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忧满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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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忧满庭-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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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床脚边。拉开柜子,里面有现成崭新的睡衣、睡袍、浴衣,浴巾。室外还有个装修很好的厕所,也有城里人那样的蹲便池,刷的雪白干净,还可以冲水,让她疑惑这粪便到底排到了哪里,要不要定期请人掏粪。
一间不大的厨房位于两个卧室中间,厨房整个墙面都是瓷砖装饰的,淡蓝色,地面是同色系的防滑砖铺就,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多以不锈钢制品和白瓷碗盘为主,还有几件电器,像冰箱、烤箱、电饭锅、微波炉、全自动洗衣机、热水器。在厨房的尽头还有个小隔间,那里是个小型的浴室,透明的磨砂玻璃门隔断厨房的空间,只容得下一个人洗浴,洗脸池边摆着洗浴用具,有的还没有拆封。这里不像是乡村的农家小院,细致之处更像是周家老宅里的一个小别院,精致现代,处处彰显着不同凡响,舒适自在的享受主义生活。
她闲来无事就收拾院落,除除草,翻翻土,一心要把这里变成如周宅那样漂亮的地方,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干了几天,手上起了泡,脚也磨出了血,并且钱越花越少,最后不得不把这院子里堆砌的木材变卖了。
一日,她收拾院子的时候,发现了个隐蔽木栅栏,她跪在栅栏前细看,见一个小板子垂在那里,她就拎起它,随便的转了一圈,而那栅栏后的小木房子门竟应声开了,她好奇的走进去,看见地上有个板子盖在方形的石头上,她随手拿起来。
这里就好像是个猜谜游戏,你每猜对一个就会给你个意想不到的礼物,比如现在她掀开木板,就看见了楼梯,通向地下,无忧没有立刻下去,她找来了手电筒,才下去,那里面很黑,她慢慢的走进去,眼前渐渐开阔,到底有多开阔?绝不是她所想象的,她只走了一个小角就已累了,她按原路返回。
第二天,她去镇上买了施工用的蓄电式大功率灯,非常亮,只要充足电,能连续工作几个小时,然后又买了卷尺,和一些工具,她再次去了那个地下室,还格外带了把尖嘴的剪子用来防身,这次她终于看清了,这地下室有几百平米大,它还有多处的通风口,所以虽然是地下,但这里,一点也不潮,时常还有微风吹进来。
下面的格局很整齐,一间间彼此相连,先前那几间没什么稀奇古怪的,大都是堆着老家具,破旧碗盘,再往后走,东西越来越杂,越来越凌乱,无忧花了近一周的时间才把那里逛遍并整理好,落满灰的地下室也因此整齐规矩不少。
她的重大发现是在最后那两天里,她走进个屋子看见了很多陶瓷,以及玉制器皿,它们不同于先前那些房间里的器皿,它们有的非常精致,甚至有点让人惊奇,无忧随便拿了个小瓶子就出来了。
隔天,她收拾好了东西,就带着这个瓶子去了市里,找到个典当行,就走进去,她掏出瓶子,问那个戴眼镜的老先生,“大叔,你帮我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老先生细细的看过,然后问:“姑娘,这个从哪里弄来的?”
“我家一个农村亲戚带来的,让我帮忙找个明白人看看。”
老先生站起来,把瓶子递到她手里,动作很轻也很小心,他说:“姑娘;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来,进来说话。”无忧稍微迟疑一下就跟他进去里间屋子。
老先生说:“你手里的这个,是个古件儿,挺值钱。”
“啊!真的?”
“怎么信不着我?就算我眼再昏花也认得,它是明清时期的东西,做工精细,材质考究,像是官窑出的物件,你别看它不大,好在保存完整,没有任何的损坏,这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精品瓷器。”
“啊?”无忧想这样的瓶子在地下室里不知有多少个,随便捡到处都是。
“姑娘,你那亲戚是想卖吗?”
“哦,我就是想问问,家里人都不知道它值多少钱。”
“这个嘛,古董本是无价的,心理价位很重要,如果你卖好了可能多挣十几、二十万,如果保守点的话,我觉得卖个七八十万不成问题吧。”
这下,无忧真的傻了,七八十万!天啊,那是个什么数字,如果再乘上成百哪,哦,不敢想象!
“如果你要卖的话,我倒是可以替你搭个桥,你就给我个中介费就成,价钱你们自己坐下来谈。”
“卖吗?”无忧赶紧摇头。
“不,我得回家再商量一下,谢谢你。”老先生留给她个电话后,无忧慌张的走了。
她惴惴不安的走在路上,一个车子从身边经过,她都能吓一跳,她不停的前后左右到处看,一下子觉得满街的人都好像不怀好意,要图财害命,她就像是带着个定时炸弹,想扔又不敢扔出去,不扔自己又没胆子留下它们。。352fe2
她打车回家,花了不少钱,可她实在没勇气带这么个高贵东西坐公共汽车,那样不知要担多少惊受多少怕。回了家,她立刻锁紧门,然后坐在那里思索了整个晚上,一早就给家里挂电话,说过年不回家了,她要跟别人去旅游,然后她同样编了个理由告诉男友,她去了外地,过年就不回去了。
最后拨周长安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她想是不是他明知道这里的秘密,却故意设个圈套来让她当个守宝人?他知道她胆子小,不敢声张,这样不仅可以保证她守口如瓶,还能有效的把她禁锢在这里?她被脑袋里不断冒出的乱七八糟想法,急的都快掉眼泪了。
她丧气的倚墙坐在地板上,想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一切恐怕要靠她自己了,她思索着自己的今后,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许无忧了,如今她也是有私产的人,她不是穷光蛋了,可她又要如何才能保护好它们哪?如何把这里建设好?如果她卖掉一件地下室里的东西,那么这里的秘密恐怕早晚会被人发现,到时会惹来大麻烦,更可能的是她会为此血溅古瓷。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周长安为什么要把这么个可怕的东西给她,他明明知道她的,胆小怕事的人怎能保证它的完整性?做梦一样!哦,该死的周长安,竟敢扔给她这么个烫手山芋,该死,杀千刀的。
坐吃山空的结果是她已经不敢出门逛街,更不敢买任何的零食了,她为了掩饰好地下室,又花钱购进了大个儿木墩,堆在院子里,越乱越好。她在白天的时候就整理地下室的东西,包括包装好它们,成箱的打好包,为此,她买了大量的废旧报纸和纸箱,但这还是不够用,她没那么多钱了,怎么办?
逼的她走投无路,只好上外面找去,天一亮就出门捡报纸,天一黑她又出门了,足足坚持捡了三个月的报纸,白天的时候,她去镇上给人打工,干零活,好在人家管她一顿午餐,几乎不怎么花钱,她的钱不是花在买报纸和纸箱上,就是攒起来。
那时她有一番别样的景象,风潇潇雨飘飘,弯月台钩,她推着一辆檀木的战车急奔着,秀发在细雨中飞扬,猛然她停住了战车,怒视前方,突然仰天长啸:收破烂。
她打听过了,要想租一个集装箱,要不少钱,而运费更是高的让人眼珠子掉下来,她只有努力挣钱了。她认为这里不适合放这些东西,太不安全了,而她也不可能总守在这里,她必须把它们运到个更安全的地方。
最后一批已经打好包,无忧总算舒了口气,她把每个箱子编好号码,然后统计好数量,分好类,再然后就开始琢磨怎么把它们运出去,运到哪里的问题,她没个可以商量的人,无数次的拨周长安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后来,经过再三思量,决定出趟门,她带上了个瓶子,然后把门锁好,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里,她坐着飞机来到A市的博物馆,找到了馆长,她把瓶子交给他看,问他:“这是不是真的?明清的官窑瓷器?”
经几个专业人士的鉴定,馆长告诉无忧这是明代的官窑制品,很有收藏价值,无忧对他说:“如果我有很多个这样的瓶子,想捐给博物馆,你们收吗?”
院长笑笑:“你知道它值多少钱?”
“七八十万。”
无忧把自己院子地下室里的秘密说出来,馆长十分震惊,无忧说:“我把它们都捐给博物馆,一个也不留,你能帮我把它们运出来吗?”
“这是个无价的宝藏。”
“我只是个普通人,过惯了最普通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多钱,现在一下子都给我,说实在的,您别笑话我,我真的不敢要啊,我怕我从此就失眠的睡不着觉了,我不再是我自己,我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儿,真的不希望。”馆长哈哈笑起来,承诺了立刻组织人力物力运输集装箱。
无忧跟着馆长见了当地的市委领导,以及博物馆的相关负责人员,很快便赶往她的自家院子,他们的到来引来当地老百姓的注意,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又撤了,然后又分批的来到无忧家里。
运输工作都在保密的状态下进行,大约十几天的工夫,半个地下室几乎腾空了,这回轮到无忧坐在摇椅里轻松的睡个午觉了。她这近四个月谨慎小心的日子啊,终于过去了。
荒芜的季节过去,满院的杂草丛生,天气转暖。无忧找来工人,租来机器,把院子重新拾掇起来,修了假山,小亭,小桥,还有水池,种了果树和各种花,以及灌木,那个地下室成了名副其实的仓储间,她把它收拾的更加整洁规矩,而修建这一切的费用都来自于政府给她的奖金。
她亲自设计那个院落,根据印象里周园的景象,再在它的基础上填入了她钟爱的元素,绿树成荫,花丛掩映,池塘荷花,蜿蜒游廊,一步一世界,狭小隧道的尽头是开阔,豁然开朗之后又是小景致,高低错落间,繁芜喧嚣,只见那一园的浓情蜜意。
这里不缺的就是地皮,占地面积大,无忧并没有额外的建房子,而是规划了大片的空地来栽花种树,挖掘了几个宽敞的水塘,它的风格其实和周园大相径庭,周园闹中取静,求的是那份世外桃源般的静谧。而她这里,是静中有闹,水在石间潺潺,个别的地方水流形成大的落差,大股的水瀑沿着石壁哗哗而下,走近了声音就越清晰可辨。在水池的入口,有草丛遮蔽,那里还有小小的水车叮咚作响。沿着小路走,早有鸟儿嬉闹在树间,树上还挂着音响专门用来放《高山流水》《渔舟唱晚》这样的名曲,她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一如出自她手的院落,绝不会安静的听得见针落地的声音,她求的是欣欣向荣般的欢乐怡然,乐在其中。
她计划在院子里安个秋千,可以坐两三个人的那种,还有像周家一样的路灯,还仿照订做了周家大门,并且做了老旧的处理,站在那里会让人恍惚以为是站在了周家的门口。
她的园子还没有落成,只开了小头,就被她叫停,她给大伙结了工资打发了他们后,自己收拾了简单的衣物,离开了那座小小城池,因为她已经联系上了孟中华,他答应给她应有的解释,但条件是要她亲自去一趟,签订份合同,究竟是份什么样的合同哪?她完全一无所知。
再次出现在那座城市里,她的到来是个晚上,走在熙熙攘攘的市中心,她没有立刻打车去找孟中华,而是独自走在街上,甚至期望自己能像上次那样偶遇周长安的车子,她想亲自问问他,是否过得好?为什么一直不开机?也一直联系不上?为什么会给她那么个庞然大物?她觉得自己消受不起,真的,一直都觉得那是别人的东西,自己再怎样设计修建它,并爱上它,也早晚要把它归还给人家。
一路走着到了孟中华的办公室,他正耐心的等着她,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但这之前他没有打来一个催促的电话,无忧见到他时就仿佛时间在倒流,一如初见到他的情形,一个微笑,一个热心的帮助,一个看似随意的小玩笑,像熟稔多年的朋友。
孟中华曾经跟她说过:“朋友就是把你看透了,还能喜欢你的人。”他和周长安始终都是相互欣赏相互羡慕的朋友。对于她来说,还可以和孟中华称为朋友吗?也许吧,也许在周长安的阴影里,他们还可以称为朋友,没了周长安,也许他们什么也不是了吧。
无忧坐下来,礼貌的冲他笑笑,“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吧?”
孟中华点点头,“我知道你的问题很多,但最想问我的,无外乎是周长安对吧?”
“他在哪里?”
“其实这无关紧要,你是想见他,而我是你唯一可以求助的人。我这里也正有个忙要你帮,你想不想帮我一下?”。
许无忧看着他,“我帮了你之后,你是不是也可以帮我?
孟中华点了下头,从抽屉里拿出份资料,递给她,“内容不少,其实你看不看都没太大用处,你需要做的仅仅是签个字而已。”
许无忧简单的浏览了一下,孟中华和周长安行事风格如出一辙,他们对于至关重要的东西总是避重就轻,说的风轻云淡,让你掉以轻心,往往在迷糊大意之际,便无了退路,“我不能签这个字,你已经是第二个逼我签字的人,为什么?这次又为什么让我签字?一签字你们就给我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不要!什么也别给我。”
孟中华就那么看着她,看得她安静不下来,“我要见周长安,你告诉我他在哪?”
“今天给你看的这个东西,是周长安特意给你准备的,它不是临时起草,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反复修改,如果不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想他这辈子也不会跟任何人签这样的合同,换句话说,这跟遗嘱没什么两样,它包含了周长安几乎所有的有价资产,许无忧,我始终都有个困惑想不通,你到底何德何能?让他这般彻底的托盘而出,倾尽身家,也令我很是惊讶。”
许无忧流下眼泪来,“我不能签字啊,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我不要他给我的东西,什么也不要,我宁愿他永远也放不下这个心,我只要他平平安安。”她声泪俱下的说着。
孟中华久久的看着她,最后说:“签吧,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个朋友就听我一句话,签吧,它对谁都有好处。”可许无忧始终不肯签这个字。
那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她为他诠释了一种幸福,“如果有个人愿在自己身边,就算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在身边,我也觉得是一种幸福,即使失去了一切,只要停下脚步看一下周围,一定会有某个人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注视着你。所以我不能伤心、也不要失望,不管如何也不能健忘,自己决不是孤单一人的。”
孟中华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人与人之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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