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与项籍心神相通的丹风子早就祭出那三足青鼎,施展法门,捏了法印,这才向着另一道遁光一看,喝道:“去!”
那双翅乌光自青鼎钻出,速度极快,闪得几闪,就追了上去,直到了这金毛道人遁光身后。
金毛道人晓得难以逃得过这双翅乌光,连忙去了遁光,而后将师尊赐下的玉符捏碎,这才又身化清光而逃。
那玉符一碎,当下就化出了一尊俊朗神将,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手持三叉两刃刀,身披淡黄色的仙甲,额头之上还有一目,神光迸射,正是清源妙道真君杨戬以仙法所化的分身。
这尊杨戬分身一经现形,当下周身仙甲金光大放,手中三叉刀向前劈去,正刺上迎过来的那道双翅乌光。
那乌光恍若活物,微微一闪翅,丝毫未被阻挡,接而却是贯通入杨戬分身的天灵之内,要斩他命窍元神。
只是这分身乃清源妙道真君以一丝灵念而炼,恍若法宝一般,何来命窍元神?
那双翅乌光纵然是入得杨戬分身天灵之内,却也寻不到命窍眩光,在内里微微一转,再一闪翅回旋,乌芒一闪,却是飞回了青鼎之内。
“却是被那道人逃了!”丹风子看着那金毛道人所化的遁光已然消失,晓得追赶不上,只是指着横刀劈来的杨戬分身道:“这神君分身内无命窍,奈何他不得!”
项籍今日被金毛道人挡道,未曾生擒陆敬修,此刻又一时大意被其脱逃,怒火中烧,横了手中长刀,上前与那杨戬分身相斗起来。
那杨戬分身经灵念而成,本就是护持之用,只懂得打斗,很是不弱,打得几遭,两人俱都伤了各自几刀,然而此杨戬分身不比金毛道人,八九玄功修行不弱,周身玉光闪烁,竟然伤他不得,只打出一道道的白痕。
项籍见得如此,心下越发恼怒,身子一摇,周身乌光闪动,显出一身黑色铁甲,身形越发高大魁梧,横了乌黑三叉刃,直直劈砍而去。
那杨戬分身究竟是不及项籍神通,打得几个回合,终被项籍卖了一个破绽,从颈上狠狠一刀砍下,不想却依旧未曾破得那八九玄功。项籍面皮难看,周身一摇,化了一道黑光,以白虎本尊之身,冲入那柄三叉两刃刀中,那刀刃顷刻便是乌蒙蒙的一片,内里金光闪动,接而化了一道丈许乌光,向着杨戬分身砍去。
西方白虎本体为西方金精所化,此番入得项籍那三叉刀,猛一劈砍,杨戬以法门炼制的玉符分身也经受不得,当下一刀两段,将那分身连刀带人劈作两截,化作白光消失了去。
丈许乌光一抖,化做项籍那高大身形,看得一眼金毛道人遁去的方向,却是把目光看向了陆敬修几人遁去的方向,半晌,方才笑道:“便让你多活些时日,迟早劫数难逃!”
这当儿,一直不曾言语的天启上前两步,到得项籍身旁,开口道:“你二人终有一场缘法,外人却相帮不得!”
“道兄神机。”项籍修行元道,命元相通肉身,虽无神算法门,凡事随心而为,杀戮果断,却也暗通大道,此事关乎他自身,他自有察觉,晓得那陆敬修道人于自己终究有番缘法。
丹风子也随之点点头,接而转身向着沉默一旁的九首和极光二人:“却是将二位道友连累了!”
九首姑且不说,极光道人却是明白通透,晓得刚才那几人都非同小可,一入上界就沾染进这桩麻烦,日后在上界怕是寸步难行了。
只是他双目虽盲,心头却大是清楚,知晓事已至此,定然是难得脱身了,何况他与那陆敬修道人还有血海深仇,当下心头也便定了,先且跟着这几人,不过这几人诡秘非常,与仙道大是不同,日后须得小心,再行计较,长此以往,也是不妥。
当下极光道人回道:“无妨,我等与那陆道人也是不死不休,日后还需仰仗几位道兄!”
丹风子心头了然,点头笑道:“如此,你我这便先且离开此地,再行计较!”
几人略一商量,便化了遁光往北行去了。
*****
再说那雷霄道人,被三足青鼎之内放出的双翅乌光扑进天灵宝窍,他虽然当机立断,引爆了道体元胎,不过他兼修玉清殿道法与那剑引雷罡的法门,不仅得了道体元胎,也与飞剑之中存了命元,生出剑婴,是以道体元胎虽爆,剑婴却乘机逃得生路,直往东方的东昆仑山脉去了。
上境地域辽阔,自镇魔峰到东昆仑,虽然都位于东洲之内,然而两地之间却也有百万里之遥,那雷霄道人剑婴经天而去,瞬息百里,却也行得近百日光景,方才到了东昆仑境内,途中也算艰难险阻,若非他剑罡被雷光裹了,从天风雷罡高空穿行而过,差些被上境邪道中人抓了去炼药。
一入得昆仑山脉之域,那飞剑便自天风雷罡层中落下,化了一道流光,入了东昆仑山脉之间的玉清殿。
殿后云台之上有一粗壮道人,面上粗糙,虽然盘膝坐在云台之上,一副有道全真模样,然而那云台后面却是挂了一柄斧头,漆黑粗糙。
便在雷霄道人剑婴落入东昆仑山境之内的刹那,那粗豪道人忽然睁开一双铜铃大眼,神光爆射,伸了大手一招,片刻之后,便见得电光一道,那雷罡剑光已然穿入了大殿之中,落入掌心之中。
那飞剑赤黑,一落入道人掌心之中,便成了飞灰,内里窜出一个道人模样的剑婴,正是雷霄道人。
雷霄剑婴一经飞出,便遥空拜倒,向着那粗道人哭诉:“师尊,弟子肉身为妖邪所毁,望师尊为弟子做主!”
原来这道人正是玉清一脉东昆仑掌教姜尚真人座下的大弟子武吉道人,自雷霄道人开得仙门之后,便将之收人门下。
那武吉道人闷着头也不言语,只是双目精光闪闪,搭手向那雷霄剑婴一点,运转了玉清法门。
雷霄道人自然放开心神,任由这武吉道人查看。
那武吉道人自雷霄剑婴的心神之中看得了双翅乌光,心头大震,元神一个震颤,玉清法门便破了。
那武吉道人面色大变,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得如此像我我玉清殿的飞刀葫芦?!”
武吉道人说话之间,抖手打出一道清光,将雷霄虚弱的剑婴包裹在内,同时转身迈开大步行出,行出两步却依旧化了遁光,向着玉清殿后殿的集宝堂而去。
武吉道人推门而入,入了那集宝堂,目光一扫,大步上前,到得玉案开了一个玉匣,自内里取出一个黄皮葫芦。
武吉将那黄皮葫芦拿在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三足青鼎好生古怪,莫不是与西昆仑陆前辈还有甚关系不成?”
“大是烦心,师尊怎得还未出关!”武吉道人心下虽乱,然而他生性木讷,一时间却也无法,只是盼着师尊早些出关便了。
“罢了,罢了!”武吉道人叹得两声,出了集宝堂,向着那残弱的雷霄剑婴而去。
第四十八章 天丑星君
上境东州地界向上飞出,十万里天外,有仙灵气息凝而为实,是为上境天庭之所,自上境开天封神以来,此处便是天庭众神所居。
此刻在天庭金殿之上,群仙荟集,百丈宽广的金殿一端上,筑了十丈许的黄金高台,其上盘了九条金龙,张牙舞爪,硕大的龙目之内爆射出丈许金光。
金台之上,悬空挂了数丈高下的玉帘,珠玉不时轻微相碰,散出流水般清音脆音。
在那玉帘之后,九龙金台内里,坐着一位金袍帝王,头带九方环佩,正是天庭玄穹上帝。
“陛下,下境东州有太清镇魔峰一域,魔焰复燃,有魔州妖人显身!”乘着众仙云集此处早会,群仙之内便有人上了奏本,自然是与那太清一脉有些渊源的仙家。
“下境东洲镇魔峰被妖邪所毁,听闻更是伤了上境几位仙家,可有此事?”那玄穹高上帝面色看不清切,只听得淡淡声音自内金台玉帘之内传了出来,声音虽淡,却透着威严。
言语之间虽然淡然平静,隐隐约约之间却多了几分不快之音,却是被下境之事犯了天威。
这当儿,自群仙之中又走出一位仙家,却是着了紫色道袍,三缕长须,端得仙风道骨。
那仙家上前两步,先是向着玄穹上帝一拜,接而道:“此事千真万确,那破峰妖邪起自下界,毁太清道场,逼迫我上境天仙陆敬修几人,连伤两位玉清门人,在下界之时,还曾灭了五行宗满门!”
说话间,那紫袍道人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道:“那几妖邪修行了魔州功法,姑息不得!”
玄穹上帝显然早便知道此事,他点头道:“五行宗?五行宗可是刁卿家在下界的道统?”
“正是如此,还请上帝下命,摒除妖邪!”
原来这紫袍道人正是下界五行宗的创派祖师刁道林,乃是上界天庭的天师。
“魔州妖邪,自然不容姑息!”玄穹上帝坐在九龙金座之上,遥遥望着下方群仙,淡淡地道:“何人愿下境去查探妖孽行踪,伺机除那妖邪!”
那淡然地声音虚无缥缈,下方群仙听了却不敢轻忽。
那刁道林道人大喜,自然赶忙躬身请命:“臣下携几位仙家神将愿往下境走上一遭,查探妖孽行踪!”
“准奏!”玄穹上帝与那高台玉帘之后,也看不清面色神情,只听得那声音依旧缥缈淡然。
金殿之中众仙神都知晓此番刁道林的心思,晓得他想借助了天庭威势去了断私仇,众仙自然不会向内里掺乎。且上境仙家与那神秘魔州常有些磨擦,他等也未曾将那镇魔峰一脉魔焰复燃之事看在心中。
金殿朝会之后,众仙家都散了开去,各自驭了灵禽祥兽回返各自仙府,唯有那天师刁道林偕了几位交好的太清仙家径直带了一干仙将往天门而去,出了天庭,往下界飞去。
行得片刻,便听得前方雷火罡风之间有人呼喊。
“天师请留步!”
刁道林闻得呼喊,自然便携了众人停下身形,只见前方正显出一人。
此人生得好生凶恶,头大似驼,狰狞凶恶,顶若鹅冠,上下长有虾须,凸暴了双睛。身子恍若鱼儿般,光辉灿烂,手上有电灼钢钩,独足如虎,此刻正穿了神将金袍。
“原来是天丑星君,星君不在天宫值巡,却来此处罡风雷火层等我,这是为何?!”刁道林见得那人模样,上前问道。
那天丑星君上得两步,道:“贫道在此等候天师,想要随天师下界除那妖邪!”
刁道林自无不可,点头笑道:“多谢星君相助!”
天丑星君面相凶恶:“还要谢过天师成全,那几妖邪竟然伤了我玉清殿门下晚辈,又将吾道友金毛童子打至重伤而逃,岂能放过他等?”
刁道林点头应是:“自当如此,妖邪作乱,灭我下界满门,贫道与他等势不两立!既然如此,星君这便随了我等前往便是,先前我以着下境土地山神代为查探,知晓那几人是往北去了,该是投奔北极魔州,我等还需快些前往拦截!”
天丑星君微微摇头,道:“贫道还需得回一趟东昆仑玉清殿,去求一桩宝物应敌!”
刁道林略为沉吟:“道兄,那你我于东州北方的万妖林外相汇!”
“然!”天丑星君点头,向着刁道林周边各位仙家神将打了一个稽首,转身便向着下界东昆仑而去了。
刁道林诸位仙家也随之起身,自罡风雷火层而去。
天丑星君龙须虎道人顶了金壳,化了金光向下界而去,窜行雷火罡风之间,瞬息百里,他心头焦急,日夜毫不停歇,数十日后,便行出了百万里,入得东昆仑玉清殿。
“师兄!”天丑星君入了大殿,当下便向一个粗豪道人一拜。
“师弟怎会来此?”那粗豪道人自然便是武吉道人,他搀起龙须虎道人,放声道:“师弟现为上境天庭星君,身担重则,大意不得!”
龙须虎笑道:“无妨,此番我下境是得了天师应允,随同天师一起下境降服妖孽!”
“那你怎会来此?可是出了甚么事?”武吉道人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担心这性子莽撞的师弟生出什么事端。
“我是来求一幢宝物,做降妖除魔之用!”龙须虎说到此处,又开口问道:“师尊他老人家依旧闭关未出?”
“不错,他老人家依旧神游玉清,参悟玄妙!”武吉道人点头道:“师弟所借何物?”
龙须虎对曰:“此番妖孽厉害,师弟须得借西昆仑散人陆前辈留下的葫芦一用!”
武吉道人一听,当下便是摇头,道:“此事不成,那宝物杀孽太重,一经施展便是生死立判,牵连因果甚多,若是被你取了去,只怕会为将本门也牵连入因果,不妥,不妥!”
龙须虎笑道:“早就料到师兄会是这般说辞,不过师兄可知我此番要对付的妖孽来历?”
不待武吉道人回答,龙须虎便接而道:“前些时日师兄门下那雷霄道人为人所伤,肉身毁去,只余剑婴脱逃,还有灌江口的金毛童子师兄,也为那妖孽几人所伤,元神受创。师兄可知晓这些么?”
武吉不是愚笨之人,听闻此话,面上微微一变:“莫非此番师弟协同刁天师要去降除的妖孽便是那几人不成?”
“正是如此!”龙须虎点头道:“那妖孽与我门已结因果,此番我相助刁天师降除妖孽,也是为本门了去这桩因果,何况他欺我玉清门下,怎能容他?”
这龙须虎乃是异物所化,性子凶狠蛮爆,讲到此处,裂开大嘴,龙须颤动,虎足在地面上连跺不已,却是气急。
武吉道人向来知晓这师弟的性情,倒也不以为过,只是苦笑道:“只是此物还牵扯了西昆仑陆散人,还是不妥!”
“师兄,你莫要瞒我,前些时日我正在下境,不仅正好碰上金毛童子,还送了他一程!”
龙须虎跳着虎足,声音尖锐,道:“那妖孽手头有一怪鼎,内里也能放出古怪乌光飞刀,生有双翅,坏人元神,与那葫芦飞刀大是相似!只此一幢宝物,便早与西昆仑陆散人前辈有了干系,何况那怪鼎宝物厉害,若无葫芦飞刀相助,我却是担心拿不住妖邪,反倒折了那几位仙家性命!”
武吉皱了眉头思索,也不言语,他虽然不想妄自借出师门宝物,然而龙须虎为他师弟,当年封神一战身死得了神道封为天丑星君,其后便难求大道,是以武吉道人这个做师兄的对龙须虎甚是关切,平日但有所求,莫不应允。
龙须虎越发暴跳:“师兄,你到底借还是不借?你若不借,那我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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