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怎似在哪里听过?苏盈盈恐惧之下,一时间并想不起来。
不敢拖延,苏盈盈一手颤颤抖抖的接过那张纸条,一手在睡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苏盈盈登时怔住,这个声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掉。
“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那声音继续响着。
苏盈盈拿着手机,半天嘴里蹦不出一句话。
“喂……喂……你不说话我挂了啊。”
声音落下,那边就要挂断话了,苏盈盈却忽然感觉到那只拿刀子的手动了一下,她吓得心惊肉跳,终于开了口,“木兮,是我。”
“苏盈盈?”那边的声音明显很意外,“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说,那件事……对不起。”她似乎感觉到了身后那个人的意图,她能做的只有给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道歉。
“呵呵……苏盈盈,我没有听错吗?”木兮的声音是疑惑的,亦带着一种冷漠与嘲讽。
“不……真的,我不该那样对你,木兮,对不起。”她再次重复着,那把刀好像离她的喉咙越来越近了,歇斯底里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心,她吓得要命,她好想求饶、好想哭。
“可是,我怎么听不出你一点的诚意?苏盈盈,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爱锦骞,你大可以用正确的方式去争取,完全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两年前,你和安木雪联手陷害我和锦骞,如果那时候你意识到自己错了,给我道歉的话,我也许可以原谅你,可是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来害我。苏盈盈,平心而论,你害了别人又怎样?你得到了什么?”
电话里的话越来越激动,苏盈盈听的无地自容,而身后那个人的呼吸声也仿佛随之加重了。
仿佛身后之人的一举一动都因安木兮的情绪变化而变化,而她的命此时却掌握在他手中,她唯恐安木兮的情绪再一激动,她的命便没了。
于是,她求情,“木兮,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看在我们以前是好朋友的份儿上原谅我吧,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求你……”说着,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从来都是活在蜜罐子里,父母宠她,亲戚朋友还有家里的佣人也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菩萨一样的供着她。她哪里经历过这种恐惧场面?此时的她,早已吓破了胆。
“我们谁也没必要求谁,我原不原谅你,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吧。我已经认清了你,我们已经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了,我们之间的事,交给法律解决吧!”
木兮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那把小刀缓缓移开了,苏盈盈惊恐的转身,便望见那个好看的男人。
是他,那个在锦伯伯的葬礼上将安木兮救走的男人。
此时的他,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将整个头部都遮住,额头上方隐隐露着一小截白布,似乎头部受过伤。
他就淡然站在她面前,手中那支寒光闪闪的小刀就像他的玩具。
这个男人,如此清高、冷傲,就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切繁华在他眼中都似不值一提,而她的命在他眼中就像一粒尘埃。
“还记得警告过你的话吗?”他好听的声音如乐般传来。
苏盈盈却吓的连连发抖。
她当然记得,那天他冷冰冰的逼视她,目光锋利如刀,“如果以后你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要你用命来偿还!”
当时她还以为是恐吓,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这个男人的任何话,都不是恐吓那么简单。
莫翎枫晃动一下手中之刀,声音忽冷,“现在是你偿命的时候了。”
被木兮唤醒以后,做了几项检查,身上残留的麻药过后,他便可以活动自由了。得知了木兮的事情,他第一时间便来找苏盈盈。
苏盈盈的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别,别,求你别杀我!”她哭哭啼啼的抱住莫翎枫的腿,所有的尊严此时一败涂地。
莫翎枫蓦地挥手,手中的刀子化作一道寒光从苏盈盈白皙的脸前飞过。
“咚”的一声闷响,刀子竟然插在了沙发上。
一缕头发缓缓落在地上,苏盈盈已吓的说不出话来。
“别再有下次。”他冷然抛下一句话,转身走到窗前,干脆利落的到了窗台上,跳了下去。
看着那扇敞开的窗,苏盈盈头脑发懵。一阵冷风吹来,她又打个激灵。
……
夜色正浓,木兮静静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却看不进去。
苏盈盈是真的给她道歉还是又想接近她算计她?事到如今,她已不敢相信,她已经被欺骗的怕了,况且,那个女人的所做作为是不可原谅的。
又坐一会儿,她实在无法集中精力,索性丢下手中的书,起身向门口走去。
去小区的花园里散散心吧,现在爸爸已经平安了,她最大的一块心病也痊愈了。
木兮锁好了门,正要下楼,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对面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出门来,望见木兮表情明显的一愕。
怎么会是他?木兮更惊的说不出话。
正文 一六六、别妄想嫁给别人
愕然一秒,他又换上那副悠然与玩味,邪肆看着她,目光怪怪的。
爸爸不是说这个男人被判刑了吗,怎么还如此闲定的出现在这里?
一听说他被判刑时,她或许还有点不该有的怜悯,然而,见他依旧无所事事的站在这里,似乎表情和目光里都写着一种得意与讽刺,木兮心中那些刚平息不久的恨意一瞬间又如火般燃烧起来。
她早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冒着自己被判刑的风险主动去澄清这件事,他一定是考虑好了后果才这样做的。这背后一定有事情,甚至这也可能就是他另一场阴谋的开始罢了。
脸上忽然就布满了厌恶,她冷漠瞥薄子君一眼,转身就要下楼梯。
“安木兮。”他忽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或是他力气太大,又或是她太过敏感,木兮竟感觉胳膊被抓的生疼,紧紧蹙起了眉,她正要开口,他俊美无俦的脸却压下来,磁性的声音夹着一种淡淡的烟熏味直扑到她脸上,“安木兮,别妄想嫁给别人。”
原来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变过,最近种种只是她看走了眼。
纵使眼前的他好像没有以前那样幽冷与危险了,纵使他眼眸深处好像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疼,但是那种霸道却是他骨子里的东西。
只是此时已非彼时,这个男人还能要挟她什么?
呵呵呵……她嘲笑,“薄子君,你把自己当作了什么人?你自以为有钱有势,别人就要敬你三分,你自以为高高在上,别人就都要依着你、顺着你,可是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个毫不讲理的小混混而已。”
小混混?他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用有人这个词来形容他。这个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他勾唇,任心深处那抹失落无声划过。
“安木兮,这辈子你恐怕是逃不掉了,难道你忘了吗,你还欠我一个孩子?”他邪笑,他已决定了无论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生气,他就是死搅蛮缠也不会再放过她。
他不经意的话,却在木兮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狠狠一把推在薄子君身上,“滚,我不欠你的!”
健硕的他竟被推的连连后退两步,后背撞在门上才停下来,还想去抓她,然而望见她愤懑的表情,他心一痛,便打消了再招惹她的念头。
迅速转身,木兮气呼呼的下了楼。
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还有脸跟他提孩子,他还不知道是他亲手扼杀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吧!
她会让他知道的,她就要看看,到那时这个男人还会以为她欠他什么!
深深喘着气,她的情绪几乎失控。那个孩子,纵使当时她也没有下决心要生下,却是她心中最大的创伤。而这个不安好心的男人,最喜欢做的莫过于揭她的伤疤。
“安木兮,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好听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她厌恶的蹙蹙眉,脚步都没有停就匆匆下了楼。这个讨厌的声音,她再不想听到。
她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他狭长的眼眸也迅速黯淡,勾唇,他在嘴角挤出一丝弧线,然后锁上门,向楼下走去。
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吧,他已经买下了她对面这套房子,以后他们就是邻居了。
……
莫翎枫将车停在木兮所居住的居民楼下的停车区,刚要下车,就见那个孱弱的身影从车窗外走过。
她不就是他要来找的人吗?
橙色的路灯下,她低头走着,心事重重的样子令他不禁想去安慰。
手放在门把手上,他正要打开车门,眼前却蓦地晃过一张幽怨的脸。
嫣儿……
他心一颤,那张脸却化作飘渺的影散乱在斑驳的灯影里。眼底的忧郁这一瞬化开了,歇斯底里的伤感几乎令他窒息。
是了,他是不该再接近安木兮了,不然又怎对得起嫣儿的在天之灵?
他感怀之时,木兮已越走越远。这时,一辆兰博基尼轿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滑下,锦骞探出头来对木兮微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木兮便上了那辆车。
看着那辆车渐渐远去,莫翎枫心里便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望着前方失神片刻,他正要发动车子,蓦地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男人。
是薄子君!此时,他竟也在望着锦骞的车离去的方向失神,璀璨的眼中那种失意如此明显。
呵呵呵……莫翎枫无趣的笑笑,发动了车子。
突如其来的引擎声令薄子君如梦方醒,然后他留意到身边这辆轿车。
这辆车,怎似在哪里见过?他凝眸,忽然想起了那次在路上被一辆车追尾后,那辆车逃跑掉的事。
之后,魏旭报了警,将记住的车牌号告诉了警察,但是警方竟然一直没有找到肇事的车。
对,就是这辆车!可是,此时车子已经发动起来,快速从他身边驶去。
“站住!”他冷喝一声,跑步去追,然而,此时看清了那辆车的车牌号,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这辆车的车牌号与那辆车的车牌号不一样!
可是,以他的眼光又怎么会认错?这辆车明明就是上次那辆。真是怪事。
……
次日下午
“少爷,夫人寄来了一封快件,我已经放到你书房的桌上了。”薄子君刚走进客厅,方凝就迎上来说。
夫人?薄子君微微一怔,然后快步上了楼去。
寄件人上的署名果然是“安木兮”,而且是她的笔迹。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有什么事直接找他说就可以了,还要寄什么快递?
狐疑的拆开了袋子,里面装的竟是一个U盘,他蹙蹙眉,起身打开墙角的台式电脑,将U盘连接到电脑上。
秋谨:到底是什么呢?绝对是意想不到的震撼!亲猜一下,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啊。答案下章揭晓。
正文 一六七、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
优盘里竟是两段音频,名字分别是“1”和“2”。
薄子君狐疑的点开了第一段音频,熟悉的声音立即在音箱里响起。
“薄夫人,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两年前他给安木兮请的那个私人医生,好像是叫“郑敏”,薄子君蹙着眉,目光幽冷。
“郑医生,请别再这样称呼我。”安木兮的声音。
“说吧,我不想为难你。”
“薄……不,安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非要我挑明了说吗?那我问你,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安木兮忽然提高的声音仿佛千万根毒针一般,瞬间刺在他心头,莫名的恐惧如同岩浆一般侵蚀着他的感受。
“你说啊,不然我们一命换一命!”她的声音更大了。
“说!”紧接着就是一个冷若寒冰的声音。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薄子君依旧分辨得出是莫翎枫的声音。
“我说,我说,是安木雪,是她指使我这样做的。”紧接着是郑敏颤抖的声音。
薄子君依稀猜到发生了什么,紧紧眯起的眼睛忽然痛的厉害,怎么睁也睁不开。
“她给你什么好处?”
“二十万。”
“二十万?!为了二十万,就能陷害一条生命!”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过,薄子君仿佛挨了两记重重的耳光。
录音至此嘎然而止,高级音箱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周围亦是一片死寂,薄子君只觉心中绞痛的厉害,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他看着她身下那滩鲜血,眼眸和心都狠狠的痛。
他亲手扼杀的,竟是他自己的孩子!
安木雪竟然买通那个医生欺骗他!
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相信安木兮不可能背着他和别的男人那种事!他早该相信她不是那种女人!当时又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眼、蒙蔽了他的心?!
可是,那个女人明明是知道的,她为什么不肯对他说?甚至,她吃下了流产药后都不肯告诉他那个孩子就是他的!
“薄子君,你说呢?我肚子里怀着哪个畜生的孩子?”
她吃下打胎药前说过的话,此刻无比清晰的响在耳边,刺的他耳膜生疼。
“那,谢谢。”
她吃下堕胎药后,解脱了般的言语又仿佛在耳边重现。他不住的颤抖一下,只觉全身凉透。
大错特错了,是他亲手扼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他亲手扼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双眸骤然幽红似火,他恨恨的攥紧拳头,满心的愤恨却不知发泄到何处。
认错了仇人、报错了仇,曾经眼中清纯善良的女人(安木雪)原来是善用心机、屡屡利用他感情来陷害安木兮!
自以为精明睿智的他,原来从来都是个傻子!
陷害了安云山,他还可以去公安局澄清,就算现在他被判了一年缓期(监外执行,其实现在他是在服刑期,年满一年如果没有其他犯罪就是刑满了,木兮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他也毫无怨言。
可是,他的孩子呢?还能回来吗?
这一瞬,悔恨如山般压得他喘不动气,他最最不敢面对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木兮离开后,关于孩子的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然而他却一直没有敢去查。而今,事实面前,他已无法逃避。
既然是这样!
郑敏、安木雪还有他自己,一切与之相关的人都别想逃脱责任!
他都不知道怎么点开了第二段音频。
背景是嘈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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