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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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千娇-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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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中尉转头,韭芽正好也在看他,一见他醒来,惊喜的扑过来:“军爷,你醒啦?!”
他眯了眯眼,认出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灰头土脑的丫头居然是玉琴楼里那个叫。。。叫什么来着的小丫头?
赵中尉咳了一声,韭芽打了瓢水递到他嘴边:“快喝一点吧,这下可好了,你醒了,我就不用喂你了。”
赵中尉如遭雷击一般想起先前的一切,他,他,他刚才醒来的时候。。。这丫头正在嘴对嘴给他喂水喝?
他整个人顿时烧着了一样红起来。
“军爷,”韭芽不解的看着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在灰脸上更加黑白分明,“不喝吗?”
赵中尉闷闷的咳了两声,他连咳嗽的力气都是挣扎出来的。
韭芽撇了水瓢,给他顺胸口:“不喝就不喝吧,要是你喝不动,我再喂你。”
他吓的止住了咳嗽,身上各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慢慢回来了。
韭芽见赵中尉又昏睡过去了,这次她不担心,他既然醒了,一定会没事的。
赵中尉再次醒来,身上比原先更疼,特别是腰上跟裂开一样。
他记得跟倭寇白刃战,一路杀,杀的红了眼,也不知杀到了什么地方。
他当时被子弹将小腿打了个对穿,他拖着一条腿跟倭寇拼命,他想要死也要拖个把倭寇垫背。
那个倭寇怒睁着眼,横着一刀斩过来,劈在他的腰上。他没察觉疼不疼,只跟狼一样觑着倭寇露出一个短暂空档,就举起刀狠狠的捅了过去。
再后来,他就不记得了。
等到醒来,他遭遇了让他更接受不了的事,他不知如何面对,糊里糊涂就睡过去了。
周遭黑漆漆的安静,赵中尉听着韭芽轻轻的呼吸,就在他耳边。
他知道一定是这个丫头救了他,不管怎么救的他,在这个子弹横飞,随时没有命的地方,她救了他,这一定是一件很艰难很艰难的事。
他不知该如何报答她,更何况,他还被她扒光了衣裳,还跟她亲了嘴。
他脸红得发烫,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韭芽细纤纤的手。
韭芽醒过来的时候,手里正热烘烘的抓着赵中尉的手。
她一下就甩开了,要死了,她晚上怎么这么不知羞的握着军爷的手睡觉了?
红鸾经常骂她,说她想男人了。
莫不是真的?
韭芽赶忙用手握住脸,过了一晌,她觉得温度下来了,一转头,军爷正睁眼看着她。
她脸又红了,讪讪的朝赵中尉笑:“你醒啦?”
赵中尉的脸上是看不出端倪的平静,他朝她点点头,轻声说:“嗯。”
“哦。”韭芽呆愣愣的,军爷没有醒来时,她挺忙的,总能找到事情做。
军爷醒来了,她该做点什么呢?
“那,”韭芽抓了抓脸颊,“你喝水吗?”
军爷说话轻的快要听不见了:“好。”
韭芽拿水瓢一舀,空的:“啊,没水了,等我上去取一点。”
军爷攥住她:“别。”
“没事的,”韭芽说,“上头没人。”
军爷攥着她,力气不大,可她不舍得挣开。
韭芽试图劝军爷:“真没事。”
军爷执拗的看着她,她没办法,只好无奈的坐回去:“好吧,等晚上我再上去。”
韭芽闷闷的坐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掀起赵中尉的被子,赵中尉大受惊吓,想往后躲却动不了。
“别动,”韭芽的手摁在他胳膊上,他微微颤抖。
韭芽说:“该换布了。”
她把缠在伤口上的布解下来,又从一边的床单上扯下一条。
韭芽凑近了看伤口,紫得发黑,一股腥臭,怎么好像又恶劣了一些。
她犯愁:“怎么办呐。。。”
“要,”赵中尉挣扎着说了一个字。
韭芽忙凑过去:“嗯?”
“要用刀刮掉伤口上的腐肉,”赵中尉用气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要用酒消毒,那边木箱里有酒。”
他顿了顿:“我的军装口袋里有柄小刀。”
韭芽震惊了:“酒?”
她连忙起身跑过去看。
这边放着木箱陶罐的地方,她在这里一两天了,连看都没看,占了人家的地方,总不能还动人家的值钱东西吧,那也太不是人了。
木箱里果然有几罐酒,封着口,韭芽凑近了闻,有几丝醇厚的酒味流泻出来。
她端着酒罐回来:“你属狗的呀,鼻子这么灵?”
赵中尉无奈的笑。
韭芽摸出他的小刀,是个舶来的高级货,拉开刃,一道白闪闪的光。
她好奇的拿手指去碰刀刃,赵中尉一个闷哼,她回头,他艰难的说:“别,锋利。”
韭芽点点头,到地窖的入口听了听动静,趁着赵中尉还未反应过来,推开石板就爬出去了。
等她拿着一包洋火和几根蜡烛下来时,赵中尉脸色青白的看着她,她讪讪笑道:“你瞧,没事的,外头没人。”
赵中尉闭上眼,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
韭芽无法,坐到他身边,说:“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先跟你说了再出去。”
他睁开眼看着她,她忙点头:“真的,不骗你。我拿洋火是为了烧刀刃,我想起来刀烧热了才能刮肉。”
她真的刚刚想起来,原来拐子都是以这样简易的疗法给孩子治伤口,她也被这样刮过,烧柴火燎起的泡,不知怎的,烂了指头,拐子拿着烧的滚烫的刀给她把上面一层烂肉刮掉了。
那样叫人不寒而栗的疼痛,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一世都不要想起来。
韭芽拿酒把赵中尉腰侧清洗干净,举着刀在烛火上烤,烤到刀片通红。
她握着发烫的刀柄,左摆弄右摆弄,不知如何下手。
“别怕,”赵中尉安慰她,“刮吧。”
韭芽狠狠心,手哆嗦的厉害,眼泪“唰”的就掉下来了。
可随着眼泪不断的掉,她的手竟然稳当了,下刀又狠又准。
赵中尉疼昏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他的目光落在烛光中韭芽那张被泪水冲成花猫的脸蛋上,他觉得这张脸从此要长在他心里了。
韭芽将赵中尉腰上的伤口包好时,才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
她抹抹泪,昏过去好,还有一场疼,昏过去才不知道疼。
韭芽将刀用酒冲干净,放在烛火上烤红,对着赵中尉的小腿刮过去。
等到她将赵中尉的小腿也包扎好,她已经是大汗淋漓。
她吹灭了烛火,静静的守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赵中尉发出一声呓语:“水。”
韭芽一惊,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又烧起来了。
她拎着捅就爬出去了,外头是下午。
韭芽在屋子的水缸里只打到小半桶干净水,她走出院子,到附近两家人去找水,等到她拎着快一满桶水回去时,忽然听到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韭芽大惊,加快脚步,刺溜一下就窜回屋子里,推开石板就钻回去了。
她惊魂未定,拼命喘着粗气,过了好一阵,才定下神,舀着水喂给赵中尉喝。
赵中尉醒来时,韭芽已经吃了最后一个芋头,干嚼了些大米,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他身上感觉轻松了不少,喉咙里也不干渴,想来是这丫头出去打水给他喝了。
他抿了抿嘴,居然有小米的味道,他是北方人,来南方这么久,从来没吃到过香喷喷的小米粥,真不晓得这丫头从哪里弄来的,想来不会有多少,也全进了他肚子里。
这丫头。。。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少了点 ,明天把番外更新完。谢谢~^_^


☆、番外之玲珑骰子安红豆(下)

地窖里也无所谓黑夜白天,感觉睡的差不多了,就能起身。
韭芽醒来,柔软的棉被子全盖在她身上,难怪她觉着很暖和。
她揉了揉眼睛,借着一丝光线看见赵中尉靠在墙上,定定的看着她。
韭芽笑开了:“军爷,你好多了么?”
赵中尉眼神闪了闪,点头:“嗯。”
他声音还是不大,却有力多了。
“这可太好了!”韭芽说。
“丫头,”赵中尉说,“你别叫我军爷了,叫我一声赵大哥吧。”
韭芽迟疑:“赵大哥?”
赵中尉笑了笑:“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韭芽想了想,她忽然不想让他知道她叫韭芽这个名字,她在他面前应该有薇莺,红鸾,金碧这样悦耳婉转的名。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薇莺教她的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那时就觉得骰子、红豆、相思都是诗里画里才有的,那是她形容不出来的一种绮丽风流,她喜欢到心底里去了。
这么想着,她对赵中尉说:“我叫玲珑。”
赵中尉狐疑的看着她,他怎么记得她不叫这个名字?
“真的?”
“你怎么不信嘛!”
“还是等我自己想想,”赵中尉皱眉,“我记得你叫。。。”
“好啦,好啦,”韭芽泄气,“我叫韭芽。”
赵中尉笑道:“对啦,这个才是你名字,我想起来了。”
韭芽不高兴的撅撅嘴。
赵中尉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告诉我你叫玲珑?”
“因为,因为,”韭芽脸一红,“我喜欢玲珑这个名字,等我找到莺莺姐,我就要改成玲珑这个名字。”
“玲珑这个名字不错,”赵中尉说,“不过我还是喜欢韭芽。”
这次轮到韭芽狐疑:“真的。”
赵中尉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喜欢韭芽。”
韭芽怔了怔,呼啦一下红了脸,她侧过头,细声细气的说:“哦,那我还是叫韭芽吧。”
又过了两天多,吃的还算好解决,那几个鸡子被两人分着生吃了,韭芽又去周边几家摸了几个来。她还摸到一袋干面饼,这下更好了。
只是水算是彻底没有了,连周边几家缸里的水也都被韭芽打光了。
“赵大哥,”韭芽说,“我要去水塘里拎两桶水来。”
赵中尉说:“你别去,我们再忍一忍。”
韭芽摇头:“不行,你瞧你,嘴上都裂开了。”
赵中尉挣扎着起身:“那我去,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出去的。”
韭芽大惊,连忙拉住他:“赵大哥,你不能去,求你了,让我去吧。我一个人灵活,等到半夜没人的时候,很快就能回来的。”
赵中尉真是恨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恨的他想死。
韭芽睁着大眼期盼的看着他,他无力的转过身,点了点头。
半夜的时候,韭芽拎着桶钻出了地窖。
她如同夜色下的一头小兽,带了一万分的警觉,从村子里沿着阴影一路躲闪着走到水塘边。
她刚把木桶放进水里,忽然听到动静。
四周除了水塘较深处长了一圈又高又乱的杂草之外,一无遮挡。
她唰的就拎着桶躲到水里,水冷冰冰的,却不深。她轻轻的用脚踩着塘底的泥,又用一只手划着水,她摸到一块大石头,赶紧趴过去。她靠着石头,躲在杂草中间,只露个头出来。
远处走来两个叽里呱啦说倭语的倭寇,如果韭芽能听懂,她会听到两人在说:“见鬼了,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个黑影子在这里。”
“没准真的是鬼,今天听藤本说那天死的花姑娘居然自己盖上衣服了,一定是鬼!”
“我看一定是该死的支那人干的!真该杀光他们!好了,走吧走吧,没人也没鬼!”
两个倭寇一路叽里咕噜的说着走远了。
过了很久,韭芽才从水里钻出来,她“呸”了一口在地上,边打水边嘟囔:“是不是以为我是鬼啊?我要是鬼,就活挖了你们的心肝!”
从韭芽离开地窖,赵中尉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要是韭芽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稍微一想,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
他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就点燃了一根蜡烛。
烛光微弱,只能照出几步远的距离,就连地窖入口都照不到,他不担心被发现。
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回韭芽,他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站起身,腰和小腿都刀搅一样的疼,可他顾不上了,往入口摸去。
他刚要摸到石板时,韭芽从外头拉开石板,跳了下来。
“咦,”韭芽说,“你怎么起来了?”
赵中尉不说话,低着头往回走。
韭芽把水桶放好,跟过来:“赵大哥,你怎么了?”
借着烛光,赵中尉看见韭芽浑身湿漉漉的,美貌小脸上的灰全洗掉了,湿发黏在脸侧,她真是水灵灵的耀眼。
可赵中尉顾不上看她多美,只吓的头皮一紧,一把抓住她肩头:“发生什么了?”
韭芽拧着衣裳下摆的水,跟他讲了刚刚水塘边发生的事。
赵中尉恨恨的捶着头,韭芽诧异的拦住他:“你干嘛?”
“我没用,”赵中尉越捶越用力,“我竟然。。。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出去,还差点被倭寇发现。如果被发现,你。。。我。。。”
他说不下去了。
韭芽倒不是很在乎:“他们没发现我啊,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赵中尉又用力捶了捶头,道:“没错,他们一定会再来扫荡一遍。我们要将这里再遮掩的更好一些。”
赵中尉问韭芽地窖入口附近的情况,韭芽一一的说了。
赵中尉沉吟了片刻,嘱咐韭芽做了几件事,他自己也忍着疼爬了出去,跟着韭芽忙活了半夜。
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地窖时,赵中尉摸着有些裂开的伤口,沉声说:“倭寇离开之前都不要再出去了,水不够喝,我们就往里兑酒,省着点喝,总能熬过去的。”
韭芽点头,又揉了揉眼睛,赵中尉见她困了,说:“睡吧。”
韭芽迷迷糊糊的倒在被子上,赵中尉发觉她脸色有些不对,一摸她额头,她到底是女孩子,在冷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又忙活了一晚,开始发烧了。
她的衣裳裤子都潮乎乎的,赵中尉吹熄了蜡烛,只当自己是瞎子,轻手轻脚的给她脱了衣裳裤子,她全身只剩下贴身的衣物,半衤果的躺在被子里。
她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让赵中尉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的手掌也变得滑溜溜的,他的伤口都因为地窖内弥漫的某种香艳的味道而不那么疼了。
他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她还那么小。
过了一晌,韭芽呻吟:“冷,冷。。。”
赵中尉摸摸她胳膊,烫的很。
韭芽边叫冷边不老实的动来动去,似乎想从被子里蹭出来。
赵中尉摁住她,她动弹不了,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叫娘。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伸一只手进被子里搂住她。
她得寸进尺,往他怀里拱,边拱边嫌他军装碍事,扭扯着他的军装不放。
赵中尉头大了好几圈,他横下心,三两下脱掉军装,也钻进被子里。
韭芽觉得他身上很温暖,蔓藤一样缠上来,他推拒,她锲而不舍的往他身上缠。
她缠得赵中尉一时脑子犯了混,伸手紧紧搂住了她,她终于老实了。
两人亲密的贴在一块儿,赵中尉感受着怀中少女幼滑的肌肤,胸前的起伏还有纤腰长腿,别看她年龄小,可该有的已经不算太小了。
他把她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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