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利的落到了井底,脚踩在井底的淤泥上。这个井不知被废弃了多少年,下面都是腐烂的叶子还有些动物的尸体。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玉亭亭叹了一声:“没想到竟是个死胡同!白忙活了。不叫你下来,你偏要下来。这下还不如在那桶里呢。至少有个干的地方坐着。这里脏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冯冰倚在井壁上,她十分难受:“玉姨,我怎么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玉亭亭听她声音越来越微弱,不由一惊,点燃第二根燃棒,却见冯冰呼吸急促,脸色发青,看起来十分凶险:“小冰,你怎么啦!”
玉亭亭为冯冰一把脉,竟是中毒的迹象:“小冰,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冯冰呼吸越来越急,脸色已经青得发黑,她勉强道:“玉姨,你井下有瘴气!”
玉亭亭手中的燃棒就在此时熄灭。玉亭亭一把抱住冯冰摇摇欲坠的身体:“小冰,你坚持住!”顾不得周围极脏,坐了下来,要给冯冰输送内力。
冯冰使劲挣扎:“玉姨,这是毒,内力没多大用。你还没有中毒,就快屏息静坐。爹他们一定会找到你的,你别管我!”
玉亭亭怒道:“你说什么话?我不管你行吗?俺俩要死也死一块!”
冯冰神智已经开始模糊,轻轻道:“玉姨,我死了以后,救临水的事就求你费心了。”
玉亭亭用力打了冯冰两个耳光:“你醒醒!小冰,你胡说什么呢?”
冯冰好像没了呼吸,玉亭亭将她抱在怀里,将内力送入她体内,过了好一会,冯冰还是没有醒来。玉亭亭知道她是中了毒,没有解药十分危险。但是在这种地方到哪去找解药?
越是危险,玉亭亭倒越镇静,她忽然想到,自己也在井底,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中毒的感觉都没有?
脑中电闪,玉亭亭眼中亮了一下,解开衣服最上面的纽扣,手伸进去一拉,一团美丽之极的碧光显现了出来。正是那块玉坠。
玉亭亭将玉坠放在冯冰手心,内气运转,将药玉精的药力送入冯冰体内,果然,冯冰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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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醒来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刚醒!”
“把他带过来!”“是!”
不一会,几个神色冷肃的男子押着一个素衣绝美少年走了进来。
金临水抬起头,黑眸沉静如深潭。面前的男子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尤其让人看不透的是他的年纪,说三十岁好像也可以,若说四十岁好像也差不多,但是说五十,六十也没什么不对。两人目光交汇时,谁也不肯示弱半分。
那男子心中暗暗赞叹一声,果然是人中之龙,这样的定力和气质,又怎么可能是个小琴师呢?而金临水心中的惊诧绝不少于他。金临水虽然年轻,却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但眼前的男子的目光让他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几乎让他想移开眼神。但是,少年的倔强,帝王的傲气,让他将所有的胆怯都深藏起来。
男子开口了:“陛下,草民的手下招待得好吗?”
金临水抬起脸:“我现在仅仅是个普通的琴师。如果你想听琴,可以去绕音堂,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男子轻笑,抓住金临水的手:“这只手可以翻天覆地,可以平定乾坤,用来弹琴,可真是太浪费了!”
那男子比金临水矮了半个头,金临水要略低下头才能直视他的眼睛:“无论你想借我的手做什么,都是绝无可能的事!”
那男子笑得很冷很阴:“少年人,别说得太绝。你现在不是那个身处皇宫身边无数高手保护的皇帝。江湖中折磨人的手段和方法,你还没有真的见识过呢。”话音刚落,他抓住金临水瘦弱的中指,猛的往后一撅,只听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骼轻响,金临水脸上的汗水淌了下来。
那人松开手,金临水的左手中指已经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翻着,一看就知道骨头已经断了。
金临水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那男子,忽然问道:“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那男子冷冷地道:“天下人都知道,我怎会不知?不过你跟我说没用,我不买他的账!”
金临水轻轻道:“我知道你不买他的账。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的父王骨头有多硬,我不会比他软半分。”
金临水的眼中闪烁是坚决,那男子忽然沉默了,踱了几步开口道:“我帮你夺回皇位,让你重新成为一国之君,你也不愿意和我合作吗?”
金临水道:“皇位是我自愿放弃的。放弃的东西我就不希罕。”
那男子的眼中杀气充溢:“那我留你也没用了。你就去死吧!”
金临水笑了:“恼羞成怒的人好像都是这句话,你也不会换个新鲜的。”
那男子停了片刻,对身边的人道:“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这小子,你们要把他藏好了!”再转过脸去看着金临水:“不是我手软,你现在还有用。真到你没用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金临水并不示弱:“也许你会比我先碰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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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逍遥已经在平安城呆了四天,知道吴青白派纪青山来劫持金临水已经晚了一步,乐逍遥已经是马不停蹄的赶来,刚到就听说玉亭亭和金临水双双失踪的消息。金临水的安危乐逍遥并不担心,他之所以急急赶来,只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想看看她。就算是远远的遥望也好。
几天下来,没有任何消息。乐逍遥急得坐卧不安。冷电见他心中烦闷,想了半天,就拉着少主到外面转转。乐逍遥哪有那心情,但是困在屋内也不可能有更多的消息。最后还是听了冷电的劝,出门走走,也许可以有意外的发现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乐逍遥黑衣,冷电白衣,都是极出色的人才,一黑一白,颇为引人注目。平安城并不大,不到半天,两人就把城中主要街道转了一遍。冷电见少主心神不宁,就自作主张,拉着少主去喝花酒。这是以前少主最喜欢的娱乐之一,只是这一年多,少主已经很久没有进出过那种地方,但是去喝喝酒,听听曲,应该还是可以的。
乐逍遥板着脸,也没有反对。那种地方往往消息灵通,也许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他以前常去,其实并不真的是对那里面的女人感兴趣,虽说他好色,却并不想招惹那些青楼女子。那些女人对男人不过是一种交易,而他更喜欢用自身的魅力去打动少女的心,而不是用口袋里的钱。那里其实是他一个获得更多消息的去处。
身边的莺莺燕燕究竟长成什么样,乐逍遥根本没有注意到。所有的时间里,他的眼只定在面前的酒上。而他的耳,却在到处搜寻可能的线索。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直至他喝到半醉,也没有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隔着他这桌有几个大腹翩翩的商贾模样的人在喝花酒。这群人一边喝,一边对身边的陪酒的□大加调戏,满桌淫词浪语,拿下贱当风流,肉麻做有趣。一个猪头男用两只猪蹄楼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用大嗓门跟身边的狐朋狗友说话,声音大得让人不听都不行。
“那个弹琴的贾公子一看就不是善类,我说的肯定不错。那贾公子和贾夫人一定有一腿!这一男一女。男人长得□,女人长得妖媚,天天在一起,才不会没有关系呢。”
旁边一个陪酒的□笑道:“我听说,贾公子和贾夫人是母子啊。”
猪头用猪鼻拱拱那女人的肩,换来那女人一阵浪笑,猪头道:“你知道什么?那贾夫人生得——你们楼里的花魁,也只配给她提鞋,那脸蛋,十八岁的小姑娘也没她滑。说他们是母子,相信这话的人一定是猪!我猜得一定不错!他们肯定是一对姘头。”
乐逍遥胸中怒火燃烧,一使劲,手中的银杯立即被捏扁。翠姑一直坐在他身边为他斟酒。翠姑在这楼里也做了很多年,迎来送往的客人见了无数,但是第一眼看到乐逍遥,翠姑就完全被他的气宇所倾倒。更让她着迷的是,这位乐公子一直目不斜视,并没有一般来喝花酒的客人的轻浮下流。相反,她不小心弄污了他的衣服,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让翠姑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看见一只好好的银杯像纸做的一样被乐逍遥捏成一块银片,翠姑吓得差一点叫出来。好在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风度翩翩的乐公子已经铁青着脸站了起来,迈步走向那猪头男所在的桌子。算他倒霉,若是平时,乐逍遥是最瞧不起那种为女人打架的男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但是现在,他也顾不得了。半醉的神志加上多日来的牵挂,让乐逍遥决定要用猪头男的血来给他做醒酒汤。
冷电吃了一惊,少主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要教训那个猪头男这样的事,若是平常少主是绝不会自己亲自上场的。冷电正在考虑自己劝阻少主成功的可能性,那个猪头男死不足惜,但是少主为他坏了英名就太无必要了。
不过冷电的难题很快就解决了,因为,乐逍遥已经停下了冲向猪头男的脚步,而让他停下脚步的,却是猪头男怀中那个一脸白粉的妖怪一样的女人的一句话:“朱老爷,你可别瞧不起我们。现在楼里的花魁早已不是云霄妹妹。新来的大美人,那才是天仙绝色呢。我就不信世上还有比她更美的人。”
猪头男一听,小眼里全是急色:“真的?有这样的绝色,怎么不叫出来大家看看!”那女人道:“那大美人野性难驯,现在被妈妈用铁链锁在后院的密室里。我去给她送过药。虽然只看了一眼,差点没迷掉我的魂魄。”
乐逍遥呆了呆,天仙绝色,野性难驯,这样的女人,他只认识一个!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影子啊!乐逍遥不由站住了。
那猪头男立即来了兴趣:“那美人真的那么美?你别骗我?”
那女子见四周的众人都定定的看着她,不由得意,她在这里只能算个下等的□,若不是因为今日生意好,平日她只能在后院做些杂务,此时平时正眼都不看向她的那些贵客的目光都定在她的脸上,让她一时得意忘形。
眼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那个桌子,那桌上坐的两位公子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尤其是那位黑衣公子,从他进来,这女子的眼就不停的偷窥。但这回她再扫向那里,却见那桌上已经空了,两位公子全都不见,只有翠姑呆呆地坐在那里。
69
冯冰终于醒了过来:“我死了?”语气是疑问的。但身边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冰,你别乱想!你的毒已经解了!快自己运运内功,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冯冰这才真的清醒过来,连忙坐直身体:“玉姨,我们现在在哪里?”
玉亭亭道:“还在井里呢。你快快自己调息,我也要调整一下。万一此时有人来,可能会有一场苦战呢!”
冯冰吃惊地看到自己手上那块晶莹碧绿的玉坠:“这是什么?”
玉亭亭淡淡地道:“这是你义父送我的药玉精。能解百毒,如果不是它,现在你就真的完蛋了!”
冯冰看着那块玉坠,想了起来:“这不是你的冷魄剑上挂着的那块玉坠吗?竟有这么神奇的用处?”
玉亭亭有些不快地哼了一声:“这是金露那个女人送给他的。我宁可永远没见过这个东西!”
冯冰低头想了想,正色道:“这玉坠里是义父对您的一片真心啊。他怕你受伤,所以才会明知你将来知道后可能会生气,还是要送给你。义父对你是用尽了心思!”
玉亭亭慢慢将玉坠挂回胸前,扣上领口的扣子,那团绿光消失在井底的黑暗中。玉亭亭慢慢道:“他对我当然好,但是他的心里,却不止我一个!”
冯冰靠在井壁上,轻轻道:“他这辈子经历了太多,不可能将过去经过的一切全部忘掉。但我知道,他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心思来对你好。金叔叔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却不稀罕!”
黑暗中半天也听不到玉亭亭接话,冯冰心中有些奇怪,玉姨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的时侯,“玉姨,你怎么了?”
玉亭亭的声音从暗外传来:“小冰,刚才你昏迷时,不停地叫临水的名字。”
冯冰的脸不由红了,这么罕见的现象却被黑暗所掩盖了。冯冰道:“玉姨,我们困在这里,也不知能不能平安脱困,但是有些话不说清,死了我也不安心!我爱上金临水了!”
玉亭亭的声音很平稳:“我知道!你和临水很配!”
黑暗中冯冰看不见玉亭亭眼中的犹豫。玉亭亭心中一阵激烈的交战,终于开口道:“小冰,你能跟我说真心话吗?”
冯冰含羞一笑:“玉姨,这种话可不像是你说的。”
玉亭亭慢慢道:“刚才你昏迷时,还一直叫着你义父的名字。”
冯冰“噢”了一声,声音有些轻轻的颤抖道:“玉姨,现在我们在这种地方,也许随时都会死。若是平时,我也没有勇气说这些话。”
玉亭亭声音略变:“小冰,你想说什么!”
“从很小时我就喜欢义父,我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的一切。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只我当成孩子来宠爱。如果我能早生二十年,就算是要和你来争,我也不会后退。只要能嫁给他,做他的妻子,我会做你比你还好!我不会像你一样计较他与女皇的过去,也不会像你一样经常离开他,在外面奔波。我只要他眼里有我,爱我,陪我,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武林盟主的威名在我眼里比不上他淡淡一笑。”
“但我没有机会,我在他眼里,永远只是个孩子。我从小就不穿女装,因为我想穿给他看的那个男人,并不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或者说,他只当我是个孩子。”冯冰的声音落到玉亭亭的耳中,玉亭亭听到耳里,眼前不由浮现出当年那个总是和她抢夺长月怀抱的倔强的小女孩。
小冰的心事,玉亭亭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虽然玉亭亭本来并不是个细心多疑的人,但是女人对自己心爱的人总是用了更多的心。但是玉亭亭并不在意,一方面她和冯冰性情相投,另一方面她心里非常清楚长月的心,是多么的难以打动。当年她用了多少心血,多少方法,才硬生生的撬开他的心门,闯进了他的心里。除了金露,玉亭亭从未担心过其它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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