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吻你了。”他就是不屑拐弯抹角这种事。
第一次有男人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我要吻你”,简直就像在电视上看到的爱情文艺片一样夸张。
脑神经严惩阻塞,她在失去思考能力下开始语无伦次了。“你为什么要吻我?”瞧,多么逊的问题,她恨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喜欢你,所以想吻你。”他总是答得简洁有力。
“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你!想不想让你吻?”这次说得还算不错,可惜猫叫似的毫无说服力。
“你喜欢,也想。”他这种说话方式真讨厌!
“你……你……”你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是糗得说不出话。其实自己心里有数的,不是吗?基本上在她问“你是不是想吻我”时,已经泄底了。
如果不喜欢、不想的话,早吓得拔腿就跑了。
偏偏她还粘在他怀里。
瞬间,他的手环过她腰际,更是紧实的一抱。“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想趁人之危……还记得吗?”
她随着他的力道,更是完全被收容在坚固宽厚的怀抱中。“趁人之危非君子……”头晕晕的,夜晚也能中暑吗?她的呢喃听起来像梦呓。
“我从来就不是君子……”他最后的话语像是轻声呢哝,又像叹息。
这叹息,叹出的仿佛是两人的如愿以偿——他的唇终于覆盖在她之上。
这感觉——好奇妙,她不知该如何形容。
像是浅尝,他并没立刻热情的吻住她,而是柔柔的与她厮磨着、碰触着,更多的缠绵在几经蕴酿下显得格外蓬勃,这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深深的吻了她。
他热烈的吻带有文火的细腻和醉心的温柔。一点点干燥,一点点粗糙,很男性的唇、很迷人的触感,熨烫在女人天生的柔软上,有种不可思议的契合。
他双手绕过她柔嫩无骨的脊背,紧密将之环抱,风霜能清楚感觉他掌心的热度,几乎灼伤了她——她依附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忘我而陶醉的体验这份前所未有的全新的感觉。
两唇间的相互诱惑很是勾引人——莫岩辗转的吻愈加坚实滚烫,激情的舌头趁隙侵入她口中,挑弄着、勾引着,恣意领取她的甜蜜。
风霜只是尽情承受着他的给予,这般赤裸裸的接吻方式完全超出她“经验”范围,说真的,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可是,她好喜欢这一切——喜欢莫岩抱着她的感觉、亲吻她的感觉、喜欢和他所有甜甜蜜蜜的感觉。
他圆滑的唇像是难耐安分,逐渐游移过她的面颊,轻飘着她的发鬓、含弄着她那如花瓣柔软的耳垂。几许温热撩拔着她每根敏感神经,一阵不受控制的痉孪之后,风霜在紧接而来的酥麻中力量渐失,情不自禁抬起手圈住他脖子,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将交托给他。
体内有种莫名的骚动。
他会不会有更进一步的要求?他是不是想和她——完了,怎么满脑子想的净是这种事?他们才认识不久,如果太快的话,莫岩是否会误以为她是轻率放浪的女人?随随便便就跟男人上床——
上床!她居然想到这么露骨的字眼上去了。哎,她到底在乱想什么呀!
想来想去,唯一最该想的却偏偏被遗忘了。
他们仍在李家后花园,此处危机四伏——
第六章
余咏婕真希望自己眼睛瞎了,那么她也不会撞见如此伤人的一幕。
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正浑然忘我的接吻着,投入程度之离谱,竟连周围多出了一个人都未察觉。
余咏婕错愕的眼,缓缓凝聚一股巨大的恨意。
“不亏是莫岩,动作之快无人能及。”
相拥的男女猛然弹开——莫岩和风霜同时一愣,没想到走了一个莫船,又来了个余咏婕。
风霜脸上刷的一片死白。这下子“人赃俱获”,别说她只有一张嘴,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被人家女朋友逮个正着,恐怕也非解释能了事的。
“我跑遍整个李家,怎么也找不到你,原来——”余咏婕阴森森的冷笑。“原来你躲在这里和别的女人亲热。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孤男寡女,情难自禁——真是浪漫呀!”
莫岩不得不懊恼。情难自禁果真坏事,如果他能克制到将风霜带离李家,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此时此地确实不妥,他该想到的。
唉,那样的气氛,他如何能想得了这么多呢?
莫岩不出声,风霜又尴尬的要死。不知怎么着,她脱口便说:“余小姐,真的很对不起……我……”
“你跟我说对不起?”余咏婕像吊嗓子似的扬高声。
风霜怔住。莫岩是不是有点太——太冷血了?余咏婕至少还是他女朋友吧!他的口气仿佛余咏婕是不相干的人。
“她不是我女朋友。”莫岩读出她的心事。“我可以做任何一件我想做、我要做的事,她管不着。”
风霜更傻了。怎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说是啊!
莫岩的话彻底激怒余咏婕了。“现在就忙着和我撇清关系?莫岩,你翻脸和你钓女人的速度一样快啊!”
“我们什么关系?问你自己吧!”他觉得啼笑皆非。
余咏婕像挨了一记闷棍,只好心有不甘的转移目标。
“你这女人未免太会见风使舵了吧!想也知道李承浩没违抗他老爸,眼看着豪门新娘的梦已碎,你倒是聪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勾引起莫岩来了。反正一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对不?”
风霜死命摇头,她知道余咏婕是故意羞辱她的。“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先是李舜东后是余咏婕,今天是不祥之日吗?
“余咏婕,你最好别乱说话,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来下论断。”莫岩警告。
“我说错了吗?李承浩在那头宣布订婚,她就在这头跟你打得火热,她这样叫做是李承浩的女朋友?简直狗屁不通!”余咏婕气得愈说愈粗鲁。“你是我今晚的男伴,就算她意有所图也犯不着猴急在这时候吧!分明心怀不轨。”
风霜急得又候解释:“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没有……”
“你给我闭嘴!”余咏婕暴躁的打断她。“只有男人才会吃你这一套,对我没用!你以为从莫岩身上能捞到多大的好处?愚蠢的女人!你只配供他泄欲,大不了赚得几张支票而已。”
她实在欺人太甚了!“余咏婕,你立刻给我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莫岩忍无可忍的咆哮。
风霜也受不了了。“为什么你们非要冤枉我?我有手有脚,我这辈子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问心无愧的,为什么一定要从男人身上找好处?”
莫岩见风霜泪眼盈眶好心疼——都是他不好,是他害得风霜二度受伤。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莫岩,就只是喜欢——”她冲动下说出真心话,立刻愣住了。
这时候说这个岂不等于火上加油?余咏婕的表情比死人还难看,莫岩则是以眼底透着复杂难解的神色望着她。
“大哥,你们——”忽然赶来凑一脚的莫船,惊觉大事不妙。
至于不妙的是什么她还搞不清楚。她是在不远处听见兄长莫岩的咆哮声才跑过来的。
“小船,你竟然骗我!”余咏婕一见她便痛斥。
“你不是说这里你找过了吗?莫岩有你这样的好妹妹可真是福气啊!”
“我没骗你,我真的找过,可是我没找到嘛!”莫船觉得自己好冤。
“那这两个人是什么?幽灵吗?”她硬是认定莫家兄妹狼狈为奸。
“我真的有找——唉,算我眼花好不好?”她无奈的挥挥手。“对了,你们两个在这做什么?”
莫船一问完,立刻引来莫岩狠狠的瞪。糟了,八成是问了不该问的,莫船心里一片惨叫。
她看风霜一脸难堪,眼中还含着泪水——事情肯定很大条!
“能做什么?还不就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余咏婕轻蔑的冷哼。
风霜咬咬唇,调头就走。
“风霜,”莫岩上前拉住她,“我们一起——”
她摇摇头推开他。“请你别再为我制造困扰了,我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不要再跟着我。”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莫岩又追上她。“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她重重摔开他的手,泪水随之滑落。“我想静一静,拜托你让我静一静!”
“风霜——”
莫船及时跳了出来。“大哥,我帮你送她回家吧!你看咏婕她——唉,反正你现在说什么风霜也听不进去,何必急一时呢?我会替你安抚她的。”
莫船拍拍他。“风霜交给我,最难缠的咏婕你自己摆平吧!”
“放心啦!虽然我和咏婕从小一块长大的,可是我和她绝不是一伙的。”莫船哈哈的笑,试图将气氛弄得轻松点。
风霜不安的看一看她,又瞥一眼前方的驾驶座。莫船明白了。
“你别理阿Ben,就当他是隐形的。“
开车的男人正是莫船今晚一同前来的男伴。“对、对、对,我耳朵不好,什么都听不见,你们尽量说,别理我啦!”
阿Ben连忙克尽隐形人之责,只管专心做司机。莫大小姐有令,他岂敢不从。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莫船兴致勃勃地望着她。
风霜是怎么在李承浩之后又和大哥在一起,这点不在她研究范围,她最想了解的是为什么风霜能让大哥对余咏婕当场翻脸。
余咏婕的从中作梗已不是第一次,就她所知,就算大哥再气也会给余咏婕留点颜面。
“说……说什么?”
“就是我刚才问的啊!你和大哥——嗯,我没猜错吧!”莫船很有把握的微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看得出来,你不必太惊讶啦!有就有,事实是掩饰不了的。”
可是她这种问法让我好糗。风霜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真是被自己气死了。”莫船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一句。
“为什么?”
“你想想,如果我先找到你们不就没事了吗?也不会让咏婕撞见了。”莫船偏着头思考一下。“其实也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大哥。他应该带你离开李家的嘛!事有轻重缓急,想幽会可以等到出了李家,爱去哪就去哪,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忽然住嘴。风霜被她给惹得都快无地自容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她干笑两声。“你别害羞啦!我又不会笑你。说真的,我大哥可不输给李承浩哦!起码长得就比李承浩称头,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内外兼具。虽然偶尔脾气大一点、主观一点、难搞一点、比石头还顽固一点、不怎么讲道理一点……”
“这么多一点,加起来就很多点了。”风霜让她给逗笑了。
嘿嘿,大哥啊大哥,我把你的佳人逗笑了,看你拿什么奖励我。莫船暗自窃喜。
莫船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点,他很疼女人哦!不过我和我妈例外,我们母女在他眼里不算女人。”
风霜这回没笑了。莫船紧张地问:“你不信?我是说真的,否则他不会忍咏婕这么久的。”
“怎能说是忍呢?男女朋友间相互迁就也是应该的。”风霜惨笑一下。
“不是,不是,你一定也搞错了。”莫船说,“咏婕是专搞破坏的,她一心只想对付大哥,每次大哥的恋情最后落得无疾而终,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不对,这么说好像怪怪的。莫船再补充;“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无疾而终是咏婕的杰作没错,但那些所谓的恋情多半又是为咏婕才谈的。懂了没?”
怎可能懂嘛!为余咏婕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什么逻辑?“你好像把事情说得太复杂了。”
就是很难一语道尽才会愈说愈复杂,莫船又怕自己说的太多、太清楚,可是不说又——大哥到底是怎么看待风霜的?是真心还是玩玩的?在未厘清以前,她确实不好透露实情。
那就挑重点说吧!“风霜,你听我说——咏婕并不是大哥真正的女朋友,而大哥和一些女人来往的事,也并不如外人所见的那般单纯,其实大哥只是想气走咏婕。反正大哥很有女人缘,主动接近他的女人又多,如果能因此使咏婕深受刺激,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就再好不过了。”
风霜听得眉头都打结了。“不喜欢的话,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逼退余咏婕——莫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无法理解。”
“莫船或小船随你叫,拜托别叫我莫小姐,这会让我好像还在上班的感觉。”莫船爽朗的笑笑,接着说:
“无法理解没关系,另有隐情的事,如何以常理判断?”她模棱两可的说。“大哥是在忍,他忍咏婕很久了,我不知道他究竟还能忍多久,至少目前为止他仍尽可能的去做。”
“为什么他要这样?”
“同情、内疚、补偿——应该是吧!反正脱不了这些就是了。”莫船耸耸肩。“大哥算是少数有良心的男人,不过有时候太有良心也是一种障碍,好像绑手绑脚的,咏婕的过去就是——就是那要绳子。”
她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风霜没听仔细。“莫小——莫船,能不能请你说得清楚一些?这和同情、内疚有何关系?莫岩是不是曾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当然不是,你千万别想偏了。”她拍拍风霜的手。“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咏婕和大哥绝非男女朋友这般的亲密关系,不论咏婕说什么,你都别去理会就对了。风霜,我只能说到这里,咏婕的作法我虽不苟同,但我和她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忍心伤害她。每个人都有隐私权,我们也该尊重咏婕的隐私,对不?”
风霜点点头。或许明了的只是表面,无法平静的心情又岂是一时恢复的了的?
少女自杀未遂,余波荡漾自是可预见的。
天天都有记者聚集在基金会等着采访风霜,今天也不例外。
勉强打起精神应付这群记者,然后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探视少女,待风霜回办公室后,又有一堆接不完的电话。
“请你等等,我先接另一通电话。”
“你等一趟,那女孩的父母来找我,我先和他们谈谈。”
“不好意思,你再等等——”
今天是在基金会的最后一天,而这是她在基金会最后一份的工作,即使结束,也该画下一个完美的句点,她不愿意草率了事。
桌上又有一具电话铃声大作。
她接起——“风霜。”
是莫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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