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光明宫本想去看看水晶殿的修筑进程,没想一回宫却见太上皇一早就在等着他了:“父皇好兴致啊,已是许久不来镜园坐坐了。”镜园本是朱成勋的生母最喜欢呆的地方,听说也是在其进宫之初特意修建的,太上皇也总喜欢在这地方跟他的皇帝儿子下下棋喝喝茶。但今日见皇帝到来,太上皇也不言语起身就是一耳光。幸而彼时随侍在旁地只有燕小乙,乍见如此情景燕小乙忙是跪下,朱成勋捂着左脸不解的望着太上皇。片刻他也跪在了太上皇面前:“是儿臣的不是惹父皇动气,还望父皇明示。”
“休要以为如今你是皇上就可以肆意妄为。那柳家商铺是怎么回事莫要以为我不知晓,你要玩什么帝王心术都行,就是不许动他柳家地人。”听到罗木木跟他汇报柳家商铺近几日来的情况后,这位太上皇简直要气炸了,事实上他一直安排了人在柳七绪身边。对于那位柳家小姐地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自从七绪来到京都后这位太上皇就一直对她充满着好奇,安排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也说不上是眼线,就当是暗处的保镖吧,是以无论七绪身边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大光明内看似最闲的人总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儿臣知道了。”朱成勋自然是了解在这位善变的父皇面前是没有什么好争辩地,他也很明白虽然他是九五至尊,但在很多方面还受着很大的制约特别是在军方,很多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傀儡皇帝。父皇这样早早的禅位给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从前他并不是个心思这么多的人,但如今的位置却不得不让他变成另一个连自己都不认得的人。
柳家铺子的事他也觉得蹊跷。但有一点他当然清楚,并不是自己找人做的。细细回味早前月心说过地话。似乎嗅出了些什么东西来,又想起昔日与柳七绪在沙洲的相遇。每每想到七绪总觉得心头好似被一阵清风拂过。
落云轩内,叶承今日的面色也不大好看,虽然他正在被停职中,但大家都知道他也一直没有闲下来,宁王和小白被关地地方是内廷衙门的监牢,这个衙门是个很独立地组织,想探听些消息并不容易,但这世上总是没有不透风地强,但也正是这从墙缝里透出来的风叫几人好生郁闷。这一回宁王又一次安然回到了王府,众人只觉他似乎在一夜之间又老了很多,据说是皇帝大婚在即是以大赦天下,原本那反贼之名就未被坐实,当初收押地理由只是违抗圣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皇家又是上的哪出戏码。叶承比一般人知道得更多的一件事就是,宁王之所以能够平安回到府上并非如传闻所说的皇帝大婚而大赦天下,那是一个交换。锦被西放了,面上还被黥了字,就好像个下等奴隶一样。
这件事叶承依旧犹豫着是否要对那两人说,那两个都是冲动的人真怕会搞出什么事来,更何况这件事并未向外界宣布,如果从大局来看是不是。。。叶承的心里也很矛盾,他们的势力实在是太薄弱了,弱到根本无力反抗一丁点。“阿承到底是怎样,你的脸色不大好哦,宁王都已经回王府了那锦呢?”
“近来边关有些吃紧,嗯,皇上是下了密旨要锦去边关戴罪立功。”无奈之下叶承也只得扯了这么个谎来敷衍,而事实上也不能全说是胡扯,锦原本就是和一批犯人一道被发配到西关,西关吃紧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不过虽然被发配流放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总好过杀头吧,秋少南和七绪倒也暂时松一口气。
还没等这边回过神来,又有尚书府的小厮来通报说是老爷有重要的客人,希望小姐赶快回家去,老爹很少这个样子是以七绪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重要的客人?不知为何昨晚上甘靖在秦淮河边对她说过的话渐渐回响在耳边,重要的客人重要的事?就,她柳七绪可不想随随便便的就嫁人了,虽然说在古代封建社会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但她可是个现代人哎,就算嫁人也一定要嫁个自己喜欢的,甘靖不是说不好只是他们之间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她很感激他危难时的相助,但这也不代表着非要以身相许啊。
天啊,在跟小厮大致了解了访客的外貌特征后,七绪更肯定来人是谁了,老天保佑希望甘大哥千万别在老爹面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 第三十六章 噩耗
我有罪,类似事件不是发生第一次鸟,上传了以后时常忘记点发布,汗颜汗颜
柳易对甘靖的到来并不意外,在黑水寨的时候对这个虽然话少见识颇深的年轻人就有好感,及至后来黑水寨遭难蒙他搭救落难父女,这里头更是有一层恩情在。(更新最快)。甘家虽不是什么官场大鳄,至少在沙洲乃至东晋商界都是呼风唤雨的角色,倘若七七跟了他想来也是不会过什么苦日子了,那两孩子看起来也十分合拍的样子。
甘靖此来尚书府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履行初时自己对七绪的承诺,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会未来岳丈大人自然是来到京都后的当务之急。当他正式向柳易提亲时,月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欣喜,尽管她这个丈母娘还在预备期,但柳易却不得不有另一层的顾虑。
若是从前,还在沙洲那么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这门亲事也许就可以这么定下来了,但如今他却做不得这个主了,主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七绪的身世,那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怎么说嫁公主这种事也不是他这么个尚书做得了主的,虽然他是七绪名义上的爹。
前厅中的三人是各怀心思,一时间彼此都沉默了下来,七绪也恰恰在这时随着府里的小厮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爹爹,你们在说什么呢?”七绪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了下来。走得太急此时只觉嗓子眼都在冒烟,信手端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甘靖更是面上一红。
七绪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她这个现代人对什么间接接吻这种事自是没曾放在心上。但甘靖这个古人却是在意的很,看他脸红得像娘们似地七绪也是忍不住想笑,继而想起他那句我会负责的,又是一团乱麻缠绕在心间。甘靖一副坦然的模样,估摸着也是把那事给提了。但看老爹的神情想来是不舍得女儿没有答应?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自然溜的时候不能忘记把这个大麻烦带走。
按着前世地说法,此时的平江府大街也算得是华灯初上,这两人一前一后的依旧很沉默,七绪终于是憋不住了:“甘靖你是不是跟我爹说了?其实我有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上回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根本就不介意。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也未必真心喜欢我吧,只不过为了一句承诺而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呆一辈子。你是个生意人也知道划不来吧。”一直以来甘靖给她的感觉就像个可靠的大哥,无论在外头闯了什么样的祸,只要躲到大哥身后自有大哥去料理。虽然曾经也在心中暗自爱慕过,但明明是会成为无疾而终的爱恋。不如定格成兄妹地暧昧吧。七绪也是这样无数次的催眠自己,直到某天发现自己已经放下了。已经可以真的将甘靖视作为十分信赖地大哥。
“有一天不知是谁家的捣蛋丫头砸坏了甘家地玻璃窗子,我就突然发现心也好像被砸了个窟窿,所以不远千里也要来京城把这个捣蛋丫头带回去修我那窗子。”
搞了半天原来是来千里追凶地,不就是几块玻璃嘛要多少就找二爹做多少,只要甘靖喜欢哪怕给他盖间全透明的玻璃卫生间也行啊,不过她也不傻甘靖笑得这么奸诈她怎么可能相信他说地话,只不过很多时候可以偶尔装傻也不错,逃过一天算一天吧,老爹那自己也该去施加些压力,毕竟她现在生活得很好,不想要一丝丝的改变。辞别时七绪望见甘靖的目光总觉得心里发毛,及至转身依然觉得背脊上凉凉的。
京城是达官名商汇集之地,这样热闹的地方也永远不会少了八卦,对于普通民众是八卦,对于京都府尹乃至柳家人来说这无疑是道晴天霹雳,京都府尹在乍接此案时就不住的抹着额角的冷汗,辞呈已经递交了几日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该批复下来了吧,怎么偏是要在有个善终的时候惹上这么一桩官司。
这一天傍晚七绪正在与手捧秘籍的老爹下棋,便在这时候只见甘靖的小厮阿关跌跌撞撞的倒在门前,这可吓坏了尚书府的下人们,本在一边看着二人下棋的月姨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将七绪和柳易护在身后,实在是阿关满脸是血的模样太过吓人,然而即便是伤成这样阿关也是竭力想要将方才因为自己跌倒而又摔出去的人背起来,这事实在太过蹊跷。
在月姨的指挥下,下人们赶忙将阿关抬进了屋子里去,而七绪却是到吸一口冷气,在阿关的身后那个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双腿的膝关节处沾满血污的人,煞那间以为只是一场噩梦,那种不好的预感像是连天的乌云弥漫了整个天空。找大夫快去找大夫,七绪也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明明昨天才见过,明明那么完完整整的一个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个模样。
尚书府附近的大夫几乎全被请了来,他们的病人却只有一位,七绪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冷静,甘靖他从沙洲来到京都不过两天,又有什么人会要这样痛下杀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商场上的对手?不小心得罪的达官?京畿重地怎会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来,甘靖也并非不会武功的人,却还是落到这地步,光是看到阿关的惨样就能想象当时双方的战况是怎样激烈,可惜甘靖依旧昏迷不醒阿关也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对于事情的真相根本是无从得知。
那一头大夫们的脸色也不太好,七绪的心更是往下一沉:“这位公子身上所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不过根据老夫的判断必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究竟伤在何处还要待明日淤血印出才能诊断,至于这膝盖上的伤,恐怕这位公子日后在行走上多有不便。”大夫也是一副颇感惋惜的神情。
“大夫真的不能想想办法了吗?若是骨头有什么损伤,好生修养再加汤药调理是不是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可他伤到的不仅是骨头。”
。 第三十七章 一个都不原谅
甘靖还在床上昏睡,大夫说的话想是没曾听到的吧,但七绪却好像瞥见他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这件事本就没打算瞒着他,即便瞒得了一时等他醒来还是要面对的,待众人都离去后七绪也轻轻退了出去小心的合上门,知道了真相的甘靖会变成另一个人吗?从房内退出来后七绪也不曾离得太远,依着廊柱坐在青石阶上细细的想着这一整件事,心中只是隐隐猜想这件事会不会和自己有关,如果又是那人做的,现在的他到底变成了怎样一个魔鬼。。
窗子微微启开着,床上的甘靖从未觉得阳光是这样的刺眼,他早就醒了在大夫还没走的时候就被痛醒了,膝盖处那种钻心的痛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他不敢睁眼去看伤处,然而却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假装没有听到大夫的话,稍稍一动就痛得撕心裂肺,然而甘靖却不信这个邪,他甘靖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怎么可能这一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呵不知大哥他们看到现下的自己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尽管痛得难以忍受甘靖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响,望着窗外回廊处的那个人儿,心中没来由的一暖继而又是酸酸的,七七也许这辈子我们注定无缘。
七绪还是听到了房内的动静,疾步进到屋内一时间也不知该对甘靖说什么:“大哥你醒了啊,想不想吃点什么,来喝口水。”不料甘靖却是大发脾气一把将茶盏推开说太凉,茶盏碎落在地时也着实吓了七绪一大跳,七绪没说什么遣了下人重新沏了茶,复又递到甘靖跟前时,又是啪的一推。大部分的茶水溅到七绪身上,烫得她也是一哆嗦,甘靖微微动容很快却又是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疼掩藏起来。
正是这样七绪反倒猜出了甘靖八成是故意的。或者他还需要时间去冷静吧:“先不吵你了,我就在外头有事就叫我。”
“我说你能不能别像只苍蝇一样在我面前转。我还没死呢别用那种眼光看我,要是觉得照顾我这瘸子太累大可以把我丢到大街上去。”说着这些话地时候甘靖也只觉自己的心像被刀子扎一样,只是他实在无法承受七绪那种怜悯的目光,更没法想象这以后地路又要如何走下去,走?他不是傻子心中清楚这一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那个晚上的承诺已然无法兑现了,怎好拖累人家陪着个瘸子走下去呢。
“你累了好好歇着吧。”七绪也不争辩什么,眼前地甘靖并非原先的甘靖,对于他的种种刁难恶语相向都是可以忍受的,她也知道现在听到的话都不可以当真,然而回转身时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沙漠海里时,心中无限期盼着地人是甘靖,离开沙洲时最舍不得的人是甘靖,即便身在京都还是无限怀念甘靖曾给予的温暖。两人之间保持着那若有若无的兄妹间的暧昧,直到看他满身是血被人抬回来时,才终于撩开那层纱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月明星稀。七绪托着腮帮子坐在屋顶,按说这时候小石头应该有话要对自己说吧。但奇怪的是直到七绪等得犯困都不见他出现。甘靖的状态怕暂时也问不出什么来吧,大夫说他体内有淤血。具体情况怎样还要等明天再看,而阿关也因失血过多正在昏迷中。
甘靖虽然比较低调,但七绪是知道的他手里有皇上地任命好歹也是朝廷的官,京畿重地就有人敢殴打朝廷命官不管怎么说府尹衙门九门提督都该负上一定责任吧,而据下头人的回报这两个衙门却是一点都不见动静,甘靖是会武功地人想必双方必定是有过一番争斗的,甘靖与自己分手地地方以及他所住地地方无一不是繁华街市,而府里的人四下打探,沿街而住地百姓或是商号伙计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纵然以金钱为诱饵那些人的嘴巴也是紧得很,看起来对方一定是有权有势的人,但甘靖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些小老百姓拳脚相向是流氓的做派,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尽管如此,从一间绸缎庄伙计那打听到的,也只是看到那天晚上曾有一伙人围着两人一通痛打,好像是为了个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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