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园是董事长特意为你建的,原本打算送你做结婚礼物的!"落座后,Abe依然满脸笑意。
"到底怎么回事?杨凯为什么会自首?"除了单眼皮,我现在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Abe表示遗憾的耸耸肩"我只能告诉你,为了凯悦,他别无选择,换作是我,也只能这么做!"
"我先生性格虽然外向,做事却缜密,他不会留下任何马脚的,除非有这方面的高手查凯悦的帐,不然不会东窗事发的!"我语速加快,咄咄逼人"那个高手就是你,对不对?"
"嗯,是这样的。"Abe两手交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看着我"他确实很棒,只有一笔钱露了马脚,那时他应该在海南保护你不被他表妹伤害,所以分了心,我是这样猜想的,你的朋友白小姐也是这样说的。"
"无耻!"提起白丽,我心里的愤怒又加了一层"可这些事和白丽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害她?"
"本来是这样,可她在我朋友那里发现了我们找到的证据,这就和她有关系了,为了让她闭嘴,我们只能这样做!"Abe走到厨房,为我冲了一杯咖啡"那女孩儿挺傻的,到现在还以为是魏岩想利用她的关系插手亮马河改造工程呢!"
"卑鄙!"一时,我忽然觉得窒息"从这里滚出去!"
"好!"Abe起身,离开时,脸上依然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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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不出意外的失眠。
走到露台上,看见隔壁,也是露台上,站着一个人。
杜闵行正靠在栏杆上看外面的风景,手中挟一支香烟,点点星光落进他眼睛里,说不出的寂寥严肃。
"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他问。
"根本就没睡。"我答。
"我也是一样。"他转过头,与我眺望。
"恨我么?"满天星光下,夜风凛凛,我终于问出这句话。
"恨!"隔着一段距离,我仍然听出他的哽咽"但,更爱!"
"老爸,我们去楼下花房吧!"我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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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
我以前从不知道,时间在黑暗中竟然流淌得这样缓慢。
而在我认错之前,杜闵行已经独自一人……熬过了无数个相同的夜晚。
"丫头,陪我吃碗面吧。"几个小时后,他打破了一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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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我看到他的手臂有一个伤口。
微叹了一口气,问"怎么弄的?"
"自己弄的。"他叼着烟发动汽车,烟气让他微闭上一只眼睛,样子很man。
"为什么?"
"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他不经意地说"两年前。"
顿时,我像是给人当胸打了一拳,心肝脾肺全数换了位置,血淋淋的搅在一块,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我很抱歉!"我咬了咬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嘴里尝到的尽是苦味"所有的事,终是我对不起你!"
"不要这样说,是我罪有应得!"他轻描淡写的回应,一脚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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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虽在郊区,但周围的交通状况不错,开出去不远,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路旁没有什么人烟,只是大片大片的花田,春天时这里应该花海摇曳,这个时节却早已衰败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出一种荒凉的气氛来。
杜闵行一路往前开去,我则一动不动望向窗外,透过车窗玻璃,清晰地看到他时不时转头看看身旁的我,过了一会儿,他便一手握住方向盘,空出另一只手来,轻轻覆在我的手上。
"现在还来得及吗?"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路,他轻声问。
我无声落泪。不再倔强。
见我没回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轻颤一下,叹口气,又加大了油门。只是时光无情,他车速飙得再快,也开不回两年前的那一天,阻止不了那场已经举行过的婚礼。
感情的事,哪有回头路?除非他有本领让时光倒流,否则就算开到天荒地老,也永远到不了目的地。
第67章 (六十四)
更深露重,面馆还未打烊。
我们面对面坐着,杜闵行吃着面。我喝着酒。
一杯,一杯,接一杯。面馆老板自家酿的烧酒劲儿真足。
二十分钟后,我就喝成了一滩烂泥,东倒西歪的被杜闵行抱上车。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不经意的时间,我们在重逢过去的光景,明明过去已经做过的事情,在现在的某一刻又重复了一次,但心境却与最初天差地别。
我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以前也喝醉过,被抱着放在车里面,甚至连车行驶的大路都与当初一模一样。
关上车门后,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四五年前,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一起恍惚了起来。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也不会喝酒,只是一小杯的白兰地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还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杜闵行和宋启新带来一瓶Hennessy Richard 的白兰地作为贺礼,最后因为在场人起哄,我就和他喝了交杯酒。
就一杯,我就倒了下去。
那天,他就是这样带我回家的,让我躺在车里,然后抱着回了自己的家。
"还好吗?”他低声问了一句。
"没事!"
"五年的感情你怎么说放下就能放下?"他依然心有不甘的问。
"我爱不起。"我叹口气"还怪我么?"
"我怪不起!"他也叹气。"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还乖乖留在杜园?"
"现下这种情况,就算你撵我,我都不会走,我要赖着你救杨凯。"
他被我气的笑起来"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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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口,我们互道晚安。
"不要痴心妄想了,是我把他逼进去的,又怎么会救他。"他单手搭在门框上,笑容里有苦涩,也有无奈。
"你会!"我目光坚定的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
"因为我相信我爱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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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南某县看守所。
看守所隐匿在群山中间,这里只关两种人,特大重大经济案的经济犯和择期执行的死刑犯。
监狱不大,警官官阶却不小。单凭这点,就可以说明这个看守所的重要性。
队长姓寇,是一级警监,五十开外,皮肤黝黑。
下午,寇队从检查室要了杨凯的资料,去了杨凯的监室。"嗯,认罪态度倒是不错!"
杨凯冲他深深的一鞠躬"寇队,我今早听说了,您给我报了头等功!
"嗯,继续努力!"寇队拍拍他的肩膀。"案子还未宣判,你现在的表现很重要!"
"一定会的!"杨凯下意识的摸摸囚服的口袋,那里揣着弯弯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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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杨凯走进饭堂。
饭堂内已经来了不少人,但却都站着,只有一个男人坐着。
男人躬起一条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敞开的囚服领子里露出盘龙刺青。嘴里不停的腰着一支方便筷子,眼神阴狠冰冷的直直盯着杨凯。
杨凯没理,很低调的垂下脑袋,打了很少的饭,躲到角落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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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杨凯洗了澡,躲到阅读室去看书。
回监室时,已经是大概晚上十一点了,监室里很多人都已经躺下。这是一间格局奇怪的屋子,一进门,靠左边就是墙,右边是一个很大的高低铺,下面的铺位占满全部监室,而上铺却只有下铺一半的长度。在监室的最里面有另外一扇小门,看上去是通往放风场的。小门旁边即是厕所,不过,这是一个毫无遮挡的厕所。
杨凯刚躺下,马上就听到一声呵斥"看个球啊!再东张西望老子让你满地找牙!"
杨凯没说话,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操,你,妈,你,你聋啊?说你呢!"一个身材健硕的犯人走到杨凯铺位旁,破口大骂。
杨凯调整了一下情绪,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是,是!豹哥!"
豹哥撇撇嘴,一把拽下杨凯的被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床破旧的,散发着老鼠粪气味的棉絮。
杨凯没说话,拉过破被子去睡觉。
监号里又恢复了寂静。杨凯躺在床上,看着监舍外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心情跌落至谷底。
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收到姜云飞带给他们的这个惊天消息,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杨凯开始后悔自己的作为,后悔自己没有正确地处理这件事。他想,假如他肯听父母的话,早几年把如久送走,那么自己在最关键的那次操作,就不会留下那么大的纰漏,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他现在正在家里抱着弯弯和林穆雨谈天说地。
虽然早有准备,但他没想到杜闵行会出手这样快!
男人,就要敢做敢当,自己既然从他手里抢了林穆雨,遭他算计也是应该的。
这是杨凯此时的想法。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穆雨会趁着他离开北京,在深夜开车去西郊别墅。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力度太大,关节发出咯吱声。
"你个傻B,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直想找杨凯茬的豹哥,在下铺破口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杨凯连忙道歉"没想到这么点声音也能打扰您睡觉。"
"草泥马,你的意思是说我挑刺儿呗?"豹哥腾的一个鲤鱼打挺儿,站到了地上。
其它床的豹哥兄弟也都用最快的速度"唰"的站到了豹哥身后,挑衅的瞪着杨凯。
"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杨凯跃下床,从枕头低下掏出一包烟,递给他们"对不起,对不起!"
豹哥接过烟卷,举到眼前望了一小会儿之后,抡起胳膊,给了杨凯一巴掌。
本来能躲的过的杨凯没有躲,反而借着惯力躺在了地上。
"熄灯,睡觉!"豹哥得意的大呵一声。
熄灯之后,屋内一片漆黑,杨凯躺在地上,拄着脑袋,算计着自己什么时候起来合适。
"兄弟,快起来!"一个钟头后,一个瘦弱的身影过来扶他。
已经快睡着的杨凯,借着月光看清,是他们监舍的小琪。
小琪只有十八岁,长的白白嫩嫩,很文弱,很矮,还很爱哭。因为受了他骗子三叔的连累,才进了监狱。监狱这地方人吃人,为了自保,小琪被逼无奈只得做了豹哥的娘炮。
"谢谢你,小兄弟!"杨凯拍拍小琪的肩膀,跃上了自己的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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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过来!"
杨凯刚躺下,就听见豹哥叫小琪的声音。
"哦。"小琪怯懦又不情愿的应着。
杨凯眨眨单眼皮,吧唧吧唧嘴,小声嘀咕"别管闲事!"说罢,拿起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刚刚小琪扶他时的笑容老在他眼前晃。
"转过去,再来一次!"豹哥操着粗重的声音命令。
"嘤,嘤。。。。。。。!"
被豹哥压在身下的小琪忽然哭起来"豹哥,你不是说过了这次就可以饶了我了么,我好好的一个男人。。。。。。。。。"
"你他妈的闭嘴,敢扫了老子的兴,老子让全监的人干你!"
"嘤。。。。。。。嘤。。。。。。。!"
"草泥马!这个畜牲!想不替天行道都不行!"躲在被窝里的杨凯小声嘀咕,又拿出剪掉了林穆雨,只剩悬在半空中弯弯一个人的照片,狠狠亲了一下"闺女,原谅Dady,爸爸顶多晚出去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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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凯重新跃下床,一把掀起盖在豹哥和小琪身上的被子。
"从小琪身上滚下来!"杨凯一把揪起豹哥,从声音到表情都换了一个人。
"你他妈找死呀!"被中途打断的豹哥,恼羞成怒!掏出刀向杨凯刺过来。其它床位上的犯人也都从床下,暖气后,枕头里掏出匕首奔了过来。
杨凯用利剑般的眼神快速的扫了整个监室一遍,才轻盈一躲。
豹哥刹住脚步,回身反刺,杨凯一边躲,一边从他两臂间探进手,重重挥出一拳;豹哥竟被打出十米开外;然后重心不稳;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杨凯一个箭步窜过去,抬脚踹在豹哥脸上之后,接连又是一顿飞脚,踢的豹哥面目全非;一张本来就不像人类的脸变得更夸张。
至于开始围上来的那些犯人,看老大被人几下就打成了这样儿,全都泄了气,耷拉着脑袋,扔了武器。
接下来的一整夜,原本寂静的监狱里充满了豹哥的惨叫声。
第68章 (六十五)
"你到底怎么想的?"白丽单手撑着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什么怎么想的?"我漫不经心的反问,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你和杨凯,还有杜闵行啊,你们之间的三角恋啊!"白白停下步子,瞪着眼睛向我吼。
我依然不说话,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现下能救杨凯的只有杜闵行,而可以让杜闵行手软的就只有我。
"案子还没有宣判,杨凯也不知道被关在了哪里,这种时候,我只能待在杜闵行身旁。"我叹口气,站起来,去露台。
"靠,傻吧你,你这样会两面不是人的!"白丽认为我的回答是对自己极其不负责任,于是嗓门又提高了八度。
"林穆雨,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传的风言风语有多难听?"见我还是不表态,她跟了过来。
"怎么传的?"我笑笑,问。
"还能怎么传,说你水性扬花,见利忘义等等,等等呗。"
我又笑起来。
"你不生气?"白丽诧异的看着我。
"当然生气。但是嘴长在他们的鼻子底下,他们想说什么,我怎么管得了。"我握住白丽的手"别说我的事了,太添堵,说说你吧,有什么打算?我听说蒋萧向你求婚了?"
白丽苦笑"是啊,求过好多次了,我都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呢?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看出来他对你是真的了,我奶奶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找个好人就嫁了吧!"夜晚风凉,我脱下外衣披在白丽身上。
可能要做妈妈的原因,白丽怀孕后,整个人沉静了不少"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一辈子愤怒的是爱情,漫骂的是爱情,得意的是爱情,沮丧的还是爱情,但是一个人一辈子非得就忙活爱情吗?别人没有义务承担你爱情的后果,这是你自己应该解决的问题,你爱一个人就是愿打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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