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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册就此暂时告一个小段落,莫小沫再次关注蔷薇的时候,蔷薇已经又在浮影慢摇酒吧跳舞了,只不过没有了红女郎的头衔。
莫小沫觉得很是奇怪,她在蔷薇面前来来回回的踱了十几个圈后,仍是忍不住坐到她的身边去,言辞恳切的说:“蔷薇,你不说酒吧里那些女孩子们多受苦受难的吗?你不怕吗?”
蔷薇从一沓载满了招聘信息的报纸上抬起头来,对着莫小沫连笑三声,然后说:“泡沫啊泡沫,你傻啊你!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她们要是不安全,你以为你就能安全得了吗?再说了,不管你有多么的不安全,也没人敢动我一根汗毛的!”
莫小沫的身心再次被蔷薇深深的伤害了,她一把夺过蔷薇手中的马克杯,“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顿时水花四溅。
蔷薇看一眼地上碎了的杯渣,再冷冷的看一眼莫小沫,然后接着去看报纸。莫小沫解了气,蹭蹭的跑上楼去。莫小沫没有看到,她走后,蔷薇马上放下手中的报纸去捡地上的杯子碎渣,一面捡着一面流出泪来。莫小沫也没有听到蔷薇对着窗外说的话:“哥哥,你欠她的,她为胜利借贷付出的,我已经还给她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答应不跟我们计较了!”
第18章 半盏圆满
宣传册的改稿工作并不比初定稿容易,但是有了方向的莫小沫显然不像初次盲人摸象了。关于宣传册的配图,自然有设计专家秦源坐阵指挥。如此几番改稿后,星展广告的宣传册在新人莫小沫的脑海中诞生了,又由相应的工作部门拿去依样印制成册,而公司的文化最终定为:尽我之力,以您为先!
捧着手中似乎还冒着热气的宣传册,莫小沫第一次觉得,自已的人生圆满了。
莫小沫忽略了一点,因为她在事业圆满之后,还有很多的事情有待圆满,而秦源便是急切想要给她另一份圆满的那个人。
秦源风雨无阻的接莫小沫下班,李小楼越来越不相信莫小沫所说的自已和秦源只是朋友的话,莫小沫也越来越疲于解释,忽然一日她就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要给李小楼解释呢?他懂便懂,不懂做罢,他还是个孩子嘛,总有一天会长大,然后他就会明白了。
跟秦源一起呆得久了,莫小沫愈发觉得自已从前太小看他了,其实除了设计,秦源还有更多的地方值得学习,如果非要说他不及莫小沫的,那大概就是他去过的地方远远不及莫小沫去过的地方多了。
秦源觉得最遗憾的事情是,自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下雪。莫小沫便百度了很多电影,请他一起看。
莫小沫觉得最遗憾的事情是,虽然自已去过很多地方,可是不是爬山就是看水,她从来没有见过大海。秦源订了机票,订了酒店,做好了一切准备以便周末出发去看海。万事俱备,秦源要做的只是到时候给莫小沫一个惊喜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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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莫小沫起稿的宣传册在公司内部展示,公司内部全体三十几个人从老板到普通员工仿佛一夜之间记住了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女孩子。马克思列宁主义告诉我们,凡事有利有弊,于是在莫小沫被全体员工认识的同时,一些原本与她并无丝毫冲突的同事们却开始时不时议论她了。
有人撇嘴:“哼!自已没本事还打起这么大的旗号,还不是因为有个厉害的男朋友!”
有人附合:“哈!男朋友?我还听说是她一直追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答应不答应呢!”
有人捧腹:“呵!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一旁走过的李小楼护短,虽然自已在公司没什么地位,但还是忍不住嘟囔:“长舌妇是要下地狱的!”
从此,在这些长舌妇们的嘴里,莫小沫的感情里不再只有秦源这一个厉害的男人,还多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小白脸李小楼。
“莫小沫!李小楼!还是一对情侣名儿呢,哼!”
一人大笑,众人趋之。
每天提前五分钟上班推后五分钟下班的莫小沫,对此无知无觉。
在所有对莫小沫指指点点的同事中,没有叶蓓蓓,叶因为蓓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星展广告从成立的那一天发展到今天,其中绝对少不了叶蓓蓓的功劳,但她从不倨功自傲,原因很简单:其一她是老板的未婚妻,其二全公司懂设计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于公于私她纵有百般贡献也不需要公告天下人知。莫小沫来到公司以后,叶蓓蓓的工作看似轻松了很多,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把本该自已做的事情交给莫小沫,可是事实上,在莫小沫对待公司宣传册的极认真的态度上她就看出来,莫小沫并不像她自已说的那样对设计有多么多么的了解,至多也就是懂得一些皮毛,欣赏水平也很有限。如此一来,叶蓓蓓的工作虽然少了一些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可同时她必须要对手下唯一的部将莫小沫负责,她要加强她对设计的认知,还要提高她的画面欣赏水平,更要让她知道如何对产品进行编辑和设计才能吸引到市场的注意力。总之一句话,莫小沫必须要对得起星展广告付给她的工资,即便这工资不高,却足以令她满意。
教会一个人他对你有用处的,留着自已防身的,这不仅是猫教老虎本领的故事,也是叶蓓蓓的用人之道。而对于莫小沫来说,她需要的只是温饱,然后是学习技巧,最后才会有思考。所以,叶蓓蓓想着她的后路很得意,莫小沫想着她的前途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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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前,蔷薇破天荒的给莫小沫打来电话,她说她在星楠大厦楼下等她下班,莫小沫跑到窗户边抬头看到夕阳仍是从西边落下,再往下看,蔷薇果然正站在楼下向楼上她所在的楼层张望。
莫小沫第一次下班后没有在公司多呆一分钟,下班时间一到,她立马冲下楼去,可是一到楼下,她就愣住了,秦源和蔷薇虽然都在等她,可他们两个不是同路人,莫小沫站在电梯口,跟他们两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泡沫!泡沫!”蔷薇过来挽住莫小沫的手臂,她此刻的热情完全不似在自已家时的沉默寡言。
“你怎么来了?”莫小沫一面对蔷薇说着,也不等她回话,又朝秦源说:“又赶巧了啊?秦总!”
秦源微微一笑,向莫小沫走过去,他倒要看看她能装糊涂到何时!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秦源说,又说,“这位是你朋友?”
莫小沫说:“是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秦……”
“秦总您好,我叫蔷薇,是莫小沫的朋友,你是莫小沫的男朋友吧?”蔷薇甜甜一笑,一只手仍旧挽着莫小沫的手臂,另一只手伸了出去同秦源握手。
双手相握,四目含笑,莫小沫觉得自已完全成了个外人,可是外人也有争辩的权利吧,于是她干咳两声,说:“呃,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呃,朋友,所以你们也是朋友啦!”
秦源忙道:“既然都是朋友,那两位赏不赏脸一起吃晚饭呢?”
蔷薇像猪八戒娶亲一样,兴奋的跳了起来。
莫小沫再一次浮想联翩,这个蔷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初次见她是个在酒吧里刚刚失去了红女郎这个地位象征的舞女,然后表现出一副穷途末路的模样求她收留,接着赖死赖活的跟了她几天,却在关键时候借给她巨额支票;第二次见她还是在酒吧里,才从酒吧逃出去久又回去跳起了舞,然后又跟着她离开了,还表现出一副收留落难儿的爱心。莫小沫从来不知道蔷薇对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会儿穷得连顿饭都吃不起了,一会儿又有了一幢三层的小楼,她更不知道她怎么可以在不同的场合做出不同的样子。
变色龙。莫小沫所有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解释勉强能够说的过去。
饭桌上,蔷薇和秦源像八百年未见的故交重逢,两人从圣斗士聊到圣母玛丽亚,从五指山聊到大话西游,从公园聊到医学院,可谓是天上地下无不穷其极。
莫小沫又一次感觉到了身处闹市却无人问津的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二日,蔷薇在家宅了一整天,而莫小沫也没指望她还会如前一日那样从天而降。奇怪的是,星楠大夏楼下也没有了秦源的身影,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莫小沫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秦源的身影,不管是在楼上还是在楼下。
第三日,如旧。
第四日,如旧,只是蔷薇晚上没有回家。
第五日,周末。秦源一大早打来电话,莫小沫正好出去买早餐没带手机,铃声响到第三遍的时候,蔷薇接了起来。莫小沫回来后,蔷薇兴奋的说:“泡沫!泡沫!秦总请我们去海边玩!你快去收拾收拾东西!他一会就来接我们了!”
莫小沫叹气,说:“我好累啊!不想动!你们去吧!”
秦源来的时候,带了两箱水果,他说:“女孩子嘛,多吃点水果对身体有好处!”
蔷薇说:“是呀是呀!还是秦总好!泡沫就从来不知道买水果吃!”
秦源吃惊:“那哪行呢?”
蔷薇附合:“是啊是啊!”
秦源左看右看看不见莫小沫,便问:“小沫呢?”
蔷薇一边勤快的去洗苹果,一边说:“这个女人,活一点儿不做,倒还累得不轻了!”
秦源说:“啊?要紧吗?”
蔷薇说:“屁大点事儿!不要紧不要紧!”
声音从楼下传来,莫小沫在二楼卧室的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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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莫小沫无聊的浏览着网页上的各种新闻,直到眼睛看的疼了便去看蔷薇和秦源两人周末在海边游玩的照片,那个海风吹啊,那个浪打浪啊,那个衣袂翩翩啊,那个裙角飞扬啊!
莫小沫自问:“我这是失恋的典型吗?”
莫小沫自答:“你还没有开始恋!”
李小楼悄悄的看莫小沫时悲时喜的表情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这一天,他最觉得奇怪,于是他悄悄的走到莫小沫的身后。
李小楼看到了他的偶像秦源,秦源站在大海边的一个石头上,风度翩翩。
“小沫姐,你们什么时候去海边的?”
“啪!”莫小沫面前的电脑不是笔记本,她不能把屏幕和键盘折到一起,所以响的不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而是她的心惊肉跳声。
你见过还没有得到就失去了的东西吗?
你一定没有见过,因为没有得到的就是从来没有拥有过的。
可是,莫小沫觉得,自已真的失恋了,而且失的无比悲剧。
第19章 恭喜你们
再见到向天啸绝对是个意外。他给莫小沫打电话叫她出来一起喝酒的时候,莫小沫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冒充向天啸打错电话了。莫小沫的第二反应是:向天啸找错人了。
事实上,向天啸既没有打错电话,也没有找错人。当莫小沫到达约定的饭店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直闪现着一个成语:天翻地覆。
如果说莫小沫所谓的“失恋”纯粹是没事找抽,那么向天啸则是真真正正的失恋了。
向天啸失恋的对象是余倩,只是他损失的不仅仅是一段恋,还有一桩婚姻。
都说男人三十一朵花,在莫小沫的心目中,向天啸正是这么一位大哥哥式的英雄人物,虽美不如花,心却胜似玉。
向天啸的家庭条件优越到他根本不用操一点点的心就可以坐稳家族生意的当家交椅,可是就在他把家族事业搞的一番红火蒸蒸日上的时候,他忽然离开了,背井离乡来到南厦这个发达的沿海城市——这个城市的房价高到工薪阶层从出生那天起就开始攒钱攒到老死也买不起一间卧房。
莫小沫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让向天啸如此背井离乡如此穷困潦倒——虽然事实没有这么夸张,可在莫小沫看来,当一个人的生活质量完全不及他应得的那样,那么他就一定还有没有发挥出来的能力。
向天啸不是个随便对人坦诚的人,他轻易不会把自已心里正在承受的难告诉一个小他十多岁的小女孩,可是在第二次叫莫小沫出来喝酒的时候,他边喝酒边倾诉。
莫小沫听着,听着,一口一口的喝着面前被向天啸倒满了杯的酒。
莫小沫相信环境造就人,而她和林雨曦就是典型中的典型,因此她坚信男人的寻花问柳也并非出自本意,只是寂寞的久了,哪有不偷腥的猫?
关于向天啸到处拈花惹草的事情莫小沫不是不知道,当初他和很多女客户暧昧不明,后来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莫小沫从来不说,是因为她觉得自已没有立场过问,这就好像做妹妹的能决定自已未来的嫂嫂是谁吗?
向天啸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赞同莫小沫的说法呢还是为她给自已找这么一个好的理由而感激。
莫小沫窘,低头吃饭,一面说:“你看我干吗啊?我说的不对吗?你别看我了啊!”
向天啸一面吃饭一面努力憋住笑,可终于还是没忍住,又笑过一场,他说:“莫小沫啊,以后谁找着你做老婆那可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幸运啊!”
莫小沫的脑袋转了几转才明白过来,然后她眼一瞪,心一横,说:“我要找的男人,才不会像你这样!”
向天啸咬文嚼字:“意思是说你找着了?”
莫小沫立马反驳:“没有!”
向天啸若有所思的说:“没有就没有吧,你叫这么大声惟恐天下不知道是吧?”
莫小沫低下头继续吃饭。
饭后,向天啸像大哥哥对小妹妹那样关心的说:“小沫啊,你有什么事也说出来,我给你出出主意?”
莫小沫假装没听见,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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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莫小沫都很难过,看着对话框里李小楼的头像一闪一闪,她也懒得理会,下班后李小楼来叫她一起走,一路上她也难得说几句话。
李小楼觉得很奇怪,奇怪的久了就问道:“小沫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原本李小楼笑的很灿烂,可是这个时候笑不出来的他显得有点受伤。莫小沫叹一口气,说:“小楼,你每天都很开心吗?”
李小楼莫名其妙的抓耳挠腮了一会,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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