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你刚才说,你在屋里直接驱动‘帘悬水修’,茶壶里的水都冒了出来?”方宗主还是有些惊讶,好似要核实一下事实地问道。
“是啊,我按照苏芸儿的教导,一步步地坐,竟然成功了。不过……”
“不过怎么了?”
“过了好久,那茶水才有反应。师傅,是不是我的法力不足,才会这么慢呢?”
方宗主摇摇头,依然满脸喜色地道:“不是,是你还使用不习惯,等你习惯了,这些都是小事一桩。”
罗青听师傅说的如此肯定,对自己的未来更加的向往,向往着也能神出鬼没地飞来飞去,想到这里,不由地咧嘴傻笑了一下。
“我这就教你……”方宗主刚开口就停下,想起来,自己以后再没时间教授罗青法术,不禁有些失望。也不知单单靠罗青自己,是否能够领会的到圣教法术的真髓。思来想去,于心不忍,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方宗主从袖袍里拿出一本书,递给罗青,道:“这本《古魔全修》乃是圣教的法诀集锦。”
罗青接过《古魔全修》,双手轻轻颤抖,像是拿到了天底下最珍贵的礼物,眼神死死盯着这本书,巴不得立刻翻开书页,美美地饱读一番。
“这本《古魔全修》虽为圣教法诀集锦,可记载详略得当,深浅有度,是入门及深造的无上法宝。罗青,只要你按着这本书上的授意勤加练习,终究会冠绝天下,睥睨一方的!”方宗主说道最后,像是看到了北宗复兴一般,一脸的笑意铺洒开来。
“是,弟子肯定会好好练习。”罗青决然说道。
“唉——”发子内心地,方宗主深深叹了口气。
“师傅,你怎么了?”罗青关心问道。
“没事,收你为徒,师傅高兴了紧。只是日后师傅不能在一旁对你指教点拔了。”方宗主于兴奋时突感伤怀,心中所思,皆是日前的深仇大恨。如果再僵持下去,苏师兄依然不拨膀相助,就只能依靠自己,动用无上圣尊,以形神俱灭的代价换回清平山百余道士的性命。
“以后我就陪着师傅,师傅便可以常常点拨徒弟了不是。”罗青高兴的紧,自然不懂方宗主话里的深意。
方宗主目光再次停留在罗青身上,心伤处顿时又笼上一曾淡淡的宽慰。
“罗青,这本《古魔全修》,经义虽然浅显,法术也看似平凡,可你要认真修习,不得差漏了丝毫。等到你修完此本,定有所成。”方宗主道。
罗青重重点头,突然感觉眼前的师傅像极了自己的父亲,同样的殷切和善,却又时不时威武严肃。想到这里,禁不住想起遥遥万里的故乡。
“罗青——”方宗主若有所思地看着罗青。
“师傅,怎么了?”
方宗主欲言又止,看着一脸纯真的罗青,埋在心底蠢蠢欲动的话终究咽了下去。
“没事,你先回去睡吧。”
罗青走后,于阴暗处走出一位女子,走到方宗主身边。两人四目相对,倏尔均是展颜一笑。
“灵长在,北宗兴!”
……
方宗在门外等得心急,好久才见门扉洞开,罗青一脸兴奋的走了出来。
“哎,怎么样?这次爹打通你的心格了吧!”方尊见罗青出而复归,料想这次肯定是成功地打通了心格。
“没有。”罗青说起话来,也无上次那么气馁,反而乐滋滋地。
“奥?还没打通?”方尊长大了口,不敢置信地问道。
“不过师父说我可以直接修炼圣教法术,这次我也能像你们一样,上天入地啦!”罗青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
“真的假的?凡是宗中门人都要打通心格的,为何你偏偏不用。”方尊觉得奇怪,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我也不知道,师父让我勤加练习,又传授了我些心法。”罗青起初听闻需要打通心格方能练习,可后来师父又说无需打通心格也能修炼圣法,心中犯嘀咕,可还是抑制不住兴奋劲。
“是么?”方尊奇怪的很。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了老远。
回到房屋之后,罗青想起刚才驱动“帘悬水修”时候的场景,忙拉过方尊的手,喜滋滋地说道:“我真的能驱动‘帘悬水修’,真的啦!”
“不妨试试看,嘿,小师弟!”方尊突然有了这么一位小师弟,心中也是高兴。
“好,我就再试试。”
一如先前,罗青站定,念诀,伸指,驱动,茶壶里仅剩的半壶水丝毫没有动静。
“咦?小师弟,这就是所谓的‘帘悬水修’?”方尊见茶水没有反应,想必是罗青根本驱动不了这种上乘法诀,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不是不是,我们先等一会儿。”罗青说到“等一会儿”时,加重了音调。
“等?等什么?等着茶水蒸发干净?”方尊不依不饶起来,突然拉了一把罗青,大刺刺地说道:“小师弟,还是师兄给你示范一下,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帘悬水修’。”
“不用不用,再等等。”罗青目不转睛地瞅着茶壶,恐怕错过了那一瞬。
“你这个小孩,真是奇怪,既然驱动不了,还等个什么劲。”方尊本来想自我表现一番,被罗青这么拒绝,心下有些不痛快。只能随着罗青的意思,一同死鱼一般地盯着茶壶。
屋内很安静,罗青心中去不平静,迫切地盼望着茶水冒了一些水花。
棕色的茶壶向一直沉睡千年的乌龟,很久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哎呦,小师弟,不行啦,还是我来示范一下得了。”方尊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煎熬,干巴巴地盯着茶壶能盯出个什么名堂。
“诶?怎么没有反应?刚才还能驱动,现在怎么就不行了。”罗青心中奇怪,有些失望。没想到这刚学到的法术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
不等罗青再做解释,方尊已然念转法诀,手心里像是有股轻微的气旋慢慢流转,心中杂念顿消,空灵若谷。
罗青在一旁看着方尊如此娴熟的动作,心中羡慕,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必须好好练习。
“哗啦……”
一声轻响。
“咦?”方尊刚要屈指驱动真法,却被眼前的一声水响惊醒,“怎么回事?”
罗青忙凑上前去,拿起茶壶,看着茶壶四周的斑斑水迹,兴奋地叫道:“你看,你看,水动了,呵呵,我说过我能驱动的,这下你信了吧。”
第017章 对策
方尊也走了过来,看着斑斑水迹以及水中的零星茶叶,颇感意外。看来罗青果真能够驱动“帘悬水修”,可是为何过了这么久茶水才有反应,未免也太慢了点吧。
“嘿,没想到,小师弟道行进步的倒挺快!”方尊诚信恭喜道。
“嘿嘿,马马虎虎……”罗青貌似谦虚地应道。
“小师弟?!谁是谁的小师弟?”一声清脆的话音从窗台传来。
方尊和罗青都是一惊,这大半夜的,从屋外突兀冒出一个人的声音,未免太吓人了些。
不等两位有何反应,苏芸儿神速般地从窗户跳了进来,笑嘻嘻地看着两个小伙子,道:“谁是谁的小师弟?罗青,你是他的小师弟么?”
罗青平时倒还凑合,大大咧咧的不觉害羞,可不知怎地,一见了苏芸儿,便情不自禁地六神无主,说话也不甚利索起来,忸怩说道:“对,对呀。”
“喂,我说你,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儿家,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地闯男人的房间?”方尊见苏芸儿突然来到,而且也不敲门,白日里和他腻歪了一天,这大半夜的又来掺和,心中怎不来气。
“哼,什么叫随随便便,我进来之前不是有和你们说话吗!再说了,就你们俩这光屁股蛋蛋的小毛孩,还自称男人,羞不羞?”苏芸儿啐道。
“你才是光屁股蛋蛋的小毛孩!”方尊哼道,“这大半夜的,你过来作甚?”
“要你管吗?那你们大半夜的不睡,又是为何?”苏芸儿走前几步,反问道。
“我们自然是修习法术。”方尊道。
苏芸儿呵呵笑起来,道:“你们俩大半夜的不睡觉,守着一个茶壶转来转去,还说什么修习法术,倒真奇怪!”
方尊见夜色深沉,自己也乏了,可这位千金偏偏赖着不走,着实束手不测。也不去理睬苏芸儿,坐在床头,独自纳闷。罗青仍旧站在那里,听着两位舌战不休,手里依然握着那个茶壶。
“罗青,你拿着茶壶作甚?”苏芸儿走了几步,恍然大悟也似地说道:“啊——我知道了,莫不是小便——”
罗青的脸颊一下子就滚烫起来,紧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的。”
“那是做什么?”
“我在练习白天你教我的法术。”方尊面红耳赤地说道。
“什么?你在练习我教你的法术。那我问你,练习的怎么样?”苏芸儿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好,好像能驱动了……”罗青结结巴巴说道。
“真的吗?!”苏芸儿十分意外。
“嗯。”罗青声音低低的说道。
“太好了,那你给我示范一下!”苏芸儿欢声说道,心里称奇:“罗青乃是凡人,怎么这么容易就驱动的了上乘法术,莫不是在说大话骗人吧。”
罗青一阵欢喜,可想到自己的法术太也慢热,一腔热血又冷却了大半。总不能让苏芸儿和方尊一样,等上半天,看着一小汪茶水突突冒出来。真不知到那时,苏芸儿会不会嘲笑自己。
罗青一时踟蹰起来。
“我说千金小姐,深更半夜的,咱们还是各自回屋睡吧,别拿罗青玩笑了。”方尊早已疲倦,见苏芸儿饶有兴趣地说个不休,打算早些打发她走。
“你说什——”苏芸儿气哄哄地说道。
“不要说话!”方尊即刻跳到苏芸儿身边,打断她的话,神秘兮兮地瞧着窗外。
“怎么了?”苏芸儿见方尊行止奇怪,像是有什么情况,低声问道。
“好像是苏伯伯……刚刚走了过去……”方尊颤颤巍巍地说道。
苏芸儿暗暗吃惊,这深更半夜的倘若被爹发现,后果可是相当严重,一颗心早已瑟瑟战抖,恨不得立刻闪身走人。
“那我先走了。”苏芸儿眼神怪样,低声道。
“先别!”方尊小声说道,随即凑到窗边,抽耳细细听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没事了,苏伯伯走的远了。”
苏芸儿一听,也不过多说话,如一溜青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苏芸儿吓的溜走,方尊贼贼地一笑,很是得意,自言自语道:“这丫头,终归是怕苏伯伯的。”
罗青这才明白,原来是方尊骗苏芸儿说苏伯伯经过,好让苏芸儿赶紧走开。
今天确实倦了,两个师兄弟稍稍聊了几句,方尊就睡着了。而罗青哪里睡的着,突然拜入魔宗门下,那种发自心底的兴奋一时难以平息。
可是,在罗青心底还有一种小小的担忧,毕竟这些年来自己崇尚神道,憎恶魔妖,这蓦地里成了魔宗一员,让世人看来,自己岂不也成了万恶不赦的坏人?
欢喜与痛苦并存……
胡思乱想了好久,才昏昏睡去。
屋内,鼻息声轻轻响起。窗外,廊子里,一个人影匆匆闪过,像一道迅捷无匹的闪电,转眼不见了踪影。长长的廊子,迂回曲折里,一派安静。
片刻,闪电也似的人影停在一个屋前,屋内烛火已熄,看情况屋内之人好似都已睡熟了。人影却无离开的意思,走到门前,摆了下袖袍,轻轻敲了几下门,声音甚小,恐怕几丈开外全听不到这边的敲门声。
很快,门扉打开,门外的人影闪身走进。
屋内却灯光橘黄,于从外瞧来,全不一样,像是哪位长老动用了别样法诀,才使得屋内如此烛火通明。
左右两边,坐着五位护法长老。而那道闪身而进的人影,正是南宗掌教苏慕。
苏慕慢慢坐在正前方,依次打量了下几位长老,见他们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全无半点疲惫之态,心中一宽,慢慢说道:“几位来的挺早。”
五位长老彼此瞧了瞧,均露笑颜。
“白日里,商议北宗被灭之事,几位长老可是保守的紧,”苏慕沉吟了一下,“现在,这里也无旁人,几位长老不如说出各自的看法。”
“依我看,现在有了方宗主和古堂主的佐助,正是平灭老道的大好机会,万不可错失良机啊。”一位较年轻的长老迅速站起身,意气朗然地说道。在说到“方宗主”几个字时,嗓音怪异了几分。
“差矣差矣,我们现在贸然前往,可曾想过清平山虽然式微百年,却依然立派不倒,苟延于世,是何缘故?”另一位老迈些的长老说道。
苏慕看着这位年迈的长老,表情微微肃穆,看样子和他想到了一处。令外几位长老都转头看了过来,一脸困惑的表情。
“不是我自惭形秽,想那清平山开山这么久,之所以代代相传而始终门户不灭,其中关键只在是……护山之宝……列位应该都听说过吧。”年迈的长老捻动白须,娓娓说道。
刚才说话的年轻长老脸色一穆,像是豁然开窍,赞许地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只能顾步自盼,对那些老道无可奈何了?”
“师弟,”年迈老道捻须沉默了片刻,道:“这便要请教掌教苏师弟了。”
苏慕听了,微微含笑,过来一会儿才说道:“眼下我想听听几位长老的想法,我这想法倒也偏执,不说也罢。还是你们思谋思谋吧。”
苏慕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已然表露心意,自己并不想太早地说出自己的观点。而让几位长老各抒己见,也算是集思广益了。几位长老自然听出了宗主的意思,不再相询,各自商讨起来。
几位长老互相议论着,苏慕一声不吭地坐着。
“掌教师弟,我觉得清平老道虽然有无上道法护掩老巢,可这几百年来从未见其开启,实不知这护山道法是真是假。这些老道十分狡猾,有可能故弄玄虚,说什么护山道法,或许只是个障眼法,以求自保而已。”还是那位较年轻的长老说道。
苏慕没有答话,转头看向那位年迈的长老,像是看看他有何意见。
“不然,护山道法岂能作假?”年迈的长老中气十足,朗声说道,“当年我与几位师叔亲自前往清平山,没想到还未走进清平山腹地,便浑身不适,头脑昏然……几位想必知道各自父亲的本领,连他们也望而却步,护山道法的威力着实令人可畏。”
几位长老听了都暗自心惊。苏慕也是一凛,早些年也曾听师傅说过这事,清平山果真不是一朝便可攻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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