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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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彤管-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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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伯伯也是可怜的人,他不像爸爸那样敢放下一切,只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觉的自己结婚生子对不起爸爸,所以他最后才选择救爸爸的吧?也许对他来说,爸爸不在了,他活着也没意思。
“想不到,你这么重利。”汤显明显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辩解,随他如何理解。
“要生活在城堡里,总得有物质基础。”我不咸不淡地说。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生活在乡间,自由自在。
从我的名字印在赵家祖谱上那天起,就注定这样的生活与我无缘。爸爸就是唐僧,临走之前给我加了不可解除的紧箍。
“你那里我住不习惯,我想搬回上海去住,你没意见吧?”我又补了一句。
“随你。”汤显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门被摔的吱哑做响,反弹个来回才安静。
我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了。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可以见到阿欢和秦始皇了,想想就让人开心。
我出院那天,天气晴好,气温比平日上升几度,一堆衣服捂在身上觉的热的不行。
来接我的是王叔,上次他接我和妈妈去赵家,这次他接我出院离开赵家,感觉好奇妙。
王叔还是一贯的平实,他给爸爸开了几十年的车,对爸爸的离逝一定很难过吧。
“大小姐,这就要走了吗?”王叔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后,把后门打开,侧立一旁道。
我点了点头,又说了句:“以后会经常回来的,需要王叔来接呢。”
王叔笑了笑:“大小姐是有福之人,以后会有更好的司机的。老王我,年纪大了。”
我点了点头,把预先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然后上车。
王叔也不矫情,手指略颤抖地接过,待我上车后,才慢慢把车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抱着雪花坐在车上,欣赏着沿路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要大大方方地回去,回到那个耻辱与空白并存的地方,以女主人的身份。
阿欢看到我时,眼睛瞪的很大,一脸不可置信,话都不会说了。
“彤……少,夫人。”
这个称呼真别致。
“不认识我了?改口倒是快。”我笑嘻嘻的看她,阿欢比上次胖了一圈,估计这段时间闲的很。
阿欢咬着嘴唇,像受的委屈的孩子。怎么过了个年,人都变了呢。
唯一不变的也就是秦始皇了。秦始皇又长了些,长长的毛发遮着眼睛,威武更胜从前。
“阿欢,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我摸了摸秦始皇的头,还算有良心,没忘了我。
只不过看到雪花的时候,秦始皇立马警惕起来,坐立不安的转来转去,视线始终不离雪花。雪花被吓的哆嗦,缩在我怀里不敢动,身体不住的发抖。
真是胆小的家伙。
我把雪花放下来,让它知道,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自己失了气节。
雪花果然很没骨气地往我身上窜,秦始皇又呲牙咧嘴地叫了几声,声音在若大的房间里震荡,霸气十足。
雪花终于被这经久不散的叫声吓倒,爬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
我叹了口气,真是娇贵。
安抚了一下秦始皇,又喂了一些食物给它,它才安稳点。时不时又把眼睛瞅到雪花身上,刚放松些,准备爬起来的雪花又倒下了。
“阿欢,晚上做什么?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看到阿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样子,真是难受。
我不就是嫁给汤显了吗?又不是变成魔鬼,至于紧张成这样?
“少夫人,您是想中餐还是西餐?”阿欢微微弯腰,语气很是郑重,颇有几分高级仆人的样子。
“中餐吧。我去上楼补会觉,到点叫我。”我转身上楼,才看到阿欢松下来肩膀,捂着胸口大喘气。
有些事终究是不同了。
很自觉地把自己当成这里女主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再弯腰看别人的脸色,也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原先的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衣柜里还放着大卫送给我的衣服,多半都没折封。还有汤显的白色衬衫,那件被我当成睡衣的衬衫。
有点为难,我该睡哪个房间呢?睡这个房间的话,好像我在躲汤显一样。睡汤显的那个房间的话,又有点别扭。
最终还是选择睡汤显的房间,毕竟我是这里女主人,日常生活也是很重要。这里常年无人问津,不代表以后也如此。汤显现在是承业的最高管理者,要接待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睡在一个房间,也是展示我们夫妻同心,承业安定。
汤显房间的床很大,都够四个人用了。上次躺在这张床上还是因为汤显喝醉了,那时自己心里又担心又恐惧,害怕得罪了汤显,害怕他会掐死我。
现在,我却能光明正大的躺在这张床上,不用顾及他的感受,不用顾及他人的眼光,这种转变也不过是两三个月的时间。
时间真的像流水啊,冲走石头的棱角,还我圆满融通。
一觉无梦,沉沉地睡了很久,心很安定,再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左右我,让我左右为难。
原来安定的睡一觉是这么幸福的事。
阿欢在饭点的时间叫我,就像以前她伺候汤显一样。
“阿欢,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饭是件无聊的事,这里只有我和阿欢两个,两只狗,可想而知以后的生活会有多寂寞。
阿欢很听话的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吃起来,这跟她平时的作风完全不同。以前她都是大口吃饭,长时间咀嚼,此时却俨然一幅大家闺秀一样。
“阿欢,要不要再请个人,帮帮你,这里房间那么多,打扫很累的。”我没话找话说。
以前都是她找我说话,我沉默对应,现在却颠倒过来。
阿欢点了点头,继续埋头消灭碗里的饭。
我突然明白了,那时汤显为什么会对我动粗。
那时我也是如阿欢这样,问话都是点头,沉默不出声。一次两次无所谓,面对的时间久了,也能习惯。
可是汤显是属于只能是别人习惯他,而不是他将就别人,所以他就生气了。用拳头告诉我,他是这里的主人,要学会适应他的生活习惯,是用嘴说,而不是点点头,谁会时刻关注你的动作,看你点没点头呢?
我无奈地笑了。我觉的阿欢的运气比我好,遇上我这种没有暴力倾向的。而不是汤显那种有忍耐限制的,否则她现在一定被钉在墙上。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轻松许多,觉的时间可以把她改变,我也能把她改回来。秦始皇都能接受雪花,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阿欢,我想继续上学,可现在没法去学校了,能我帮查查买些学习教材吗?我学的是汉语文学。”
阿欢点点头。
“阿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想我了没?”
阿欢点点头。
“阿欢,你说,汤显是不故意把我绑来这里的?就是为了娶我?”
阿欢点点头。
“阿欢,我妈妈去国外培外公了,妹妹也不搭理我,汤显更不用说,我身边就只剩下你和秦始皇、雪花了。”
阿欢点点头。
“阿欢,我们一起报个培训班吧,学学插花什么。”
阿欢点点头。
又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我,张口就骂道:“你丫知道我最讨厌刺绣插花什么的艺术,自己折腾,还让我去陪你受罪?”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什么,捂住嘴巴,不知所措。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欢啊!
阿欢讪讪地坐下,又说道:“你现在是汤少的妻子,得有主母的样子,不能再像以前那个嬉笑怒骂了。”
我不再笑了,想着阿欢说的对,回道:“主母就不是人了?阿欢,你得这么想。主母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会伤心难过。你不想让我开心?”
阿欢摇摇头。
“就是嘛,我们生活在当下,除了维护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还要懂的不委屈自己。我已经委屈自己这么久,以后的日子里不能再委屈自己了。否则,我会疯的。”
“彤彤。”
“阿欢,你是来这里最亲近的人,别让自己的想法把我们隔远好吗?”
阿欢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好久没吃这么可口的饭了,真让人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话,就打分送花花吧。来者不拒。

☆、气色不错


日子就这么平淡又平凡地过,阿欢对我时敬时爱,既不像以前那样散漫,又不像隔的很远。
秦始皇与雪花怎么说呢?雪花是怕秦始皇的,每次看到那么一只庞然大物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光线不说,没准扑一下,它的小命就没了。雪花也是有长劲的,至少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没骨气的发抖,或者装死,对秦始皇是又躲又躲不开。
秦始皇对这个新来的小物种十分好奇,第一次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后,知道对方可怜无害后,便收敛了很多。不管怎么友好,那么大只,那么长的毛,那么一对牙齿,总会给对方凶恶的印象。
所以经常看到的一幕便是雪花没命的跑,秦始皇悠悠地小跑。几天下来,雪花瘦了一圈,秦始皇身上的肉又精壮许多。
“你不是说要报培训班的吗?怎么没见你有动静?”我和阿欢一起做饭时,她才不叫我少夫子什么之类的称呼,只是也不叫我彤彤。
“插花你又不喜欢,厨艺你就是一大师,不知道学什么好。”
“你这话说的是,要说起这厨艺,我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这句话阿欢显然很受用,嘴裂开笑起来。
“上次去外公那,那个梅姨倒是做了一手好菜。”
“好到什么程度?”阿欢来了精神,十分敬惕的看我。好像探查是在敌情,要看看是谁要夺了她天下第一厨艺的称号。
“好到让外公只吃她做的菜。”
“有汤少在,就不会有那个什么梅的事。”
“汤显倒是露了一手,做了满满一桌了菜,外公只说句做的一般。”
阿欢做了哦的表情,说道:“其实我这厨艺是被汤少挑剔出来的,你不知道,他可挑嘴了,咸了淡了不合口了,都是事,我这是硬生生被他训练出来的。要说起厨艺来,他是最会做饭的,什么菜到手里都能变出花来。”
我想起他做的那一桌子菜,明明都是普通平常的蔬菜肉,经他加工后,都变成秀色可餐的精品食物。不得不说,汤显做的菜确实好吃,不管是中餐还是他最擅长的西餐。
这么说起来,还真有点想念他,想念他做的饭。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阿欢见我发呆,嚅嚅道。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想念他,做的饭。”
阿欢扯起的嘴角又生硬的扯了几分,不再言语。
吃完饭,便由阿欢收拾,我带着秦始皇和雪花在后面院子里散步打发时间。
每天我的生活的习惯都很规律,我自己也很享受其中。短时间内经历过那么多,验证那么多秘密,心里压力是很大的。经历过压力的痛苦才知道平凡的可贵,比如当下。
以前带秦始皇散步晒太阳是因为寂寞,现在却是享受,喜欢温暖的阳光,树叶的味道,看雪花和秦始皇打打闹闹。
“哟,气色不错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说话,这种痞子里带着懒散,懒散里透着小坏,小坏里参杂着认真的语气,也只有一个人会说的这么恰到好处。
我坐起身来,阳光下,大卫的表情带着探究,好像真的是在查看,我身体好不好。
“怎么不来参加我的婚礼?”我问。
大卫拉下脸来,可怜惜惜道:“没有拿得出手的大礼可送啊。”
“那现在有大礼拿得出手了?”
大卫笑的更欢了,像以前一样准备伸手摸我的头,手却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不能这么闹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再闹,阿显会杀了我的。”
我苦笑一下,怎么可能,他有暴力倾向,又不是杀人。
“谢谢你那天来看我。”我说道。
“只是路过而已。”
“能路过到医院,路过到我病房门口,路过了只看一眼又不招呼地走,真是路过啊。”那天我和汤显平等对话后,大卫来看过我,我是知道的,门窗上只影出他侧脸的一瞬,我却很肯定,那是他。
有些事糊涂点比明白点好,但这事还是得明白些,免得误了人家。我和汤显是不会离婚的,从订婚的那天就注定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就不能给人留点隐私?”大卫笑着说道:“不过,也长劲了,没以前好玩呢。”
“看来,你是喜欢智障的姑娘。”
“还能好好聊天不?”
我点点头,大卫也严肃起来,说道:“你又是何必呢,阿显那样对你。”
我回忆了下汤显是怎么对我的,画面有点散,说道:“我现在过的很好,内心很平静。”
“平静?你是要修仙炼道呢?”
“大卫,你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内心不平静。”
大卫不笑了,我又说道:“你自己都不明白喜欢我什么吧?”
大卫眼睛直视我,那意思是说怎么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的。我比你想象的要,要不单纯,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组织下语言,酝酿一下说道:“以前,我是难得糊涂,躲一天,是一天。现在却是无比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大卫想拍拍我的肩膀,手还是停在半空中,估计是被我后面的话吓到了。
“以前我可以不顾及,现在却不能,我得顾及,顾及赵家,顾及承业。”
大卫不再说什么,向后面躺下去,两腿伸的相当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脚左左右右敲着地。
大卫总是一身休闲着装,一幅潇洒到不能再潇洒的样子。
“彤管,如果阿显做了什么损害赵家利益的事,你该如何?”
这还真是问题,汤显恨了爸爸那么久,怎么可能只做生意,不做点其他事呢?他那无人能比的耐性,绝对不会因为“大仇得报”而收手的。
看来,我孩子的命并不是万能的。
“他有什么计划?”我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计划,就是准备把承业集团名下里的赵家的人全部踢出来。”大卫不咸不淡地说道,好像这事根本与他无关一样。
“承业会散吗?”
“不会,但会元气大伤,而且,可能需要三年五载年才能恢复。”
“他是没仇恨,闲的慌吗?”
大卫笑出声,说道:“你还真了解他,他最近是无聊的很,没有可恨的人,没有要努力的目标,像没方向的苍蝇,乱撞人。”
“我能为他做什么?”我转头看他。
大卫不可置信的看我,直直地坐起来,皮笑肉不笑道:“傻彤管,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
我低下头,我也想把自己当成旁观者,不管不问。
可他是我的丈夫啊,我又怎么能对他不管不问呢。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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