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匹练刀光随之而起,汇聚于清光之内,正迎向那阵势虚空之力,只见白光大盛,三眼清光在虚空之力上一触,一股浩然威势蓬勃而发,周遭百里都一片炽亮,难以目见,也不知道内中到底如何。
天启执掌阵眼,正坐镇虚空之力凝结的牢笼之上,当清源妙道真君挥刀破阵之时,他已然身受重创,周身元气大损。此时清源妙道真君神目刀光合力与那虚空之力一交击,炽亮白光大冲,天启刹那间就被冲飞了开去,以他如此强悍的身躯,竟然也不能抵挡那股巨力遗波。
天启心头震惊,双手环抱于前,抵挡那恐怖的白光冲力,只听得身上骨骼啪啪一阵脆响,左右手臂之上的骨骼寸断,就连肩胛骨都碎裂了去。
一直被那白光威势冲出里许之外,天启方才稳住身形,双臂骨骼尽碎,然而那断口之处却无鲜血骨骼痕迹,只是燃着蓝黑色的本元木灵火。
天启面色苍白,忍着双臂骨骼断裂处的钻心疼痛,运转那天地战魂法门,双臂之上的筋肉骨骼一阵蠕动,木灵火焰窜动,接而他那断裂双臂便是一阵咔咔声响。
“啊!”天启嘶吼一声,双臂陡然伸直,咔嚓一阵响动,木灵火焰尽去,显出他那双臂,内中骨骼筋肉尽都以法门接好,只是天启面色越发难看,苍白之中微微显着一丝乌光。
他接通了手臂筋骨,双臂一转,接而脚下一动,神行法门运起,一步之间就到了里许之外,却是周身元气大损,不能对敌。
阵眼处,那白芒尽去,阵势之力也湮没于虚空之外,只留下一个白袍道人站在虚空之中,单手持刀,额上神目精光四射,正是破去了阵势的清源妙道真君。
清源妙道真君虽然破去了阵势,却也被最后那阵阵势凝结的虚空之力搞得颇为狼狈,白色道袍丝丝缕缕,手臂白光环绕。
“好小辈!”清源妙道真君有八九玄功护体,未曾受伤,然而被几个小辈搞得狼狈不堪,自然恼怒,且他看这阵势不过残缺之态就有如此威力,心头也是惴惴,不由得就起了杀心,暗道:若过得些时日,被这几个妖邪将此阵掌控,我定然不是敌手,倒是却是祸事!
此念一起,清源妙道真君便看向眼前天启,正对上天启那双依旧冰冷淡然的目光,他心头一凉,玉鼎真人的嘱托在脑中闪过,这才心神一震,惊出一身冷汗,暗道:这阵势好生厉害,竟然无声无息间就扰乱了我的心神之境,差些就忘记了师尊叮嘱,闯下大祸!
便在这时,一道乌光经天而起,直直向着清源妙道真君而去,乌光之中透着金属厉芒,。
清源妙道真君双眉之间神目一转,当下就看出那乌光原形,正是一柄三叉两刃乌光刀,刀光凌厉森然,金芒之气甚至胜过了他手中那把以西方庚辛金华炼化的长刀,他目中奇光抖动,一提手中长刀,当下就向着那乌光迎了上去。
白芒乌光在半空之上碰得一碰,就见那乌光一抖,显出了横刀虚空的项籍,周身披挂着一层黑铁软甲。
“好刀法!”清源妙道真君长刀一指项籍,接而运起八九玄功,带着周身白光向项籍而去。
项籍也是不惧,黑铁软甲振出一阵喳喳脆响,手上倒提长刀,双目之中重瞳一转,向迎面而来的清源妙道真君一刀劈去,周身乌光混着血光杀气。
刀光相撞,金气横呈,一道道辛厉之极的刀光射在彼此身上,二人都未曾躲闪,只是任凭刀光厉金之气砍在身上。
“好!”清源妙道真君一声大喝,周身白光闪动,八九玄功运转,那刀光丝毫不能奈何于他,落在身上,只是带出微微一道道白痕。
项籍虽然是西方白虎之体,然而他尚未恢复命元,却是不敌清源妙道真君,被那白芒刀气打在身上,当下就卷起一道道血痕,内中无丝毫血光,只是乌光元气混着猩红的杀气自伤口透出。
猩红元光杀气一起,项籍便是一声嘶吼,双目重瞳连转,猩红元光杀气恍若浓烟一般,将项籍身形完全笼罩其中,却是因为项籍本体受创,白虎凶性大起,本命元光混着杀气冲出了命窍。
那浓烟一起,瞬息就卷到了十多丈方圆,接而一声虎吼自那元光杀气中迸起,接而其中显现出一条十多丈高下的白色猛虎,额头之上带着乌光黑纹,那猩红杀气倒卷而回,尽都进入到白虎的巨口之中。
白虎一现,便向着清源妙道真君扑了上去,长尾向下一拖一卷,周遭地下的五金之气都被那长尾带动,升腾五金光华,那条虎尾也呈现五金之色。
白虎身形还未扑过去,那条长尾已然向着清源妙道真君的头颅剪去。
清源妙道真君自然丝毫不惧,手上长刀一收,化作一点厉芒收入手中,周身一扭,八九玄功运转,身形凭空长高做十丈许高下,白芒缠绕,身形一动,就到了那白虎之前,伸手向那白虎长尾抓去。他动作极快,一伸手间,白虎长尾就落入掌中,那虎尾之上带动的巨力只让他手上微微一晃,却未推开他,且那五金光气都被白芒抵挡,丝毫不能近体。
“去!”清源妙道真君将虎尾横拽,八九玄功运转,周身白芒大盛,而后只是狠狠一甩,便哈哈大笑起来:“妖物也敢猖狂!”
项籍化为白虎之身,不想却连那清源妙道真君一摔都抵挡不得,被摔出了百多丈外,周身骨骼都被抖得一散,大为疼痛,心头大是恼怒,吼叫连连,四蹄下生风带云,自百多丈外窜身而上,升上半空,口中遥遥吐出一团乌金命元,内里扭动出两团元神,一个前几日所杀的那白发精瘦道人,一个却是紫袍天师刁道林,二人都是功候深厚之辈,元神被白虎所拘,却未消化,还存了几分生息,此时被本体受创的白虎放出对敌。
清源妙道真君却是识得这两人元神,一经看到两人,不禁出口道:“玉圭道兄,刁天师!”
那两人元神为白虎厉气所侵,早没了神智,只是一股厉气充盈,一经被放出就向着清源妙道真君而去。
清源妙道也知事情不妙,双眼一跳,眉间神目扫出,看在那两人元神之上,只见那两人元神头颅之内都幻化出一条白虎,正是白虎拘魂厉气,哪里还有半点修道人本元?看着两位道兄这等模样,清源妙道真君怒火中烧,却又知道这白虎也杀不得,否则怕又要沾染大因果,他心头那怒火环绕不息,暴喝不止:“妖孽,妖孽,如此狠毒——”
“待我为两位道兄寻个解脱!”
清源妙道真君杀气腾腾,看得眼前几人一眼,强自忍耐,白光再转,八九玄功全力运转,身躯陡然增大为数百丈高下,神目之内又射出一朋丈许神光,照在那两个道人被拘元神之上,恍若夏日照白雪,几个呼吸便将两人那点残留命元都溶了去。
白虎与天启都受创不清,主要是元气大损,还无从补充,自然无法对付这阐门真君,至于丹风子,手中那伪制的赤县神州鼎被斩仙飞刀所损,和极光道人一般,对这真君也没了半点威胁。
清源妙道真君化去那两个道人元神之后,袍袖一抖,掀起一道清光,将眼前这受创不轻的几人都卷入其中,接而施展了玉清遁法,身形化了清光,经天而去。
那清光速度极快,不过几日光景,就到了东州边境的昆仑山脉之尾,接而遁光一落,清源妙道真君袍袖一抖,自内里射出几道清光,落在地上,正是天启与项籍四人,他四人被袖里乾坤装入其中,一阵昏晕,过了片刻忽然白光大炽,神念再清之时,却是落在了一片山麓之间。
天启手上持了黑木杖,双眼幽幽地看着那白袍道人,知道此人修行太强,难以力敌,不由起了拼命的心思,要运转天地战魂法门,将命元和元气凝结的灵魄相爆开,彻底化为元光能源,辅佐神木杖拼命一击。
正当此时,清源妙道真君忽然哼了一声,略一扫视,就化了遁光向北方天际窜去,只留下一蓬散音:尔等妖孽,莫要往北方,再次相见就无这般简单!
这清源妙道真君因为先前被大五行幻灭阵势影响,起了杀心,动了心念,心神不稳,就忘记了玉鼎真人最后的那句叮嘱,也没仔细去看与天启几人随行的那极光道人,一怒之下把几人卷到东昆仑,就离去了。
这也是天数注定,日后他与那梅山妖王少不得还有一场大因果!
第五十章 佛光梵音 全书完
看着清源妙道真君就这么走了,天启与项籍几人对视一眼,绷紧的心弦都猛然松弛下来,周身乏力,坐倒在地,相顾对视,都不明白这阐门真君为何就这么走了?为何并未取他们几人的性命也未曾将他几人擒拿,却是莫名其妙地将他们几人带到此处,就放任不管了!
“莫名其妙!”丹风子苦笑道:“当真莫名其妙,这清源妙道真君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怎得举动如此怪异,他就是杀了我等,也算合情合理,此时轻易放了我们,倒是古怪非常!”
项籍衣裳破落,也是皱眉。
天启寻思片刻,丝毫无所得,又运转了大衍心经,将心境平复下来,细细推算。
不想,一经推算此事,却发现心神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内,根本无从查探。他一惊,手上的大衍先天八卦印诀便散了,心神也自那无际清光中退了出来,面色冰冷苍白,遥遥看着那天外:“有大修行的人颠倒了五行阴阳,遮挡此事关键!”
他说话间,心头一阵阵发凉,看来自己或许早已落入他人的算计之中,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有这等修行神通,也不知他心存何意。
思索得半晌,思绪越发烦乱,天启索性也就不想了,他心性坚韧简单,只想着求道修行,哪里能顾得上这些烦乱干系?
项籍白虎也是简单心性,想不明白那清源妙道真君此举含义,也就摇头道:“管他这许多,求道之路艰难险阻,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
说话间,项籍与天启对视大笑起来。
极光道人看着这面色苍白的两人对视大笑,也都敬佩两人的心性,只是他心头却越发惊恐,连清源妙道真君都牵扯进来,看来这几人身上定然有大秘密,我跟在他等身边,日后怕是还得沾染大因果,以我修行地位,怕只能是芥末草灰,一不小心就得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极光道人双目虽盲,心思却是明镜一般,经此一事,心头就定了离去的念头。
“道兄!”极光道人也不拖延,起身向天启道:“贫道上境以来,承蒙几位多加看顾,言语不足为谢!”
天启微微一笑,却是明白这极光道人的心思,他也不客套,点头道:“无需客气!”
“那你我就此别过,日后若有机缘,定当相报!”极光道人向着天启、项籍和丹风子三人各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化了一道遁光便向东而去了。
看着极光道人那离去的遁光,丹风子笑道:“这道人跟了我等这些时日,定是骇破了胆!”
天启淡淡一笑:“修行之路不同,自是如此!”
丹风子还待再说,忽然却见天启面色一变。
天启眉宇一动,右手在腰间一拍,顿时一道金光升起,正是那先天灵龟壳,只见金光一抖,那先天灵龟壳就到了天启头顶上空,化作十丈许高下,自前端射出一道金光,打在天启身上,将天启带入灵龟壳内。
天启一进入那金光衍射的龟壳之内,脚下一动,神行法门运转就到了那冰峰玄晶环绕的玄水阵内,落在阵眼之中。
真眼之上悬浮的那阴阳一气瓶依旧如故,瓶口怪树之端生着那枚乌黑果实也无半点变化。天启目光一扫而过,落在了阵眼的玄水冰晶。
那冰晶之中包裹了一团厚厚的金色佛光,天启心神正是被这佛光的变化所牵引,那金光之内是一个巨大的蚕茧,正是冰蚕之茧。
天启开了天眼,向那佛光之内看去,里里外外共有四层蚕茧,蚕茧之中包裹着一团蠕动的金光,内中有三道青色光华,还隐约泛出七彩豪光,他知道这冰蚕儿吞了三地罗汉的真身佛光之后,终于又蜕了一层外茧。蚕有五龄,加上千年冰蚕成妖之时所蜕的那层外皮,这已经是蜕下了第五层,已然算是去了凡体,得了天仙大道。
正思量间,忽然冰晶一声轻响,自中间碎裂开来,内里佛光猛然大盛,笼罩百丈阵眼,接而那金光又迅速得向中收去,一层层流入到那四层金色蚕茧之中,最终融入中央的冰蚕体内,接而那四层金色的蚕茧裂开。
一波波梵音荡漾而出,从中升腾起一道金光,内蕴七彩,顶有三色青光。
那金光一晃,就显现出了一个目生三瞳的褐发道人,正是沉眠已久的千年冰蚕。
褐发道人向着金光灿灿的蚕茧一指,那蚕茧就化作一件金色道袍披在身上,接而他双目之内的三瞳一转,就向着天启拜倒:“多谢主人成全!”
那冰蚕所化的褐发道人向着天启拜谢:“多谢主人成全!”
“这是你的缘法!”天启说话间,心头灵光一动,连忙推算,却是见到一阵浩然佛光梵音,恍若深陷那西方极乐世界,内有一股无量佛光,将周遭变成了一片光之海,万物皆成虚空,他心头一惊,心境就散了,眉头一皱,看着那千年冰蚕,思索片刻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些佛陀上仙,怎得一下子都对我身边的人起了心思!”
说完,天启身形一动,两道金光闪过,与那千年冰蚕出了先天灵龟壳,到了外面落定。
项籍与丹风子二人看到天启身边的千年冰蚕,都是目中一亮,看出了这千年冰蚕的修行不低,甚至比原先那三地罗汉都差不了多少。
丹风子指着那冰蚕问道:“这便是那得天独厚的千年冰蚕?当真好机缘,得了西天罗汉的真身舍利,一步登天,省去了千年苦修!”
千年冰蚕向着项籍与丹风子二人一礼,接而又转身向天启恭谨道:““都是拜主人厚赐!”
天启面色淡淡的,微微摇头:“祸福尚在两可之间!”
说到此处,天启一摆手:“暂且不提此事,倒是该想想我们下一步该往哪里去?我与白虎道友周身元气大损,若再遇上厉害天仙,怕是难以对付,还是早些想法出了仙门天境为妙!”
项籍点头称是,他略为思索:“先前那土地神的命元已大都为我所化,照着他的记忆,上境仙土有两处地方可通往其他界域,一处就是北极之外连通了域外魔州,我怀疑那魔州就是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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