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不经过我同意,就让他做我的助理啦。”Tony哥还有些火,看见沐盟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瞪了她一会儿算出了气,语气缓和下来,“算了,反正你现在正处事业上升期,多个人处理事情总是好的。”
顾不上顿时感动得五体投地的沐盟,回头看了眼郸迹,还有些想不通:“啧啧,看这小伙儿一表人才的,居然还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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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Tony哥最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现在凭空多了个助理,干脆将沐盟剧组助理的任务分配给郸迹。下午早早地回了公司,只留下沐盟与郸迹两人在片场。
她终于跟男神有了独处时间,按捺住随时可能因为兴奋而高八度的嗓音,偷偷摸摸地问他:“帅叔叔,你这次来我们剧组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调查呀?”
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三言两语间向沐盟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见她难得安静下来陷入深思,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动容,她也是个普通的女生,遇到这种事情的话还是会害怕的吧。
正考虑着现在是否该说些安慰的话语,殊不知刚才只是她在消化信息,只见她猛地握住爪子,信誓旦旦道:“就由我来协助你破案,我可以做史上最强的卧底!”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智勇双全的侦探配上聪慧的卧底美人,两个人配合默契,来个里应外合,给真凶设下无法逃脱的陷阱。沐盟脑洞都已经展开到成功破案后他们双宿双飞的画面了,郸迹才开口打破了她的幻想,再次败给沐盟的异常神经:“你到底在兴奋些什么,你不知道你是凶手的第一目标吗?”
“哎?”沐盟脑海前的粉红泡泡一时间都碎了,不明白这“第一目标”是从哪儿来的?
“我看过剧本了,你演的是被凶手盯上的女高中生吧。”
沐盟还不是很理解:“可是在剧中我由于男主角的保护,凶手三番两次都未得逞啊。”
“这就对了。”郸迹淡淡说道,“现实中的真凶会认为这是对他的挑衅。”
沐盟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只听他继续分析道:“他既然把这部剧看成挑衅,很可能不会把目标定在编剧或导演身上,如果有一个角色在剧中一直无法被杀掉,那他在现实中杀了好了,这样杀鸡儆猴的效果才能达到最大。”
郸迹这样分析道的时候,沐盟才有些慌了,这样的逻辑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她抱着头一副不接受事实的模样,带着哭腔:“我从小就热于助人、关爱同学、按时完成作业……”
说到这里的时候被郸迹打断:“你确定?按时完成作业?”他也去帮她开过家长会,别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好嘛。
“别在意这些细节啦。”她继续伤心道,“反正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杀我啊啊啊啊。”
郸迹最烦女生哭哭啼啼,眼见她的情绪就要进一步奔溃,情急之下蹦出一句:“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他这句简单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在她的心上,随后漾开一道道的涟漪,她噙着眼泪,一时间忘却了哭泣,愣在原地看着他。
沐盟从小就一个人生活,性格马虎大意,惹出过不少麻烦。可自从两年前她猝不及防地遇到了郸迹,他在危难的时刻救了她的性命,从此她缺乏安全感的心被填满。对于她这个习惯了孤独的人来说,郸迹的存在,那么特殊。
今天他说他会保护她的,沐盟知道那就足够了,于是不再害怕。
她那灼灼的目光炙热得快看穿郸迹了,他不过只是说了一个侦探本分的话,看见沐盟的反应,知道又被误会了。只是回过头想来,确实是有些暧昧的话语。
心情有些烦躁,怎么自从遇到了她,说什么话都变得有些不太寻常。微微侧过头:“我是说,这只是我的推论罢了,所以你先没必要这样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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郸迹向沐盟交待了一些其他的情况,两人再次回到片场的时候夜幕也已经深了,只看见剧组大小摄像机与光照设备齐刷刷对准一辆轿车。
突然轿车车门打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神色诡异地先下了车,张望四周确定没人后,伸手从车内的副驾驶位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郸迹觑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道:“他演的就是凶手吗?”
“才不是呢,宁开宇演的可是破案的侦探,是男一号,现在拍摄的是他思维中的场景,所以在这场戏中他代替了凶手正模拟着凶杀时刻呢。”沐盟向他解释道,这也是这部剧被观众称赞的点,一方面没有过早地展现凶手的真面目,另一方面还清晰地重现了犯罪过程。
谁料郸迹却托腮陷入了沉思,视线被宁开宇的举动吸引着,神情却仿佛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宁开宇很快将抛尸的戏拍摄成功,剧组在郊区拍了一整天,又立即马不停蹄地转战市中心拍摄夜戏,此刻也终于轮到沐盟的戏份了。这是场她与男二的感情戏,也许是待机了大半天,沐盟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好几次都忘词NG。
本来就已经是凌晨时分,沐盟这样拖拖拉拉,一场简单的戏迟迟未能成功,惹得导演有些不大高兴:“这样吧,沐盟你先去找助理对对台词,我们先拍男二的下一场戏。”
其实沐盟是不太好意思在男神面前跟别的男人演感情戏,可让他看见自己被导演嫌弃的场面就更不好意思了,咕哝着嘴走到郸迹身边。
却看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份资料,心里一低落,看来他也没留意过自己嘛。
郸迹微微抬眼,看见是沐盟:“你拍完了啊。”
沐盟明白自己真是想太多了,男神郸迹本来就对她态度冷冷淡淡的,这次恰好只是需要一个在剧组接应的人,她又想入非非自作多情了,难道他会留意她拍戏吗?
叹一口气坐在他身旁:“忘词了没拍成。”
“哦,那你自己背背台词。”说罢便继续埋头研究起资料,他这样无所谓的冷淡表现惹得沐盟有些不开心,她一把拿起资料,换成剧本。
郸迹有些不解:“你干嘛?”
她赌气似地说:“导演让我跟助理对台词来着呢。”
“别闹了,我又不会演戏,再说了我现在正忙着呢。”他摊手,“快把资料给我。”
“我就不给。”她对他连续的恶劣态度很不满,干脆耍赖起来,“你名义上是我的助理,却不跟我对台词,反而时时刻刻盯着这资料研究,别人看到也会起疑心的吧。”
沐盟本是耍无赖,没料话却说得挺有道理,郸迹想想也是,没辙只能退步:“好吧。”
沐盟好奇地瞄了一眼他看的资料,发现是剧组工作人员的资料表,大到导演小到道具组帮工,资料全在上面。她正纳闷着男神为什么要看这个,却听到他不可置信的声音:“难道要我跟你说这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沐盟看见一句显眼的“我喜欢你”,先前不悦的心情一扫而空,心里一阵窃喜。剧中的男二号对她饰演的女三号一往情深,她频繁NG的这场戏就是男二首次表达心意的告白场景。
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啊,是叫你帮我对台词,当然要念出来咯。”
郸迹再次见证了沐盟小恶魔的狡猾,想着不过就是段台词嘛,干脆硬着头皮就来了:“我……我喜欢……嗯嗯……你,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就……嗯嗯……喜欢。”
第一次听到男神对自己告白,即使明知是台词罢了,沐盟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咯咯咯”地笑个没完没了。
郸迹睥睨她一眼,顿时没好气地提醒道:“你可以接下一句台词了。”
捂着嘴,装作无辜天真的模样:“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
平日里沐盟只有被拒绝的份,没想到今天突然从农奴翻身做了主人,一说完便破了功“哈哈哈”地笑起来。郸迹气得牙痒痒,这剧本怎么写的呀,沐盟你丫的居然敢借着对台词的机会,拒绝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沐盟拍完今天的戏份,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凌晨2点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继续拍摄,她本该早点休息了,可却攥着个手机心里满揣少女心事。
视线凝固在通讯录里郸迹的手机号上,现在这个时候要是跟他发短信,会不会打扰他?
纠结了一会儿便甩开了思绪,沐盟你可千万不能猴急,纵然你再想他,明天在片场照旧还是能见到啊,要是攻势太猛把帅叔叔吓到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干脆打开微信刷起了朋友圈,却意外看见弹出的一条“新的朋友”,点开恰恰是通讯录中的郸迹。心下一窃喜,原来男神也有微信啊,小心翼翼地按下“申请成为好友”的键。
嘟囔着嘴碎碎念道:“加个微信,总算正常交往范畴以内吧。”
转念正想着应该不会被男神拒绝吧,消息就已经弹来——郸迹已经接受你的好友请求。
加上了?!她高举着手机,原地手舞足蹈了一阵,显然兴奋地有些忘乎所以。
她最喜欢脱线的“神经蛙与欢乐马”这套表情,觉得恰是符合她的性格,因而作为打招呼,连续向他发去好几个欢脱的表情。
结果还没发到第五个,系统就已经发来一串小字:“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哎?明明刚通过验证啊,怎么又不是好友了?!
沐盟一时间紧张地点开他的朋友圈,看到一片空白后,终于意识到一点——她已经被无情地拉黑了!怨念地绕着手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郸迹对这套骚气十足的表情很不满意,摁掉手机屏幕,内心暗暗腹诽道:对她抱有一丝幻想,我真是太天真了。
*
自从郸迹潜入剧组去调查案情之后,赫以柳就整日在办公室里翻看卷宗,虽然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实习生,却坚信着天道酬勤的道理,案件中一定有某些细节被忽略了,而这些细节恰恰是解开案情的关键。
这天她正埋头研究着,科长祁延正巧经过Red Death小组的办公室,打量四周竟没找到郸迹,有些奇怪:“郸迹去哪儿了?”
赫以柳老实回答了他,没料到祁延竟嗤之以鼻道:“当初开会的时候可是抢尽风头,可事实上所谓的‘凶手终结者’也不过如此嘛。他现在去剧组调查有什么用,难道凶手现在会在剧组里乖乖等着他?”
她内心有些吃惊,祁延不是科长嘛,怎么反倒好像不希望郸迹破出案子来?琢磨了一会儿,意识到是他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语调不缓不慢地回答道:“其实这事也不一定吧。”
祁延不可置信地瞪一眼她,这个小实习生方才是在跟他叫板吗?
她莞尔一笑:“凶手既然已经盯上《真凶》的剧组,那么是有可能已经潜入剧组,以布置下周密的杀人计划。”
微笑着说的话,内容却咄咄逼人,祁延感到自己被一个实习生鄙视了智商,只能咬牙切齿否认道:“你们别被凶手戏弄了,说不定他只是以纸条为幌子,把你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无关的剧组上,而后自己逍遥法外。动脑子想一想,凶手要现在在剧组中,还能给你们留下剧组的线索?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不是自寻死路,这才叫挑衅。赫以柳当初以为纸条只不过做了下一次的杀人预告,没想到恰恰是向他们指明了方向。
被小看了,作为侦探,却要凶手来告知抓他的线索。组长被激怒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义无反顾地潜入剧组。如果凶手已经进入剧组的话,组长很有可能正与真凶做着正面博弈,所以一旦被发现身份,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赫以柳将祁延鄙夷的表情全纳入眼里,表面上不再做出反驳,她现在才明白了一件事,当初祁延让她加入郸迹的小组,根本不是看中她的能力,而只是想让她当拖油瓶,段沙也是同样一个道理。
因为队员的缘故,组长已经失败了一次,让祁延的诡计得逞了一次。她暗自握起了拳头,她不会像段沙一般拖组长的后腿,为了此刻正孤军奋战的组长,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看来她也得暗中潜入剧组了。
*
沐盟有些在意,本以为帅叔叔来片场他们能够一起共事,对她而言是次绝佳的机会。只是她没料到,独处的日子没几天就到了头。
看着远处跟在男主角宁开宇后面的随行化妆师,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赫以柳这个情敌怎么也来了呢。
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郸迹正拨着电话,紧张地立马看向赫以柳的方向,果然她随即接起了电话。
两分钟后,他们俩挂了电话,郸迹先一步离开,赫以柳很快也离开了片场。
看着他们默契十足地进行着暗地里的小活动,沐盟曾经脑补的那些双宿双飞画面俨然全被赫以柳抢了去。气鼓鼓地嘟囔着嘴,不行,孤男寡女可不一定要发生什么,要是他们俩看对眼了,这可如何得了。
越想越来气,干脆披了件黑色外套,戴上巨大的口罩,鬼鬼祟祟地找起他们来。兜兜转转了十分钟,才在附近隐蔽的树林间发现他们。
立即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后,探出一双大眼睛贼溜溜地偷窥着。
郸迹正教训着赫以柳:“你有没有脑子啊,我不是让你什么都别做吗,这次任务以隐秘为主,你怎么还是莽莽撞撞随意就来了?剧组里凭空来了两个人,你觉得凶手不会注意到这点吗?”
赫以柳被组长狠批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道:“我只不过是想帮组长你……”
他们一来一往在说什么啊?沐盟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心急得不由匍匐前进了一段距离,这么一动不得了,立马被眼尖的郸迹注意到了动静。
眼见着他大步流星地走来,吓得沐盟赶紧往反方向匍匐着逃离,却在没几步间就被郸迹追上,他微微弯腰一把摘了她的口罩。此时赫以柳也已经小碎步跟了来,惊讶极了:“沐盟?你这样是要做什么?”
郸迹这也才认出是沐盟,立直身子俯视着正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沐盟,淡淡挑眉等着她的解释。
她一咕溜利索地爬起来,不拘小节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的:“我什么都没听见啊,我只是来散步的。”
赫以柳心想这也太可疑了,你家散步会散到地上去啊。
沐盟做贼心虚地瞟了一眼郸迹,发现他正打量着她,那眼神一看就是开启雷达模式,扫描起她身上的各种细节。立马缴械投降,说出了真相:“好啦,我又不是故意要偷窥的,人家就是好奇你跟她出去干嘛了嘛。”
赫以柳“噗嗤”一声笑出来,脑海前又浮现出那天在事务所门口沐盟吃醋的表现,心想组长的小女友还真是个醋坛子啊。打圆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