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两人寒暄两句,白眉老祖大笑道:“恁得虚套!”
当下老祖转身便踏出一步,落脚之时,已到了那寿台之上,盘膝坐在东方主座当先的紫色寿垫上。
玉德道人和紫罡道人自然都知道老祖的性子,都笑了笑,随着老祖飞身到了寿台之上,玉德坐在老祖身后的那白色寒玉垫之上,而紫罡道人则坐在了一侧的客座之上。
这三人刚刚坐定,适才在寿台上的云空道人上了白玉广场中的演武台,朗声道:“恭贺老祖大寿!”
那白玉广场之中盘坐着的弟子尽都随之起身行礼:“恭贺老祖大寿!”
千多弟子同时沉声喝出贺词,声音硕大震耳,白眉老祖看着这些后辈门人,哈哈大笑,心头自然快慰舒畅!
半晌,那余音方才消去,云空道人面带微笑,朗声道:“今日正是十年大比之期,诸位弟子正好乘此机会切磋比试,切记门规,同门比试点到即止!”
云空道人最后一言加了真元,余音袅袅不散,那些弟子尽都心头警醒,又默背了一次关于大比的门中规定,不敢大意。
随即,云空道人便下了演武台,缥缈宫各峰的弟子早有安排,早已选出了参加大比之人,此时看着云空道人下了演武台,那各峰的师长便按着规矩将参加大比的弟子派了出来,盘膝坐在各峰弟子的前端,雪山缥缈宫的大比不比别处,只设一处演武台,所以所有参加大比的弟子都齐聚于此,而后按着先前安排,这些各峰的后进精英分着先后次序上了演武台。
内中细节,此处便不再细谈,只说两个道人各使了缥缈宫传下的法门,化作寒光上了演武台,寒光内敛,恰到好处,只看这驭空法门,便知道两人俱都有些修行,都该是凝了气海灵液的精英后辈弟子。
那两弟子上了演武台,先是向着寿台躬身行礼,而后相互微笑着,行了同门礼节,这才施展了法门道诀,各自使出了得意法门相互比拼了起来。
法门一经施展,只见两道剑光忽得从两道人的口中吐出,在演武台上空闪烁飞舞,相互比拼。
两道人俱都分了心神,身形闪动,施展了同样的大雪山法门,全身罩着一层冰晶寒光,配合着剑诀施展体术相互攻击,顿时寒气四射,光影闪烁,剑气如虹,映着虹桥的七彩光芒,只觉绚丽非凡。
那些门下弟子之中修行较高的也看得仔细,揣摩法门应用,而那些修行不够的弟子一个个满眼彩光,不知其中玄奥,只是看得激动不已,暗道日后定然也要修行到此般境界。
这是广场之中众弟子的反应,再看寿台之上,那各位长辈自然是含笑看着台上的弟子,点头微笑,显然对这两峰的弟子还都满意。
而那些年轻辈的弟子,目光之中却多了几分傲气,蓝光看着那两道剑光交错飞舞,心头暗暗思索,若是让自己下场,只需几个剑诀便能将那两道人的飞剑斩落,这整个天下剑道法门有哪家比得上蜀山一脉呢?这般想着,他面上越发傲然。
其他弟子虽然大都心头没有如此想法,不过对如此比试也无甚兴趣。
那两个道人斗了许久,才分出了一个胜负,两人自然是一个欣喜一个丧气,拜过了寿台之后,这才下了演武台。
各峰弟子交错比试,这般拼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其间四明山五行宗当代宗主金昊道人偕同师叔木门太乙,又带了一个门下弟子刁光道人,前来为白眉老祖贺寿,太乙道人同白眉老祖早便相熟,宾主相见也是甚欢。
待的中午时分,白眉老祖和玉德道人偕同紫罡道人,以及五行宗的太乙道人和金昊道人,一共五人离了寿台,从后方遁去,却是去静室商谈魔道日益兴起一事。
待得老祖几人离去,那风玉忽然站起身子,向着云空道人,也就是他的父亲言道:“父亲,下午演武该轮我等上场了吧?”
云空道人笑道:“你急什么?终究轮得到你等。”
那风玉笑着,接着问道:“这几个师兄弟也都想上台切磋一番,还能以此为老祖祝寿,可使得么?”
云空道人看着风玉用手指着的灵根和蓝光诸人,微微一愣,看了看云月几人,点了点头,笑道:“此事还须禀明掌教,待得掌教定夺,不过按着他老人家的性情,该当无甚问题。”
第七章 老祖大寿(3)
一直注意聆听的灵根道人那几人都暗自高兴,今日老祖大寿,还有诸多正道大派的掌教汇与大雪山,借着这个机会,以我等的修行,自然能一举成名。念及此处,风玉道人、灵根道人和蓝光道人这三人相视而笑。而寿台一边,紫罡道人带来的那个女弟子面上也是一动,目光扫过另外一侧的风莹,只是一瞥,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动静了。
五行宗门下的刁光道人却一直眯着眼睛,也不言语,看得灵根几人相视而笑,那弟子双眼眯着的微缝之中闪过一丝讥讽不屑,一闪即逝。
再说天启,上午看得大雪山门下大比,虽然觉着甚是无趣,不过老祖大寿,他也不好离去,只得端坐寿台之上,双眼看着下方的斗法,心头却推演着那幻阵的变化法门。
等到午时休息之际,天启忽得看到蓝玉身后竟没有背负那古剑,这才忽得想起,昨日在雪谷之中,蓝玉的紫元古剑被那千年冰蚕收了去,且昨日他收了冰蚕之后,先是随同老祖回山,而后又参悟了整晚阵势,便将那事忘记了,也未曾询问讨要。
一经想起此事,天启向着两旁一看,而后轻轻起了身子,从那寿台之后的石阶下去了,朱云灵虽然留意到天启下了寿台,不过她知晓这孩儿一向难以揣测,自然也就不加注意,只是看了一眼便罢,至于其余几人,都不曾注意天启。
天启徒步转下了寿台之后,转出几步,到了那白玉广场之外,天眼一扫,元神一动,感觉附近无人注意,当下运起神行法门,轻轻踏出一步,人便从原地消失,几步起落,再出现时,却已经到了后山的雪谷之中。
“出来!”天启伸手在左肩一拍,同时轻声喝道。
寒气四射,白光一闪,地上忽然便多了一条晶莹冰蚕,那冰蚕在地上转了一圈,化成了人形,褐色长发,双眼六瞳,跪在天启身前不敢说话,心头惴惴,不知天启忽然把他叫出来所为何事。
“你莫要担心,既然收了你,自然不会为难于你,你且站起来!”天启微微一笑。
那冰蚕妖听着天启的语气之中没有责备意思,顿时便放下心来,叩了两次头后站了起来,垂首站在天启身前。
“你昨日收了我同伴一柄紫元宝剑,现将它取出来给我!”看着那冰蚕妖站了起来,天启又开口道。
冰蚕妖自然连连点头,伸出右手,运用元神,化出了一根黑色的细长触角,闪着浓烈的寒气,却是他在化出妖婴之时本体额头的那一双触角,后来他得了妖道,便将之炼化成法器。
这三百年来,这法器经了地下寒脉的淬炼,内中寒元越发精纯,坚韧之极,神兵难斩,而且在触角法器的末端带着吸盘,自然而生一股强大吸力,可以收人法器飞剑,很是厉害,昨日那蓝玉的飞剑就是被这法器收了去。
化出了这古怪法器之后,冰蚕妖施展法门,将那摄于其中的紫元剑从中抽离出来,笼罩在淡淡的一层精纯寒气之中,压住了此剑的本体灵性,伸手吸摄过来,递交到天启手上。
天启把那轻轻呜咽的紫元剑从冰蚕妖手上取过来,看得几眼,便笑着道:“果然是把好剑,不过却须得还与那女子,也好了去她对我的那份关怀情意,不至生出牵挂来。”
冰蚕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得点头。
忽得,那冰蚕妖心头灵光一动,当下施展法门,将那黑色的触手一摆,从中飞出了一团淡蓝色的冰团,冰团越来越大,落在地上时,显出了原先的形状,内中竟然是一朵雪莲,生出八瓣。
“八瓣雪莲?”天启昨日见过,自然不觉得陌生。
天启识得八瓣雪莲,心头也约摸猜出了冰蚕妖此举的用意,看着那冰蚕妖,目光丝毫没有变化。
“这八瓣雪莲得雪谷之中的天地灵气滋养数百年方才生长出八瓣,清静气海灵根,凝练道体元胎,有大功效,是小的特地献于主人享用的!”冰蚕妖连忙说道,笑容着实殷勤。
天启晓得这冰蚕因为先前与自己有些仇怨,现在投靠了自己,自然小心奉承,害怕遭了报复,他微微笑了笑,右手拍出一道黑色元气,化作一团薄薄的雾气,将那冰封雪莲笼罩其中,也将那股子道家的仙灵气息隔绝在里头。
这才摇了摇头道:“我既然收了你,那你日后便该晓得我的喜好,我不喜道家灵气,这雪莲乃是经了道家灵气滋养温润,这才借着寒脉培育而成,虽然功效惊人,然而道家灵气过重,雪莲那股子天生的冰爽气息反而不纯,我不喜欢。”
冰蚕妖面色一变,没想到刻意奉上的这八瓣雪莲竟然不得天启的喜欢,反倒是他的厌恶之物,顿时心头沮丧。
天启笑了笑,看了那冰蚕一眼,淡淡地道:“我知你并非诚心投靠与我。今日就给你一个机会另行选择,要么当下便走,我定不为难你,要么便诚心跟随与我,只是,我欲超越轮回,回归本原,修得大道,来路漫长艰辛,非你所能想象,你随我身侧万万不要存着旁的心思,否则大劫当头,只怕当下就是魂飞魄散,永堕轮回。”
天启语气淡然,似乎此事与他全无关系,而且说完之后,转身便走,心头却想起了那巨人踏足万里蛮荒,睥睨天下之景,只觉那等威势实在不知需得多少时光方能再显,眼前长路着实漫漫凄远,微微觉着荒凉之际,心底深处却是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
此时此刻,雪谷之中的一片晶蓝之色,地脉寒气从地下一直窜动上来,将这雪谷彻底换了一番模样,淡蓝色的寒气在雪谷之中四处流动,温度极低,若是那没有结了金丹的修士进来,只怕一时三刻便承受不了。
不过天启肉体强悍,往日里尚且吸纳太玄之精凝练肉体元神,哪会惧怕这等寒气?他当先走着,也不运转法门元气,只是靠着肉身力量,几步便到了第一次来时的洞窟之畔。身后留下了那朵漫在淡淡黑光之中的八瓣雪莲,还有那褐发六瞳的冰蚕妖物。
却说冰蚕妖在天启身后,看着天启身形渐远,心头忽得就生出了一个念头,不如此刻化了寒气隐匿于那已然大变的地下隧洞之中,靠着地下寒脉的寒气修行,日后说不定也能有所成就,何必卑躬屈膝跟随这古怪少年?
况且这少年古怪诡秘,跟了他日后还不定有甚劫难,到时牵连了自己,魂飞魄散,再入轮回,这千年的苦修就彻底付诸流水了,妖物修行本就艰难,他能得了如今中枢魄境的修行也不知比普通修士多花了多少心血时光,心头自然犹豫。
心头这般念头转动,那千年冰蚕心思也越发活络,当下便运转法门,六瞳转动,俱都闪烁晶蓝寒光,想要融入四周那淡蓝寒气,遁入地下隧洞之中。
忽得,他目光却扫到了天启右耳后侧,以他修行,自然看到了上面那一条淡淡地独角火蛇印记,顿时,这冰蚕妖身子心头都是猛地一颤,心头想起那独角火蛇来,心头震颤之下,刚才心头所泛起的那些个念头尽都消失无踪。
寒光一闪,那冰蚕就化为淡蓝寒气,光华闪动之间,已然出现在天启身后,目光之中没了先前那般的游离。
天启自然清楚是那冰蚕妖跟了上来,有了这冰蚕妖物跟随,日后遇了劫难也有一臂膀相助,他微微点头。
忽得,天启右手所拿的那紫元宝剑竟然脱手掉落,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心头猛然就是一惊,晓得此乃命数预兆,非是偶然,顿时他定在原地,掐动手指,运了大衍神算仔细推敲。
可惜他道行还浅,几番推算都难以推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感觉心头笼罩一片黑色阴云,任心念如何闪动,却始终难以摆脱那阴云笼罩,推算半晌,天启心头已生了恼怒。
左手捏了一个艮印,右手手指动作加快,便要使出还未曾完全领悟的大衍艮篇,全身上下元气被心念牵动,搅动起一层厚厚的黑色元气,往昔不显眼的元气翻滚,周遭灵气尽都被那翻滚的元气扭曲吞噬。
那冰蚕妖跟随在后,被这忽生的元气波潮硬生生得迫出了百米外,依旧心惊,看着那元气旋转翻滚之间显现而出的霸道强悍,感应着道家五行灵气在那元气翻滚之间顷刻即被湮灭,面色大变,惊恐万分,这才知晓天启所修行的力量竟然如此强横。
天启目光之中不再清明,右手捏了艮印,左手掐动手指,周身元气抖动,木灵火焰分分散散,却是因为道行不足,施展大衍神算艮篇时,遭了反噬,有走火入魔之危,形势严峻。
第七章 老祖大寿(4)
正当此时,忽得天启右耳火光一闪,一点火光闪动,瞬间便入了天启天灵,长驱直入命窍。
霎那间,在天启心境之中,熊熊烈焰燃起,火光陡然冲天,那凶蛮霸道的火光瞬间便将他心头笼罩的那一片阴云尽都烧了一空,得了这火光相助,天启心中顿时警醒,忙停下了手头的艮诀,目光也恢复了先前清明,面上渗出冷汗,暗道一声好险。
他想起推算之际那满天阴云,面色越发凝重,心头暗自揣摩:看来此番劫难所指之人,修为定然高深莫测,说不定已然到了祖父那般境界,接近了天道之门,否则以我的道行修行,推算一番纵然无果却也不至如此凶险。
想到此处,天启微微摇头,收敛心神,闭了目光,凝神运转法门,片刻之后,全身上下波动的元气已然收敛起来,再睁开眼睛之后,双眼之中也恢复平静,只是深处依旧闪着淡淡光泽。
他看着落在地上的那紫元宝剑,又看着适才冰蚕妖不及收回的八瓣雪莲,右手一摆,那八瓣雪莲和紫元宝剑都被牵引到一处,便落在了那洞穴出口之处。他伸手在那两物周遭一番拍打,黑色元气闪动,片刻之后,黑光收敛,那两物尽都消失,连那洞穴入口也随之消失,为幻阵掩盖了出入所在。
冰蚕妖早已跟了上来,在他感应之中,那两物与洞口不仅没了踪迹,便连气息都完全消失,那洞口更是玄妙,似乎被颠倒了五行方位,任他如何感应,位置也是随意变换,冰蚕妖试了半晌,便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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