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改变的究竟是岁月,还是那些伤人肺腑的往事?
“恩。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去我家坐坐吧。”宁小婉黯然笑笑,看木兮的目光里,带着一种意外的友好。
这个曾对她恨之入骨的女人,而今已经变了,因为她们同是受害者,她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同命相怜吧,木兮淡淡一笑,点点头,跟着她上了楼。
“我刚回国不久,靠以前的那点积蓄买了这套房子。”宁小婉边给木兮倒茶边说,那感觉,竟像和许久不见的好朋友叙旧。
“哦。”木兮接过茶杯,看着沉静的宁小婉,心中登时有种沧桑感,她诧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呵呵……觉得我变了?”宁小婉淡然一笑,“人都会变的,不是吗?这两年,我在国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寂的生活倒令我想明白了许多事。”
说着,她喝一口茶,看木兮一眼,接着说,“我明白了,自己以前好傻,我在他心里从来都是一文不值,她只是和我签下合约,只是利用我的影响力制造绯闻,当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得知安木雪回国、你又出了事我才知道,原来他其实是用和我那些漫天的绯闻遮掩他和安木雪来往的事实。安木兮,我们都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宁小婉的话,仿佛又将木兮带回了从前,这些事,直到现在她也才明白,她也才知道,原来安木雪和薄子君布下的那场局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心策划。
“当年,我为了他,不惜铤而走险找人害你,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也只不过是他狠心的伤害和警告罢了。”说着,宁小婉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羡慕,“安木兮,你比我强,最起码他心里是有你的。”
“呵呵……”木兮漠然笑了,她从不相信,那个男人心里真曾有过她,他始终不解,他都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为什么还不止一个人认为那个男人心里有她,就像眼前的宁小婉、秦淑梅还有方凝。
真的是旁观者清吗?可是,她还没有傻到连人情冷暖都感觉不到,那个男人,给她的暖屈指可数,给他的伤害,却深似海。
“那个男人心里有没有我,我从不稀罕,可是,你现在还在乎他不是吗?”若是真的不在乎了,又怎还会说刚才那一席话?对宁小婉,木兮忽然感觉到由衷的可怜。
过往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再追究,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被那个男人毒的太深,也因为,她已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毕竟,世间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爱的男人伤害更惨痛?
她甚至为这个执着的女人感到怜悯,而现在,她不想再看这个女人继续错下去。
“不在乎了。”宁小婉摇摇头,“他对我做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复仇。木兮,以前的事,能原谅我吗?”这一刻,她的目光是诚恳的。
“过去的就都过去吧,还提它干什么?”木兮淡然一笑,那些事,如果不是今天见到宁初婉,她也许很难再想起。但,那些伤痛的痕迹,她却是永生不会忘记的。
只是,过去了,就莫再提了吧,就让那些痛,在岁月中渐渐消逝。
……
薄子君下了楼,竟忽然忘掉了自己下楼来的初衷,鬼使神差的就向梨树下那个秋千走去。
点一根烟,他站在秋千旁,眼前朦胧时,便似又看到安木兮的身影。
自从那个女人寄来那几张报纸后,他便似中了邪一般,终日心神不宁,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可是,自那以后,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他派了人去查找快件的来源,却得知是从相隔千里的B市发来的,而发件人亦没有留下任何地址信息。
那个女人这样做,当是不想让他知道下落的吧,纵使如此,他的手下也没有间断过查找。
她能在哪里?薄子君想想过去的安木兮,又想想现在的慕燕飞,更觉心乱。
棘手的问题,他解决过太多,但这件事,似乎没有一点头绪。
“少爷……”方凝的声音忽然打乱了他的思绪。
“恩。”他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方凝手中拿着一封快件。
没待方凝说话,他便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这一次,又是一封匿名的快件。
他目光一凝,眼中隐隐晃过一丝失意,然后拆开了信封。
灯红酒绿的酒吧,安木雪和许天皓搂抱在一起的照片立刻映入他眼中。
他双眉轻挑,正要翻开下一张时,忽然就听到一个柔婉的喊声,“子君……”
薄子君意外的抬起头,竟然望见了安木雪,她就在不到十米远外,此时正面带动人的微笑,轻盈的向他走过来。
薄子君的眉头骤然紧蹙。
正文 一三六、意外怀孕
安木雪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过来时,薄子君已经将那叠照片放进了口袋里。
“子君,是什么啊?”她含笑的水眸中微含着一分疑惑。
薄子君蹙着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应付道,“没什么,你有事吗?”
他声音是漠冷的,璀璨的眸中亦夹着几分幽冷。安木雪看在眼中,只觉心痛。
“子君,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她看一眼站在身边的方凝,还是说,“我爱你啊。”
“我最近很忙,方凝,送客。”他摆摆手,这瞬间,眼中竟然绽放出许多厌恶。
很忙?很忙为什么还在家里?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讨厌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眼中骤然笼上无尽的抱怨,她幽怨的看着薄子君。
可他却偏转了眼眸,连正眼都不愿看她一眼。
“子君,为什么?”她咬着唇,坚持着问。
薄子君蓦地转身看向她,“我最近很烦,不想让人打扰。”不冷不热的说完,他便看向那那个秋千,目光瞬间又变忧郁。
这就是他给她的理由,很烦,因为那个女人吗?还是厌烦了自己?安木雪站在原地望着薄子君,不肯死心。
“安小姐,请你走吧。”方凝冷淡的声音忽然传来。
她偏头看向方凝,怎么这个女人的目光如此冰冷,竟仿佛是对待仇人一般?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安木雪忽然就有种懵了的感觉。
而方凝却一把“搀”住了她胳膊,“安小姐,我送你。”
“不用,我再说几句话就走,子君,我可能怀孕了。”她看着薄子君,抛出这最后的杀手锏。
他板直的背仿佛颤动了一下,然后他缓缓转身,看安木雪的眼神是那般难以置信。
疑惑、漠然,他有的只是这样的表情,在他眼中,她找不到一丝惊喜。这就是报应吗?无所谓了,反正她铤而走险做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反正这个孩子……
“子君,我怀了你的孩子,为了给伯母一个惊喜,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了。”她接着说,凝视薄子君的眼睛,目光是愉快的、荣幸的、自豪的。
就因上一次,这个女人在酒里下了药,然后趁他昏迷不醒和他同。床,然后,竟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她竟将这件事告诉了妈!
这个女人是怕他会让她流掉这个孩子吧,有了妈妈的庇护,这个孩子就安全了吧,而他也必须要娶这个女人了!
呵呵呵呵……他幽冷低头,直视着安木雪的眼睛,凤眸中竟竟流溢出一抹冰冷与嘲讽。
他忽然又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想起那个女人怀他孩子时,为什么就没有露出过一次喜色,他想起他的孩子在那个孱弱的女人身下化作一滩血水,想起,他为了与眼前这个女人赌气而找医生做亲子鉴定。
那个女人在法庭上扔给他那块玉佩的一刻,他就已经醒悟了。只是,有些事他一直没有敢去查,他怕真相会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他怕自己会疯掉,疯掉了,就再等不到她了。
他的目光,怎么越来越冷了?冷的令她感到心慌,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要被他看穿了,她已不敢与他对视。
于是,她退后一步,眼中流露出几许伤感,“子君,请原谅我,我这样做是因为太怕失去你。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但……”
安木雪说着,眼圈已经红了,“但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会去医院打掉……”话到最后,她潸然泪下,委屈模样,只惹人无限心怜。
可是,他依旧那般看着她,仿佛看戏一般,冷漠的眼中,没有一丝疼怜。
究竟是什么,令他对她如此无情?难道,他知道了一些什么吗?
“子君,我先走了,我等你的消息。”说完,她转身,没落的走远,泪眼之中满含着不甘。
这一切,她都是胜券在握的,她知道薄子君最怕的就是秦淑梅,所以这孩子保留与否,已经由不得他。她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哪怕不计后果!
“少爷,为什么不拆穿她和许天皓的事?”见安木雪走远,方凝疑惑的问薄子君。
这件事她已经疑惑很久了,薄子君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安木雪和许天皓暗自约会的事,可是,他竟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面对安木雪时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不像是他的性格,少爷这样的人,是容不得所爱的女人有丝毫的背叛的。
薄子君冷冷的瞪方凝一眼,“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
“知道了,少爷。”方凝点点头,接着问,“那这个孩子呢,怎么处理?老夫人都知道了。”这两年,薄子君多是冷脸,她已经将他的冷脸当平常了。
薄子君眉头深深一蹙,没好气的白方凝一眼,没有说话。
方凝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说了声,“少爷,我回去收拾房间了。”转身就要走开。
“回来!”薄子君却忽然将她叫住。
方凝转身,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少爷?”
“你觉得慕燕飞和安木兮会是一个人吗?”方凝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对她应该很熟悉,此时,薄子君的眼中竟然现出许多期待。
“不会吧。”方凝摇摇头,“夫人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的。”
方凝的话,更令他心冷,他失望的转身,却听到方凝的后话。
“不过她们长得真的是太像了,少爷,我知道夫人一个独有的特点,如果慕燕飞也有这一点的话,那么她一定是夫人。”
“什么?”薄子君转回身来,眼前登时一亮。
正文 一三七、撞见她和他xx
“少爷,夫人喜欢把一本书放在枕头下,而且总是一本关于人生感悟的书。”方凝看着薄子君说。
抑或是曾经他对那个女人注意的太少吧,这一点,他竟从未注意过,不过,越是这种生活的小细节,就越是难以隐藏,薄子君沉沉点点头,“你去查一下她现在的住址,尽快给我结果。”
“是,少爷。”方凝答应着离去了。
薄子君失了一会儿神,索性坐在秋千上,从口袋里拿出那叠照片。
照片里全是关于安木雪和许天皓在一起的内容,地点也不尽相同,虽然有些搂抱的画面,但也再无更出格的行为。
安木雪,这个他曾以为纯真无邪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和他最好的朋友频繁见面,他不愿去猜测他们想干什么,而心里有的,竟只是疑惑。如今的他,看着这一切,竟完全像一个旁观者,好像安木雪这个女人已与他毫不相干。
这些照片,会是安木兮寄来的吗?如果是她的话,她完全可以像上次一样注上姓名,可是,虚虚实实,这件事便更令他感到扑朔迷离。
他必须静下心来,明知道了安木雪的事,却还装作不知,亦不采取任何的行动,这样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才可能主动现身。
……
和江天漠签完合作协议已是下午三点多,江天漠说请吃晚饭,木兮客气的推脱掉了,公司里没什么大事,她便径直回了家。
洗去脸上淡妆,脱去那身束缚的正装,换身舒适的休闲服,她习惯性的在枕头下抽出那本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起来。
她从小就喜欢将未看完的书放在枕头下,这样睡起来也感觉踏实,渐渐的,这已成了她的习惯。
她还未看几页,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起身,顺手将书放在窗台上,然后出了卧室转身向门口走去,“谁啊。”
“是我。”锦骞的声音传来。
自从她搬到这里,他每天都会来,今天果然不例外。
开了门,穿着干净而尊贵的他便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木兮微微一愕,眼前的他,目光温润,似含着无边的爱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今天的他怎么这样奇怪?
“闭上眼睛。”他慈声如乐,仿佛冬日里的阳光般,暖她心田。
木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剪眸轻阖,长长的睫毛根根可数,此时更显静雅非常,也更令他心动不已。伸手,他在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轻柔的握住木兮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小指上。
木兮下意识的睁开眼,便看到已经戴在自己小指上的那枚钻戒,一时间,她心思如潮。
“木兮,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柔和的笑,璀璨的眼中仿佛有一丝泪光闪过。
她当然记得,他和她相互交换的那枚尾戒,他亲手为她戴上时曾说,终有一天要用钻戒来换。
而今,他亲手给她戴上了这枚曾承诺过的钻戒,而当年也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枚银戒,自从两年前她答应了薄子君的婚事后却一直没有再戴过。
那枚银戒指,她一直珍藏着,就如同那些她在乎的过往一般,都保护的很小心。
这一刻,木兮的眼睛潮湿了,她多想沉浸在了那些温暖过往中,忘掉这些冷冰冰的现实。她感怀的点点头,望见锦骞始终戴在小指上的那枚银戒,更觉感动。
望着她温柔模样,他此时也已忘情,低头轻吻她额头。
就在这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他正要进门,望见门口两个忘情的人,不觉就愣在门外。
木兮和锦骞同时向门口望去,望见站在门外的的薄子君,同时一愣。锦骞进屋后,只将门随手一带,门并没有关上,却不想正给了这个男人可乘之机。
这个可恶的男人,果然是难缠的,竟然找上了门来,她微微蹙眉,淡然说道,“薄总,难道你进别人家从来都是不敲门的吗?”
薄子君剑眉轻挑,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说着,幽寂的目光不急不缓的在安木兮和锦骞身上游过。
眼前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