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个相公逛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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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个相公逛江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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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不记得了,但是莫名的,对这个女子有种熟悉感。想必真是认识的吧?
“是吗?”冰儿眼中流露出微微失望的神色,“小凡他们,你也都不记得了吗?”
还未等等银纱答话,冰儿似自言,喃喃:“小凡他……染上瘟疫,上个月去了。他以前可喜欢缠着你说故事了呢……”
“但是,在天上有阿爹阿娘他们照顾他,我不伤心……”冰儿勉强一笑,“你看我,明明知道你都不记得了,还……”
毫无理由的,看到这样的笑容,银纱只觉得,心口紧得发疼。

“不过幸好有任大哥,所以小青小球他们都很健康。”冰儿突然抓住银纱的手,却是看向任蔘,眼中的殷切希望是遮不住的光芒,“对了,任大哥的医术很好的。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
“任大哥,你说好不好?”
任蔘轻轻一咳,瞟了一眼冰儿,又飘向别处。
“我……我尽量吧。”任蔘那张严肃的脸,似乎有了一点可疑的红晕。
“怎么能只是尽量呢?应该全力以赴才行嘛。”银纱立马明白这两人的关系,朝任蔘一挑眉,“那就拜托你了,‘任大哥’。”
任蔘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银纱,径直走向一间临时小屋,只是道:“跟我来吧。”

“首先,我并不能保证能够医好你。”任蔘将自己的银针带取出,一字排开来。
“知道了,知道了。”银纱跳上躺椅,坐下来,“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
任蔘开始为银纱施针,每一针都扎在极为凶险的穴位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施针完毕,任蔘已是满头大汗。
过了半刻,任蔘又将银针一根根取出。而这个过程,冰儿站在一旁,满是担忧地看着银纱。
“感觉怎么样?”任蔘收好银针,没有看银纱。
“嗯,麻麻的,很舒服。”银纱摸了摸自己的脸,希望不要留下疤才好。
“谁问这个。”任蔘摇了摇头,“我问你,有想起什么吗?或者头还疼吗?”
银纱略微一思,却道:“没有。”
“没关系没关系。”冰儿走过来,替任蔘擦汗,转头对银纱柔柔道。
任蔘一偏头,微微红了脸:“我……我自己擦。”
“嗯,哦。”银纱应了一声,看了看天色,惊呼,“都这个时辰了?我得赶快回去才行,不然爷爷会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雁城客栈。
“以你所说,纱儿应该是头部受到重击,导致颅内淤血,所以导致失忆。”任老爷一捻最近蓄起来的小胡子,“这样的失忆可长可短。长可能这一辈子都记不起来。若短,很小的外因就会让她想起一切。”
无殇略略一忖,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问:“我知道一种毒,名叫‘忘忧’。若是我给纱儿服用这种毒,会有什么后果?”
“忘记一切。”
两人皆是沉默,只剩得茶杯上氤氲缭绕,一根茶梗在水面转悠,找不到方向。
“老毒物,你何必做到如此呢?”任老爷忍不住的一叹。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自己也是为人父的,你怎么就不了解我?”无殇低头转着手中的瓷杯,眼中淡淡的神色却变化万千,“纱儿命中有劫,嫁娶即可化解。所以之前我才这么急着要将她嫁出去。”
“本以为不嫁给任蔘,嫁给莫荒那小子也好。却哪知……”
却哪知,莫荒才是她的真正的死劫。

“这劫难难道就不能化解吗?”任老爷皱眉道,“而且,像是这种东西,根本无所依据,也不足可信……”
“不足可信?”无殇自嘲地一笑,“若真的不足可信,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也就不会去得这么早。”
听到这番话,任老爷哑口无言,只得沉默下去。
“只有让她忘记一切,她才可能平安一生。我只有银纱这么一个孙女,我真的再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若是她日后怪罪我,记恨我。那便随她吧……”
门口有细微的动静,像是花儿凋谢一般轻。
“谁?”
无殇手中银光一闪,却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瓷器落地。
两人打开门,只见送菜的小二哥双腿抖动,眼睛里满是惊恐,而他的发间正插着无殇的两枚银针。
“好汉,小的……只是送菜的……”小二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道。
无殇和任老爷互看一眼,稍稍松心,却忽略了房檐上趴着的一个少女。她叼着狗尾巴草,似乎在想什么,只是那神色太过复杂,又什么都看得不真切了。

42、入梦 。。。
傍晚。
已经立春的雁城,落霞满天,仿若新嫁娘的胭脂泪。战争的硝烟蔓延着,无声的悲恸笼罩在这座边城之上,在暮色中挥之不去。
客栈的小二哥远远看到少女走来,一溜烟躲开来。银纱望着那个逃走的背影,看了半刻,才慢慢走上楼梯,正好迎面遇上出门的无殇和任老爷。两人似乎有些惊异,互相看了一眼,做了个交流。
“任伯父好。”银纱仰起脸来,冲两人甜甜一笑,“爷爷我回来了。”
“好。纱儿乖。”任老爷摸了摸小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她,眼中却甚为担心,“听说纱儿最近头疼的厉害,所以你爷爷让我来给你看看……”
“本来以为今日见不到你,正好你回来了,我帮你把把脉吧!”
银纱顺从地点点头,开口道好。只是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转瞬即逝。
无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房:“进来吧。”

房间里,熏香寥寥,有淡淡的味道,很是好闻。
任老爷一捋胡子,一手搭在银纱的脉搏上,眯眼沉吟,眼皮却是一跳,手指有微微的抖动。银纱疑惑地看了看他,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底。
半晌,任老爷收回手指,睁开眼缓缓道:“没什么大碍,不过要好生休息。”
任老爷在身上掏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是琼浆般的液体,微微发出水声。他将玉瓶放入银纱掌中,略笑道:“纱儿,今晚把这药喝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任伯父我知道了。”银纱点头一笑,眼睛却低低看着手心中的玉瓶。
那只玉瓶,是均匀的翡翠色,有浅浅的蕙兰花纹。正是无殇经常用的那一种。
“啊!”银纱猛地站起来,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忘了让小二做饭菜了!”
她转头对任老爷笑道:“任伯父今天和我们吃了饭再回去吧?”
还未等他们回答,银纱自顾自地跳出门去,嘴里嘟嚷着:“啊,饿死了饿死了……”
“这孩子……”无殇好笑地摇了摇头,转眼看任老爷,他神色不定,幽深的眸中盛满了担忧。
无殇正欲询问,只听得任老爷叹了一口气,道:“纱儿的脉象很是奇怪啊……”

银纱慢慢走到厨房,吩咐了要做的饭菜,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又慢慢离开。
切,这些人竟是怕她到如此地步吗?
走至中庭,银纱才从怀中掏出那个玉瓶,将里面的液体全数倒入一棵大树下。
“对不起,爷爷。”银纱看着泥土上泛起的白色泡泡,有些失神。
她轻声喃喃,“我又任性了。”

晚间吃饭时,银纱笑着对任老爷提起冰儿。
“我看哪,人参那家伙十有八九是喜欢人家姑娘了。”银纱塞了一筷子红烧肉入口,嘴上有油汪汪的汁水,眼睛却是笑得眯成一条缝,“我看哪,任伯父很快就要喝媳妇茶了哩!”
“哎呀,是的哟。我看那小子就是一副思春样。”任老爷也凑过来,笑呵呵道,“我们任府又要办喜事了……”
“又要?”银纱塞了一口鸡丁,有些口齿不清,“伯父你们家什么时候办过喜事?”
“还不就是……”任老爷还未说出口,就被无殇暗暗拧了一把,哎呦一声,便不说了。
银纱看了看无殇,无殇将眼睛飘开。她这才想起,任蔘提过,自己和那个叫莫荒的人,是在任府办的婚事。
银纱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无殇碗里,笑道:“爷爷快吃吧,这鱼身上的刺可少了,吃了能延年益寿哦。”
无殇心道:这死孩子,明知道我最讨厌吃鱼还……
“怎么了?爷爷不喜欢纱儿给你夹菜吗?”银纱一瘪嘴,眼中有了一丝雾气。
无殇明知她是故意的,还是笑笑:“纱儿这么乖,爷爷怎么会不吃?”
只是那“不吃”二字,他咬得特别重。

见无殇将鱼肉吃完,银纱笑得奸诈,又见无殇放下碗筷,淡声道:“纱儿,将药喝了吧。”
银纱心中一突,眼睛一转,嘟嚷道:“人家不要喝药嘛。”
“喝了药病才会好。”无殇板起脸来,转头对任老爷道,“你说是吧?”
真是锱铢必较的人啊……
任老爷摇了摇头,而被无殇一瞪,又连连道是。
银纱哦了一声,将玉瓶掏出,喝下里面的液体。只是那嘴角,却噙着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好啦,我把它喝完了。”银纱打了一个嗝,摸着肚皮嘿嘿一笑。
无殇挑起嘴角,一拍任老爷的肩膀:“走,我送你出城。”
“诶?”任老爷筷子间的肉滑落,心里腹诽:我还没有吃完啊……

是夜,月色如水。
银纱一直在走。走过黛青的森林,走过人潮涌动的街道,走过开满暗红水生植物的河道,走过无边无际的黑暗。
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只是手中冰凉,无人牵引。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那么寂寞吗?
天边出现了两人的笑颜,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就像是每次再见一般。
她对着那两人轻声说:“爹、娘。我好想你们啊……”
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场景都急速转换,变成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雪原的尽头,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直直地站在那里。
那人是个高大的男子,他的长发整齐地绾了起来,余留了些披在肩上,一袭青衣白衫,而腰间的一把剑沉沉的坠着。他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你是谁?”银纱出声问道,心中却是明白,她应该是认得他的。
只是她想不起来,再也想不起来。
“你是谁?”她又问,可那人不答,只是笑着看着她,无奈又温柔。
银纱想要跑近看清楚一点,那人却是越离越远,留下一地的血迹。
“不要走!”银纱追着他奔跑,一个踉跄倒在雪地里,面上一片冰凉,“你是谁?你是谁!”
是谁夜夜入梦来,慑人心魄?是谁牵起你的手,并肩风雨?是谁?到底是谁……
“小莫子!”银纱从床上一惊而起,小胸脯一起一伏,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发丝淌下来。她的手中紧紧拽着的,是那块龙凤呈祥的玉佩。
她,终于想起来了。

翌日。
“银纱,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无殇径直推开门,大步走进自家孙女的房间,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无殇暗自奇怪,咦了一声:“这野丫头,出去玩都不跟我说一声。真是……”
春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了一桌子的宣纸。
“这个冒失丫头,窗户开这么大,不知道晚上容易着凉么……”他走过去,正欲关窗,眼睛一低,无殇的手指一震,却是顿在半空中,再也不能动弹。
“爷爷敬启:
“爷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纱儿可能已经离开了。任伯父给的药,其实纱儿没有喝。所有的事情,纱儿都已经想起来了。而现在,纱儿要去安临城找小莫子。
“纱儿知道您会担心,所以纱儿选择了不辞而别。
“对不起,爷爷。纱儿偷听了你和任伯父的谈话,知道了您给我批命的结果。其实纱儿也是害怕的,害怕就这么死去了。可是如果有小莫子,纱儿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就像……就像是爹爹当年,为了娘亲那般。就算爷爷告诉他,前路是死路,他还是去找娘亲了。
“您不会怪我吧?我总是那么任性。
“对不起,爷爷。请您,允许我再任性一回吧。”
无殇攥着那张纸,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许久,他低叹一声:“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有浑浊的水珠落下,化开了纸张上的墨迹。

东灵安临城。
一道人影穿过繁星宫的外殿,越过护宫河上的荷花阵,直抵内殿。那人对这里熟稔至极,以至于身形极快,几乎避开所有耳目。
他沿着长廊掠过,像是一阵风。有巡逻的人疑惑地皱皱眉头,四处看看,复而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从内殿到圣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他越过圣湖莲池,打开机关,进入密道,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惊动。
圣地里的火光照在他的面庞上,印出了他的容颜。他的侧脸是坚毅的线条,颜色清淡冷漠,却是十分英俊。此人正是莫荒。

依照圣地画卷中所画的地图,最终的星星所指之地正是上次他们找到巨石的那片黑森林。只是不知为何,他从外面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到那片地方。
像是消失了一般。
所以,他不惜冒险,再度前往这繁星宫的圣地。
牌位已经如最初那样摆放,莫荒将那些牌位再次以二龙出水阵排列,密道出现。
以最快的速度,奔入黑暗,也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光明。
出了枯井,可那片黑森林里依旧像在黑夜中,诡异之极。一切和上次并无不同,那秘籍到底会在哪里?
莫荒想起在北陆的一切,转身望着那块和赞阿部族同样的巨石。他在暗中微微眯着眼,细细观察着巨石上的字,脑中飞快运作。
三山月儿阵、天地三才阵、北斗七星阵。
所有的阵法中,唯一不变的,是什么?
是……那个“雪”字!
莫荒伸手触摸了一下,那个用赞阿古文所写下的雪字,微微凸起。他用力一按,那巨石轰然倒塌,滚滚灰烬中,一个盒子赫然出现。
莫荒轻舒一口气,伸手正欲去取,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笑道:“辛苦你了,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想起来了呢~坛子感冒还没好,RP太差~~~~~(》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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