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她这样想象力丰富的人,也不会想到她为父亲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卖身。从林苏的话里她知道她爸爸的后半生就决定在陈至乔手里了,敲山震虎,赶尽杀绝,这八个字让米沫不寒而栗。她绝不能容忍她的父亲成为这些人的陪葬,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拼一下,若是赢了就能给她父母一个安稳的晚年,即便输了,她也没什么损失。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就你父亲?”陈至乔有些玩味,这个女孩啊,依旧那么干净。
“信,不信也得信。除了你,我信不得别人。”米沫说的是真话,林苏为了他的家族又太多的责任,米沫不能让他为难,而严落的父亲是米沫最后的底牌,她不想早早拿出。此时,唯有陈至乔值得一试。“再说,我也不吃亏,莫非陈公子不知我的绰号?人称淫*娃,既然是至淫之人,怎么会错过你这样的绝色。”
“好一个淫娃,林苏之后再无别的男人!”陈至乔的神色变得凌厉起来,“林苏就有这般魅力!”
米沫变了脸色,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用猜了,来之前你的资料已被我看完了,你以为我会打无准备之仗?”陈至乔哼笑一声。
即是如此,米沫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他说的没错,外人口中的淫娃在遇见陈至乔后就归隐山林了,米沫不知道自己是累了,还是玩够了,总之有严落和林苏在身边她就很安心很满足,不会像从前那样喜欢到处钓男人。这五年里她出去玩,也只是摆摆样子,经历了林苏,那些男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米沫不禁苦笑,到底谁是谁的妖?谁又收住了谁?
“能劳你费心,也是我的造化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这个生意你到底做还是不做?”
“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我们回京。”陈至乔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留在原地的米沫松了口气,原来我还有点用处。
“米沫,你这是在往火坑里跳。”严落盯着收拾行李的米沫。
“有个火坑肯让我跳,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要是不跳火坑,我爸就得进监狱。”米沫细心的挑着衣物,以后这些都会成为她的武器,必须精挑细选。
“我都说了,找我爸帮忙。”严落在一旁气的跳脚。
“我也说了,不到最后你能动你爸!现在什么时候你清楚!栽进去一个我爸就够了,犯不着把你爸也搭进去,到时候就是把我拆了,也就不回来了。”
“那你就牺牲自己?”
“不牺牲,你知道的。”
“米沫!”严落抓过米沫的肩,“你真要把我气走?”
“不会,现在我只剩下你了。”米沫疲惫的靠在严落怀里,“我明天就走,我家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和林苏走了。我爸要是出来了,你就赶快把他和我妈送到英国。我已经和我小姨联系好了。记着,你一定要亲自把他们交到我小姨手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有我小姨看着,我就放心了。”
严落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办好。等我送完你父母就去北京找你。”
“别,你就在这等我,这才是我的家,我一定会回来。”米沫深深吸了一口严落身上的味道,“你放心,我绝不亏待自己。”
“你呀,就会出损主意,偏偏我又耐你不何。”
“邓爷爷说过,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同理,损招好招,管用的就是高招。”
“你长这么大,从未出过远门,这次一个人去北京可要收敛一下性子,那里不比这里,知道你的背景都会让你三分。皇城根下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自己多长几个心眼。”
“恩,我肯定不会放过去祖国首都学习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和毛爷爷汇报一下我的思想近况。”
“你个死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忘贫嘴!”
米沫把严落的头拉低,轻轻的咬着他的唇,又用灵巧的舌一遍又一遍的画着严落的唇线,“我不在这了,你可不许像喜子一样瞒我,你上的女孩那里的毛是什么形状,也要一一想向我汇报!”
“知道了,我的小姑奶奶!”严落也咬了一下米沫的脸蛋,心里却心疼的要命,傻女儿,你不在了,我还会看上谁!
章节26
虽然是到了北京,可是对于米沫而言,只不过是从一座房子搬到另一座房子而已,到北京已经两天了,她自从被陈至乔带到这座别墅,就没迈出门一步。不过,她显然对新生活适应的很好,每天吃好睡好,并且居然能早起给自己做早餐了。乔榛以前曾说过她就像一支仙人掌,即便把她扔到沙漠里也依旧活的自在。
米沫给自己榨了杯果汁,既然已经来了,就当做是度假吧,总不能亏待自己。而且陈至乔也待她不薄,至少还给了她一座栖息之所,这里地处郊区,空气宜人,每当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时,让她想难过都不容易。尤其昨天严落已经给她打了电话,她爸爸居然回家了。严落已经订好机票,今天的飞机,再过几小时她的父母就会登上去往英国的飞机,这让米沫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想不到这个陈至乔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快,可是米沫没有丝毫想要逃离的想法,她知道,即使她的父母远在英国,也脱离不开陈至乔的势力范围。
“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吃早餐!”米沫的身后传来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至乔,这里除了他还有谁会来?
“那是当然。因为我不想以此回避夜与昼这两个世界的断裂。你要来一杯么?”米沫转身看着陈至乔,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之后,米沫又转过身继续切水果,“ 一种民间的习俗告诫说,早晨不要空着肚子诉说梦境。在这种状态下,醒来的人实际上仍然处于梦的魔力之中。也就是说,洗濯身体只能唤醒身体的表面及其可见的运动功能,而灰色的梦境即使在早晨盥洗的时候仍然顽固地留在更深层,甚至牢牢地粘附在醒来后第一个小时的寂寞中。谁要是怕和白天接触,不管他是怕见人还是为了内心的宁静,谁就不想吃东西并鄙弃早餐。因为只有从彼岸,即从明亮的白昼出发,梦境才可以从占优势的回忆中被说出来。梦的这个彼岸只有在另一种净化中才可以达到,这种净化类似洗濯身体,但却又完全不同。它是通过胃来进行的。空腹的人说梦就像说梦话似的。很明显,此刻你的胃并未经过早餐的洗礼,所以此时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另一个梦境。甚至,我可以说,你讨厌阳光,讨厌人群。”
“你一早就喜欢说这些歪理么?”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本雅明在他的《单行道》中说的。”
“我所知道的你,并不是这么文艺的人。”陈至乔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那只能说明你高估了你的情报网,连心理学家都无法看透的人心,怎么会被几张纸的数据讲出来?不过,你要是想听些三俗的东西也可以。我这个人很雅俗共赏的。”米沫喝了口果汁,走进客厅。
“你是在说我是俗人一个?”陈至乔也跟着她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哪敢说这个,不过你一大早来这干嘛?检验一下自己的财产是否缺失?”米沫挑挑眉。
“你觉得我应该检验?可惜,我对自己选的东西一向很有信心。我是叫你准备一下,晚上陪我出去一下。”
米沫苦笑一下,“开始炫耀战果了?这种小事打个电话不就行。”
“我的女伴必不能给我失色。”陈至乔戏谑的看着米沫。
“原来是监工来了。”米沫把果汁放在茶几上,优雅的起身,“带你看看我的战衣,是否符合你意。”
走进更衣室,整整两个柜子都被塞满了,这次米沫带了四大箱子的衣服来,毕竟到这以后米沫没把握陈至乔是否会给她买衣服,她自己手上的钱还有更重要的用处,所以米沫把能带的都带来了。
“女人,果然都爱华服。”陈至乔轻笑。
“NO。NO。NO,这是我的战衣,并非华服,我的做事准则是专业,既然到这来了,就要做得专业些,免得你退货。”米沫大方的站在衣柜前,眼神坦荡,丝毫没有一点扭捏与心虚。
“你是就这么看,还是需要我穿上给你看?”
“你说呢?”陈至乔拉过米沫的化妆凳,斜斜的坐在上面,兴趣盎然的看着米沫。
米沫也不含糊,当着他的面就缓缓褪下身上的衣服,米沫一向不屑于做那些矫形的事,就如她所说,都打算当婊*子了,还给自己立什么牌坊?
陈至乔也不意外,静静的看着赤裸的米沫,仿若在欣赏一副艺术品。米沫值得他欣赏,修长的身子并不像现在许多女人喜欢的那样消瘦,而是稍有圆润,年轻饱满的身体放佛一颗熟透的蜜桃,健康的肌肤泛着粉红的光泽。
她轻轻套上一件S。FERRAGAMO的蜜橘色真丝长裙,一时风舞霓裳,她在用自己的身体去演绎一首轻快的曲子,婉转流畅。
你是人间四月天,不知为何,陈至乔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的确,米沫就是那人间的四月天,用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行,就这件吧。”
“不用再看看了?”米沫微微侧头,优雅的天鹅颈展露无疑。陈至乔走了上去,“要看,看你不穿衣的样子。”
在陈至乔深深吻下去的那一刻,米沫还在感慨,这丫的技巧不错,不知道是砸塌了多少女孩换来的。陈志乔咬了米沫一口,“嫌我技巧不好?居然敢分神!”
“你说呢?”米沫歪着头看向他,陈至乔用一个更深的吻给了回答。
章节27
半闭的眼,
丰满的唇,
半身侧影,
细致滑腻。
一缕阳光,温热明亮,
如玉泉琼浆倾洒
附于冰凉的肌体
沿着弧度的起伏
犹如一层丝的外衣
——阳光下的忧郁
在那斑驳的光点下,两具年轻的身体彼此纠缠,如逆水的鱼,奋力前行。
性——爱是上帝赋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我们不应诋毁它,我们应赞美它为人间带来的鲜活与真实。
米沫疯狂的投入在这洪流之中,她要狠狠的溺死自己,她要狠狠的遗忘自己,她在做什么?身在何处,走向何方?
米沫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陈至乔俯下身吸干那滴泪,舌尖又顺着泪痕一路向上,停在她的眼。
“你是一个妖女。”陈至乔抵着米沫的额头,用魅惑的声音低低的吟唱出这句赞美诗。
“我若是妖女,会对你用上最狠毒的魅惑咒,让你永远听命于我,从不抵抗。”米沫看着陈至乔苍白的肌肤,忍不住伸出手指触摸,他的肌肤有着男人少有的光滑。
“我要你,”陈至乔的目光穿透米沫的肌肤,射进她的心,“要你的一切!”
“可是,我给不了你我的一切。”米沫笑的安然。
“不会的,只要是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得不到,我就毁掉。”
“你是个疯子,”米沫将手指移到陈至乔的唇上,一遍一遍的临摹,“不过,我喜欢。”
当晚只是一个小型聚会,但很隆重。按照米沫的猜测,貌似是为某人而设的升职宴,当然这个某人并不为米沫所知了,毕竟陈至乔没告诉她的事,问了也白问。
不出所料,米沫的出现引起小小的惊艳。平心而论,米沫并不是全场最美的女子,你知道的,在京圈儿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与美女,可是米沫胜在了她的眼神,无视一切的坦荡,熟悉米沫的人可能并不在意,但是这些习惯于光影生活的人们,在见到那样一双纯净透明的眼睛之后,都如陈至乔最初一般,惊为天人。
由于是在私人会所举行的宴会,女宾大都选择了短款礼服,并毫不吝啬的与众人分享自己美好的身材,唯有米沫的一袭长裙将她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在这奢靡的氛围下,硬生生的杀出一条带有仙儿气的血路。
最致命的诱惑是什么?不是美艳的女妖,而是堕落的天使。
当带有仙儿气的米沫站在有着病态美的陈至乔身边,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发酵出最醇美的迷迭香,席卷全场。
陈至乔并不在意这一切,他优雅的穿过人群走到角落的沙发,那里已经落座了几个人,米沫一眼扫过去,真他妈的是个金窝啊,算上陈至乔一共四个人,都是精致的如同雕刻,引得米沫都不禁感慨起来,老天果然是不公的,再给了他们显赫的家世之后,还要赋予他们傲人的外表,罪过啊!
看见陈至乔坐下,米沫也不扭捏,在他身旁稳稳坐下,在这些人面前,装精就是装孙子,哪一个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饶你是千变万化也逃不过人家的法眼,好不如早早卸下伪装,来的轻松自在。
“呦,小乔在哪淘来这么个女娃娃,漂亮的很啊。”说话的男人坐在米沫斜对面,米灰色的西服没有系扣,垮跨的罩在身上,米沫只看了一眼西服的肩,就断定这是菲拉格慕今年的新款。拜严落所赐,米沫对男装的了解更胜女装,严落就是一典型购物狂外加超大水仙花,每天跟女人一样,恨不得把全身上下都折腾一遍才肯上班,想到这米沫不禁笑了起来。
“没看见我的女人在笑话你呢,这么低级的问题也敢问。”陈至乔随意的靠在沙发里,米沫十分恶毒的揣测着陈至乔必有隐疾,否则怎么总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态,仿佛全身没有骨头一样总是喜欢靠在某个地方。比起林苏的儒雅,严落的犀利,这个男人啊总是有着一种病态,不堪一击。可是米沫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在他那羸弱的身子里,隐藏着最为可怕的控制力。
“你总是这么不专心?”陈至乔勾过米沫的腰,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米沫直嘶气。
“恩。”米沫开始使出无敌憨笑,斗不过你我就装傻,反正这是你的地盘,我怎样说也不讨好,“剖腹产孩子的通病,思想不集中,易患多动症。”
几个人低笑起来,窃窃私语着,米沫也不在意,她知道这种小团体最难缠,外人很难打入,虽然他压根就没想打入。米沫要了杯果汁,眼睛巡视着四周,耳朵却留在这里听着他们的闲谈,从他们的谈话中米沫得到几个有用的讯息,第一是这几个人的名字,很奇怪,他们互相之间居然都直呼全名,哪像严落他们一个个胡乱起名。不过拜这所赐,米沫知道刚才说话的男人叫陆明川,他旁边在米沫正对面的阴柔男人叫夏木一,陈至乔左手边的男人因灯光幽暗,看不清楚长相,似乎叫刁飞。米沫在心底冷笑,瞧瞧这几个人的名字吧!一个个起的都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