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
听完王帆的话,我低下了头,我在心里问自己,我又能告诉他什么呢?我自己又真的知道些什么呢?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资格指责王帆呢?毕竟那些艰难的日子里,陪在若言身边的是他,不是我啊。
王帆看着我的反应,有些无奈,最后拿起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边喝酒边说,我觉得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傻X,谈了两年的恋爱,都不知道每天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在想些什么。说完王帆的眼圈竟然红了,我沉默的坐在他对面,看着在我面见几乎要落泪的男人,不知如何开导。
王帆愣了一下,抬起看着我,突然笑了出来,他喝掉杯子里的酒说,我没事,不就是一杯茶水吗?又不是硫酸,影响不了我英俊伟岸的气质。
我勉强的给了他一个笑容,然后低头说,这种时候,你还讲得出这样的玩笑话,王帆,你的内心真够强大。
王帆用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那当然,跟陈若言在一块儿,心不够大,随时会暴毙的好不好?
我抬起头仔细看他,虽然嘴里还可以说着平淡的话,可表情却一点儿都瞒不了人,王帆在伤心,因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而伤心这,我突然好奇的问,王帆,你是爱若言的,是吗?
王帆叹了口气,笑了起来,好像精神恢复了不少,他看着我说,怪不得子楚说你这孩子,智商不高。
我深呼了口气说,那我们俩联手救救若言吧?
王帆看着我问,你当你是圣母玛利亚啊?陈若言会听你的吗?还是会听我的呢?还救救她?救她之前,我能求你救救我吗?让我别他妈/的这么死心塌地的爱她,我就解脱了。
我皱皱眉毛说,素质呀,王帆,素质。说完笑着白了王帆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说,套用一句很牛的话,‘拯救你是上帝要做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送你去见上帝’,从实际出发,我建议你把‘重生’关了吧,然后带着若言去周游世界,玩完了回来再说。
王帆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抬起头看我,一脸惊艳的神色,拍着我的肩膀不住的点头说,好主意,本事啊,姜旖旎,我对你,简直刮目相看。
我就享受的看着他的神色笑了起来,我说,王帆,你这次必须佩服我,因为我想了几乎整整半个月,才想到的权宜之计。
我/靠……王帆说完笑了起来,可笑完以后又沉默了,他看着我僵硬的说,我想了半年,都没想过比你这个好的,只是‘重生’还有杨辛韩的钱在里面,我得跟他说说。
我摇摇头看着王帆说,不要去征求杨辛韩的意见,你一定要拿定注意,关闭‘重生’,并且有可能的话,带若言离开这里,那样才会真正的安全,虽然现在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保不准以后会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天,而且杨辛韩那个人,其实我们都不懂他。
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王帆明显心情好了很多,而我却有了种江郎才尽的悲悯,我拍拍王帆的肩,他转过头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我,那一瞬间,他的表情让我忆起了刚认识他的那段日子,那时他不够沉稳,那时他一惯骚包,可那时的他却很执拗的快乐着,那个我不喜欢的,把任何事情都当做游戏在经历的王帆,至今竟然让我开始怀念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成长的路上,他为了一些自认为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贯的自信,也收敛了嚣张的神色,想着想着我就看着王帆愣了起来。
王帆见我好半天没有说话,弯下腰问我,怎么了?想跟我说什么?二小姐该不是对我的花容月貌一见倾心吧?
我听着他的玩笑话,却怎么都笑不起来,抬头看着他,吸了口气说,姐夫,我预祝“重生”关门大吉。
王帆沉重的点了点头,恩了一声,然后坐到了车里问我,你去哪儿?我送你,你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就别开车了。
我摆摆手,转过身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心里突然觉得解脱。
坐到车里,我拿出手机,看到子楚打过两通电话,就倚在座椅上播了回去,他有些切诺的问我,旖旎,你起来了没有?肚子饿不饿?我现在接你吃饭去,好不好?吃铁板烧怎么样?
我听着他不常见的忐忑语气,嘴角笑了出来,我用一种故意压低的懒散语气说,穆导,我吃完了,好不容易从床上下了地,还要辛辛苦苦的出来替你讨债,你的钱现在就在我钱包里呢,你是要回去,还是放我这儿呢?
子楚在电话里,难以控制的笑了起来,他说,都行啊,我的还不都是你的?那你现在在哪儿?陪我吃点儿饭去,好不好?我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开车,你来接我吧。
我揉揉太阳穴说,好,那你等我,我现在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吧。
放下电话之后,我调试着导航,车在路上开着,我的心情却并不平静,我可以骗王帆,可我骗不了自己,若言会不会跟王帆走,还是个问题,毕竟我不知道她跟杨辛韩现在的关系如何,她对王帆是不是有了感情,一切都是未知,我能做的就是努力一边鞭策王帆,另一边祈祷自己可以在最后关头一跃冲关,我赌若言的真心,在王帆身上。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车子被什么力从侧面撞击了一下,直至飞出去了好几米,我潜意识的抓紧安全带,等待着这一切结束,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撞车,我清楚的记得捂住自己的脸,我等待着这种震动的结束,可是好久都没法停下来,在这种不断的颠簸和挣扎中,我最后的意识就消失在,我是否要打电话给子楚,告诉他我无法赴约呢?
第五十一章 依然美丽,明艳动人
昏迷的感觉,我从未尝试过,在那种不断的飘飘浮浮中,我游荡过很多地方,辗转看到了很多似曾相识的脸孔,我半梦半醒中不断的听到子楚的声音,他似是而非的在我耳边不断轻声的呢喃着,旖旎,醒过来,好吗?旖旎,你睡了好久了,就不想我吗?旖旎,我还没有吃过饭,好饿啊。旖旎,我好想你……
我听着这样的话,默默的流泪,最后顶着全身的酸痛,醒来,我皱着眉头缓缓的想睁开眼睛,房间的灯很亮,我想伸手去挡掉刺眼的灯光,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无法移动,用眼神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陶茜靠在我的床边睡着,我握了握她的手,她就迷蒙的从睡梦中抬起头看我,然后激动的神色马上显露出来,她站了起来,低下身,看着我问,旖旎,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至此,我才觉得,自己终于醒来。
我的头没有办法动,嘴唇也因为太久没有进水,而无法开口,陶茜就拿着棉签往我嘴唇上涂了一点水,然后不安的看着我问,现在可以说话了吗?旖旎,你究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还痛?我这就去叫医生。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我吸了口气,拉着她的手不放,勉强的说,我还好,我撞车了吗?
陶茜回头看我,半响后点点头说,你撞车了,而且撞的车都报废了,要不是气囊的质量好,你的小命就没有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所以你看你是个多么不叫人省心主儿啊。
我对她笑了笑问,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那我一定伤的要死了,是不是?所以子楚才叫你来的吧?他人呢?我想见他,我昏迷的时候听到他跟我说的话了,听到了好多好多,他说他都没有吃过饭,他一定饿坏了。
我说出子楚的名字,陶茜的眼圈就逐渐红了,她舔了舔嘴唇说,旖旎,你好好养着,子楚他……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他没办法照顾你,所以才叫我过来陪你的。
我看着她的神色,哑然失笑,我说,陶茜,你在我面前说得了假话吗?你的一举一动我熟悉的就跟自己一样。说实话吧,子楚是不可能在我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出差的,他怎么了?他病倒了,是不是?
陶茜看着我犹豫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了,杨辛韩手里拿着一打白色的玫瑰,看到我醒了,马上放下花走了过来,低下头问我,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能动的地方还真少,但好在都还有着知觉,身上不清楚有多少的伤,我的脸火辣辣的疼,我仰起头问陶茜,我毁容了吗?
陶茜看着我摇摇头说,依然美丽,明艳动人。然后她就把眼光转向了窗外,我从她的肢体语言里读出了许多信息,她不愿提起子楚,还有,我的脸一定也伤的不轻。
医生嘱咐了几句以后,就出了房间,我一直看着身侧的两个人,一个是不断的躲避我的眼神,一个人站着窗前不言不语,最后我对陶茜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他说。
杨辛韩明显的一愣,转过头望着我,靠在窗台上,不知所措。
陶茜出了门以后,我望向杨辛韩问,子楚,他怎么了?他在哪里啊?杨辛韩,你都告诉我,好不好?陶茜她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你告诉我,子楚,是不是也生病了?
杨辛韩缓缓的走到我的床边,坐到我的床前不语,半响后抬起头看着我说,旖旎,你养好病再说吧,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比较好。
我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他一遍,子楚在哪儿?杨辛韩,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看到我伤成这个样子,不要我了?我是不是真的毁容了?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杨辛韩安抚般的握着我的手说,他很好,能吃能睡,他也没有不要你,他很爱你。
那我要见他。我从杨辛韩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依旧望着他问,究竟怎么了?子楚怎么会不在这儿呢,如果我病了,最应该守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他啊,他到底在哪儿?你告诉我。说着说着我就感觉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
杨辛韩忙拿起纸巾擦拭着我的眼泪,他说,你别哭,眼泪流到伤口上,以后真的会留疤的,说完他低下头直视着我的眼睛说,你出院的时候,就会见到他,好好养病,健健康康的活着,我保证你会见到他。
活着?我重复了一次,这两个字,让我读到了他无意中透露出信息,而这两个字竟然轻而易举的让我更加慌乱,我忍着浑身上下的疼,坐了起来,我说,杨辛韩,我想见他,现在就要见他,你为什么叫我好好活着,子楚是不是出事了?
杨辛韩看了我一会儿,低下了头说,那恐怕不行,我办不到带他来见你,只有你好起来,才会见到他。
为什么?我盯着杨欣韩看,他就抿紧了嘴角,一直不说话,直到我扯掉了手上的输液管下地,杨辛韩才过来按住我,他说,旖旎,你别这样,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让他平平安安的出来,你别这样伤害自己,你这样任性,他知道也不会好过的。
我推开杨辛韩,眼泪弥漫了整张脸,我惊奇的发现,就连哭的时候,我的嗓子都发不出大一点的声音,我靠着墙一点一点的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说,我要见子楚,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什么叫他平安的出来,他现在在哪儿?他怎么了?我还没有陪他吃饭,他去哪儿了?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他们都不懂,在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浩劫之后,此刻我是多么期盼着子楚的拥抱,我是多么希冀他可以把我摁在怀里埋怨着,让你不小心,让你自己开车,让你不好好休息,让你不顾我,说昏迷就昏迷,我就是期盼着这样的情形,才从不断的梦寐中醒来,克服着伤痛,克服着头脑里的混乱醒来,可我醒来了以后,没有,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埋怨的眼神都没给过我,子楚就不见了,他说不见就不见了,这样的结果让我如何接受,让我怎么活下去,我难道真的太丑了吗?子楚才看都懒得看我的离开,我在脑袋里不断的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我觉得我就快疯了,抓着自己疼的血淋淋的心口,哭泣的不知所措。
陶茜听到声音以后推门走了进来,她推开杨辛韩,把我抱在怀里安慰,她说,旖旎,不会有事的,宋宸去求他爷爷了,子楚一定没有事情的,不就是一点海/洛/因吗?宋宸的爷爷很厉害的,他一出马,一定能把子楚救出来,况且那毒/品又不是子楚的,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我听着陶茜的话,瘫软在她怀里不动了,我抬头问陶茜,毒品?什么毒品?子楚跟毒品什么关系?
陶茜惊愕的别过脸看杨辛韩,一字一句的说,是‘重生’被查出来有毒品,所以子楚才被带走的。
听完她的话,我顾不得哭泣,我满脑子都是畏惧,我转过头抓着杨辛韩问,是你的,毒品是你跟若言弄的,你干嘛要栽赃给子楚呢,他跟‘重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究竟做什么了?杨辛韩……你告诉我……
杨辛韩手足无措的看着我说,旖旎,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我说,你不就是想我求你吗?我求你,你放过子楚吧,我求你……杨辛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啊?你放过他吧,我求你……我跪在杨辛韩身前,抓着他的腿不放,我抛弃了一贯的尊严,就像他曾经对我预言的那样求他,却对此丝毫不觉得为难,我知道,我只要子楚平安,我只要他平安的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杨辛韩看着我的反应很是慌乱,他蹲下身,拉着我的手臂说,旖旎你站起来,毒品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别这样,不是我害子楚的,你清醒一点,不要自乱阵脚,毒品的事情你知道什么的,是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重生’怎么会突然卖起毒品的呢?王帆和陈若言都去哪儿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我边哭边挥开他的手冷笑,我说杨辛韩,你别装了,你会不知道吗?‘重生’是你和王帆的生意,子楚不过是借钱给王帆而已,他跟‘重生’又有什么关系,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陷害他的?你到底为什么害他?
陶茜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动,她说,旖旎,你先别激动,这才一两天的事情,很快会查清楚的,子楚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有事。
杨辛韩也在旁边看着我说,我向你保证,子楚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记着,我除了喜欢你以外,我还是个军人,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如果我知道,我自然也不会放任不管。‘重生’贩卖毒品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又何来陷害子楚呢?这件事情,我会去找我爸爸,看看能不能先把子楚弄出来,可是王帆跟陈若言一天找不到,他就仍然有嫌疑,没有人可以证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