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寞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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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寞红尘-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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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霜听见垂泪道“我只过去瞧瞧,就瞧一瞧,我保证不说话就是!”

石心见她如孩子般开始哀求,冷然道“他还身中奇毒未解,现在最是需要休息,你就别添乱了!”

瑾霜见石心语气冷了几分,喃喃道“我待她,便与你待叶翼一样,一刻不见,犹如三秋,而况是如今时分,他受了伤,又中了毒……”

石心听见这话,到底心有感触,心里一酸,眼里便已是泪光闪闪,面上也是绯红,撒手挥袖,怒道“娘亲这话可是怎么说的!”

瑾霜本是无心之言,见石心盛怒才回味过来,只管拉着石心衣角道“这是我的错,我是比错了……只是……”说着已然哽咽。石心挥袖道“你要去,去便是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说罢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石心出了门摸摸自己微趟的脸颊,心里一阵羞愧,虽是瑾霜口无遮拦,但到底觉得那句话说到了自己心里。若是叶翼处在石玖的位置,自己只怕还不如瑾霜。

瑾霜的那句比喻是那么贴切,叫她忽而就明白了瑾霜的苦楚。

石心才在叶翼屋里坐不久,看叶翼面色不错,心里不由宽慰几分。一时一阵脚步声,石心只怕是瑾霜,怕叶翼看见瑾霜模样又犯了呕血之症,连忙迎了出去,却是个小丫头,叫石心附耳下来,悄声道“夫人说那位生病的先生中的是易庄的毒,中了三次,叫我告诉姑娘,赶紧配药解毒。”

石心点点头,问道“夫人呢?”

那丫头道“到西苑去了。”

石心听见不由微微一笑,原来叫能叫瑾霜听话的人,还是有的。那丫头却又在石心耳边道“夫人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石心浅浅一笑道“知道了,你去玩儿吧。”

石心借故查看了一尚叶翼的腿,倒有几分成效,料想明年春天,最迟夏天等把骨头接好了,歇上几个月,叶翼就能下地走动,心里越加欢喜。

出了东苑,石心往悠然居走,想起石玖的毒,便又折到南苑,见石玖浅浅睡着,自行坐到一旁查起了脉象。

若说解毒,倒与医病不同,若不知毒药的方子,仅凭着身体症状的反应,容易误用了药,万一与毒药相克,病人便有性命之忧。石心叹口气。

石玖本来睡得浅,听见石心叹气,便醒了过来。石心只管凝神把脉,倒未觉察。石玖咳一声,道“姑娘费心了,只是易庄向来善用毒,何况往复三次遭他暗算,这怕这毒都是相辅相生,如今体内的毒,更是难解了!”

石心接口道“所言极是,倒也未必不可解,或许我知道一点儿,只要知道他给我说出个毒药的名目来,或许就能解了。”说着暗自点点头,一径若有所思,踱步出了门。

石玖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一笑,暗道,原来是个医痴。

石心慢悠悠出了南苑,往山腰走去。

山腰本是这断肠崖的出口处,采药的,守门的,几个初来学医的女子都在这边住着。

石心向来除了送瑾霜,很少到这里来,今日过来,惊得采药处大小丫头都迎了出来,石心看见为首站着的两个黄衣女子,心想便是茹雁说的黄衣姐妹,因走过去笑道“黄衣?”

大小黄衣行了礼,石心笑道“都只管去干你们的去吧,我和黄衣姑娘说会儿话。”

大小黄衣陪着石心坐了,石心笑道“我听说你们这里还有几个人?”

大黄衣道“我看着伤势不重,就留给了那几个学医的姑娘,不知姑娘……”

石心笑道“二位不必多心,只因上面的一位病人中了易庄的毒,要是方便,还请帮忙问一问他们的毒有什么特性,也不知道下给那位先生的又是什么毒……”

大黄衣听见石心如此嘱咐,沉吟道“易庄……易庄……哦,倒有一个相识,就是他们的公子易墨。”

石心微微一笑道“只管问清这个便罢了,他们江湖人的事,也不必多问。”

大黄衣应一声。石心微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送走了石心,小黄衣笑道“果然是江湖多险诈,就那易墨看着是个至诚至信的人,倒不想偏偏下毒的是他们家。”

大黄衣冷笑道“他们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罢一撂衣袍,转身回了屋。

次日黄衣姐妹到那病人住的地方,大黄衣站在院子里喊道“凡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病人,都出来吧。”里面的人见是黄衣姐妹,也不敢怠慢,搀搀扶扶,硬把一群人拖到了院子里。

大黄衣在众人面前多了三四个来回,忽而冷笑一声,道“听说你们这里的什么易庄给什么人下了毒,什么毒?”

没人答话。

小黄衣笑道“你原来是这么问的!也不想想他们是江湖上混的人!”

大黄衣不说话,衣袂轻扬,一枚簪子插进院子里的百年枫树上,深秋时节,万木萧索,那红枫上当此时节只三五片叶子挂在枝头,大黄衣这一簪子射过去,那几片眼看要掉的叶子却是依旧在树梢悬着,片刻后,那叶子齐刷刷只砸地面,竟是没有半点翻飞之姿,众人都直了眼看着,那几片叶子倒是直插地面半寸深。像铁镖般立在地面上。

众人还是不说话,大黄衣冷冷一笑道“好,既是易庄的人下的毒,别那的人,先回去歇着吧。”

众人还在迟疑,几个小丫头搀着众人进了屋,只留下杨笃,易墨和易庄门下。

大黄衣横扫众人一眼,扬眉道“还没人知道是么?”

杨笃不啃声,易墨自然也不吭声,只把头低下去,不敢迎上大黄衣扫过来的目光。

大黄衣冷哼一声,不见她怎么出手,便听易墨一声痛呼,跌坐在地上,杨笃看时,只见易墨腿上已中了一枚飞镖,只痛的易墨冷汗潸然。

易墨不料大黄衣竟会如此决然下手,不由抬头看她,却见大黄衣秀眉紧蹙,满面怒容,不由得自己要低头,才一低头的瞬间便见大黄衣眼里晶莹一闪,易墨心里一惊——她这是……在……流眼泪么?想着抬头,却见大黄衣别过头去。易墨心里一痛,不料腿上又是一阵剧痛,又一枚飞镖射进了他腿骨。

杨笃待要发作却是拿对方无可奈何,自家公子已受了伤,只怕再不开口,易墨还要吃苦,眼见大黄衣衣袂又动,咬牙叫道“住手!”

大黄衣轻蔑一笑道“你肯说了?”杨笃往易墨看去。

虽说自己是个长辈,但易庄到底是人家易家的天下,总得征求一下少主人的意见。

大黄衣喝道“你自己说!看他做什么!他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信!”

易墨听见后面半句,只觉心里酸的厉害,但到底没有辩驳之词。只得怔怔在地上坐着,石化了般。

良久只听耳边有人叫公子,转眼却见是杨笃,易墨笑道“没事,只是皮肉之伤。”也不强撑,只由着几个丫头把自己弄进了屋。

大黄衣亲自去和石心说了,石心沉思半晌,倒把大黄衣晾在屋里,自己沉吟着出了门,往耳房里去,拿起瓶瓶罐罐,开始了一番折腾。

大黄衣倒是见石心未吩咐可以回去,一直等着,直到晚间茹雁过来,看大黄衣还在悠然居的正屋里坐着,问清了缘由,咯咯只管笑的直不起腰来,大黄衣不明所以,只等着她笑完了,才不耐烦道“茹雁姐姐发什么疯呢?”

茹雁听见又是一阵笑,道“你家小黄衣是个武痴,我们姑娘就是个医痴,你只怕等到明天她也不一定理你!今年前半年就在书阁待了半年,废寝忘食呢!”大黄衣听说,又气恼又好笑,跺跺脚就走,留下茹雁在后面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大黄衣回去几日都不去病人那边,易墨见不着大黄衣,自然失魂落魄,想起那日大黄衣怒目横眉,说自己说的话她半个字也不信,只觉五内犹如刀绞。

杨笃本是个大老爷们儿,见易墨几日下来愁眉苦脸,只当是易庄密毒外传,惹得他忧愁,因而悄悄劝慰道“公子不必担心,咱们易庄的毒岂是那么容易解得?我把蚀心散里的一味柴藤改成了柴胡,只要他们按我说的配药,石玖那厮,就死的快了!”易墨听说,忽而张大了眼睛,转头瞪着杨笃,杨笃对这个眼神很厌恶,那是怎样的眼神呢?惊疑,不屑,气愤……但易墨是主子,他只得关心的问“怎么了,公子不高兴么?”

易墨憋着嘴笑笑,道“没事,如此甚好,甚好。”

易墨心急如焚,只怕他们已经给石玖服了解药,因此等到腿上的伤略好一些,便趁着夜色溜出去,往大黄衣院里走去。




第十五章 痴公子情解环佩

易墨立在黑漆漆的院中央,究竟不知如何是好,徘徊再三,终于敲了三下门,里面毫无动静,易墨思忖,练武之人,如她那边武艺高强的,不该察觉不到敲门声才对,想着,举手又敲三下,里面又是一阵沉寂。

易墨立在门前,夜深风寒,深秋的风扫过来,腿上的伤钻心的疼,他把身上的衫子裹紧一些。

忽觉一阵呼吸之声,一双手已牢牢扣住他咽喉,易墨闻见一阵熟悉的清香,知是大黄衣,倒放下了心。

大黄衣冷冷道“你信不信我可以什么都不问就扭下你的脑袋。”易墨听见,知道大小黄衣姐妹向来鄙薄江湖人,易庄对石玖下了毒,她就已经是百般恼怒了。这番自己不管什么理由,半夜时分潜到人家院子总是不对的。易墨略一顿,恳求道“只求姑娘听我说一句话,说完了,杀剐全凭姑娘。”大黄衣打鼻子里哼一声,道“你们江湖人就是花样多,今儿一个点子明儿一个点子,害人害己,我如今偏不上这个当,叫你把花招都带到阎王爷那里去!”说着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易墨察觉,急道“前日杨管家给你说的药方,有一处是错的,千万别给石玖吃解药!”

大黄衣听了一愣,松手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个?你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易墨见她放了手,顺口气道“只怕石玖吃了解药死在这里,你们这里的人找姑娘的麻烦,毕竟药方是从姑娘口里传出去的……杨管家说蚀心散里有一味是柴藤,他说成了柴胡!”

大黄衣冷冷一笑,道“哼,你当我相信!”说着转过身,踱到易墨面前,冷笑道“世人都说我们姑娘是神医,只要是一息尚存的人,我们姑娘总能想办法救活他!我倒想看看,从我手底下过去的人我们姑娘能不能治!”说着已然出招,一招游龙戏凤蔚然成观,易墨却是站着不动,只到大黄衣的掌逼到了胸前,掌风带起的空气迫的他呼吸急促,但他始终都没动半分,甚至是一点害怕的颜色都没有。

大黄衣收了掌,斥道“怎么不还手,胜了,也是我胜之不武!”易墨低头道“来的时候就跟姑娘说了,我就是说一句话,说完了杀剐由人,现在我已经说完了,姑娘要杀,我又怎么能躲!”

大黄衣冷笑道“油嘴滑舌,更加罪不可恕!”易墨急道“何曾是油嘴滑舌,姑娘不信,只管杀就是了!”

大黄衣沉吟半晌,自嘲般一笑,道“就算是阴谋诡计,半夜时分就来耍,念在你勤奋的份儿上,就留你一条活路,你回去吧!”易墨见大黄衣不似先前语气冷漠,心里早是一喜。

眼看大黄衣转身就要进屋,易墨赶上一步,抢道道,姑娘留步!

大黄衣转过身来咯咯一笑,道“易墨?哈哈哈,虽然你深更半夜起来,就为耍个阴谋,是勤奋了点儿,但你要一次把你的花花肠子都耍完了,你猜我依不依?”

易墨急道“我没有!”

大黄衣蔑然一笑,推开房门自己进去,回身从里面关上门,竟是瞧也不瞧一眼易墨。

易墨站在门口,任凭秋风扫来扫去,那院子里的一株红枫已是掉完了叶子,地上的落叶在秋风的催使下,满院子翻飞奔走,摩擦着地面,窸窸窣窣之声不断。

平地里忽一人问道“你不是易墨,站在这里干什么?”易墨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回头却见是小黄衣,那女子总比大黄衣爱笑,此刻,也是含着疑惑的微笑,问他。

易墨心里凄凉,只是说不出话来,呆呆看着小黄衣,忍不住眼泪盈眶。小黄衣咯咯一笑,道“你们江湖人就是花招多,你该不是,要给姐姐玩心眼儿,姐姐不听你的,你就委屈了吧?”易墨听见这话,不知该如何辩驳,心里悲凉异常,却是忍着眼泪,浑身微微颤抖。

小黄衣咯咯一笑,道“你也别急,我把她叫出来就是!”说着伸手掀门,却见门从里面关了,不觉好笑道“你干了什么事,把她吓成这样,怎么连门都关了!”说着伸手一拍,门闩应声而落,小黄衣朝易墨一笑,便进了门。

不一时大黄衣出了门,睡眼惺忪,衣衫松垮,发散钗斜,更是不一般风情,易墨看见,不觉红了脸。

大黄衣出来便倚在门槛上,略略看了一眼易墨,便合上双眼继续睡了过去。易墨痴痴看了半晌,心下寻思道,她姐妹二人早就将我视为十恶之人,如今百般不愿待见我,我纵使再倾心也是枉然,不觉哽咽道“夜深天寒,姑娘还是回去睡吧,小心着了凉……”

说着自己也是抬脚要走。

那大黄衣也不知是否听见这话,梦游般闭着眼睛转身就要进门。易墨走出两步,忽摸见腰间玉佩,转身急道“等等!”

大黄衣身子晃了两晃便停在了门口,也不转过身来。易墨摘下腰间玉佩,走过去,叹口气,道“姑娘是那雪莲般美好的人,在下却是江湖草莽,虽身为江湖人没什么不好,奈何姑娘心里厌恶……偏偏我又这般……这般迷恋姑娘,姑娘不待见我,也就罢了,在下就不再来打扰,省的姑娘心烦……只是这里,是在下家传九龙玉佩,恳请姑娘不要嫌弃,姑娘收了,在下就是他日死于江湖纷争,想起姑娘来,也是一份牵念……”

说着拉起大黄衣的手来,把那玉佩塞在她手里,转身就要离开。才一转身,却觉手上一凉,大黄衣却伸手抓住了他渐松开的手,易墨一愣,见大黄衣睁开眼,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看着自己,心里一酸,堪堪忍住,再看时,却见大黄衣展颜一笑,撒开手,转身回了屋。

易墨也是痴痴一笑,转身就走。




第十六章 动干戈思谋暗策

自那日后,易墨虽知与那大黄衣无缘,但环佩已赠,心愿也算了了几分,渐而便心情开朗起来。

次日清早大黄衣急急赶到悠然居,石心端坐在桌边,痴痴呆呆,手里把玩着一只发簪,时而在桌边敲上两下,大黄衣敲敲门,不见石心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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