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刀斩乱麻的倒出药粉,将他上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抹了一遍,浑身就像在面粉堆里打完滚儿似的。
白凤忍不住掩嘴发笑,又捧起他头,将双腿解放出来,拿来枕头给他枕上。
她撩开半盖的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呼出一口浊气。迟疑了一下,手指勾起对方的裤腰,缓缓脱下。
对方的大腿上也有刀伤,特别是膝盖往上,因为他每每用手肘撑地挪动,大腿接地最多,被摩擦出大块渗血的皮肤。
白凤忍住心底的诡异感,将药粉均匀的倒在伤口上。她已经非常非常努力的控制视线,不去看人家胯下,可那不能描写的一团实在太扰民。
白凤埋怨自己定力不够,怎么能这么下流呢!怎么能这样偷窥一个患者呢!她咬牙握拳,只听“刷”的一声轻响,手中一轻,她竟然把药瓶给拿!倒!了!
——白花花的药粉全倒在对方不能描写的东西上。
白凤嘴角一抽,瞪大双眼,手忙脚乱的去给他抖下来。
妈呀,这只有一瓶啊一瓶!这下真是……真是……
她又是懊恼又是羞窘的去刨弄药粉,手指发颤,心底哀嚎道:大段你可千万别醒,千万别醒……
可是她太天真了!谁被玩弄小弟弟都会有知觉的好吗!
那人闷哼一声,随即转醒,他眼神往下一瞟,正好看见白凤扒了他衣服裤子,跪坐在腿间,双手轻轻的握着自己的……
白凤往后一跌,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心如擂鼓,脸红滴血,慌忙的摇手,“不不不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并非一个猥琐的人。”
、对弈吗骚年
万幸的是,那人只从喉咙里“呃”了一下,便两眼一翻,又昏迷了。
白凤愣了片刻,松了口气,不敢再大意,埋在他双腿间将药给刨出来,飞快的抹在他伤处。然后给他穿好亵裤,将绷带拿来,从头到脚缠的严严实实。
她对包扎不甚在行,那绷带又裁得短,因此摸索着在他左臂上扎了一个蝴蝶结。伤处绑了一圈不够,又扎了第二个蝴蝶结……待渐渐熟练了,白凤一边哼曲儿一边给他扎第三个蝴蝶结……右臂上的四个蝴蝶结,脖子中间一个蝴蝶结,脑门儿上顶着两个蝴蝶结,断腿处换了新夹板,左右各八个蝴蝶结……
“真是一个可爱的木乃伊呢!”白凤打了个响指,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的说。
因为他这夜高烧反反复复,白凤只得守在床前照料,待到黎明之前,他身上的烧终于退了,白凤才双手支着下巴,靠在床沿上困倦的睡去。
院子外一声雄鸡啼鸣,白凤一下就被惊醒。
她甫睁开,便撞入一双眼眸,忙吓得往后一仰。但因为坐了一夜,全身血液不通,白凤连人带椅摔了个狗啃屎。
“哎哟喂!”白凤痛呼后将凳子扶起,皱着脸说,“你醒了啊。”
那人喉咙里“嗯”了一声,望着她没有作答。
白凤道:“那你躺着,我去给你煮粥。”
经过几日磨合,她对生火做饭这件事已经上手,不至于再像以前一样做成焦糊。
白凤坐在灶前,乐滋滋的架柴,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手臂忽而一愣。
她她她做个饭怎这么愉快?这不科学!
明明大段那家伙丑的要死还爱用手指戳人,自己应该很害怕才对啊。想到大段抬手之间便将人杀死,白凤脸色一僵,怎么也乐不起来了。
她慢慢的将手里的最后一根柴放入灶膛,心中打定主意。
*
白凤将香软的白粥端来,熟练的给大段喂下,他顿时力气好了很多。
待他挣扎着坐起,低头一瞧自己满身绷带,雪白的蝴蝶结飘带挂了一身都是,愣住了。
“哈,怎么样,是不是很酷啊!”
那人只有一双眼睛和两只手露在外面,白凤立时没忍住笑了。
但随即知道这样不礼貌,她绕着手指,看向窗外,打胡乱编:“那啥,大夫说包成这样……你的伤就好得快。”
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但却没有逼着白凤将纱布拆下来。视线正好眼神瞟到墙角木柜,倏然有了神采,朝那方抬手一指。
白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木柜顶端搁着一方围棋棋盘,随即了然笑道:“噢,你想下棋啊。”
反正养伤闲来无事,白凤自己也特无聊,便搭了凳子,将那棋盘取下,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棋子盒,哗啦啦的白子落了一地。
她哀叫一声,又弯腰一颗颗将白子捡起来装进盒子里,方才抱着棋盘走过去。
“我下棋可是高手,你待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哟。”白凤笑眯眯的将黑子的棋盒放在他身边,那人闻言诧异的看了她眼,竟颇为高兴。
因为没想到白凤竟也会下棋,还是个中高手。他这辈子没甚么多余的爱好,但偏偏于对弈一道技艺超群,此刻有人作伴,那自是再好不过。
白凤抓了一颗白子,正要落下,却被那人抬手轻阻,将自己的黑子棋盒往她那边微微一推。
白凤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将白子换给他,自己用黑子。不乐意的嘀咕道:“多大人了,下个棋还喜欢选颜色!”
那人斜睨瞧她,疑惑她这样子到底是不是弈棋高手。
古来下棋都是执黑先走,并且有助先手威力,自己与她换棋乃是好心让子,不知她干么满脸苦瓜样。
“我先下啦!”白凤搓了搓手,落下黑子。
他见白凤落子在棋盘正中的天元点,不禁一惊,诧异的看她一眼。但转而却心想,她既自称个中高手,那定然不走寻常棋,不可小觑,当下两指捻起一枚白子,落在八九路上。
他手上虽有细小的擦伤,但骨节分明,难掩修长白皙,指腹执莹白棋子,煞是好看。
白凤看了眼他的手,又看了眼他的脸,暗暗奇怪。
她飞快的在天元下格放了一枚,又是招怪棋。
对方不敢大意,每一子都落的沉沉稳稳,在己边星位下了四子。眼看白凤就要输了,就听她欢呼一声:“哈哈,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呀!我赢的也太容易了!”
“……”
白凤指着连成一条线的五颗黑子,“这么大几颗子儿,你不来堵,我赢得也太轻松了。”
说着抬眼一看,对方捏着棋子,眼神古怪。
果然……他就不该相信她是“高手”。
“干嘛呢,你别哭了呀!我下盘让你。”
那人一听当下扔了棋子,怫然不悦。
他沾了茶水,在棋盘上一划划写道:“你下的甚么棋?”
白凤瞪大眼睛,愣愣的说:“五子棋。”
他一听正想嗤之以鼻,但迟疑片刻,又沾水写:“胜败怎论?”
白凤答道:“五个棋子练成一串儿,先连上的是胜,反之为败。”
那人颔了颔首,抬手抹干棋盘水渍,一抬手指,示意她先下。
白凤也不推辞,落了一颗棋子在天元位上,当下对方还了一枚。两人一语不发,默然落子,每当她四子快要连成,就被对方黑子堵住。要么就是还没来得及连三子,便被对方给前后堵死了。
不过片刻,白凤便举棋不定,进退维谷。她正欲说话,才陡然发现不大对劲儿啊!
“一二三四五六七?你连七颗干嘛!”
她说完又顺着左斜路数过去:“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喂喂!你早就赢了故意逗我吗!”
白凤懊恼的抓抓头发,很不开心。早知道就应该自己乱编一些规定,例如:连两颗就算胜,或者对方得迟下三手,或者……
她还没想完,突然感到对方的视线,抬眼看去,那人眼神不定,不知道在想甚么乱七八糟。
正当白凤准备和他再来一局,就见他抬手在棋盘上又写:“若我嗓子未坏,定教你如何下棋。”
白凤瞧他眼神沉定,不似玩笑,想到自己将要离去的决定,竟生出一分依依不舍之情。
然而一直给人当免费保姆并非她所愿,更何况是个性格阴晴不定身份未明的怪人。
白凤叹了口气,与他草草又下了几盘臭棋,看天色不早,张罗晚饭。
又过了两日,那人伤势已恢复的不错,虽然断腿不能再生,疤痕不能消减,但也不至于像初见时那般可怕、污秽、狼狈。
是夜,白凤最后一次帮他掖好被角。
想到两人毕竟萍水相逢,他又是自己来此遇见的第一个人,心底莫名惆怅。
但转念想到自己终于可以闪人奔小康啦,就忍不住嘿嘿嘿发笑。
刚笑了两下,她连忙捂嘴,生怕把人吵醒。
“大段?大段?”白凤轻轻唤了两声,对方双目紧闭,没有反应。
白凤叹了叹气,看向窗外夜色茫茫,说:“你明日醒来若是见不得我,千万别哭着找啊。因为你哭我也听不见。”她顿了顿,“你就当做了一场梦罢。也许是噩梦……也许是春梦?反正梦醒了无痕。”
不知着了什么魂儿,鬼使神差的,白凤低头轻轻啵了一下他……旁边的桌子。
然后捂着脸忸怩不已,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她快步走出农舍,紧了紧背上的包袱,里面装着那件冰绡白纱裙。回头又望了一眼那座小院,喃喃道了句“保重”,扭头奔入夜幕之中。
、邪魅王爷俏王妃
白凤一路伴着星月,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
但不管如何,她都不敢再回大段身边,试想,大段性格阴晴不定,杀人从来不打招呼,万一知道她想逃,肯定怒啊!说不定她刚踏进屋子,就被戳成马蜂窝,浑身流血……这画面太美,白凤不敢继续脑补,走的更快。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红霞。道路也渐渐宽阔,竟是来到集市。街边店铺纷纷开门,有推着小车叫卖糕点的、有背着蔬菜瓜果贩卖的,早晨的集市竟如此热闹。
白凤走了一夜没吃东西,肚子咕咕叫,可摸了摸腰包,只有一声叹息。
正当她踌躇要不要将背的这件衣服当了换点东西吃,就听前方一阵马蹄声响,抬头望去,却是一队大理的官兵,两边商贩纷纷后退。
自古民不跟官斗,白凤识趣的也跟着人群退散,只希望这群官兵赶快走。然而事与愿违,不知怎的,领头一名年轻的白衣书生,竟然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急匆匆的朝白凤走来,弯腰一拜:“王妃!”
白凤心下一惊,看左边,是个卖烧饼的汉子;看右边,是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儿。
她不假思索的扭头,对那大婶儿说:“他叫你!”
那书生愣了一下,随即又朝白凤拱手拜见:“朱丹臣参见王妃。”
白凤还是没有反应过了,听见王妃二字,她呆了片刻,不确定的道:“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朱丹臣擦了擦额角的汗。
看到朱丹臣的表情,白凤皱皱鼻子,看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朱丹臣平静下来,缓声说到:“王妃,恕微臣逾越。你这几日失踪,王爷到处找你,人都饿瘦了一圈。不管有什么火,你都攒着回去给王爷慢慢发罢,王爷这些日子对您担忧之情我等都看在眼里,想必若你瞧见,也会心疼。”
白凤仔细一瞧,心想这小伙还挺帅。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虎,谁知道他是不是人贩子,可是他说这么一大堆,又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傻兮兮的“哦”了一声。
说完不等朱丹臣反应,便闪入人群之中。
白凤心想:万一是人贩子怎办?逃了再说。
朱丹臣哪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耐着性子跟在白凤身后,白凤走了一会儿,回头看丫的总在自己身后不到五尺距离,心头那个气啊,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一个变态跟踪狂魔!
白凤走的越来越快,不知不觉竟然脚下生风,她心下一惊,想到之前自己拜托地心引力一跃而起,突然顿悟:原来我是绝世高手!
她心头大喜,试着腾空跃起,没想到真飞上了房顶。她惊了一下,便发足飞奔起来,这种迎风奔跑的感觉,太酸爽啦!
白凤越跑越起劲,感觉自己像是在飞,于是她展开双臂,旋转,跳跃,闭着眼……差点撞墙上。
“王妃,天色已晚,请跟微臣回去罢。”
白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睁眼一看,朱丹臣拿着绳子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表情。
“那个,有话好好说,我只是想再逛一会儿……喂喂!快放开我啦!救命啊!抢劫啊!嗯嗯……嘤嘤嘤嘤!”
于是白凤就这样一路哀嚎着。
虽说是绑架,却是一顶华贵的软轿。
白凤伸手摸了摸绸缎坐垫,心底这才开始狐疑,难道自己的身份真的是甚么“王妃”?这里是大理,莫非是大理的王妃?
想到王妃这个称谓,白凤顿时想到自己看过的一大堆小说《邪魅王爷的俏丫鬟》《霸道王爷下堂妻》《我的契约王妃》……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就觉轿子一晃,落了地。
一只大手撩开轿帘,白凤不禁睁大了眼,想看看自己所谓的“夫君”。
一张国字脸跳入眼中,颇有威严。根本不是什么长眉入鬓,眼角上挑,邪魅诱惑嘛!白凤不禁“呃”了一声,书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那位王爷突然伸手,摸向白凤的脸颊,满怀爱怜的说:“凤凰儿,你是要急死我么?”好在白凤机灵,立马后缩,像只壁虎似的贴在轿子上,大叫道:“男女授受不亲!”可她说完便想到大段,登时脸就红了。
“凤凰儿?”
“什么凤凰儿,我还母鸡崽儿呢!”
“好好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肯定还没吃早饭,我专门请御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银耳八宝粥,酒酿圆子,龙眼蒸蛋……”
他一路报着菜名,白凤一路流着哈喇子,老老实实跟他进了王府。
这王府的金碧辉煌白凤也无心欣赏,待见到一大桌美食,早就把持不住,大快朵颐起来。而那王爷还在她旁边喋喋不休,甚么他错了,再也不会去外面怎么怎么,又说他爱的人只有自己如何云云,简而言之就是这货外面到处勾三搭四,回来跟她道歉了。
白凤虽然在大吃特吃,装作没听到,其实早已经理清思路。
原来她身体的原主人是这花柳王爷的大老婆,没奈何知道这厮有一大群小老婆,于是生气啦,伐开心啦,离家出走啦;也许是为了报复,也许是为了爽一爽,在菩提树下残忍了强X了残疾人士大段——然后王府的人找到她,她又要当绿帽子王妃了。
真是一个奇幻的故事!
“凤凰儿?凤凰儿?不合胃口么?”
白凤转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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