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商量对策,锦渊反倒收起了笑:“可愿随我去鬼界走一遭。”
鬼界……想起锦渊昏倒后醒来时,曾这么跟我说过,我当时以为他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我不……”我瞅了眼锦渊,“我不去能行么!”
不过,妖兵还没散去,锦渊这一走,他们卷土重来,那可怎么办?
锦渊似乎看透我心中所想,随手掐了朵五彩祥云:“妖王如今被擒,他们自不敢贸然进攻,况且,此时大多数妖兵正处在鬼界,至于剩下的这些武德星君自会解决干净。”
我往锦渊身边凑近了些:“你是说,大多数妖兵在鬼界?”
“怎么,有问题?”锦渊冷冷道。
“没,没问题。”看他的眼神,我哪敢说有问题呢。
事实上,问题大大的有!鬼界此时正值叛乱,他前去还有理可循,我去那儿作甚?我没他那么高的修为,对到等级比我高的,九天神杖还没拔出来,怕已经被秒杀掉了。他今日突然跑来搭理我,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我顿时没了打滚的心情,幻化回人形,乖乖蹲在锦渊脚边。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学了,大家是不是格外的忙捏。。
有木有和某晴一样,不想离开家的呢。。
、二十章
我畏畏缩缩跟在锦渊身后,这里到处都是尸体或者伤者,真不懂他拉我来这里做什么,真是现在没事做。他拉着我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我起仰头,门上有一牌匾,我照着上面的字按顺序,读了出来。
“鬼门关……”一定是我读的方向的不对,我又倒着念了一次,“关门鬼……”怎么念都不对,我看了锦渊一眼,我不想进去啊。
“我们进去吧。”锦渊没等我率先走了进去。
我进退两难,相想还是跟在锦渊身边安全些,牙一咬跟了过去,我拉着他的宽大的袖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从袖中伸出手来,宽大温厚的手包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很凉,可我却不觉得寒,反而很乐意被他握着。
我趁机靠他更近了些,总归有个依靠。都说鬼门关十人进,九不还,锦渊来这里,该不会是让我给他垫背的吧。
看来锦渊对鬼界很是熟悉,带着我左转右转,不出一会儿就带我到了鬼君殿中。我们刚要推门而入,我却自己开了,我一惊带着锦渊向后退了一大步,握着锦渊的手更紧了。
“三弟不错啊,果然没叫哥哥们失望。”听这揶揄的声音貌似是二殿下,我躲在锦渊身后,定睛一看,原来是大殿下和二殿下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和锦渊紧握着的手面上俱是一惊,随即又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锦渊但笑不语,拉着我率先走了进去。
殿中挤满了人,花狐狸也在其中。看到我,他并没有像大殿下和二殿下那么吃惊,嘴角微扬,望着我直乐呵。我捉摸着,这大殿下跟二殿下在这里还情有可原,怎么花狐狸也在这里?他那日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我以为他是怕被狐老爹催着回家,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锦渊放开我的手:“现下不怕了吧。”
我讪讪收回手:“我才没怕呢,是你先握得我的手。”
锦渊笑笑拍拍我的头:“是你先拉得我衣服。”
“咳咳。”大殿下毫无预备的咳嗽了起来,“三弟!”
锦渊尴尬的笑了笑:“小神失礼了。”
“三殿下真情流露,何谈的失礼。”殿中一位着暗紫色的男子,带着笑意开了口。
“君奕,莫要拿我三弟打趣了。”二殿下笑着摆摆手,“三点,天界的事,都解决了么?”
锦渊开没开口,大殿下抢答道:“二弟你就放心吧,三弟什么时候叫我们失望过。”
哦,面前这个白面小生模样的男子,原来就是鬼君二子君奕啊,他看上去白白净净,乍一看上去像个人间的白面书生。这天帝三子跟鬼君二子,果真是天上地下差距甚大。
这时君奕走上前来,对锦渊等
人拱拱手:“都道家丑不外扬,若不是大哥勾结妖王,君奕也不敢麻烦各位殿下。”
大殿下虚抬抬手:“快请起。”
锦渊道:“鬼族内事,我仙界本不该插手,然我族以天下为己任,本着造福苍生造福六界为己任,缎桑如此,我等若是不加以阻拦,必会被天下人不齿。”说完环视四周,“鬼君何在?”
在场的人都面露难色,皆沉默不语,锦渊会意的点点头:“那便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在场的人都长吁了一口气,我凑到花狐狸身边:“唉,你怎么在这儿?”
花狐狸还没来得及开口,锦渊就将我拉了出去。这人真是的,我话还没问完呢。
鬼界有什么好逛的,赶紧回去才是首要的,这个地方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锦渊这厮却一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的表情。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径,四周开满了火红的花,我刚要触碰,锦渊突然对着我大喝了一声:“别碰。”
“怎么了?”我收回手,站起身来。
“这花有毒。”锦渊拉着我的手,“跟我走吧。”
“锦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黄泉路,那花是不是曼珠沙华?”锦渊虽不答话,可看他的表情十有八九就是了。
再往前走不远估计就到忘川了,过了忘川上的奈何桥……莫非,锦渊嫌我跟在他身边太烦了,想要把我送去投胎?
到了忘川的三生石旁,锦渊正要上桥,我却死活不走了,他震惊的回头看我:“朗朗。”
我皱皱鼻子:“锦渊,我们过了桥,不会要投胎吧。”奈何桥下的忘川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河中尽是落水者支离破碎的躯体。
“朗朗,上来。”锦渊握着我的手,“别怕。”我被他拉着,踌躇着到底要不要上桥。
锦渊又道:“再不上来,我就将你推下去。”上来就上来,我随他站在桥上,俯视桥下一阵恶心。忘川河下那些失足落入水中的冤魂,因为积怨太深,张牙舞爪的,想拉更多的人入水。
我看的头晕目眩,锦渊腾出一只手扶住我。他依旧盯着那令人作恶的血池,一眨不眨,半晌,才缓缓道:“若我是人,若我死了,若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努力凑近些,可还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他转而问我:“朗朗,若你死了,你会喝孟婆汤么?”
我耸肩:“不喝又能怎么办呢?”我打不过他们,跑又跑不掉,再说世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周而复始不知始终。
锦渊盯着忘川河水,眼眸神厨波涛暗涌,“我情愿跳进忘川河中,等待千年。”跳入忘川河中……额,我看着那一池血水,小小的寒了一下。
“世人执念太深,不曾
想堂堂天界三殿下,却也过不得这奈何桥,喝不得我手中这一碗孟婆汤。”桥对岸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芊芊秀手中握着一个茶碗,手腕上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叮作响,见我看她,她对我报之一笑,那笑我从未见过笑的寡淡。
锦渊报之一笑:“你若是过得了,又怎会在这忘川河边痴等千年,孟婆。”
眼前的女子原来就是孟婆:“看你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怎么会叫孟婆。”她笑起来真好看,可她的眼中为何总有一丝抹不去的哀愁,那种哀愁深入骨髓,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大清了,我只记得我在等一个人,可我却不记得他是谁,我在等他出现。”她不愿度过奈何桥,不愿喝下忘川河水,可她却忘了一切,连自己的执念也忘了,她只是孟婆。
锦渊拉着我的手:“我们走吧。”
我望着他道:“我们不过桥去么?”
锦渊用腾出的那只手,替我理理头发:“不过了,因为过不去。”怎么会过不去?桥不就在这儿么,我正好渴了,本还想找孟婆讨一碗水喝。
下了桥站在三生石旁,锦渊笑笑对我说:“这黄泉路上,我们携手携手并肩,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吧。”
“算吧。”我抖了三抖,“走黄泉路,谁有我们走的悠闲。”手拉着手不说,还在奈何桥上观望了一番,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孟婆,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的模样。
我把手放在三生石上,却没有映照出我前世的模样,我又把锦渊的手放上去,依旧没有显示。“三生石能照人的前世今生,它能照的也只有人类的三世。”
我抚摸着三生石血红的三个大字,想着多少痴男怨女不愿跳入轮回中,一遍遍抚摸着三生石,最终还是饮了忘川之水,忘却凡尘。
“若不能同生,只愿同死,三生石旁,忘川河畔,千年等待,究竟是对是错?”说话的是鬼君二子君奕。
锦渊回头看了眼孟婆,什么话也没说。孟婆依旧站在桥边,端着那碗孟婆汤。她站在桥头,等她要等的那个人,那么,她是否也曾把这样一碗汤端给她要等的人,她带着愁绪的眼睛,是否也这么波澜不惊,她带着银饰的手,可否也曾隐约颤抖。
我问锦渊:“她等了那个人多久?”
“九千年。”锦渊口中不过简单的一个数字,我的心却咯噔一下,疼了起来。
我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她等到了么?”
锦渊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不曾。”
“那你还会和她一样等下去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锦渊。
“会。”声音一如以往,坚定如初。
血池之下,
依旧波涛汹涌,看着水中无数冤魂面目狰狞的模样,我无法想象锦渊如斯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在此某晴要感谢每一个追文的朋友们。。
虽然看文的人不多,索性有你们一路相伴。。
马上就要开学了,祝各位学业有成。。
我们开学后再见啦。。
————写于开学前最后一更
、二十一章
我跟着锦渊回到鬼君殿中时,殿中央跪着一个男子,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身上到处都是剑伤,有几处皮肉翻了出来,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水,我皱皱眉,把眼睛从他身上撇开。
君奕走上前来,替他理了理乱发:“大哥……”声音哽咽,似有无尽痛楚。
“莫要装模作样,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沦落到现在这番田地。”殿中央跪着的男子不屑的撇开脸,腰挺得直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莫要惺惺作态的装仁慈。”
原来每个被敌人抓到的人,都要这样逞一时英雄,妖王是这样,这鬼君长子缎桑亦是这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造反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锦渊冷冷扫视了一眼缎桑,嘴角蔑笑:“时间差不多了,大哥二哥,父王叫你们暂且留在鬼界,一方面辅佐二殿下处理鬼界事宜,另一方面防止妖兵再袭。”
大殿下和二殿下会意的点点头。
锦渊转而又道:“鬼君,缎桑之事我仙界本无权干涉,奈何他与妖王勾结,为祸苍生,天帝有令,务必要带他回仙界受审。”
鬼君跪在缎桑,泪眼婆娑:“是我错,是我的错。”她拉着缎桑的衣角,“儿啊,你叫为娘可怎么是好!”
缎桑嘴角轻扯:“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可是你不肯给我,你偏爱君奕,你把一切都给了他,我不介意,可为什么那么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答应,君奕是你的儿子,我也是,我是你的长子,可在你眼中我算什么。”
缎桑的眼睛很大,当他瞪着鬼君之时,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同样的我在鬼君眼中也看到了恐惧和慌张,她无助的伸出手,想要保住缎桑,却被缎桑无情的推开了。
鬼界至尊的位置,真的那么重要么?对于自己的娘亲和弟弟,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呢?我抬头看了一眼君奕,他低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出了鬼门关,众人的心情都平复了些,锦渊带着我走在前面,鬼君和缎桑走在中间,花狐狸落了单,只能走在最后。锦渊抬手招云,我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寒风,袖中神杖摇晃不安,我转过身去,鬼君对着我胸口就是一掌,我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击中我的胸口,袖中藏着的九天神杖突然从袖中滑出,挡在我身前,替我化去鬼君一掌。
我刚刚庆幸躲过一劫,眼前突然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锦渊右手撑头,靠在我床边。见我醒来,锦渊揉了揉太阳穴:“可算是醒了。”
我们毒果子恢复能力就是强,一醒来就生龙活虎的,我张嘴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可竟然发不出声来。
锦渊告诉我
,我中了曼珠沙华的毒,暂时失声了。
失声?我无力的张张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我颓废的半靠在床沿上。他见此,问我:“你可是觉得不舒服?”
我使劲点了点头。
“哪里不舒服?”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该死,谁给他们的胆子。”
我指指喉咙又指指嘴巴,最后无力的摊摊手,最不舒服的地方就在这儿了。
“你呀,吓死我了。”锦渊揉揉我的头发,又捏捏我的脸,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想问他鬼君为什么要害我,因为我无法说话,乱比划了好久,他也没看懂,他摊开右手放在我面前:“写在这儿。”
我刚要用手在锦渊手心写字,花狐狸正从外面走来,脸上带着几分窃笑:“朗朗你这番乱比划,能让我产生一种群魔乱舞的感觉,真是不易。”为什么我们三个一起回来,他们俩一点事都没有,而我却失声了,这就是灵力低的悲剧下场么。
我不理她继续在锦渊手上写字,锦渊看看手心,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花狐狸抢了先:“这事儿,我以后慢慢跟你讲。”他对着锦渊微微欠身道,“天帝请三殿下过去一趟。”这花狐狸耳朵尖也就算了,眼睛也尖的很。
锦渊站起来,拂拂衣边的褶皱:“朗朗,我去去就回,你先好好歇着,花雨夜,你若是敢跟朗朗乱说一通,我不介意跟你爹说,我自愿帮你们立即主持婚礼,我想你爹应该会很开心。”花狐狸面色一僵,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兴致,怏怏站在墙角,一脸委屈。我又不能开口说话,整个房间静的诡异。
锦渊满意的看着花狐狸吃瘪的表情,一甩袖袍,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花狐狸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把头探了出去,确认安全了之后,把我从床上拉起,又扔给我一大堆衣服:“随意点穿,咱们过去看热闹去。”
花狐狸说的热闹就是审判缎桑和鬼君,大殿下和二殿下已经回来了,他们跟锦渊一起站在天帝左侧的位置。鬼君和缎桑并排站着,手上没有上镣铐,身上也没被锁链绑着,反观另一边的妖王,五花大绑不说,还被迫跪在地上接受审判。
天帝坐在上面,俯视三人,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