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忧满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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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忧满庭-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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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能不能把手拿开?别放在我肚子上,它实在让我不放心。
周长安挪开手,然后说:“司机,掉头,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司机师傅,继续往前开。”
周长安瞪着她,她赶紧把他的手又放到肚子上,“我接受你的随时检查,只要你轻点,别像跟我有仇似的,往死里捏就好。”
周长安一下将手从她肚子上拿走,赌气的用力捏她的手,直到她张口求饶,“你要是觉得掐手不解恨,就直接掐我脖子好了,至少死在你手里,我还能给我爸妈留下可观的赔偿金,他们穷了一辈子,到老这也算是一夜暴富了。”
无忧看见前面的司机肩膀抖动着笑,就瘪瘪嘴角看周长安,他的脸比平时更白了,看样气的不轻,她赶紧把脑袋扭向窗那边,一会儿就到了周家,周长安付了车钱,她紧跟着下车。
回了卧室,她开始收拾行李,打算一早就走,一会儿,周长安自己开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个红瓶子,叫她“过来,用红花油搓搓肚子。”
“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
周长安走过来,竟上前把她叠好的衣服都弄乱了,她看他胡乱的抖她的衣服,扔的床上地上都是,就叫起来:“周扒皮,你这个大疯子,这不是你的书房,快放下衣服。”俩人去抢同一件衣服。
抢累了,她刚坐到床边,周长安就把她推倒在床上,然后掀开她的衣襟,蘸着红花油给她搓肚子,一阵冰凉过后是越搓越热的温度,许无忧的脸腾的红了。迄今为止,她和季海再好也没有过如此亲近的肌肤接触,如今和周长安这么贴近,还在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床上,孤男寡女,袒胸露背的姿势,有力的手掌贴着她的肚皮时重时轻的摩擦,哦,这,这,实在是很容易犯错误啊。
她抗拒的要起身,周长安喝住,“老实躺着!”
她等自己的脸红潮稍微退去,就开口说:“搓会儿得了,我现在不疼了。”
“闭嘴。”
“别搓了,躺这受刑不是一般的累,你知不知道这很容易擦枪走火啊?”他停顿下来,她马上坐起身,拉好衣服,本以为她这样开玩笑他会像以前那样调侃她,可这次却没听见他出声。
他拧上瓶盖要走,无忧站在床边看他慢慢走到门口,突然就没了以往和周长安斗嘴的心情。“我明天一早就回北京,到时恐怕你还没起床,就提前先跟你打个招呼。”周长安没有停一下的打开门。
清晨,无忧早早起来,看看表才刚六点钟,她算了一下,要是现在出发,到北京是下午两三点钟,正好回去睡个午觉休息休息,第二天上班也有精神。她拎着行李下楼,厅里的窗子上还挂着窗帘,几束阳光透过缝隙射进来,走到最后一凳楼梯,她一抬头看见了周长安,这个从来不早起的人,此时竟然站在大厅中间。
那天六点钟的周长安给了她很深的印象,长久之后,每每想起都仿佛又看见他出现在眼前,如同照片一样的真切清晰。
那日,他穿着非常正式。熨烫平整的黑色衬衫,迎亮处隐现着精致暗纹,乌黑的纯色纽扣泛着清新的光泽,长腿上套着同样色系的笔挺西裤,显得身材格外的修长,脚上蹬着一双崭新的深棕色皮鞋,他随意的站立着,挺拔身影,眼含静谧,微敞的领口下是对比鲜明的白皙脖颈,领角的两侧严谨妥帖的别着两枚银色扣子,手腕上带着金属质感的手表,头发理得很短,根根直立,胡子刮得干净利落,墨一般的黑眼睛闪烁在一派安宁的白净脸上……
这是个在清晨里安静绽放而熠熠生辉的男子,如同一幅画在绢绸上的完美国画,让许无忧呼吸为之一窒,很少见他如此用心的穿戴,一时间,她所能想到的形容词只有——沉静如水,优雅如豹。他身上的高贵气质,根本不需要语言的描绘和格外的装点,那是自然天成,系出名门。
闪神过后,许无忧主动开口跟他打招呼,“早!你,怎么起来了?才刚刚六点钟。”
“送送你。”他就好像睡了一觉,清晨醒来便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夜之间去除了他所有的坏脾气,如今脱胎换骨的人,竟如此风度翩翩,嗓音浑厚,说上一句话便会让人不免心折。
“我东西挺少的,也没什么可准备,还麻烦你起这么早,多不好意思。”
“走吧。”他等着她走到身边,然后伸手从她手里接过行李包,替她拎着。
无忧走在前面,周长安跟在身后,他还伸手为她拉开车门,按了开启大门的按钮,他绅士般的周到是如此的少见。她坐进驾驶室,看见周长安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利落的坐了进来。
无忧半张着嘴,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反复的看他,只见他目不斜视的端坐在那里,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耐心等待她开动汽车,许无忧不禁问他:“不是说就送送我?你怎么上车来了?”
“我想送你到北京,开车吧。”
许无忧使劲儿摇头,“不行!送我到了北京后,你又怎么办?你不能去北京,快下车。”
“我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送你到家之后,他们就派车接我回来,当天晚上就能到家,你不用操心。”见劝不动他,她只好开车上路。
在清早人少的路上,看见卖早点的小摊,她停下车,在路边买豆浆,小笼包子和茶鸡蛋,上了车就递给他,他只看着那些东西,却不肯动一下。
许无忧自己剥了鸡蛋,然后又替他剥好,他看见许无忧两口就吃完一个鸡蛋,又去忙着启动车子,他提醒她:“摸了钱,还吃东西,你怎么不知道洗洗手?”
“一次没洗手,也死不了人,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肠道里的好细菌能力非常强大,时刻准备着打守护城池的保卫战。”
她趁着空挡,伸手拿个小包子丢进嘴里,快出市区,她也快吃饱了,周长安在旁边细嚼慢咽,还把豆浆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她吸了一口,正好把卡在嗓子眼里的包子冲下去,又喝了几口他递来的豆浆,后来发现他俩居然在喝同一杯豆浆,真是骇人听闻!她立马闭上了嘴,再看见他递来豆浆,她就摇头,说:“够了,不喝了。”
一路上,周长安话非常少,变闷的长途旅程里,无忧打开收音机听歌,结果还遇上回顾台湾悲情歌曲的专题,赶紧关掉开关,后来,又给周长安讲起笑话听,讲单位里的同事,讲弟弟福生,他听了只是浅浅的弯起嘴角,她以为是笑话不够好笑,就又说起学车时的好玩事,讲了很多只为了让他乐一乐,可效果好像并不好。
她讲累了,就专心的开车,两侧打开的车窗灌进风来,耳边的碎发被风吹散,撩拨着她的脸颊,痒痒的。
中途停车一次,去厕所,还去了高速休息区的超市,买了点面包和果汁,无忧啃完面包后又上路了。
在车辆穿行的高速路上,她时不时的瞅瞅身边异常安静的周长安,她说:“一次打车,我跟司机闲聊,说起他遇上的形形色 se客人,司机说有一次一个东北哥们儿上来说去昌平,司机一想路挺远的,估计要跑一个多小时,算是个大活儿了,心里挺美,快跑到地方,又见那哥们儿打起电话来,‘什么?你说他找了十来个人去歌厅?你告诉二愣子,我马上就到,带三十来号人过去,操家伙,啐了他几个小子的脑瓜子,给他放放血…’司机听着,心想恐怕这车费要吹了,还没到地方,司机就停车,‘嗨,怎么停车了?’司机说‘马上就走,等一下。’说完从旁边座位下抽出个切西瓜用的大片儿刀,然后对着观后镜,开始刮胡子,那哥们安静了不再催司机,一直等他刮干净了胡子,最后下车时,没敢少给司机一分钱,嘿嘿。”
许无忧讲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扭头见周长安正看着她,便露出个大笑脸,说:“有意思吧?这司机我看能当上本年度的最牛车夫!”
周长安没有笑,却说:“别给我讲什么笑话,你讲的越多,我越担心自己会改主意,所以,别讲了…”。
许无忧收拢嘴角,默默开车,听见周长安在一旁说:“能够说出口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付出真心,才会得到真心,却可能伤的彻底;保持间隔,才能保护自己,却注定永远寂寞…”
终于,到达北京市区,当许无忧将车开到家门口,她推门下车,周长安也下来,接他的车说一会儿就到,许无忧站在路边拎着行李陪他等,他说:“你回去吧。”
许无忧笑笑说:“我不急,坐了七个多小时,现在想站一会儿。对了,路上你没怎么吃东西,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周长安淡淡的说:“不用了。”之后两人便无话的并肩站着,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脚边,周长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贴膜的深色车窗挡住了视线,车里的人已经看不见,许无忧站在路边没动,直到车子汇入车河里,不再看得见。
没有一句告别的话,周长安就这样走了。无忧久久的站立,想他路上说的那几句话,想他今早有别往日的样子,却堪堪没想到这一别,便是一季
歌曲:花开在眼前 韩磊
花开在眼前
已经开了很多很多遍
每次我总是泪流满面
像一个不解风情的少年
花开
我们一起走过了从前
每次我总是写下诗篇
让大风唱出莫名的
不知道爱你在哪一点
不知道爱你从哪一年
不知道爱你是谁的诺言
不知道爱你有没有变
只知道花开在眼前
只知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我痴恋着你被岁月追逐的容颜
花开在眼前
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
生命中如果还有永远
就是你绽放的那一瞬间
花开在眼前
我们一起牵手想明天
每次我总是临风轻
更好的季节在下一个春天
不知道爱你在哪一
不知道爱你从哪一年
不知道爱你是谁的诺言
不知道爱你有没有变
只知道花开在眼前
只知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我痴恋着你被岁月追逐的容颜
(28)祖母餐厅
以往,没什么特别的事,许无忧从不主动给周长安打电话,周长安也只有闲来无事时偶尔打一个给她,还多数是命令的口吻,让她做这做那,结果总是挑三拣四的不满意,但自从送无忧回北京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一个电话,悄无声息般的失去了联系。
起先没觉得怎样,时间一长,许无忧就不免担心多起来,不知那挑剔的人是不是总熬夜,是不是胃又犯病了,是不是还被逼喝酒应酬,是不是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能忘了,没人给他解闷开个玩笑,恐怕整日不肯笑一下,也不肯主动说一句话?不提醒他吃水果,这人估计也想不起来吃,只会日渐消瘦,又放任不管。
无忧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他走了,什么也没说,之后也没个音信,她后悔不迭当时没主动跟他多说几句话,就任由他无话无声的走掉,那是个让人忍不住担心不已的人,可无忧又觉得自己没理由打电话,怕他误会什么,又调侃她个没完,所以她常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看到熟烂于心,却从不拨它。
福生要放暑假了,说打算在北京陪她,还报了个暑期的英文口语班,无忧早早在屋子里给他添了张单人床和书桌,还买了最便宜的淡色小花布把墙围了一圈,看上去就像墙纸一样温馨的赏心悦目,现在只等着福生来住。无忧趴在床上想弟弟要是来了,恐怕她的舒服日子就来到了,有弟弟这个小跟班在,她就是公主,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他要随时恭候她的差遣,欺负他,真是老过瘾了。
当福生顶着大太阳,一脸黝黑的来见无忧,他告诉说刚考完试就马不停蹄的跑来看她,她一定得请吃顿肯德基才行。无忧看见福生身上还穿着上高中时买的T恤衫,便带他去买新衣,路过品牌店,听见店员小姐在喊着削价处理T恤,就想起曾给季海买过的T恤,那时的挑挑拣拣仿佛距离现在已经遥远了。
福生从不在乎穿着,无论无忧给他买什么他都说好看,可无忧并不好打发,挑来挑去总要找到最适合福生的衣服,后来给他买了个长到膝盖的宽松牛仔短裤,一件翻领T恤,一套酷酷的短袖球衣,还有一双休闲厚底凉鞋,最后带他去了理发店剪剪他长到耳边的头发,走出门时,理发店老板还夸她的男朋友“小伙儿,长的挺精神!”
福生搂着姐姐的肩膀,故作亲密状,问“我俩般配吧?”
老板笑眯眯:“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是,没点造化那能在一块儿呆二十年吗?”
老板惊讶的瞪大牛眼问:“你多大?”
“刚过二十,嗨,你看不出来我们是姐弟俩啊?她长的像我!”
老板恍然大悟的憨笑起来,“小伙儿,说实话,你没你姐长的好看。”
福生扳过无忧的脸,“天啊,神啊,这么丑的人,居然还有人说好看,老板,刚才给我剃头时,你没忘戴眼镜吧?我可得好好照照镜子去。”
弟弟在家的时候,无忧下班回来总能吃上现成的饭菜,福生很小就学会了做饭,且做的有滋有味,尤其土豆丝最是好吃了,丝切得又匀又细,再撒上嫩绿的葱丝,那土豆丝淡黄柔韧超有食欲的好看样子跃然盘中,让人难以想象它就是那个长手长脚、粗枝大叶的弟弟亲手制造的。
福生每天早早起床给要上班的姐姐做早饭,都是很简单的饭菜,小米粥,紫菜汤,有时去外面买来豆腐脑,再拍根黄瓜,榨菜什么的,还煎个蛋给她吃,主食一般去外面买,也许是烧饼也许是小包子,都要看姐姐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等吃过早饭,姐姐给他十块钱,他就去早市上买菜,福生很精细的分配这笔小钱,既能买回蔬菜,又能买到肉和蛋,偶尔还买点便宜鱼,之后再去学校上口语课。中午回来,自己买个馒头,嚼根黄瓜,拨根大葱吃,就把午饭解决了。下午,他或是在家看书,或是洗洗衣服,或是去找同学玩一会儿,但在姐姐下班到家之前,一定会赶回来,抓紧时间做晚饭,晚饭是他全天吃的最丰盛的一顿,一般要做三个菜,一个凉菜,两个热菜,有时姐姐会买回水果吃,他最爱的是西瓜,他常嘱咐姐姐,“要是买西瓜,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拎回来,不用你拎,你的小细胳膊没点力气。”
饭后,福生说:“要我扫地,就绝对不刷碗;要我刷碗,就绝对不扫地,两样一起做?你当我是外星人啊!”
“小子!赚钱的才是老大,谁钱多谁就说的算,现在你是‘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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