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们的夜生活挺丰富的。”忽然有个声音响在她耳侧,“你们经常出来?”一股淡淡的酒气袭来,耳侧有些微微的痒。
“没有。”许若欣不动,微微偏开让开他的呼吸:“你喝酒了,小心开车。”她难得提醒,刚才一上车她就后悔了,他喝了酒,不能驾车。
“和你一样,我没喝醉过。”微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我现在头脑很清醒,至少,我清楚我在开车。”
“你在开车,你就应该清楚开车的时候应该专注着眼前的路,而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许若欣说:“否则下次我不敢再坐你的车。”
秦厉川微微偏头,让开些许:“你没看见?我开车挺稳的。”
许若欣连嗤之以鼻都省了,不过她不想说话了,今晚某人太离奇了,她到现在还在怀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后来她曾不止一次的想,一定是他潜藏在体内的某些基因跑出来,致使他的行为不似之前。
那种离奇的行为也被静止在那晚,之后的日子里,他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秦总。许若欣觉得,她还是习惯这样的他。
事情往往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某一日,许若欣按例去上班,刚一到办公室,她就发现同事门看她的眼光与平常不一样,有羡慕,有嫉妒。
她才一坐下,屁股还没坐下,有同事就凑过来,三三两两将她围住。同事甲说:“欣欣,以后飞黄腾达之日别忘了什么这些小虾米。”
同事乙凑过来,声音比较小:“欣欣,你上次还说不喜欢秦总那样的人,说的义正言辞,哼,都是唬人的吧,我们这样的交情了你还瞒着我。”
许若欣听不下去了,推开椅子站起来:“你们在说的是什么事?我听不明白。”
她的反应在同事眼中成了掩饰,同事丙好心的提醒:“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公司的论坛都传开了。”
在同事的提醒下,许若欣进入公司的论坛,里面的帖子一打开,最先出现的是几张照片,照片是夜间拍摄,灯光暗淡,里面的人模糊看不大清,但凭衣着身高,不难断定是她和秦厉川。一张是她和秦厉川在吧台喝酒,一张是他们两一起在舞池跳舞,几张是许若欣将要上他的车的时候拍的。
“啪”许若欣合上电脑,她不明白的是,照片是谁拍的,又是谁上传到网上的。
帖子的点击量一夜间暴涨,许若欣的名声大响,同事们都是精明之人,经此一事后,他们对待许若欣的态度比以前更热情了,顺便端端茶送送水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许若欣郁闷了,时不时拿眼瞧瞧门口的动向,希望秦大总监出名解释解释,然而,没有。看在同事们的眼中,皆心照不宣的认为她是在等待情人的出现。有好心人安慰:“秦总可能在忙,下班后你就能再见到他了。”
许若欣就像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她有解释那晚只是偶遇,是巧合,同事们听了,脸上恍然大悟,心里却是半分不信——秦总是什么人,整天绷着个脸的那个,你们之间要是没有JQ,仅凭一次偶遇就能聊的来。
解释不成,许若欣也不想解释了,为了不会越描越黑,她尽量不在上班时间找他,混不知在同事们眼中却成了欲盖弥彰。
下班后,许若欣一直留在公司内磨蹭着不肯走,终于在人差不多走光了之后才有机会冲到七楼的办公室。
推开沉重的大门,许若欣习惯性的探头向里面看看,秦厉川一身利落的站在落地窗前,似乎专门在等着她。
“干嘛傻站在那?你是第一次进来这里?”秦厉川听到声音侧转过身,淡淡睇着她:“还不赶紧过来。”
许若欣走过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公司论坛那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你觉得呢?”秦厉川不答反问:“站出来说一切纯属误会?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是巧合?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许若欣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她们不会信,所以才上来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没想到他好像一副一点儿都不着急澄清的样子,想了想,她说:“难得我们什么都不做,任由流言越闹越大,越传越离谱?”
“所谓流言,就是会随时间慢慢消散。”他看起来很淡定:“只要我们坚持自我,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一切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许若欣则表示不赞同——不攻自破,你说的倒轻巧,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那些人八卦的要命。
秦厉川问:“你有看法?想澄清?”
许若欣老实回答:“当然,我来救是来找秦总你想办法的。”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越描越黑?”秦厉川一字一句的说:“你如果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什么都不要做。”
许若欣沉默下来,她在思考,秦厉川并不着急,走到外面倒了杯水递给她:“外面就像这杯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倘若你非要搅浑它,任谁都没有办法,还是,你认为我们之间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有关系。”
“当然不是。”许若欣抬头,下意识反驳,结果下一秒便撞进那一双深邃漆黑不见底仿佛有巨大吸引力的眼睛,她一怔,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那么好看,璀璨如星子,原来,他也没想象中那么冷。
她的反应全被他看在眼里,把杯子塞到她手里后,说:“喝了这杯水,好好想清楚接下来怎么做。”
许若欣微呡一口,而后一笑:“谢谢你秦总,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厉川眼中有满意之色一闪,这时电话响起来,他转身接通,接听了几秒后,对电话里的人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刚出公司,许若欣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的厉害,腹部一阵绞痛,浑身滚烫,直冒虚汗,平时只有几步的距离现在走起来竟觉得无比漫长,脚上虚浮无力,如同踩在棉花上。
不到几步,许若欣就捂住肚子,直接蹲在地上,眼前一阵黑似一阵,伴随着头晕干呕,胃痛,这几天都会经历一阵,每次只要吃上几颗胃药,睡上一觉,忍过去就好了,可这个地方,哪里来的地方给她休息。
颤抖的打开手提包,四处一阵摸索,好不容易摸到药瓶,手一抖,药瓶从手中滑落,药撒了一地,可她眼前越来越黑,哪能看到药丸掉落在哪。又是一阵摸索,这时,一阵更加钻心的疼痛从胃里传来,她几乎是咬破嘴唇才避免晕过去,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她第一次有了想掉眼泪的冲动,是不是生病的人都特别的脆弱。
秦厉川没想到刚一出公司就见到一团身影缩在墙边角落里,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他几乎一个箭步奔过去,见到的是,许若欣脸色煞白,额头上冒着虚汗,嘴唇被咬破,正在流血,她的双手紧紧捂住肚子,显然是在强忍,那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他低下身子,板起她的双肩,问:“你哪里不舒服?”许若欣哪有力气说话,视线被泪水模糊,看不真切,隐约可从熟悉的轮廓中判断出眼前的人是谁,心下一松,漫无边际的黑暗袭来。
秦厉川皱紧眉头,顾不得许多,将人横抱起来送入车内,吩咐司机啊青:“马上去最近的医院。”啊青得到命令,立即发动引擎,一最快的速度驶去。
许若欣就躺在他怀里,眉毛紧紧拧成一条线,晕过去后还在忍受着痛苦,额前的秀发都被汗水打湿,秦厉川动作轻柔的替她撩开挡住眼前的刘海,眼中竟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疼惜,他抬头,对啊青说:“快点。”
等挂了号,输完液后,许若欣的情况才有了好转。
许若欣醒来后,才发现她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四处一片白色,鼻尖有消毒水的味道,不用想,一定是医院。想起晕过去之前好像碰到秦厉川,是他送自己到医院的,躺了一会儿,没发现他的存在,手动了一下,挣扎着想要起身。
身体刚有这个意图,便听到淡淡的嗓音从一侧传来:“病还没好,别乱动。”许若欣下意识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才发现病房很宽阔,摆设什么的像极了VIP病房。
秦厉川走到病床前,帮她坐起来,责备中隐含着关切:“医生说你饮食一直不规律,前几天还喝了酒,加重胃的负担,你有病,为什么不来医院检查?”说到这,他更后悔那晚不该纵容她喝酒。
许若欣低下头,不安的搅动手指,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孩乖乖的等着挨批。秦厉川看她一眼,又说:“有病就该治,拖着只会越来越严重,我有不准你请假来医院检查吗?”
她沉默,他继续说:“你自己都不好好爱惜自己,还拿什么资格要去照顾别人?”为了别人和他闹着要请假,自己有病却忍着,他一想起就有股莫名的火气四处乱窜,叫他想要板起面孔训斥她一顿,可一看到她坐在那,无助的像一只小羊,接下来的话便梗在喉咙里。
许若欣沉默了好久,当她再次抬起头来,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她说:“我饿了。”这句话多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秦厉川莫名的心一软,拿过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保温瓶递给她。
许若欣仿佛忘记了秦厉川前一刻的凌厉,毫不客气的接过保温瓶,连谢谢都省了,她一只手还打着吊针,就用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秦厉川有点意外,这个女人当真有恃无恐。
吃完直接把保温瓶塞给他,并且十分难得的给出一句评价:“味道不错。”嚣张的本性又露出来了。
秦厉川第一直觉就是把她扔出窗外,最终他只是很好脾气的接过保温瓶,再很好脾气的说:“我给你放三天假,这三天你给我好好呆在医院里,医院和护士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他们会随时过来检查你的身体状况,你得好好配合。”
许若欣眨眨眼睛,商量:“我呆在家里也一样。”
秦厉川毫不退缩:“你觉得我现在会相信你的鬼话?”他会相信他自己会照顾自己,他就是猪。
许若欣毫不示弱:“我又不是什么伤残人士,住什么院。”
秦厉川说:“伤残人士都比你省心。”
“我不住,我要回家。”
“你是要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声音平淡,声线很冷。许若欣终于没了声,用大力目光杀他——好女不吃眼前亏,这笔账她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接下来的三天,许若欣真的在医院里乖乖的呆着,手机被缴了,她无法向外界求救,整天除了吃药就是躺在病床上,偶尔出去活动一下也是仅限于医院内部,她不敢逃,因为秦厉川放话了:“你敢离开一天,就得多住一个月。”比起一个月的漫长时光,许若欣还是选择乖乖的待三天,有时她会想我干嘛怕他,得到的结果是,如果她逃了,他真有办法让她多住一个三个月。于是,空闲的时候,她都会把秦厉川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唯一可以接受的是,秦厉川带来的三餐几乎每天都不同,今天是粥,明天是鸡蛋羹,后天是鱼汤,口味不同,她每顿都能吃很多,致使她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胖了十斤。
一照镜子瞧见肥了一圈的小蛮腰,她忍不住低骂一句:“你妹的把我当猪养吗?靠,好不容易才瘦下来的腰一下子又变回原形,秦厉川,被我逮到机会我一定把你养成一只公猪。”
门被打开,秦厉川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欢迎你来把我养成一只猪。”
吧唧,许若欣的镜子掉在地上——不是被他吓的,是被他的话惊到的。
秦厉川走过去,捡起镜子,对她说:“拿好了,镜子坏了会毁容的,不过,你毁容也等于整容。”
如果说目光能杀人,秦厉川现在恐怕已经死了一万次——你才毁容,你全家都毁容。
“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吧。”她咬牙切齿的问,这破医院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了。
“可以,今晚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
“哦。”秦厉川的声音很淡,很坦然:“那你的手机是准备不想要了?”许若欣这才想起她的手机还在他手上,咬着牙,半响才答应:“好。”
在车上,秦厉川信守承诺将手机还给她,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是林美的。许若欣拨通了林美的号码,嘟嘟几声才接通起来:“亲爱的,这几天是不是过的挺滋润的。”林美的大嗓门,直叫到旁边的人都能听得见。
许若欣看一眼坐在旁边的秦厉川,问林美:“谁告诉你的?”
“亲爱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美揶揄道:“什么都瞒着我,有了情郎就忘了姐妹了吗?”说到这,她良心发现似的问了一句:“听说你生病了,怎么样,严不严重,现在好点了没?”
“你还知道关心我?你不是已经投身到敌营了吗?”许若欣根本不怕被旁边的人听到,像是在怪林美,又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你误会了。”林美的声音弱下来,“其实他拿走你的手机是因为医生嘱咐在治疗观察这几天不能接受辐射,我们是有通过几次,都是聊你的事,你就别生气了。”
许若欣没有再继续追究:“这笔账我先记着,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
林美嘿嘿笑了:“别说一次,只要你能消气,一百次都成。”
挂了电话,许若欣对旁边的秦厉川说:“秦总,等回去后我把医药费还给您。”虽然他不缺钱,但她不想欠他的。
“许若欣,你欠我的是一个承诺。”用钱换回一个承诺,听起来有点合算,可许若欣宁愿欠的是钱,“我还是直接还钱给你。”
秦厉川的眉眼中有一点点狡诈:“我是债主,我说了算。”
阿青依旧把车子开到上次那个路口,许若欣下车走了两步之后停下,回转身,皱眉,他跟着她干嘛?“秦总,只有几步而已,不用送,不用送。”许若欣赔笑,赶鸭子似的挥手。
秦厉川斜睨她,神情坦然:“谁说我要送你了,刚好口渴,买饮料,这附近应该有卖饮料的地方吧。”
许若欣拦住他:“秦总,你要买什么饮料,我去就可以了,不用亲自跑一趟。”
“不用。”秦厉川绕过她,继续往前走:“我正好可以散散步。”
许若欣看他过去,心里急得团团转,那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她要回家,就必须在秦厉川眼前绕过进入公寓,这意味着她的住处被他知道,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于是,晚睡的人便可以看到这一幕,男的在前面大步的走,女的在后面小步的追,男的停下,女的也停下,始终保持一个距离。直到秦厉川转过身问她:“你跟着我做甚?”
许若欣毫无愧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