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仍旧是让我看不清的眼,我无法相信里面的感情就是真诚的爱。
“请王爷把你的玩心收起,骗得晴乐的情,也并不一定能如你所愿的把晴乐伤得体无完肤。”在心底对自己狠下决心,我决意把他此时的 爱语变成了太子所说的另一种伤害手段。
若想不被伤害,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伤害的可能形成。
“你不相信本王的话?”他扣住我的脸,不悦的眯起眼。
“相信的后果是什么?王爷能说出来吗?晴乐却可以说出来。”拨开他的手,我不悦的后退一步,只要想起那件事,就无法装着若无其事 。
“洞房花烛夜,王爷还记得怎么跟晴乐说话的吗?你说要让晴乐当一个幸福的女人,会最宠爱晴儿一人。当时晴乐就觉得不对,才一次见 面,王爷为何会说最宠爱晴乐呢?原来是那一晚,是那一夜。”连连后退,我狠狠的瞪他,说起往事最深处的怒火让我已无法保持半刻的冷静 。
“晴儿?”他伸出手,想要拉回我。
“别这么喊,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这样喊我,自母妃生下我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激动的打开他的手,我因低吼而 微微的动气。
忆起母妃,忆起心底多年来不想提起的苦,不觉得鼻子酸得难受,胸口剧烈的起伏。
“晴儿……”他又一次举步,要走近我。
“别这样喊我,在我的心中,你才是最可恨的那个人。”又一次拍开他的手,我重重的呼着气,死咬着唇不肯哭出来。
原来,当一个人过份激动的时候,就会变得软弱。
而此时的我肯定是很脆弱。
“当皇兄要晴乐代替二公主和亲的时候,晴乐心底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晴乐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力。当花轿在王府门外久等的时候,晴乐 明白这一次要嫁的人注定不喜欢晴乐,心里早已有了准备。是你,是你在新婚里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是你用谎言狠狠的玩弄了晴乐一次。当晴 乐以为终于可以过上新的生活,不用再活在那孤寂的世界的时候,当晴乐在床上幸福的微笑的时候,是你的无情狠狠的割断了晴乐唯一的希望 。”激动让我变得不顾一切,当过去的不堪被回忆起来,我心知心底有多恨。
我不恨自己被迫和亲的事,我不恨他不喜欢我的事,我却恨他对我的欺骗。
被人拉上天去,然后狠狠摔下来的时候,原来心是真的会痛。
“晴儿,对不起。”他很快,将我紧紧的困在他的怀中。
死命的瞪着眼,我不让泪滑出,是无法接受自己这么容易在他的眼前哭。
“别对我说对不起了,我不相信男人的话,更不会相信你的话。我怕这一次相信了你,明天就又是另一个伤害。”依在他的怀中,我极力 的压下心底的激动,劝服自己先冷静下来才说。
“晴儿,对法卢,那时候我还不了解你,那时候的我并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当然包括你。在今天之前,我也不想相信自己的 爱,要是当听到你有可能遇上危险的时候,当忆起你吐血躺在我怀中那一幕,我才知道自己多怕失去你。”他紧紧的抱着我,说话时那呼吸是 那么的重。
“晴儿,请原谅三个月前我的无知好吗?我不想看到你这难受的模样了。”他这才轻轻的松开我,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哼。”冷冷的笑,我另开脸,不相信他。
我不信,说什么也不能信。
“晴儿……”
“不用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不要走上母妃曾经走过的路。”用力的推他,我沉声冷静说。
“我不是你父皇,你也不是你母妃。”他笃定的道,手就是不肯放开。
“那又怎样?香染呢?那个听说你曾经百般宠爱的女人,你不是也曾经跟她说过疼爱的话吗?结果她死的时候,别说一个风光的大葬了, 你连一个正常的葬礼也没有,她的尸骨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你甚至不让王府的人提起关于她的一切。”一些压在心底的话在此时已顾不上一 切,我不相信他是那么狠毒的人,可是他没有给香染一个葬礼却是事实,那不是无情是什么?
他的手,松开了。
他连着后退,最后靠在小桥上不动。
静静的瞪着他,我看到他眼内闪过很多的情感,是受伤、悲愤、恨意。
很显然,我提起的往事对他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她,没有死。”像失了灵魂,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半点生气的。
如一声闷响在心头,我有点无法反应。
他说什么?
那个叫香染的女人没有死?
贤妃不是说死了吗?太子不是也这么说的吗?
是他们骗了我吗?还是他骗了所有人?
怔怔的瞪着他,我无法言语。
“她没有死,关于她已死的消息是本王用来打击邢浩的。”他缓慢的说,力气像慢慢的回来,双眸开始有力的看向我。
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是有震惊又生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太过份了。”太子激动抱头痛苦的一幕映到我的脑海,我几乎能知道当太子初次听到香染被杀死时 的心情是怎样的,我几乎不能确定太子最后是怎样撑过那段日子,是怎么撑下这三年的。
而这伤人的一切,竟然只是他的一种手段
“过份?本王怎样过份了?”他冷笑,不以为然的问。
“你可知道那个女人的死对太子的伤害有多深?”我大声漫骂,心为太子而痛,为那男人的痴情而痛。
这世上,有多少会为女人心痛的男人呢?
“真想不到,你才跟他去几天,他便会中发你说出关于香染的事,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呢?”他讽刺的弯起唇,双眸布上无情的 恨意,早已把刚才那充满爱意的眼换上。
怔怔的倒退一步,我才发现这几天来自己当了个傻子。
原来他一直知道我跟太子相约的事。
我就知道皇后处罚我的事他一定会起疑心的,也许早在那之前他就起了疑心。
“你知道了?我连着七天跟太子在琴乐坊相约的事你真的知道了?”我不敢置信,心因此而狠狠的发痛。
他知道了,原来一直不知道的人只是我。
“你以为天天不在景王府内,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你的去向吗?”他咬唇瞪我,眼内已不见刚才的深情,布上我不能肯定的光芒。
“这么说,你这段时间来所做的事就是跟太子说的话一样,就为了要玩弄晴乐的感情,再一次狠狠的伤害我,是不是?”我怒不可遏的大 骂,心隐隐的发酸。
说好不相信男人的话,可是当知道一切都是慌言时,原来心里还是会在意的。
我多不想承认,我介意他对我的好都是虚假的。
“你宁愿相信邢浩的话也不想相信本王的话,是不是?你相信他的话,认为本王对你的好意只是另一种伤害你的手段?”
他低低的笑问,我却听不到他的笑里是什么意思
别开脸,他不再看我,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我无力的靠在小桥边上,用力的呼着气。
良久,良久。
当月色更深了一点,当鱼儿都不再游动的时候,我才开始懂得动。
提起脚步,我慢慢的向着香染居的方向而回,心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了。
香染没有死,原来那个女人并没有死。
这么说,太子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全是邢睿用来打击太子的话。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打击太子?若真的这么恨太子,为什么当年他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而把太子之位让给邢浩?
而那个香染并没有死,那么,她在哪里呢?到底她是在哪里呢?
三年了,为何她从来没有回来,也并不在景王府之内,那么那个女人在哪里呢?
失神的走,抑头看向,我把眼角的湿气都眨掉,把心好好的收起。
太子、景王、香染的事都是三年前的事,我着实是没有必要参入其中。
一曲一曲又一曲,终究抹不去心头的凌乱,把琴弦用力的压下,我已无心再眷恋在琴弦之上。
从琴前站起,我缓步走进那个摆放着玉佩的地方,看着那个小锦盒,却并不想打开。
那是太子与香染的爱。
对啊!玉佩会在太子的身上,证明香染曾经爱过太子的,不然不会交给他。
可最后,为何香染要嫁到景王呢?
重得的呼了口气,我多想不去想这一直困扰我的疑问。
转身离开了琴室,回到房内让凝霜为我换上平常一点的衣裳,我有了要出去走走的念头。
“娘娘要出去吗?”凝霜边为我换妆,边问。
“是的,出去走走。”淡淡的应,我从椅子上站起,命令:“今天你们都不用跟着去了,留在这里吧!”
“为什么?娘娘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若路上遇上什么麻烦的事怎么办?”凝霜皱起眉,反对我这决定。
淡淡的看她一眼,我坚决说:“不用了,没可能每一次都会出事的,而且一些小事我都能应付。”
“是。”知道我决定了便不会改,凝霜只好无奈的点头。
不再看他们二人,我转身往门口而去。
带着淡雅的妆容,这一次我明目张胆的往景王府的大门而去。
既然不管我是如何离开的,他都知道,那何不光明正大的出门呢?
离开景王府,走在大街上,已没有了昨晚的热闹,也发现有一些人已经在动手拆着昨天挂着的灯笼。
注视着那些灯笼,昨天那灯迷映入心田。
‘白天一起玩,夜间一块眠。到老不分散,人夸好姻缘。’
鸳鸯尚且可以这般,为何人却不能呢?
是因为人没有心吗?还是人太多心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看那些在拆灯笼的人,抿了抿唇,我继续的走自己的路。
不想留在王府里胡思乱想,才会想要出来走走,却想不到还是会在这里胡思乱想着。
慢步的走,发现街市上的一角还是那般热闹,看来昨天湖边的乱子并没有影响大家的生活。要忙的事还是要忙,要过的生活还是要过。
转了几圈,却还是被人挡下了。
“傅老板。”弯起薄凉的笑,我轻轻的唤。
“景王妃为何一人在这路上闲走,每一次出门的时候不都是有一个站环跟随的吗?”他淡淡的笑,轻柔的问,十分君子。
太子的两位朋友里,我叫喜欢这个不多话的傅洛。
懂琴的人,总是有点品行的。
“今天想要独处。”淡笑,我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
“那傅某是不是打扰了?”他温柔的低笑。
“怎会呢?其实晴乐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无力地弯起唇笑。
“若公主不介意,不如到琴乐坊一坐吧!傅某刚好有一道朋友送的名茶,茶色不错,茶香更浓,也许会是公主喜欢的。”傅洛做了个请的 手势,指向他的琴乐坊。
“好。”客气微笑,我转身先走一步。
既然都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那么到琴乐坊坐一坐也许不是坏事。
进入琴乐坊,傅洛带着我到上次太子抚琴的那间房,他将门帘拉起,然后才走到我的旁边坐下。
看着他细心的动作,我笑:“傅老板还真细心,晴乐都没有想到这有关声誉的问题。”
“公主是千金之躯,傅某怎敢不小心一点呢?若出了点什么事,只怕景王那家伙不会放过在下。”他笑,伸手来我拿出茶杯。
听他提起景王是那语气,我心里有疑:“傅老板跟经王世超熟悉的朋友?”
“是啊!他喜欢听琴,而这京城中就数我琴乐坊的琴最上等。”他不违忌的直接笑说。
我怔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以为,他是太子的好朋友,却想不到他也是景王的好朋友。
“娘娘一定是在想,以为傅某跟太子是一党的人吧!”他轻笑。
“难道不是吗?”现在看来,的确不是了。
“太子是傅某的好朋友,因为他的琴艺的确是一等的,他经常来这里跟傅某说说琴,谈谈话。景王也是傅某的朋友,没有冲突。”他笑着 解释,试着让我明白他们三人的朋友关系。
我淡淡的笑,虽是懂,却还是不足够的懂。
他能与他们二人当一样感情的朋友,而我却不能与那两个男人有一样的感情。
“其实景王跟太子都是好男人,能得到这两个男人的钟情,对公主来说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他笑得很淡,开始着手泡茶。
定定的注视着他,我试探的问:“像当时的香染一样吗?”
“你跟香染很不一样。”他苦笑,轻轻地摇着头。
“哪里不一样?”
“香染是个穷家女,自小失去双亲。它是一个坚强的好孩子,总是那么努力的生存着,每天都以笑脸迎人。可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千金之躯 ,你是个骄傲的女人,你不肯认输,不肯让步。你总是冷冷的,跟香染的温柔很不一样。不过你同样的吸引着他们的目光。”他说着,抬头对 上我考量的视线。
“他们?你是说太子和景王?以晴乐看,死命爱着香染的人只有太子。”想起景王所做的事,我不能把他爱香染联想在一起。
若是爱,怎能只为了打击太子而把那个女人收起来呢?
“景王没有你想得那么无情,只可惜从一开始他注定是个败家。”他的手颤了一下,有些茶水洒到了桌面上。
细细的沉思着他的话,我有点闪了神。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说,香染从一开始爱的就是太子,所以景王注定会输?”我试探着,才知自己竟然开始在意起这事来了。
“王妃何必追问过去呢?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三个年头也是时候把一切放下。傅某以为公主会是一个好的出现,不过如今看来,公主也变 得不能安心了。三个人的爱情,的确是吃力。”他苦笑,收拾好心情,继续轻快的泡着茶。
看着他,我明白是不能问出什么来了,便不再迫问。
“老板,景王来了,在琴乐坊那边听曲,说叫你过去。”门口发现一个小伙子,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后才看向傅洛说。
“哦,我知道了。”傅洛点头,那小伙子转身离开。
“王妃要不要过去?”傅洛微笑的问,意思是他要过去了。
轻轻摇头,我从椅子上站起,已想好要走。
景王昨天转身而去,我想现在的他也许还不想见我吧!
他知道我跟太子相约的事,想必心底是恨不能将我撕破,还装温柔的与我相处了几些日子,想必现在真面目揭开,他已无兴趣再与我上演 温柔的好戏。
“那傅某不送娘娘出去了,要去琴乐坊的乐园,要往另一边走便到,于娘娘离开店面是不同的路。”他笑,也跟着站起,与我并肩着走出 小室。
走不了两步,我忍不住回头问:“傅老板,晴乐还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