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云禅师把了莫残的脉,看了他的舌头和嗓子,然后说道:“暹罗秘术极其诡异,往往都是以胎儿或幼童的怨灵尸肉炼制而成,这个‘三笑飞头降’老衲也有所耳闻,但实在是想不出破解之道,惭愧啊,恕老衲无能为力。”
银丹子问道:“大师,普天下再也无人能解了么?”
“中原医学甚少涉及巫术类的病因,不知道苗医可有方法解降,毕竟南洋巫术渊源还是来自于苗疆。”了云禅师沉吟道。
离开了迎祥寺,两人回到银丹洞。
莫残在纸上写到:“我要去苗疆。”
银丹子点点头,她理解失语对于刚刚十七岁的莫残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去吧,有金丹子陪着师娘呢。”银丹子幽幽说道。
莫残掏出十八万两银票交给银丹子,带着巨款行走江湖是十分危险的。
“师娘不需要用钱,先替你保管着。”
莫残在纸上写道:“这些药材都是千年以上的‘真药’,交给师娘炼丹用吧。”
银丹子见到这么多罕见的珍贵药材不禁愕然,也先替莫残保管起来,她也知道随身携带外出是个累赘。
莫残与小山鬼第二天便离开了鸡足山,出滇入黔一路向东重返苗疆。
十余天后,他俩终于赶到了黑巫寮。
尼哦看完莫残写在纸上的陈述,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缓缓说道:“暹罗秘术中有不少已经脱离了‘蛊’的范畴,‘三笑飞头降’这种法术应该是近些年才出现的,虽说也是一种降头,但是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本姑娘想那个坤啼发出的声音听着好似笑声,其实是催动怨灵倾巢而出时的噪音。‘一笑哑二笑眼爆三笑头掉’,如果你当时留意的话,摄魂眼应当能够看到怨灵在空中朝你直袭过来。”
莫残回忆起自己当时正放出铜镜中的鬼面灵枭,目光跟随着它扑向坤啼,完全忽略了空中是否有怨灵的气场身影。
“怨灵从何而来?”莫残在纸上写道。
“聚集在坤啼的头颅内,飞头由于吞噬了大量的胎儿以及十二岁以下幼童的怨灵,并以秘术炼制贮存,需要时便催动他们从口中飞出御敌。那些怨灵蜂拥而出时发出的啸音就类似一种怪笑,因此坊间便流传出以笑杀人的恐怖传闻。”
“姑娘,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莫残的失语有没有得治?”夏巴山在一旁火急火燎的问她。
“待本姑娘试一试。”尼哦说完开始进里间配药,她的腰伤已经痊愈了,现在和正常人别无二致。
接下来的数日内,尼哦用遍了各种解蛊解降的方法仍旧不能令莫残说出话来,夏巴山急得直上火,连自己的嗓子也变哑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武当山
尼哦最后说道:“莫残,本姑娘也不明白为什么解不了‘三笑飞头降’,再用送你的那枚玉指甲,催动真气放在喉部试一试。”
莫残从怀中取出那枚尼哦送他的灵界玉指甲,轻轻套在了手指尖上,然后意念注入真气按在了颈下,刹那间有股清爽之气缓缓沁入喉头,立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发声试试。”尼哦说道。
莫残张了张嘴巴,可仍旧发不出任何声响,唯有喉头清凉如同吃了薄荷似的。他索性把那颗灵界土珠也拿了出来,注入少许真气同样按在了脖子上。
“啊,啊,啊……”莫残终于发出了像其他哑巴那样的嘶哑音,但也只能是如此而已。
“灵界之物有一定的效果,”尼哦点头说道,“若是能找到灵界的妖丹或许就可以医得好。”
“灵界妖丹?那可没出找去。”夏巴山又泄气了。
莫残在纸上写道:“我要去神农架,那里有可能弄到灵界妖丹。”
除此之外,尼哦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两日后,莫残辞别尼哦和夏巴山,与小山鬼一道离开了黑巫寮,前往鄂西神农架。他们此次途径洞庭湖,在岳阳渡过长江先去了汉阳府,找到了汉口镇那家卖弓箭的商铺。原先带去吞武里的弓箭留在那里的小客栈了,这次需要重新采购。
莫残照旧买了一张三石硬弓,一百支翎羽箭和一百支火药箭,另加几小桶火药。洞洞看见一张小巧玲珑的弩弓爱不释手,莫残干脆也买了下来外加一百支火药弩箭,把小山鬼也武装了起来,反正现在钱有的是。
在汉口镇的车马市,莫残买了一辆马车,装上采购的食品以及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然后把自已变成了四五十岁的模样,驾着马车一路奔襄阳方向而去。
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了武当山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莫残用手比划着告诉小山鬼自己要上山一趟,并要它在车里守着,只可惜洞洞不识字,否则会沟通的容易一些。
小山鬼点点头:“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莫残抓起那把紫阳真人的五龙剑,趁着夜幕直奔山上而去。以莫残现在的身手,虽然没学过轻功但是真气充足,已经不亚于江湖上任何一位高手,只是动作稍嫌笨拙。
明月当空,清凉如水,一个时辰后,他便了来到了五龙观。观前广场上插满了旌旗,比武擂台已经搭建好了,有几名五龙观的道士正在做最后的清扫。此刻莫残才意识到明日便是中秋,上清派两年一次的祭月朝科比武会试又要开始了。
不知道真武道观的师兄们到了没有,他想起了已有两年未见的白石子,不由得心中一热,在九宫山上学艺的两年里只有他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真想再见他一面,哪管是偷偷瞧一眼也好。
莫残悄悄的溜到五龙观斋堂后,贴近窗户往里看去,果然真武道观的师兄们都来了。他们正在与五龙观的同门师兄弟们饮酒聊天,真阳子与文若需坐在主位,白朴子与金震子下手作陪,他俩是晚辈弟子中功夫最好的两个人。莫残的目光扫过去,看到五龙观的女弟子也都在场,其中白朴子暗恋的青玉姑娘正与青莲青凤两个说着悄悄话,眼光不时的瞟向主桌。
与师兄们拼酒的热闹情形不同,角落里独自吃饭的白石子仍然像个受气包似的无人理睬。
“喂,白石子,今年你可别再让青莲踢下台去了,净给师兄们丢脸。”一个满脸通红的师兄指着白石子揶揄道。
白石子脸一红闷着头不吱声,惹来五龙观众弟子的一阵哄笑。
白朴子端着酒碗晃荡过来,嘲讽的笑道:“白石子,都两年了,你的玄天气功怎么还停滞在第一层,简直笨的像只乌龟在爬,以前还有个白赤子垫底,如今‘白痴’这个名号就送给你了。”
大伙嘻嘻哈哈的奚落起来,莫残望见白石子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这边主桌上,真阳子意气风发的与文若需说着话,如今他已经是真武道观的掌门,地位自然超过文若需。
“天虚真人和紫阳观主结伴出游至今未归,明日的比武会试,贫道身为掌门已不便再出场了,文师弟也做壁上观吧。”真阳子说道。
“掌门真人说的也是,既然没有同辈师兄弟,文某也只好不上场了。”
哦,原来真阳子当上了真武道观的掌门,看来天虚入滇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莫残心里嘀咕着。
“两年前的祭月朝科,九宫山的白赤子一人独战五龙观数名弟子的情景一去不复返了,不知掌门真人门下弟子今年又否会一鸣惊人呢?”文若需话里明嘲暗讽。
“白赤子那个逆徒提他做什么?”真阳子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说,他承受了文某六层玄天气功的一掌,也算是个人才了。”
真阳子端起酒碗不再搭话了。
莫残默默的站立在后窗下,看着白石子低头独自难过,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同样的受气,于是决心帮他一把,让白石子明天在比武会试上也扬眉吐气一回。
他悄悄的溜回到了山下,然后赶着马车在武当山门附近找了一家偏僻的小客栈住下。
客房内,莫残比划着费了好半天劲儿,才使小山鬼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它明天留守在客栈内。
第二天早饭后,莫残仍打扮成一个四五十岁老者的模样,将真武剑和五龙剑裹在一个布包内背在身后,像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跟随着人流朝武当山上走去。
每年的中秋祭月朝科之日,四方乡里的百姓都拖家带口的登山观礼,山上山下人头攒动,贩卖吃食的摊贩沿着山路叫卖,十分热闹和拥挤。
五龙观前,真武道观的弟子和五龙观的男女弟子分立两侧,观礼台上真阳子端坐在主位,旁边是暂行代理五龙观观主的文若需。台下已经挤满了观看比武会试的乡亲以及游人,莫残站在了最前面,就像是一个游客,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看到了白赤子排在真武道观弟子队伍的最后,看来还是小师弟,自己走后观中没有再招收新的弟子。
过了没多久,比武会试便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石子
今年的比武会试仍是按照惯例抽签配对,在同辈弟子之间进行,第一轮为剑术,然后是拳脚内功。
真武道观第一个上场的是白弦子,莫残知道他在师兄弟中武功算是不错的,仅次于大师兄白朴子。
五龙观方面出场的是金丰子,两年前曾经与莫残交过手,那时他已经练到了第二层玄天气功。
两人相互抱拳施礼,然后各持长剑在台上斗了起来,你来我往动作潇洒,惹得台下喝彩声不断。
莫残看了直摇头,以前自己对真武剑法和五龙剑法并无多少认识,自从在鸡足山天柱峰下见到了天虚和紫阳真人的双剑合璧之后,才感觉到上清派剑法之精妙,而眼下台上的简直就是花拳绣腿不值得一提。
“嗤”的一声,金丰子的剑尖点中了白弦子的手腕,长剑落地,这一场真武道观输了,五龙观的弟子们热烈的鼓起掌来。
台上,文若需得意的瞟了真阳子一眼,嘴角上挂着微笑。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都是以真武道观落败而收场。
轮到白朴子上场了,抽到的对手恰恰又是青玉。上一次两人在台上如同演戏一般,不但动作舒缓柔和,而且还含情脉脉,着实让大伙乐了一把。当然两人回去后都受到了本门的训斥责罚,因此今天一上场两人都憋足了劲儿,再也不敢意乱情迷了。
白朴子如今玄天气功已经达到了第五层,武功进展神速,但剑术是不能够使用内力的,比的是两家剑术的精妙剑招,因此青玉尽管知道自己内力相差很远,但凭剑招还可以奋力一搏的。
“白师兄,青玉这厢有礼了。”青玉板着脸挽了个剑花淡淡说道。
“青玉师妹,请出招吧。”白朴子习惯性的一撩道袍后摆,将其塞进腰带中露出里面的真丝内衣。
青玉更不答话,“青龙出水”一剑刺来。
白朴子不慌不忙将手中木剑迎上,轻易磕开了长剑,然后“嗖嗖嗖”使出“真武三式”来反刺对方。尽管他使用的是木剑,但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将真武剑法中最平淡的招式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展开,刚柔相济无懈可击。
“好,好哇。”真武道观的师弟们纷纷喝起彩来。
真阳子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白朴子的确是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相信他今日比试一定会给自己长脸的。
莫残心想这个白朴子偷偷上襄阳府告密,害得自己被关进了大牢,得让他吃点苦头,于是暗自等待着机会。
就在他与青玉又一个回合侧过身来的时候,莫残轻轻的“呸”出一个小小的真气球,穿透白朴子道袍射断了他的裤带。
“哗啦”一下,正巧白朴子跃身而起以一招“真武摆头”回手一剑的时候,裤子脱落下来露出半拉白胖的屁股……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青玉脸一红气的扭过身去,白朴子急忙丢下木剑抓着道袍将私处掩盖起来,面色羞愧难当。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台上的真阳子和文若需瞠目结舌,青莲青凤等女弟子则在一旁掩面偷笑。
这一场以白朴子裤子脱落而落败,莫残心里感到十分的解气,嘴上浮现出笑容。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白石子,他战战兢兢的立在台上,对手是五龙观的女弟子青凤。他就是上一次比武会试中与莫残对决的那位姑娘,在所有的几名女弟子中数她的武功为高,白石子心里明白这下可惨了,真的又会是像两年前那样被人踢下台去了。
青凤根本就没把对手放在眼里,只想着速战速决赢了这场比试。
“白石子师弟,看剑。”说罢她左手掐剑诀,右手挽了个剑花,一招“五龙戏水”从上下左右中五个方向直刺,恍若五把剑同时袭来。白石子一下子就懵了,眼花缭乱不知哪一把剑才是真的,手中的木剑迟迟不敢迎上。
莫残一看这可不行,虽然这是上清派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比武,但青凤手持的是钢剑,万一失手伤了白石子就麻烦了。
“哈”,莫残赶紧哈出一个真气泡隔在了两人之间,如同气垫一般。
青凤一连五剑都被软绵绵的给顶了回来,再一瞧对面的白石子好像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由得心头冒火。于是口中大喝一声凌空跃起,像一只凤凰展翅般的扑将下来,剑光闪闪直奔白石子头顶的发髻削去。
白石子方才不知道青凤姑娘为何对自己手下留情,剑到跟前却又自行撤回,莫非她对自己暗地里有好感,就像上一次白朴子与青玉那样为爱而假斗?
想到这里,白石子突然有了信心,举着木剑挡了上去,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青凤的钢剑蓦地折断了。
不用说,莫残又一次的出手了。
青凤遭遇到了与前年同样的挫折,钢剑竟然被木剑削断,她呆若木鸡般的愣在台上,心中一酸泪水盈盈。
白石子不由得心中一软,连忙弯腰拾起地上的断剑双手送还给她,口中抱歉的连连说道:“青凤姑娘,实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说更让青凤受不了,把手中半截剑一甩便“呜呜”的哭着跑下台去。
看热闹的乡亲们鼓噪起来,纷纷叫好。
“白石子太棒了,白石子赢啦。”真武道观的师兄们一下子欢呼起来,谁也没想到武功最差的白石子竟然意外扳回来一场。
文若需面色十分难看,扭头对真阳子说道:“比试剑术不得使用内力是规定好了的,真武道观怎么又违反了?”
真阳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石子的玄天气功第一层都过不去,怎么可能将对方的钢剑震断?
“文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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