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一间小型会馆。
“老大,恕小弟冒昧,您昨夜为什么要我们改用拳脚对打,而不让兄弟们直接用枪解决掉那姓戚的”姓戚的当时明显已经中了一枪,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干什么还要放虎归山。
若是让他查到是他们这一行干的,就算他们火力再强,兄弟再多,那个姓戚的也是势力不小的人物,到那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被唤作“老大”的年轻男人一把飞刀直中靶心,露出残酷奸佞的双眸“哼,杀一个人可不能解恨,慢慢折磨至死,那才是快乐”
对于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他怎么能轻易让那个人“解脱”。
那一枪他本想先杀了那混蛋身边的“枝头杨柳”,没想到,那个女人竟会是“她”。
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人有着比同龄人更加狠绝,阴戾的脸孔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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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十点钟,回到酒店的戚圣宣望眼一室的静寂黑暗,轻轻叹息声,一路摸黑索寻到沙发上坐下,屁股还未挨定,即刻被一股猛劲往地上“撇”去,戚圣宣就那么不设防的滚到地上,压得他枪伤的腿阵阵生疼。
“抱歉,我太敏感了”捷瑜点亮室内的灯,才知道她无意中把人当成不法之徒,一脚摞到地面。
戚圣宣手肘撑地,耸耸直身,拍拍衣服上有可能粘到的尘土“你没走?”
他以为李秘书搬走之后,她不会有留下的可能,所以才会……
捷瑜整整躺的皱巴的衣服,觑了一眼边上的人“你们家酒店的生意真好,好到没有一间空房可以搬”
她脸上那种不信任与话里有话的神情都清晰的告诉他,她很怀疑换不到房间的原因,是有人在暗中使诈,而这份“殊荣”毫无疑问的屈尊降贵在他头上。
刚才以为她自愿留下的一点点喜悦,“窣”的下被瞬间熄灭。
“如果你觉得不便,这里留给你,我去其他酒店看看”戚圣宣说完停了几秒,没有等到“异议”的声音,尔后一瘸一歪的往门口走去。
捷瑜望着男人独特的走路风格,突然在脑袋蹦出一个字眼…“拼命三郎”,昨天包扎的,今天就这么积极上进的带伤上阵,还起早贪黑。
“喂,算了,没必要那么麻烦”
在人就快要消失于门口的时候,捷瑜喊住。
如果一定要分开的话,她今天一天的时间总能找到酒店搬的,只是,突然觉得太过刻意反而显得有些造作,才决定就地住下的。
而现在留她一人在这么大的套房,她会一夜睡不着觉。
大概是空间太宽畅的原因,总觉得空荡的有些悚人,刚才才没敢在房间里头睡,沙发上坐着坐着就眯过去了。
还有一半是因为,有些事要等他回来解决清楚“可以跟我谈谈合作案的具体纲要吗,希望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只是想公平合作,这么任由他一个人“随心所欲”,天知道他在私下操弄什么阴谋,这种各忙各的模式,也根本称不上两方合作。
然而深沉如他,怎么会不知她的这点小心思。
戚圣宣收了下眉,俊脸顺便一瘫,低头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印有黑字的纸“这是合作款项和分资条例,总之你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亏”
捷瑜伸手不客气的接过,认认真真的审视一遍书面内容,小心收起。
她倒不是在意“shine”的收成分红怎样,既然负责了这项工程,她就有责任保护“shine”的合法权益,不让阿姨的心血受到意外威胁。
对于不太懂生意之道的自己,还是谨慎点好,所谓“无商不奸”,更何况这个“商”还是信誉度为零的他。
第三百四十一章 相见恨晚
戚圣宣进房后,捷瑜独自在客厅坐着,虽然刚才拿到了“明文保证”,可“重点”仍然不存在,也就是她明天还得无所事事。。。所以干脆晚点睡,晚点起。
真不知道他大老远把她叫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还白白浪费她跟两儿子相处的机会。懒
刚想着儿子,手机来电,还恰巧的是“儿子”打来的。
“妈咪,你好吗?”
“我很好,宝贝你呢?”
针对昨天路上发生的“不好”,她应该没有必要让儿子知情的吧。
虽然才相处那么短短几天,但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的原理,一天两天也能把母子关系修得佳好。
对于戚允威,捷瑜的亲昵程度不亚于小儿子。
“嗯,我也很好,妈咪,麻烦你让我爸爸接电话好吗?”
“……”这才和她聊了一小句,就急着找他爸爸,这孩子…
换作骄骄,每次不跟她煲个半小时的电话粥,都不会让电话休息的。
“妈咪…”那端加重音量长长的呼唤了声。
“哦,妈咪在,可是,你爸爸睡着了”门关了,灯暗了,应该是去睡觉了吧。
不如让儿子把时间腾下,跟她聊聊天。。。
捷瑜天真的想着,另一边戚允威更加“天真”的寻思着:这么晚了妈咪还和老爸呆在一起,而且还说‘他睡了’,那就表示老爸有戏,妈咪现在正在老爸床上…虫
呜哈哈,他要笑疯了“妈咪,我困了,你也去睡吧,对了,老爸晚上会踢被子,你要多注意点哈”
戚允威以一个大大的哈欠收尾,圆说自己的“困意”,捷瑜睁着眼睛,张大嘴,好一会儿才被几道脚步声促醒。
“你不应该说谎…”更不应该随口说出‘他睡着了’。
这边电话刚响起,他就已经在门缝侧耳,知道是儿子打来的之后,便故意关了灯,没想到她会顺着“坑”走。
他很清楚允威这么晚打来明是“问好”,实则探究。
知子莫若父,这一点他很自豪。
捷瑜狠狠白了一眼,起身进房。
“等等…”
“什么事?”他不睡她还要睡了。
“你…和他,你们什么时候走在一起的?”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法国见面那天他就想得到证实,虽然没有索要答案的权利,但就算让他“死得瞑目”一点。
在发生事情以前,他们从没有一点暧昧讯息与交集点,怎会一下子激。情碰撞,结合在一起,他不是没考虑过她有可能碰到其他男人,可是那个人不会是“他”,因为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却是属于他最好的兄弟,他忍得很艰难很困苦。
他竟然不敢在这时候提起萧的名字,估计“输给”好朋友,让他难堪了“也许我和他早就该一起了”而不是分离这么多年。
捷瑜表达的深度韵味,戚圣宣却奇妙的读懂了:相见恨晚。
这个答案很麻利的刮分了他的整个心脏,他一直以来的存在就是块挡路石。
“哦,对了,麻烦你跟允威解释下,我们不睡在一起”省得那孩子到处乱说。
捷瑜交待完,撇下闷闷作苦的人,转进房间利落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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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海岚市街道,戚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这大冬天的傍晚,风凉飕飕的吹,在屋里多暖和舒服,这女人非得把她叫出来说是让她看样东西,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应采鸢从另一边车门下车,上前挽住戚母的手“妈,您稍稍等会儿,就快看到了”
五点十分,戚母满是抱怨的脸颊更添了几分“寒霜”,整一副赤脸横眉,保养极好的玉手合成食指无谓的指着一件目标事物上“别告诉我,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么一个破小孩”
听戚母这么说,应采鸢心平气缓的凑上前,覆住戚母横比的手指“妈,您知道那是什么人的孩子吗?”
“我哪知道那是谁家的小孩,你有话快说”这女人今天发什么神经,无缘无故叫她出来欣赏一个小孩子。
她一向对别人家的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这小孩怎么看着有股熟悉的味道。
正在戚母不屑一顾,且躁性渐起的时候,应采鸢附向戚母的耳边,低语了几声,戚夫人这才算有了“正常“的反应。
“你说什么,这小孩是,是苏捷瑜的儿子?”前两天听说了苏捷瑜回国的消息,因为事情已成定局,她不再担心那女人能造成什么大变动,也就不去打听有关呼她的其他信息,没想到现在,一击就是这么大条的一例,这孩子难道是……
戚母心慌慌直跳,柳眉高高耸起直望着校门内左瞧右眺的苏滕骄。
应采鸢似是读懂了戚母的疑虑,微微巧笑近身“妈,你别想多了,这是捷瑜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这个男人还是宣以前的好朋友,萧、铭、痕”
这下戚母的美眸更是睁得圆如杏仁,在她看来这是天大的笑话,一个女人和两个是为好朋友的男人先后在一起,真是可耻到不行,女人不应该这么不知检点。
等等“你怎么肯定这孩子是苏捷瑜和那个男人生的?”她更宁愿接受是,是苏捷瑜和圣宣的,虽然她很不喜欢那女人。
“这…”应采鸢一下磕住,她的确没有任何明确信息可以证明,但她就是从心底里肯定这点。
因为如果这小孩是圣宣的,捷瑜估计早就带着小孩来戚家认祖了。
“妈,不信我们亲自去问问那个小孩子”
戚母只顾懵懵的随应采鸢而行。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的小儿子,今年,几岁?
眼看着新交的玩伴们一个接着一个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离开,小家伙一人憋屈的很,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爹地来接他,好想妈咪…
“小朋友,还记得我吗?”
苏滕骄正瘪着俏脸,一道清甜温柔的声音,使他“兴奋”的拾起浓眉。懒
这阿姨的说话声音,好,好…
想了半天,苏滕骄没能想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只是感觉白白细细的藕臂起了好多一粒一粒的小点点,好像冷冷的,就不知道怎么了。
就连旁边的戚夫人听了也不自觉的揉搓了下露着的脖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根本不适合这种口气,声嫩心不稚,导致一切那么不协调,好在她平时没这么跟施洋说话。
爹地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可是这个阿姨…他见过,在妈咪上电视的时候,所以,就不算陌生人了啊。
新闻发布会那会儿,苏滕骄记得有很多关于他妈咪的现场直播,于是直接记为上电视的时候。
而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忘记一件事容易,想起一件事一个人也很简单。
脑袋转悠了下,很清晰的记起了。
“阿姨好,奶奶好”既然不是陌生人,那就可以说话了。
苏滕骄甜甜的开口,连带旁边那位一直盯着他瞧的老人家一块儿招呼了,顺便也可以提醒她不要一直盯着他看了,这样是很没礼貌的。虫
戚夫人一听到“奶奶”两个字,火顺着着了,她刚才就是为这事不快的。
“先别叫我‘奶奶’,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种呢”
苏滕骄根本摸不清“老人家”的脾气,只是突然想到老师今天教的: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于是乎,立即纠正了过来“阿姨您好…”
这声“阿姨”把戚夫人叫得的是脸红气喘,把应采鸢听得憋苦了脸。
一个觉得惭愧,她也没小孩子想得那么嫩,一个觉得别扭,她什么时候和婆婆成一个层次的了…
“好了好了,甭管着叫人,告诉我,你爸爸是谁?”
戚母就像审牢里的犯人般,微词,“肃”颜,速度。
苏滕骄转转深黑的眼球,倏地撇开对他严“行”拷问中的两人,朝着马路方向奔跑。
“爹地~~~”
应采鸢戚夫人随着喊声投去视线,萧铭痕毛衣西裤笔挺直前,在两人不远处托起“儿子”。
“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
父子俩亲热“温存”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声冷嗤响起。
萧铭痕停下与“儿子”嬉闹,状似狐惑的觑向发出那道冷声息的人。
戚母保持着嘴角上撇不削不谓的冷表情“我们萧先生眼光还真独特,精挑细选,竟然选中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那女人,还是你的好朋友我儿子用剩下的”
这就是她这个外表端庄,高雅贵妇所说的言辞…轻浮,肮脏,恶气,低俗。
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小孩的将来,他绝对不能容忍这女人。
“戚老夫人,在你说别人之前,我建议你仔细看好自己的儿媳妇,说不定哪天,你就会发现,太过起眼的,反而污人眼球…噢还有,Shine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Shine,他说的,是指全球显赫远名的shine设计师…Shine。
原来她在电视上见到的,觉得眼熟的设计师,就是苏捷瑜,她怎么就不去联想到这一面…
慎怕于萧铭痕一句含沙射影的媳妇暗语,应采鸢一时无暇顾及到婆婆大为转变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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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的夜晚,捷瑜心焦意乱的很,手机一合,如雷般震捶着某间房门。
响了几声,里面的人大概碍于噪声太吵,利落的开了门。
“有事吗?”温温凉凉,咸咸淡淡,这是他们现在最自然的相处模式。
“到底还要拖延几天,如果实在不想合作,又或者,我们两方根本不存在合作性质与内容,我建议你坦白说出来,我们和平处理,没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实在无法再坚持游手好闲的呆在这个酒店,这个套房,整日整夜的窝着,什么事都没做成,专业书本又没能随身带在身上,就这么眼睁睁数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一个星期将完,她甚至连外面的太阳都没见着几缕,因为少了最亲的人在身边,她做什么都觉得没味,三年来,第一次这样不充实。
而自李秘书和侯彦搬走之后,两人倒是逸致满满的到处游山玩水。
至于这个男人就更是隐身绝迹,清晨六点早早的等在客厅,却仍是等来他已经出门的信息,晚上倒是十点准时回来报到,想找他洽谈有关合作的事,他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她,她就快在这里闲成一块霉饼了,再不争取点主动权,她即要失去来这里的意义了,其实,她已经找不到自己在这个合作案当中一丝一毫的存在意义。
她现在说得上是归心似箭,骄骄刚才打来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怨诉艾,她真想突生一对黑翅,立刻飞回儿子身边,一秒都不想再耽搁。
戚圣宣把房门随手带上,随步往客厅移去,半天时间,捷瑜未等到半言片语的,正当她神经面临发作时,她看到他终于张开他那道稀如珍宝的唇。
“…你的儿子,我是说…你的小儿子,今年,几岁?”
“……”她应该要学会习惯他“出其不意”的毛病。
“你儿子的年龄,需要思考这么长时间么,看起来,你不太像是一位,不称职的母亲。。。”
戚圣宣御用他一贯好似整暇的语风,捷瑜无法揣摩他此时的思想,只是手心捏了几粒冷汗。
“两岁半,不要岔开话题”
“……那好,早点睡,明晨五点,带你到赛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