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屠非点点头,干脆利落地上去了。这个忙他是记住了,今后有机会一定还。
自从袁琳走后,穆迦岳更是如坐针毡,“今晚躲过去了,之后再遇上该怎么说……”
她喃喃自语,也没发现有人进门了。等身后的人走近了,她才回头,“就知道你不会走,你还是放心不下我。”
还以为是袁琳回来的穆迦岳,一见身后是屠非,吓得心如鼓擂。“你怎么进来的。”
屠非进门后就把门锁好了,免得有人进来打扰。他做到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去把脸洗了,看着像个鬼似的。”
穆迦岳回来这么久了都还没卸妆,一心就在害怕他追来,现在人就在眼前,反而看淡了。她一声不响地走进去把妆卸了,面无表情地又走了出来。这时屠非正在看电视,好像也没怎么在意她,只是问,“洗澡了吗?”
“没有。”这土匪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要打击报复就快放马过来,他这么不阴不阳把人吊着,很好玩是不是。
等到她把澡洗好了又出了,屠非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就像以前一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再待会儿他如果说一声“睡吧”,是不是他们就该上床睡觉了,然后第二天,又会叫她“老婆”?!
现在的结果,不是走就是睡,穆迦岳憋不住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屠非总算把注意力从电视机转移到她身上,但只是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穆迦岳穿着睡裙,里面空荡荡的,叉着腰和他对视,本来也理直气壮,看什么看,什么你没看过,反正都是这样的,未必还怕你!
可对视久了,发现他目光中跳动着的火光,她还是有些怯场,“你倒是说话啊!”
她哪里知道,一进门来的屠非悲愤交加,本想把她按在墙上就一顿暴打,先打断她爱跑的腿再说;可是一见她因为害怕自己,居然连妆容都还在,他不禁心中好笑,自己就这么招她害怕?!
屠非依旧看着她,眼中恶狠狠的冒着凶光。穆迦岳道:“没话说就走人,我这里不留人过夜。”
“穆迦岳……”
“哦?”
屠非总算是开口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如果勉强我开口,你讨不到好。”
“你对我没话说,我对你也没话说,那你还在我家里杵着做什么?”穆迦岳指着门,想撵人走,“这么晚了,也没人留你,你自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她的声音越说越凶,屠非懒得理她,干脆又掉头回去看电视。
穆迦岳一个人瞎吼吼,“你别以为赖着不走你能得逞,告诉你,这次我死都不答应,你赶紧滚,屠非,你到底听到没有!”
本来还心中忐忑的穆迦岳,一看他进来,吓得倒抽一口气,可想不到啊,这人什么都不做,连话都少说,穆迦岳的胆子瞬间就茁壮了。原本是害怕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讲道理她理亏,讲力气她力弱,根本就是横竖都玩完的穆迦岳,这下子硬挺了。
知道她来了这里后,屠非等了两个月安排好手里的事,也跟着来了。迟迟都不出手,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可今晚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下手了。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骂你不够啊,屠非……”人家成了软柿子,穆迦岳捏得很趁手。
经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屠非关了电视,直接看向她,“你别以为我不打你,就是我不想打你。如果你再讨打,谁也救不了你。”
被他冷飕飕的目光刺了一下,穆迦岳傻了,“你不看电视了?”
“有你一直我身边吵,再好的节目也看不进去。”
“喔。”
穆迦岳就在他手边站在,脑子里寻思接下来要怎么说。屠非一把就将她拉到身边坐着,“怎么没话说了?”
穆迦岳讪讪道:“我也说得够多了,现在听你说,说完了你好走嘛。”
“没事,你想说就说,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忍住不打你,你尽管说,我现在还不想走。”
“那怎么行?你明天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吗?”不管怎么,他看上去都不像个无业游民,总该上班吧。
“你怎么知道,你很了解我?”
敌弱我强,敌强我弱,屠非一正式开口,穆迦岳的气焰就下去了。她心里拼命地想,要怎么对他说,大家好聚好散,分手了还是朋友;今后你找到女朋友,我可以给你把关;你结婚的时候,也欢迎来请我当个伴娘什么的;要是有了孩子,我来做干妈,每年发个红包呀,送个蛋糕啊,这些都是可以的……
屠非不知道她现在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是知道了,没准会被气吐血!他只是看到穆迦岳在愣神,感觉有些好笑又好气,“你到底在想什么?”
穆迦岳陷入自己的遐想中无法自拔,对他敷衍道:“没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就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确定你想知道?”
屠非自嘲道:“我从来就不知道你想什么,上次你又一声不响就走掉,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冤。我对你那么好了,你还想我怎么做,你要什么就说啊,怎么一不高兴就走呢?你这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看着他中肯的态度,穆迦岳也很坦白地回答,“我这个态度还不好吗?那你想我什么态度?直接和你说分手你又不听,要和你吵你又不理,难道要我一刀把你解决掉一了百了……大哥,我不过就是一时不慎走错一步,你用得着把我逼上不归路吗?”
“我就是不懂了,你到底是和我闹什么?”
这次见面,屠非真的改变了很多,居然能一本正经地和她讲了这么久的道理。穆迦岳确实很意外,看他那诚意十足的表情,也确实觉得自己做得不对,早知道他可以商量,自己走的时候就该说,真的别找我了,我自己想清楚了回找你的。其实拒绝的话说了这么多次,看到人家百折不回的份上,总会有些心软。可她不能心软,她一旦犹豫了,不就对他不负责任了吗?她怎么能明明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他,这不是欺骗他感情吗?
穆迦岳心里正义感十足地想着,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对他好,即使他现在不知道,但今后知道了,会感激自己的。
但是,她这番良苦用心大可不必,别看屠非这样收敛了脾气和她轻声细语,其实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了,“难得我想好好对一个人,我们中间没隔着深仇大恨,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对你好点。”你别逼我打你啊,看你又瘦了不少,一定不经打。
穆迦岳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
这纯属废话,要是知道她没事纠结这么多,屠非早就抓狂了。“我今天追来,就是要你一个解释。”
“这么清楚的事,你都不知道吗?”
屠非看着她,摇头。
穆迦岳酝酿了一下感情,不知道自己该对他摆出如何表情,尴尬了一下,只得似笑非笑道:“以前你对我做了这么多,想让我喜欢你,然后你做到了。”
话一出口,穆迦岳那叫一个后悔,她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始乱终弃吗?怎么好好地一句话,自己有道理的,就变成不占理了。
屠非听得直挑眉,什么叫喜欢你,然后就走了,他有这么不值得喜欢吗!“那现在呢?”
“你想知道吗?”
“算了。”如果她还在乎,会直接承认的。既然都不愿正面回答了,那还剩什么?
随后,穆迦岳惊讶地,看到他一脸挫败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伤人再伤己
“你也太厉害了,简直是个人才。”
第二天,关心了一夜的战况,袁琳想象了无数的结果,却万万料不到会是这样。当听到她说自己兵不血刃就把屠非撵走,袁琳着实佩服,“我一直在想,像土匪这么偏执的人,要怎么做他才会听人劝。现在我明白了,根本不用劝,直接打击最有效。”
穆迦岳道:“你还有脸来幸灾乐祸,我没消灭你都够意思了,你还在这里挖苦我。”
“你凭什么消灭我,我好好帮了你一个大忙,把你一直躲着藏着解决不掉的大麻烦替你解决了。你说,是要请我吃什么才能谢我。”
袁琳精神抖擞地跑来了解情况,听到她逃出生天,全身而退之后,对自己昨晚大义灭亲的举动更是毫无悔意,然而,穆迦岳却是表情闷闷不乐的,“吃大耳巴子,你吃不吃。”
“切,小气。”
“大气,我现在气大着呢!”
“你又怎么了,好好的,不纠结你就过不了日子是不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大麻烦,她怎么一点都不见欢喜,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乐极生悲啊。
“你懂什么?要不是你昨晚帮了倒忙,我用得着这么郁闷吗?”
“你郁闷什么?”袁琳了解不到她丰富的内心世界,不过凭着她昨晚主动招惹屠非的举动,直觉断定,她必然是对人家还有点那啥,不然酒吧里人这么多,不见她去调戏别人,反而去动那个她一直避之不及的土匪大哥。不过,自己都帮了一把了,这个家伙怎么不懂把握机会,反而是对人土匪下狠手呢?!下手也就罢了,她却又那么郁闷。“好吧,就算你莫名其妙就爱郁闷,但是看在屠非大哥被你气得死去活来,虐得肝肠寸断的份上,你也就郁闷一会儿,你不亏。”
“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所以你把我出卖给他的事,我也没和你闹。”昨晚,看到屠非那么泄气地走了,穆迦岳失眠了,“可有些时候,我该把话想好了再说,冲动是魔鬼,我昨晚被你一把推过去,一时冲动就把话说绝了。”
“你说啥了,这么后悔?”
穆迦岳有气无力地把昨晚说的重复了一次,袁琳听了哭笑不得,“你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我哪有逼他,就是稍微……”穆迦岳想了想,找到个自认恰当的词,“含蓄了一些……”
“你这哪里是含蓄,简直是叫人含血愤天啊!”
“什么意思?”袁琳说得穆迦岳脑子都少根弦了。
“你说,人家对你这人的指望是什么?千方百计缠住你,对你好,对你死心塌地的好,人家指望的不就是你能喜欢吗?可你倒好,一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一声不响就走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当然就是想,原来她心里,喜欢上我是这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了,所以落荒而逃了。现在,你又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以前人家一靠近你就哭天抢地,现在你还主动调戏人了,你这不就是表明了,姐不稀罕你了,姐把你随便咋地都没事,姐什么都不在乎吗?那你说,遇上你这么个欺骗感情无所谓的,人家土匪大哥,多么重情重义的人,那颗幼小的心灵,怎么受得了啊。”
她说得这么夸张,穆迦岳都被她逗笑了,“我看他身板挺好的,怎么我被我说两句就受不了了,是不是该补钙了。”
“人家是缺爱啊,缺得都快缺心眼了,不然怎么看上你了。”
“我哪有什么不好,正经人就看不上我了?非要我找个土匪大哥,难道我是压寨夫人啊?”
袁琳义愤道:“正经人谁能这么不怕摔啊,真的要勇攀高峰,也不带这么自己玩自己的,纯属找自虐。”
本来心情烦乱的穆迦岳,听她这么一说,是笑开了,“你也说是他自虐了,我可没有虐待他,万一他跑到动物保护协会去告我,你可要做我的证人替我澄清。”
“别和我打哈哈了,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做?人是被你气走了,心是被你伤透了,你还想怎么玩人家。”
“我哪有玩他,说得像是我故意玩弄人家感情似的。”
袁琳瞪她,“你不承认也是事实啊,难道因为你的狡辩就能颠倒黑白了吗?”
“哇,我发现,你是彻底倒戈了。同学,你还有立场没有?怎么句句都帮着他来指责我,当我是负心汉啊?”
“你就差抛弃糟糠了,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心里是苦闷,但不影响现在的说笑,穆迦岳嬉皮笑脸问,“哈,谁是我糟糠?”
“当然是第一个被你糟蹋的,屠非啊。”
“怎么成了我糟蹋他了,完全的说反了,明明是他来糟蹋的我。”
袁琳越说越是激动,“以前我没有了解到事情的本质,被你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也把土匪大哥看成个无情无义的坏蛋,现在我才发现,昧着良心欺骗感情的人是你,人家完全就是个受害者,单纯无知到被你小白兔的外表迷惑了,傻乎乎地以为你很小很柔弱,其实,你就是匹狼。”
“那你是什么?你是狈,我们加一起就是狼狈为奸,你落不到好。”她这么数落,穆迦岳非得不生气,反而脸皮厚道:“别说得自己一夜之间正义感苏醒了,要替人家主持公道。之前,你看我玩弄人家感情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阻止我,现在我把人家伤心透了,你才来事后诸葛亮。”
“我那是对你充满了同志间的信任,以为你坏是坏,但不至于这么坏,可万万想不到啊……”
“见好就收啊,别没事找抽。”让她消遣几句,她还没完没了了。
“我也说够了,再说也挽回不了什么。”袁琳歇口气,再道:“今后,见了屠非你要怎么办?”
“看着办。”
“你又这么不痛不痒的,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啊?”她这么懒洋洋地回答,袁琳怒了,“那时你说,你是对他不服气,觉得他凭什么拿你当替补,想要他喜欢上你了再一脚踢了他。那这会儿呢,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如果你还是不喜欢他,只是遗憾一下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那事情也过了,你就别哀悼了。万一你是真的被雷劈,突然就喜欢人家了,那你这么让人伤心,是会遭报应的。”
穆迦岳瞥了她一眼,“什么报应?”
“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被雷劈了!”听话能抓住重点,一直都是袁琳的优点。
“能有什么报应?”
袁琳仔细想了想,“比如说人家的原配又回来了。”
穆迦岳故作轻松道:“回来过了,当时他就没理。”
“那是当时有你坐镇,可现在,你自己让位了,即使原配再回来,人家也没有什么错。毕竟被你这么伤透了,难道就不能找个人给他点安慰。”袁琳分析地有些道理,穆迦岳心里也比较认可,可嘴上依旧硬气,“要找也不找她啊。”
“难道还来找你?妹子,人家也是有血有肉的啊,就算是个土匪,也知道痛啊。”
“哎,他们复合不可能。”穆迦岳撇着嘴,“你就找不到别的吓我了?”
发现她已有促动,袁琳又道:“就算不找原配,找别的人总可以吧,一个穆迦岳走开了,千千万万个新妹子又站出来,土匪大哥可以广泛的开辟战场,把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