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的样子。这时,那种残忍的痛楚又爬上我的整个身心来,我不敢呼吸,神情特别紧张,在一棵大梧桐树下,运河的石彻堤坝上,对着川急的运河水,象一只受伤的鸟,垂下翅膀,低头在我的两腿之间,我的心太累了,闭上眼睛,一咕噜顺着石彻堤坝滚入到运河里就完完全全不用这样艰难地抵抗了,一切会松散下来。‘嘟——嘟’那船队的号声好象在为我奏起了衷乐。脑子里还在不停地回响着刚才墙角的鸟不祥的衷叫声,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望衷沉,在这个生命就将消逝的时刻,自己对着自己说:“不要怕,一闭眼就解脱了,结束这个伤痕累累的生命,来生再重新投胎做个快乐的人吧!”静静的四周有一阵轻缓的脚步从我身后经过,按理说走在堤坝路面上的人不会看到坐在下面的人,也许是我穿了一件桔红色的衣服,透过稀疏的树木就能看到我,一会儿,同一个轻缓的脚步声又回头了,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哎!姑娘!不早了,可以回家带小孩子,孩子就快放学了。”是一位六十岁的男人,穿着一件陈旧的中山装,头发有点花白,脸上很瘦,没有一点点脂肪,老人平静的话把我惊醒,我好象刚从恶梦中惊醒,有点僵促地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看这位老人。“哦!知道了,谢谢您!时间到了吗?”
“快到了!赶紧起身去带孩子吧!”他又详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拾起地上一只废弃的矿泉水瓶子,又轻悄悄地爬上堤坝上面去了,等到我爬上堤坝上来时,我以为那个老人已经走远了,看见他还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拾着地上的垃圾,我向着老人微微一笑走了。
“妈妈!今天我们班选班干部,我被同学投票做了中队长!”灵儿仰起她稚嫩的小脸兴奋地说。
“是吗?继续努力做个大队长吧!”我心不在焉地说。此时,心里特别感激刚才那位拾垃圾的老人,要不是他,也许此刻快乐的灵儿走出校门看不到她的妈妈了,会没有人来接她放学,会把她遗弃在学校门口,哭得泪眼滂沱,我会到了阴间又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罪人。
“小肚子饿不饿?今天妈妈奖励你一下!”我欠疚地说。
“好的,我要吃馄饨!”她高兴地说,坐在她对面看着津津有味地吃着馄饨,我心里不停地对着她说:“可怜的灵儿,妈妈真得对不起你,让你和我过着这颠沛流离的日子,没有给你一个完好的家,已经成为让你没爹了,着点又愚蠢地让你没有娘,吃吧!吃尽人间的所有的美味吧,妈妈以后会更加努力做出美味佳肴让你享受!我会和来自身心的魔鬼抗挣到底,我要健康地陪伴你身边!”
没有过几天,听人说在远河堤坝上有个女人抑郁症跳河自尽了,我惊颤了一下,我很同情那个女魂,她是怎样地和抑郁斗争的,她曾经被抑郁痛苦折磨着,一个可怜可悲的生命终于没有斗过抑郁的魔鬼,她解脱了,她松懈掉所有的紧绷的思想,但她留下了无尽的伤痛给她的家人,同时,我又开始暗暗地恨她,恨她的懦弱,恨她不负责任地远离这个世界。
日子在佘悸惊恐中一天天熬着,没有人走到我的身边,能把我从这无形的魔鬼手中拉走,我全身的注意力都要放在我的身体每个地方。接着就出现了心脏有问题,再接着是脑也有问题了,胃也有问题。
天空一片阴沉沉,在家里,在小院里活动的我,看不到一丝丝心灵的绿洲,院子里的风吹进身体有点不寒而栗,无所事事的我在狭小院落里踱着小步。突然间,我的的心脏猛跳了几下,又平息下去,我紧张起来,害怕再跳,跳到不能平息。我赶紧穿好衣服换上鞋,直奔市医院。
“医生!我的心脏猛跳了几下”我惊恐地说。
“做过心脏彩超吗?”医生问。是位眼镜中年医生。
“没有”“开个单去做个心脏彩超吧?”眼镜医生说着开了单让我做心脏彩超。
排队等了一会儿,轮到我躺在那冰凉的台上,还有那冰凉的仪器在我身体上,我害怕自己会被窒息在台上,当我怯怯地拿着彩超结果给那眼镜看时“心脏没有器质病,是你的心脏神经官能紊乱,要自我调节你的身心。”医生说。
“这种情况引起的病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吗?有没有药物能一下子控制吗”我焦急地问眼镜。医生透过那厚厚的镜片看了一下我。“怎么说呢,不是说神经官能症引起的病不是病。那要自我调节的,拿个试验说给你听听:”两只白鼠,一只在有音乐的有空气的空间,一只在一个不断有可怕噪音,震动的空间里,一天天,那只有恬静环境生长的白鼠又肥又大,生命力旺盛,那只在惊恐不安环境生长的白鼠,一天天形容枯瘦,生命危在旦夕。“虽然他不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他的话刺激我一下,我真害怕自己是那只不安的白鼠的命运。但是他的话,叫我要从焦虑中走出来,一路上我不断地对自己说”放心吧!你的心脏没有问题,是怕出来的,不要怕!会过去的!“
以后的日子中,我不断地自己告诫自己说”心脏没有问题,是怕出来的,很快会过去的。后来,没有多久,症状又转移到胃部了,胃总是疼,阻着疼,吃了东西就难受,我又开始害怕会得了胃病。越想越怕,我又去医院挂了内科,医生要求我做胃镜,听说胃镜是残酷的。一瓶麻药喝下去,我的喉咙开始膨胀起来,随着膨胀的喉咙,我的神经也开始迅速膨胀起来。“蝶儿!进来!”当叫到我时,我看到那两个医护人员戴着口罩,只露出狰狞的眼睛,手上拿着那可怕的长长的工具,象是两位凶残的猎人。我是一个坐以待毙的猎物,我万分惊恐!他们把我按在手术台上,我呼地站起身来“我不做了,不想做了!”头也不回冲到门外,身后传来那位狰狞猎人的叫声:“这个人怎么回事?不要紧的,几分钟就过去了”我逃也似地溜回家。胃还在一阵阵地疼痛,听人家说谁谁得了胃病,想着又是阵阵惊恐不安。不看个究竟,心里总是疙瘩。
下午,我又回到那个阴森的检察室里,那根长长的透视镜伸进我的口,穿过喉咙,我不停地作呕,好象呕出我的五脏肺腑,眼泪涮涮地流。
“没有什么情况,是浅表性的胃炎,注意饮食调理,心情愉悦”医生平静地说。我也松了了紧张的神经。
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在医院家里来回地跑,反反复复纠结在身体的每个部位,医生的药方永远是那句话“自我调节!”真想有场生死大病,能有药物来对付它,而我现在的病没有办法,只有那句人间偶见的灵丹“自我调节!”
生活按部就班地向前走着,在不影响对女儿的情况下,我在那个岁月里,自我疗着伤,那在风中飘荡的爱,再也不留恋了,变得毫无价值。我的心里开始怨恨他,一个品行高尚的男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自私加在一个可怜的女人身上,让她孤零零在空虚痛苦中抽泣呢!他依然熟视无睹按着他的方式,按着他的程度,走到这个程度,我也不想看,也不想留了,他在我的生命中变得那样微不足道,不爱我不珍惜我的人,我又何苦为他“人比黄花瘦”呢!我要为爱我的人珍惜自己的生命,那在心中的爱恋已经象泡沫一样慢慢消失无踪影。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的早晨,我终天走出家门,大胆地来到广场,我一直以为来广场消磨时间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人,竟认识了一位上高中就弃学回家的女孩,她也是压力过重导致神经紊乱。
啊!原来在这茫茫人海中,心灵和我一样被困扰着的人也屡屡可见,这女孩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一弯柳叶眉下长着一双应该是很清澈的眼睛,但是,她的双眼有点浑浊,有点迷惹。很快我和这女孩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了。
“我们去那树林里跑步吧”那女孩对我说,说着就跑向那片树林,好象她孤独的身边有了我,她充满希望的眼睛放射出光芒。
“我俩跑几个来回了”我气喘吁吁停下脚步问,其实,这个时候我那瞬间痛苦的魔鬼又来侵袭我的身心。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控制着来自身心的感觉。
“你怎么么了,不舒服了吗?”女孩关切地问。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那感觉是什么,我也有”女孩说。
在和女孩对话的这瞬间,我强度控制着驱赶着那来自身心的痛苦,等到完全消失了,我们又继续来回跑树林小道。
“你吃一种叫黛力新的西药吧”她对我说。
“这西药能吃好这个病吗?”我问她。
“这是一种抗焦虑抗抑郁的西药,吃了马上就能睡觉。”她说。
下午,我听着女孩的话跑到医院,向医生咨询这药,医生说适合我服用,我开了黛力新,果然,当天晚上我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晨,我和女孩在林间小道路上相遇时,“吃了那药了吗?睡了吗?”她关心地问我。
“恩!真得睡了一觉,很美的觉!”我说。
“这个药有个好处,它不象安眠药,要睡里才吃,其实有心里暗示。但它无论何时吃一颗就行了。”她介绍着。
“哦!真得谢谢你了,我好久没有这样的美丽睡眠了!今天晚上不会害怕了!”我欣喜地说。
从此,每天和女孩在广场树林跑步,慢慢地我每天在广场上消磨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不想再把自己封闭在家里,后来,我在广场上认识了几人朋友,锻炼的项目也多了起来,慢跑,打坐,打太极,动静结合。
那个女孩每天早晨和我相约着在树林小道上跑半小时,然后,我喜欢一个人坐在那池塘边的草地上,象那寺庙里的和尚席地而坐,微闭着双眼,两手合十在胸前,放松轻轻地吐气,放松吸气,用这种腹式呼吸法来调节我的气和神经。慢慢地睁开眼睛,慢慢地随着眼睑的张开,野郁金香,剑兰,等等我叫不出名的各种色彩的花呈现在我的眼前,还有晶莹的露珠,飘忽的晨雾,感觉自己象一只蝴蝶飞入人间仙境,又慢慢闭起双眼陶醉放松。飞呀!飞呀!飞向阳光灿烂的地方!
那种魔鬼缠身的感觉不再频频来袭,减少了频率,但还会在广场,在家里,在菜场来侵袭我。
那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我打坐完毕,一个人溜达到广场一角,看到一群人在打太极拳,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精瘦,面色慈祥,我站在旁边默默看着,还模仿一些动作。
“来吧!姑娘,参加我们的行列吧!”一套拳完毕,老人和蔼可亲地迎上来对我说。
在那护城墙外,在那棵硕大的槐树下,成了我每天必修的太极拳课堂。老人姓芦,顺理成章成了我的老师。芦老师耐心地教我一招一式。让我怎么样运气,风雨无阻,每天芦老师都按时在那棵大槐树下等我,芦老师说;“太极是真好呀!认真地学下来一套,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让人贴近天地之灵!”在练太极的同时,我渐渐一天天感到呼吸吐纳能轻松自如了。
“海底捞月——”芦老师有声有色地讲解拳法,我穿着一套洁白的运动服,那个年轻的白色身影,一招一式,在方场还不多见呢。太极拳的队伍里年龄都长我许多。
我有了自信!有了坚强的意志。有了女孩,有了芦老师,那挥之不去的梦魇少了许多,袭击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我自己摸索出一套自救的治疗方案来了,在无声无息的日子里诞生了。
当然,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身心上的创伤不会完全无踪影的。我的抵抗力还是很差,来自外在的压力刺激,我还是会发病,经常会因为一些矛盾纠缠我,日夜不眠。
女孩,芦老师我们成了忘年交,在那棵大槐树下,经过秋风扫落叶,也经过枝繁叶茂,芦老师教得很辛苦,我们学得也很辛苦,不过在这辛苦中转移了我的注意力,那弱不禁风的身体也好转起来。
“蝶儿!这些日子来气色不错呀!”芦老师笑着说。手里拿着他的太极剑在空中比划着。这些天芦老师又开始不厌其烦地教我们太极剑来了。
“这要感谢芦老师的太极拳呀!”我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一方面哟,主要是学会把放下的放下了,不钻牛角尖了。心里轻松了,睡眠自然就好转了,睡得好了,气色不就好了吧”他和蔼地笑着。
“蝶儿!什么时候我们带芦老师到你家包饺子吧!?”女孩说。
“真得吗//?太好了!那就明天吧!芦老师也把师娘带上,不要让她一个人在家寂寞哟”我高兴地说。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吧!”芦老师也高兴地说着。
第二天,我们约好了去我家包饺子,我买了包饺子的材料,在他们来之前,我把挂在墙上的刘南西的照片取下来了,客人来了说起来问起来,我该说什么,不想在诚挚的人面前说谎言。这永远是我心中的巴痕,说不出的痛。
取下照片框,那框架后面的墙颜色相差很大,是岁月流逝证的反差,照片框后面的色很白,而外面的已经发黄了。留意看就知道这里的位置放过照片。
取下照片,我好象少了一点顾忌,心头轻松了起来。
芦老师,女孩,师娘我们几个人一起动手包饺子,忙得不亦乐乎,她们在夸奖着我的家干净,夸奖着女儿的可爱,只是一个字不提男主人,他们也许是早就看出来我的一切伤痛根缘吧!?
一路从折磨和悲伤走过来,那在风中飘荡的爱已经消失殆尽了,为了一时的快乐!一时的眩晕,去拿自己的青春做了赌注,输得如此的惨痛。在这个追寻的过程中我最宝贵的健康,容颜都在偷偷被掠夺,是该放下的时候了,天上人间的真爱不会属于我,我捕捉在心上的爱情只是在我的生活中是一件虚假的配饰品而已,它是虚纪的,是迷离的。让它随风而去吧!
时光象一条河流,在阴暗的日子里流过,站在窗前,看着邻家窗台上的一盆凤尾竹在风中摇曳着。还有窗台外面的空调外机罩,是蓝黄相间的,也在风中扑腾着,好似一只硕大的花蝴蝶暂停在窗台外面休憩,象一只在风雨中折断翅膀的蝴蝶。
、第三章燃起一炉香
仲夏的午后,城市刚刚被一阵滂沱大雨冲洗过。大地,房屋,树木空气是那么清新,不染一丝丝的凡尘。
午后的人总是觉得闷得慌,从厨房的抽屉里找出来一些花生来,放在煲内加点水,无聊地煲起五香花生米,十分钟后,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