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走在前头的心萍停下脚步,缓慢地转过身,晓希终於急切见著的脸蛋,却充满戒备的眼神让她难受的黯下眼,过去的一切像似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她们的脑袋,压得她们难以呼吸。
心萍瞬间露出阴霾般的眼神,说道:「我不认识你这个朋友。」
「心萍……」
「所以没什麽好说得。」
「你不认识我,你也不能不认识他。」
「……」
「他像发疯的一直找寻你的下落。」
闻听,心萍的瞳孔瞬间收缩,不敢置信的样子,眼也没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如此的坚定,心萍的心渐渐明了。
她终於深口气,颤颤地说:「他……」
「心萍,一直在找你,不断的、不断的,从没放弃过。」
「……」
「你知不知道,他就像疯子一样。」
沉沦(九)
过了良久,心萍才对著温思哗和陈宜媛苦笑著,呐呐开口。
「不好意思,我们下次再一起去吃甜点。」
「没关系,那我们明天学校见。」陈宜媛虽然有点担忧的看著她们,发现一旁的温思哗呆怔,挽起她的手臂扯著:「走了啦。」
「咦,为什麽?」温思哗还楞楞地问著。
「你真不会看时机,走了啦。」陈宜媛翻起白眼,低吼声在她的耳边说著,这时温思哗才明白,这个时机是什麽,尴尬地笑。
「那、那明天见罗,心萍。」
温思哗笑著挥起手,心萍勉强扯起嘴角,笑著目送远离的她们,直到视线没有了她们的身影,才收起苦笑的神情。
「看来你已经交到朋友了。」
「她们人很好,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都豪不保留的相处。」
晓希盯著黯然神伤的心萍,总觉得她散发出从来以前都没有的气息,不再这麽天真、这麽纯洁,脱俗一切所有渴望般的失去神采。
「心萍,你偷偷离开来这里到底是为什麽?」
「……」
「我们都很担心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你不知道的,你是傻瓜所以你不知道的。」
「……」
「是他一直这麽说,他说你是个只要付出了真心就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一切去爱一个人,是傻瓜、是笨蛋、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
心萍摇著头,轻风云淡说著。
「不是傻,而是牺牲一切去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
晓希略带点羡慕和受伤的神情凝视著眼前的心萍。
在人的眼中心萍是个人见人爱的怜惜小精灵,而她却只是个天塌下来都不怕得女强人,她曾嫉妒,她嫉妒心萍,却恨不起来。
「我……找到了噢。」
「找到什麽?」晓希不明白她口中的找到是什麽。
「泪心瓶,我找到了……」声音悠悠飘来,轻柔而遥远。
心萍笑了,黯然的笑了,过去的沉痛一点一滴的打击她,心紧紧啾痛著,明明找到了,为何她的心还是阵阵地发痛。
「别这样,你明明知道以昊……」
「没有!」她赫然打断晓希接下来要讲的话。
「心萍,以昊早就……」
「以昊他并没有离开我……他还在我身边,我看到他还在我旁边看著我,他担心我会出事……没错,他舍不得离开我……」心萍像似受到惊吓的开始自言自语,眼眶一下子模糊。
「够了,心萍,一切都结束了。」
「不……还没结束……」
是心萍,她那颤抖的声音,晓希担心的抓著她的手臂,却被她给挣脱甩开,晓希又再度将她抓紧,她挣扎著,更让晓希的心有如被刀割得流血不止。
「别这样子好不好,心萍,求你了……」晓希难受的哀求著。
「他说永远爱我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她激动的大吼著。
「冷静点,心萍,别冲动……」
「我们在一起生活二十二年,相依为命二十二年了,二十二年了!为什麽他要这麽惨忍,以昊不能说带走就带走,就算带走那为什麽他不连我也一起带走!」
不论晓希怎麽安抚,怎麽哀求著,心萍就好像是发了疯的歇斯底里,却有更多的眼泪流下来,洒落晓希的脸,冰冷又刺痛。
「以昊……以昊……」任由心萍喃喃叫著。
沉沦(十)
晓希手一伸,将心萍拥入怀里。
紧紧的拥抱让心萍感受到漂浮在冰冷又黑暗的深海中的浮木一样,解救她的命,载浮载沉,随时都有可能被漩涡卷进去的恐惧。
可怕吞蚀著她的心。
「以昊他……以前只要我任性,他都让著我,我生气,他都会斗我笑,还有我难过得时候,他都会安慰我,不论我做过不少让他生气的事,可是他都不会责备我,唯有那一次,他生气的凶我,不理我好久好久……」
心萍在晓希的怀里,不断的哭诉著,不断的。
「以昊当初第一次对你生气,就是因为他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他从来都不忍心的,你知道的,为什麽你要这样子活著呢。」
晓希此时更怀疑,是什麽爱让他们如此的刻骨铭心。
放弃生存的未来,宁死守著过去。
「以昊他从来不会丢下我的,现在要我活在没有以昊的世界里,我活不下去,我不知道该怎麽活……我真的不知道……我宁愿他带我一起走,但为什麽……为什麽他不带我走?」
心萍声音嘶哑,然後,痛哭失声,头埋入晓希的颈窝,滚烫的泪珠滑下,滴落在晓希的颈内,灼痛了晓希的肌肤。
一起走,就不会有所谓的心痛;
分开走,就会有彷佛快死掉的痛彻心扉。
上天不能给她一起走的机会,却给了她另外一条心痛得无法呼吸,遍体鳞伤的道路,是对她的惩罚,对,一定是因为她对以昊不够好,所以上天判给她的死刑,永无止尽的死刑……。
「心萍……」
晓希心疼般的轻拍心萍的背,平稳她乱掉的气息。
过了不知道多久,太阳西下,路边的路灯纷纷展开光线,照亮整个漆黑的街道,幽黑宁静中听见啜泣声渐渐小声,擤起鼻涕,停止了哭泣。
晓希轻轻推离心萍,望了她满脸泪痕一眼,说道:「回来吧……」
「不,我还想留在这里。」
「是因为他吗?」
倏地,心萍黯下眼,躲开晓希彷佛看透似的双眸,搭在心萍肩上纤细的手指僵住,晓希的脸颊冷冻住般的面无表情。
「如果是苍澜的话,你放心,我会不告诉他的,我来掩护你,不然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以他疯狂的程度。」
心萍抬起湿润双眼望著晓希苦涩的笑容。
「也许,这是我的自私。」
「……」
听懂,心萍轻缓的退开距离,收起失控的情绪,恢复刚遇见时的冷漠表情,这种表情还是让晓希一时之间无法难以接受。
「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想一个人走著回去。」
心萍拒绝晓希的好意,立刻从她的身旁走了过去,而她也没说话的看著心萍远离,就在不远处,心萍停止脚步,传出歉意的语气。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对於过去不知情的我。」
晓希顿住,正想叫住心萍时,人也已经走远了,长长的影子显得更加寂寞,体内的酸楚涌上来刺激她的眼眶,滴落第一泪的那刻。
「是我才要说对不起,你这个傻瓜……」
问。。 。。/ 】
问。。 。。/ 】
只要为了你(一)
早晨,鸟鸣早早声起。
某个老旧的公寓里,四处角落都是还没整理完的行李箱,只拿出一些简单生活物品,其他的依旧还在箱子内。
在狭小昏暗的室内里,木地板上有一具卷屈的身躯,头发散落一地,死寂般的移动也不动的躺在地板上,直到传出呻吟声,动动身躯。
心萍缓缓地睁开了眼帘,拨开柔顺的发丝,半起身用朦胧的视线环看了四周。
怀中有异物的顶触到她的肚子,低头一看,自己的怀中抱著一个透明罐子,里头还放著一张照片,足以可以横著放照片的玻璃罐。
手轻拿起照片,凝视著一女一男相拥的照片。
「以昊……」
照片里的心萍笑得如此的天真灿烂,另一个便是让心萍难以忘记的堂以昊,不禁笑了,里头他的笑是这麽的温柔,好怀念,曾经的幸福。
「以昊,我先准备一下,等等还要上学,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後,心萍站起来将装有照片的玻璃罐放在乾净的桌子上,就转向去浴室,刷牙洗脸的准备出门。
不久,正要出门而在玄关处的心萍回头看下玻璃罐,便踏出脚,关起门。
关起曾经两个人所留下愉快的回忆。
心萍所租赁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於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已经到了学校大门口,正要进去时,後方喧噪的声音不禁让她回头望去,原来是温思哗和陈宜媛。
「心萍!」温思哗奔跑的冲过来。
「早安,心萍。」不像温思哗如此激动的陈宜媛礼貌的向心萍打招呼。
由於心萍想起昨天的场面,尴尬地说:「你、你们早。」
「心萍,你的经济学厉害吗?」温思哗闪烁的眼睛盯著心萍。
「疴……还可以。」心萍有点呆呆的回应。
「太好了,我们找到救星了,经济学教授的课都要分组的,报告一堆,我们之前就因为困难又加上做不完,如果有你在的话,我们的负担会减少很多。」
「明明就是你太懒散,才导致做不完。」陈宜媛斥训著。
「哪有呀,是教授太刁难我们班了。」
「我看谁跟你一组都很倒楣,因为还要担起你那份的报告,我跟心萍以後有得受,不行不行,我们这样太委屈了。」
「心萍,你千万不能相信宜媛的话,我没这麽偷懒好不好。」
温思哗反抗的语气,惹得宜媛呵呵笑。
此时的她们彷佛没发生过事情一样,边走边说话,心萍困惑的眼神瞧视著前方的温思哗和陈宜媛,她们两个人竟然没有问起昨天的事情,不是都会问发生了什麽事,却任何一句话都没问。
「心萍,你在发什麽呆呀,进教室吧。」
当心萍回神时,陈宜媛已面对著她,而吵闹的温思哗早就进了教室,跟班上的打起招呼玩在一块,玩闹声阵阵传出来。
「你们……」她犹豫且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口。
「心萍,不用急,没关系的。」
「……」
後来,她只见陈宜媛轻轻笑了,柔和说道:「进来吧。」
这时候她的心中暖起,她们知道她不说的苦衷,所以才没问,被人重视、被人关心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世界上还存在一丝的快乐。
她敛起笑容,喜悦地说:「嗯。」
只要为了你(二)
心萍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撇见旁边空荡荡座位,心里不禁落寞一下,也许昨天她让他太生气,所以不来学校吧。
此时,上课中声响起,教授从前门进来,开始上课。
上课有一段时间了,心萍还是等不到蓝亦谦出现,於是只好放弃的全神贯注的沉溺在课程中,拿起笔抄笔记。
可是谁也没想到,安静的上课中突然後面传出用力打开门的声响,所有人都吓得转头观看,下一秒大家都不敢置信的表情,开始嘀咕起,原来是蓝亦谦脸臭的打开後门,秉直的走到自己的座位。
直到他看到旁边的她,脸色瞬间便得更加寒冷,眯起愤怒的双眼。
「你……」
心萍害怕他火冒的瞳眸,低著头的不回答。
「为什麽你会在这里?」他咬牙的再问一次。
「……」她依旧沉默。
「蓝亦谦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快座回位置上。」教授严厉的语气,不得不让蓝亦谦移动视线,他瞪著教授。
忽然,蓝亦谦抓起心萍的手,心萍吓得叫出声来。
「蓝亦谦,你做什麽!」教授因被蓝亦谦无视他存在感,神情变色。
「痛……」心萍皱起眉,呻吟出声。
「蓝亦谦,你抓疼心萍了。」
坐在心萍左斜後的陈宜媛看见心萍想弄开的挣扎,站起身想为心萍解开蓝亦谦的手劲,没想到他用力一扯将心萍拉起,害得心萍差点跌倒,腰部去撞坚硬的桌椅,吃痛的脸几乎皱在一起。
「心萍!」温思哗担心的起身,瞪著他。
「蓝亦谦……」心萍微弱地呼喊著。
「蓝同学,都不来上课,敢在我的课堂上捣乱,前几次我都给你面子让你过,就开始无法无天了嘛!」教授简直吹胡子瞪眼,大发雷霆。
心萍听见教授如此的愤怒,赶紧解释地说:「教授,他只是……有、有话要跟我说而已,没有什麽意思……」
他冒著火星的眼睛望著心萍为了他解释,不禁一把火。
便毫不害怕的回嘴:「有种你就当我!」
蓝亦谦说完後半拉半扯的将心萍带出教室外,教室内一片哗然,温思哗和陈宜媛想追出去,其他有些人甚至想要出来看好戏,却被教授怒吼声轰了定住脚步,不敢踏出教室一步。
「任何人有胆踏出教室一步,我就死当谁!」
在走廊拖著走的心萍都能听见教室内教授的勃然大怒。
她心想,她这门课铁定会被当,睨著害她被当的凶手背影,发觉他的背影映射出来的气魄和个性,与以昊的全然不同。
这时候的他,却像似另外一个人。
陌生的人……。
蓝亦谦扯著她穿越几个走廊,转个弯,来到校园最隐密的建筑物後方,小小的走道,围墙旁还种了一整排的树木,阳光渗透洒落於坚韧幼苗小的杂草。
下刻,他使劲的将她压向墙壁,她痛的咬紧牙关。
「为什麽还出现在我眼前,不是说消失在我面前吗?」
「可是我刚好跟你同班……」她小声地说。
「任心萍!」
他暴躁的怒吼,心萍吓得缩起身子,惶恐的瞳孔瞋大眼,眼帘不敢眨呀眨,呆楞的直视他俊脸带起怒气的样貌。
作家的话:
只要为了你(三)
当他看见睨著清澈中有一抹惊恐的双眸,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有莫名的一把愤怒在体内,不断的沸腾,尤其是见到她那纯洁眼神中的忧伤。
彷佛她所注视的……很远很远,既他却又不是他。
她所凝视的,是什麽?
「为什麽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会这麽生气呢?」
「……」
「就因为昨天我莫名其妙的阻止你,所以你生我的气对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就当作是我做错了……」心萍将近用哀求的声音。
「火大……」蓝亦谦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