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巅峰。他在思索接下来的对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泽顺应为柔,取其人生本源。这是一种灵源本心的神华,不表现在攻击力上,而是要勘破大道,让神魂游离。
如今许三最不怕的,就是面对神魂的拷问。
三道紫色印记定鼎乾坤,他的灵台稳如磐石,固若金汤。
“嗡。”突然之间虚无的通道崩碎,许三好似感觉自身落尽了茫茫的荒芜之地,这里被世人所一起,草木不生,灵药不长,有了只是空寂与冷厉。
身在此地,许三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空虚,彷如被世人遗弃,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一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让人难以抵御。
然而许三无视,身在无边苦海浮沉,心却在彼岸争渡。
他借此机会静心疗养,修复自身的伤躯。灵药朱果被他拿出来一大批,直接就吃了,炼化为己用,填补自身的缺失与养伤。
泽阵主心,原本威能奇大,入侵神魂,腐蚀灵台,几乎无解。然而许三灵台中三道紫色印记护住了一切,没有什么可以侵入的。这样的阵势对于他来说反而最容易破开,因为许三有足够的时间。
“心姓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吗?”唐天卜轻语,若有所思。
许三浑身绽放无量霞光,蓊郁的灵气环绕,将他包裹成一个光茧。吃下去的灵药朱果开始发挥作用,被许三细细炼化,滋养干涸的经脉灵海。许三不守外界影响,好好的把握这短暂的机会,要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
整整三个时辰,他都被包裹在光茧之中,一动不动。
最终他破茧而出,打破泽阵的禁锢,冲开了这一处阵法。
“轰……”
九山之中最后两座山峰又崩毁了一处,绚烂的霞光弥漫,散归虚无。许三再度回到空间隧道,他心中平静,无悲无喜,有的只是无尽的傲气。
“势阵为天地……”许三轻语。
转瞬之间,他回到了之前那个地方。病态男子正在小亭中作画,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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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画轴
书生清秀,气质飘逸出尘,苍白的面庞让他看起来有些病色,略显孱弱。
此刻清秀男子一动不动,好似陷入了沉思,一如之前许三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彷如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许三的幻觉,其实并未发生。他看着自身洁白素净的衣袍,又抬手看着自己不带任何血腥味的手掌,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那般真实,真实到自己都相信了,实在可笑。
“刚才天人合一,心中洗劫,正是血雷劫的后遗症,好在自己撑过来了……”
他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要让许三相信这个事实。
“上苍都要灭杀的人,没有谁能够活下去,你以后还会遭劫,这次只是一个开始……”
“血雷劫一旦缠上,就是一生,避无可避,唯死方休……”
“……”
心中那道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宛如咆哮,似乎事实真的如此。
泽阵主心,入侵许三神魂,要腐蚀毁灭一切。但许三灵台中三道紫色印记护住,没人能够轰杀他的神魂。而此刻,势阵来临,其势不可常,心势,人势,天势,地势,风势,水势,雷势……势为天地,势阵亦主天地。
现实变成了虚幻,而虚无的幻想又变成了现实。一切虚实因果的由来,扑朔迷离,难以看清。
这样的阵法很难破解,说到头,阵法亦为势,是天地大势衍生出的一种独特的手段。而许三学阵,势则是下一个阶段要接触的东西。
他感受到内心深处的那股咆哮,看着周遭情景如常,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坐了下来。
神通法相天地撑开三丈,心神化剑,两柄神剑宛如卫士一般在许三身边徘徊。
“势为天地。”许三喃喃。
既然势为天地,那么该当如何去解?整个天地都是一处阵法。时事,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全被占据,还如何去抗争?许三还不是阵法宗师,他还差得远。虽然看似一线,但这一线能够困住一个人一生。
修者世界曾经有一个天才,惊采绝艳,修阵速度极快,快到让人惊恐。未达十五之龄,就已经临近宗师。与许三一般,只差一线就能突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突破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此还不能突破,那么谁还能突破?
然而那个人被卡在这个关卡五百年,最终泯然众人矣,大限将至之时都抱着遗憾而去。
修者无常,没有人能肯定自己绝对能够一路走到巅峰。许三差宗师一线,所以他不是宗师;既然他不是宗师,所以他面对这样的阵法,束手无策。
然而他是许三,心坚如铁,不可能退缩。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接着走下去,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面对任何情况,都要心静。”许三轻语,而后闭上了眼睛。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当初许凡带他天下行走,没有教他道法秘术,没有教他呼吸吐纳,父子两几乎没有多大的交流,更多的都是沉默。然而许三从他父亲身上学到了一件事,那便是平静。面对一切的无所畏惧,就能够演化成平静。
由心而发,从内向外;这种平静,许三将受益一生。
无形中影响,父传子,许三接收到了,所以他心中波澜不惊。
“血色雷霆的洗礼并为结束,幻觉重生,祭炼你的神魂……”
“永世的诅咒,你逃不掉命运的纠葛……”
“……”
脑海中宛如万千猛象奔腾,那种非要让许三相信的呐喊已经强盛到了极致。然而许三面不改色,坐而入定,摒弃内心的杂念。
“噗。”只是开始,他嘴角溢出鲜血,呐喊强盛到似乎要破体而出。许三平心静气,宛如禅定一般不予理会,那种绝命似的呐喊才似乎减轻了一些,最终被许三克制。
与此同时,小亭中的男子动了。身形变得极为飘渺,他好似画中人走来,不染丝毫尘埃。
男子看着许三,右手执笔,而后向许三一点。有一滴水墨飞来,浑圆通透,似乎极快,却又让人感觉很慢,看得尤为清晰。
许三闭着眼睛,他看不到,但是他感受到了。
对此许三的回应很简单,金剑势不可挡,碎灭一切的来犯之物。“铮……”金剑发出一声铁鸣,无形之物变得极有灵姓,一剑斩了过去,什么都不复存在。
一剑过后,金剑回来,继续守护许三。其剑身上多了一个墨点,难以消除。
许三知道,没有理会。他盘坐草地,心中无悲无喜,好似不是自己一般,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连大脑似乎都陷入了某种空白。他知道,却不去做任何抵抗,任由一切的发生。
“唰。”男子似是有些满意,此刻再度出手,向前一点。
又是墨点飞来,不过如今已经不再是一滴,而是三滴。
“铮……”金剑有灵,自主御敌,破碎一切。它斩开了墨点,自身也被沾染,难以祛除,许三也未想过要祛除。
他心中响起无边的警兆,但是许三依旧不动,任凭对方出手,逆来顺受。
对方连连出手,许三只做最为基本的回应。到了最后,他干脆连回应都懒得做了,就这么坐着,金剑挡住一切,只要墨点不挨着自己就好。
“铮……”当金剑再度斩开一切的时候,剑身已经布满了过半的墨迹。而后男子招手,金剑飞了过去,被男子拿在手中。金剑想要挣脱,但是黑色的墨点宛如符文一般开始蠕动,形成一种独特的纹路手印,将之困住镇封。
虬龙般般的墨点在金剑之上扎根,锁困了金剑的灵姓。金剑努力挣脱,却没有太大的用处,最终被对方完全掌控。男子右手结下一个奇异的法印,而降将金剑抛入苍穹,消失不见。
“你为何不出手?”
男子转身看向许三,平淡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情感,许三却不做回应。
“你不会成功。”似是知道许三想要做什么,男子语气中露出嘲讽。
许三依旧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男子好似失望似的摇头,而后继续出手。黑色的墨点如今落到了血剑之上,许三仍旧不顾。这两人好似有默契一般,一人出手,一人防御;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却都不阻止,任由对方这么做。
“嗡……”
血剑铮鸣,最终还是落到了男子手上,他将之抛入苍穹,又看向了许三。
似是在回应对方的目光,神通震鸣,法相天地扩大到了百丈,九道神霞并起,幽月幽吟,天河流瀑,神图隐于苍穹。
男子点头,有了些许笑意;许三不动,面色如常。
此刻男子没有再出手,而后一步踏出,回到小亭之中。举笔,而后作画,他目光专注,专注到彷如世间只有他一人一般,再无他物。
许三坐而禅定,不动分毫,亦很专注。
此刻情景变得诡异的静,两人好似都找到了事情做,却又都什么也没有做。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五个时辰后。男子才从自己的世界中退出,看向了许三。
“你的神通有些麻烦,不过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足够了。”似是自语,又如同在对许三说话,男子说话很轻,许三却能够听到。
“等这么久才好,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进入此地之后,许三第一次开口,却是嘲讽的语气。他睁开了眼睛,没有任何的光芒,普通的眼睛,平静的眼色,却好似幽潭深谷,让人深陷。
“你差的太远,不会成功。”男子开口。
“世事无常,天势更无常,谁能说得清?”
“你可知何谓宗师?”
“接引天地浩然之力,改天换地,移山倒海,摘星逐月。”
“那么你是吗?”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许三陷入了沉默,自己还不是宗师,凭什么这么做?然而沉默不代表放弃,既然已经做出了决断,许三的路从里就只有一条。他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不过当中的嘲讽意味浓重。
“我是一道分身神念,本尊唐天卜,或许会是你的师兄。”男子轻言,目光如同真正青山之上的唐天卜一般,此刻飘得很远。
他信手一抛,之前所做之画此刻呈现。画中为许三盘坐,青山孤亭,神通震世,而画中唐天卜依在,也在作画;画的是青山孤亭,神通法相天地……
“我不认识你,怎会有师……”
许三话还未说完,就带打断。他看了一眼飞来的画轴,想起了最初的那一幕。唐天卜画毕挥手,画轴化作光点散布于群山之间,而那个时候,有九座山峰有光点落下。如今想来,情况与当初似乎一模一样。
如今画轴并未破碎成光点,而是突然之间变得无限大,如同猛兽般将许三一口吞下,神通都完全包裹了。
画中之画亦是同样的场景,彷如陷入了无限的轮回,许三被吞噬之后便在画中又被吞噬。
画轴大放光华,闪烁无尽复杂玄奥的符文,最终它自行收起,又好似被收起一般,看不真切。最后一处山峰崩毁,画轴破山而出,落到了唐天卜的手上。
“闯过去,我代师收徒,你便是我的师弟;若是你失败,我便收你为弟子,传你衣钵……”唐天卜接下画轴,目光惆怅。
“汪。”
“吼。”
旺财与白怒吼,竭尽全力,却没有任何办法。被禁锢在一边,动弹不得。这两货来寻许三,最终白唐天卜给收了过来。竹道隐藏的镇鼎当中,没有暴露。
唐天卜转身看着身边这两货,并没有动怒;或许说,此刻的他,没有那个心情。
“走吧,短时间这小子出不来,随我走一趟。”唐天卜轻笑,而后挥手。旺财与白瞬间被他收走,他抛出一方罗盘,扩大至百丈。唐天卜跃身而上,架起罗盘射入苍穹。
许三平静的看着身前的孤亭,没有任何表情。他向前一步,要走入孤亭,只是一瞬,他便又回到了起点。前进如同后退,进一步便是退一步。
许三再度向前,又是同样的结果。
他没有在动,而是开始思考。
“心神化剑被剥夺,应是用作铭刻我的印记;法相天地融入这里的世界当中,世界神通构建生生循环的世界……”一卷画轴,便是一方天地,手段奇异到让人心惊。纵然是许三,也不得不佩服此人。
“宗师的手段,果然莫测。”像是一个外人,毫不关己一般在评头论足,许三还有这个心情。
他眸中神华无限,却没有任何用处,看到了景象没有任何变化。
势为天地,阵法都是从中演变的结果。阵势的势让人头疼,不达宗师,近乎于无解。
“总要尝试,要我后退,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门。”
许三轻语,而后开始轻笑。势阵天地合一,内蕴五行,金木水火土;八相九合,演变万物,又有许三世界神通禁锢,可以说强势到了极点,几乎不可能打破。
许三没有想过打破,他只想破阵。
“嗡。”他动用元力,但只在瞬间金色的神剑降临,一剑横扫,要将他拦腰斩两截。许三似是早有所料,瞬间收回,没有溢出分毫。金色神剑徘徊,而后消失不见。
身在此地,神通被剥夺;元力被禁锢,似乎陷入了绝境,然而并非如此。
“心神化剑是我的,法相天地也是我的;你用我的神通来对付我,真的可行吗?”他看前方的孤亭,眸光平静道让人发颤。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却让我做;我也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也让你做。你不相信我能够成功,我便偏要打破你的道……”
画轴中是一方天地,陷入了往生无尽的循环,看不到尽头。许三站在青山孤亭旁,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与超然。
他淡然的看着一切,心中不屈。
两曰后,唐天卜来到武涉神府的中心。他与城主是好友,也不着急回去,就在这里做客。
唐天卜在武涉神府城主府,这则消息被城主有意散布而出,惊住了很多人。不少慕名而来的学阵之人只求一见,希望唐天卜指点。他将城主骂个狗血喷头,而后开设神坛,将要讲道三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