,背对着我。我来不及停下来直直撞在他背上。
“唔,???”我跌坐在地上,捂着头。
“喂,你没事吧?”他凑近我,一张帅气的脸顿时放大N倍,我和他靠的那么近以至于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呼在我脸上痒痒的感觉。
我似乎感到心漏跳了一拍,接着几天来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挡也挡不住。
他慌了,以为我被撞痛了,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就扑在他怀里哭得惊天动地。他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不安慰我。却让我莫名的感到一阵温暖。
“喂,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我叫‘叶如心’。在他转身时我用手做成喇叭状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谁知他转过身也把手围成喇叭状对着我说:“是,叶如心小姐,但我也不叫“喂”,我也有名字的,我叫‘李哲扬’。好了,快回去吧,小丫头。“又是一句小丫头再次让我的心软到无以复加。
“我不想回家,我要去你家!”我冲着他喊。很久以后,我才发现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个决定。
他似乎难以置信,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继而才说:“小丫头,你不怕我是坏人?把你给卖了?”
“你要是坏人就不会救我了。”
“那是因为还有一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你,呵呵???”
我不说话只是傻傻的跟着他走了一路。
“你真要跟我回家?那好上楼去吧。”原来已经到了。我停下来,看着他,然后,真的可以用屁颠屁颠来形容我当时跑上楼的样子。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单身男子的房间可以这么干净整洁。鞋架上的鞋子放得整整齐齐,CD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CD,有古典的,有爵士的,有流行的,竟然还会有摇滚的。我想想不出像他这么儒雅的男生为何会买摇滚,不过他怎么也会去“爱魅”呢?我实在很想对他说,那里也不适合他。
“小丫头,看什么看得出神?要听什么?”他问我。
“听你最爱听的。”我想也没想。
“哦?”他挑了一张放在最顶部的熟练的放进CD机。
不一会悠扬如天籁般的音乐流泻出来。
“斯卡布罗集市?”我惊喜地问道。
“恩。小丫头,还懂的挺多。哦,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拿来吃吧。”说着似乎眯上了眼睛。
说起吃的,似乎是很久没吃东西了,我轻轻起身来到厨房,拉开了冰箱门。“怪不得他爱去“爱魅”。
他的冰箱里有啤酒,果酒,威斯基,红酒,白葡萄酒,“但是为什么要放在冰箱里呢?”我不解,随手拿出一块抹茶蛋糕和一杯提拉米苏。
“因为想让它们更冷一点,冰冷的喝进肚里才会有感觉。”我不知道他何时站在我身后,“啊”了一声。
“你以后如果想喝酒或听点什么,可以来我这,不要再去“爱魅”。小小年纪胆子不小。说完摸了摸我的头。拿了一瓶红酒又转身出去了。
他拿起高脚杯,自斟自酌起来。我不知道他曾经历了何种伤痛,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忧伤,于是我暗暗发誓,以后我不会再让他忧伤。
我就在他家的客厅里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整块蛋糕,拿着凉凉的提拉米苏,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李哲扬,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16岁的生命里。
也是就这样,我知道我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这个叫我小丫头的男人。
其实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是有心虚来着。继父还没回来。我蹑手蹑脚地脱掉鞋子,穿过客厅,想要回房间。但没想到妈妈的房间等还亮着,门也是虚掩着的。我拉开了房门,她似乎倚在床上睡着了。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您一直没睡?”
“嗯,我在等你回来。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呢?心心,你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支撑,你可不能有什么事让我担心啊。以后不回来也要给家里回个电话。”说着,眼泪就顺着流了下来。
我从未想过她对与我夜不归宿的出格性格行为如此宽容。以至于当她过来拉住我的手时,我还呆立着。
这是第一次我和她真正意义上的拥抱。我感受到她瘦小的身体在我怀里一抽一抽时,心就莫名痛了起来。我发誓那一刻我真的想过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爱这么折磨人,而我的命运注定要和她的联系在一起,直至一方被伤得遍体鳞伤。
我想我是着了魔,隔三差五往他家跑。
那天,我一进他家门很浓的酒气就迎面扑来。房间里正放着一首很柔和的音乐,而他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一见我进门就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们来跳舞,来跳舞。”
“好。”我微笑着答应。
他的手自然的环住了我的腰,低下头将热热的呼气呼在我的脖间。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接着他开始吻我,很认真的。我全身颤栗,这个吻弄得我晕头转向。但是我的泪却慢慢地流满了脸颊。因为我听到他的口里不断叫着另一个女孩的名字,那应该是他深爱着的女孩吧。我在心里讽刺地想却毫无力量推开他。
只因我爱他。
我以为那一刻我将彻底沦陷,结果他倒在床上后就睡着了。
我轻轻起身,解开他的衬衣扣子和我的,然后我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最后轻轻躺回了他的身边。
其实我一晚都没有睡,他起来时我只是在假装睡得很熟而已。然后我听见他去洗澡,才慢慢穿回我的衣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只是个孩子。”他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语气中带着心痛。
“我爱你。”我转过身抱住他。却发现他一直盯着床单上的那片殷红。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但你???”他欲言又止,疼爱的看着我,然后我闭上眼睛,我以为他又会吻我。只是这次他仅仅亲了我的额头。
那天回家,继父竟然在我房间里,像是在专门等我。而妈妈竟然不在家。
“你和你妈都是不要脸的骚货。”他冷冷的说。
“是么到底是谁无耻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其实一早就知道他这几天一直在跟踪我。他的目的我当然也清楚。
“你大可以去告诉我妈,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你妈?那个疯子?哈哈。”我预感到一切似乎早有预谋。“你既然都陪人家睡过了,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一把把我按在床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它拿出来。”我想到了我枕头底下的小刀,林姽儿给我的防身小刀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他被我伤的不轻,在一边呲牙咧嘴,囔囔着要报警。报警就报警,姑奶奶我不怕。可他终于还是没有报警,我知道,这是他心虚。如果告他□未成年少女的话,他不被关个三五七年他休想出来。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让我安心。”他背对着我。自从那次之后,他看我的眼神变得不那么单纯。
“好,我明天就会去。”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龌龊,很贱。以前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叶如心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当然没有去医院,只有我知道那晚,什么都没发生。
、算是朋友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少去“爱魅”。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林姽儿在“爱魅”出了事。她在电话里哭得呼天抢地。
她并不是我的好朋友,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只因她救过我,我要报恩。
那时候的我纯洁如荷,因此在放学后总有不少男生跟着我,有一次我为了躲开他们就故意走了一条小道,那条小巷我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那天放学比较晚,天暗的飞快。我加快步子走在这条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里,天知道,我有多害怕。
“哈哈,叶如心,终于堵住你了。”一个鬼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抓着书包带,脚不自觉往后退。
“抓住她。”他一声下令,我很快被他们捉住了。这时我才看清他是高中部的一个小恶霸,曾多次叫人邀我出去玩,不过都被我一口回绝了。
“你们???你们,要干嘛?”我战战兢兢。
“就是要叫你陪我玩玩。”他逼近我,我厌恶的闭上了眼睛。
“警察来啦,警察来啦,快跑啊!”接着传出了警车“哔哔叭叭”的声音由远及近。
“老大,怎么办,有条子。”
“撤,好汉不吃眼前亏。”说着在黑暗中四下散去。
我慢慢蹲下来抱住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似乎过了很久,我听见一个柔弱的声音朝我问道:“你,没事吧。他们应该走了,你快回家吧。”
“是你帮我报警的么。”
“嘻嘻,”她似乎很得意,打开手机,警车“哔哔叭叭”的声音又一次在黑暗中响起,显得格外温暖。
我恍然大悟。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佩服起这个看似瘦瘦弱弱的女孩。
“哦,我叫林姽儿。”她高心地说。
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变得张扬跋扈,化很浓的妆,穿很太妹的衣服。我靠这些想让自己变得很坚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林姽儿常常出现在我的身边。
赶到“爱魅”,她正被一帮子老男人围着,嚷嚷着叫她跳脱衣舞。林姽儿眼角边的泪水还未干,就扭扭捏捏脱去了外衣。天,这怎么可以,当我,叶如心是吃素的。我一把推开那些老男人,给林裹上衣服就往外走。
“叶如心,你给我站住,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谁再来救你。”真是冤家路窄,一听这鬼魅的声音我就知道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了。
于是我干脆对上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显出一副我并不怕他的样子,然后把林姽儿拦在身后。假装凛然的说:“你想怎么样,才肯放了我们。”其实连我自己都听出我的声音在颤抖。
“放了你们?今天怕是很难让你们走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兄弟们。”接着一大帮子人都笑了起来。让我毛骨悚然。
那肥肉纵横的脸渐渐逼近我,让我有种想吐的冲动。
“呕~~~”就在此时从人群里跌跌撞撞出一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吐了那胖子一身。“快跑,”还是林姽儿反应快,拉了我冲了出去。跑出3条街,在确定他们没有追上来后,我放开了林姽儿的手。
“谢???谢谢你,没想到你会来救我。”林姽儿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会惹到他?”我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是我继父,我代妈妈去向他要钱,结果???”我的心忽然就软了,拉起她很豪情地说:“姐姐我请你去吃大餐。”其实说大餐也就是我家对面的小面摊吃碗面条,谁叫我也没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