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梨花酿”满满的盛上,然后对七墨姨娘说:“七墨姨娘,今儿的《归雁》我很喜欢,过几日我将惠王府的舞姬也带来给您调教一番,以后天凌哥哥在府中的设宴就不必请外面的舞姬助兴了。”
七墨姨娘笑了,说;“难得绾绾对姨娘如此抬举,只要绾绾知会一声,姨娘定当倾力而为。只一点,绾绾把杯中的酒换成茶吧,以茶代酒也是一样的。”说完将手中的茶杯给我递来,换掉我手中的酒。
我也不好强求,只得以茶代酒饮了那杯茶。然后再斟满一杯茶对温佳姨娘说:“温佳姨娘,你写的梅花篆绾绾至今没能学会,没想到就要搬到天凌哥哥家了……”
温佳姨娘笑着说:“绾绾出嫁时喜事,如果真的还想学究经常回来。”我听她说完便把茶喝完,她亦喝下杯中的茶。
天凌哥哥与父王正在谈天论地,我与几位姨娘在戏说今儿的马戏班子。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天凌哥哥的管家德子进来禀告:“王爷,天色已晚,皇后派来的太子妃仪仗还在门口等候,是不是这就回王府好让太子妃的仪仗回皇宫复命。”
母妃道:“那些随从吃过饭了吗,好好款待皇宫里的人,别让天凌和绾绾招了话柄。”
“禀王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就在外面等着迎王妃回去。”德子禀告。
母妃点头,又说:“回去后,记得给宫里的侍卫们丰厚的赏赐,慕容通,你去给外面等候的侍卫们一些赏赐,说是江南王的。”
德子和慕容通领命下去了,天凌哥哥与父王说了一会儿话便携我告辞。
母妃又抹泪了,说;“绾绾,以后得空常常回来。天凌,一定要照顾好绾绾。”
父王他们将我和天凌哥哥送到府门口,我们行礼后上了鸾车。车子颠簸着回了惠南王府。到了府门,我赖在车上不肯下来:“天凌哥哥,绾绾累了,你背绾绾进去,绾绾实在走不动了。”
天凌哥哥最喜欢冷着脸,这个时候也是一样:“绾绾别闹,快点下来,太子妃的仪仗队伍还要回皇宫复命。”
“我没有闹,我就是累了,要不你让鸾车开回府里去,要不今晚我就睡在车里,你让太子妃的仪仗回去。”我开始不依不饶,从小就是这样,我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绾绾听话,快下来自己走,那么多人看着呢。”天凌哥哥开始哄我,脸上就一点点的笑容,若是旁人铁定会被吓坏,但是我从来不曾怕过天凌哥哥,所以敢继续如此放肆。
“哈哈哈……许久未见,刁蛮的绾绾一点未变啊,即使出嫁了也未变半分。”一阵爽朗的笑声在王府里面传来,待那人走近了才看清是然清哥哥。
看见然清哥哥,我笑得很开心:“然清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与天凌哥哥大婚你都没有来喝喜酒,太不够意思了,是不是不疼绾绾了。”
然清哥哥抱拳抱歉:“你与天凌成婚得太突然,我那时正在江南,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这不,一回来就奔天凌这,没想到还有三朝回门一说,我可是一直从下午等到现在呢。”
天凌哥哥与然清哥哥自幼情分最好,看见好兄弟来了心里自然是喜悦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你该叫身边的人来通传一声,我与绾绾好早点回来,让你久等了不是?”
然清哥哥也笑了:“你现在都是绾绾的夫婿了,第一次陪绾绾回娘家自然是尽兴了才好。绾绾,你还打算在马车上待一晚上不成,快下来吧,别撒娇了。”
“不嘛,我就要天凌哥哥背我回去,以前不也是经常从竹林背我回来吗,现在就从门口背进府里都不愿意,哼。”我还是不肯下来。
天凌哥哥无奈,只好背向我,把我背起往府里走:“坏丫头,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背着呢。”
然清与我们同行进府,道:“绾绾自小就精灵古怪,没有几人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以前总是以为谁会娶到我们这个小丫头,没想到时天凌你啊。”
“难道娶我不好吗,天凌哥哥?”我问。
天凌哥哥露出了坏坏的笑:“当然不好啊,你看看有那个王爷背着自己的王妃进府的。”
第十二章 夜探王府险害命 天凌醉卧红鸾殿
天凌哥哥就背着我与然清哥哥径直走到了大厅,天凌哥哥方把我放下,跟蒹葭说:“蒹葭,把我的‘离歌’拿来给然清哥哥看。”蒹葭遂去取剑。
我一本正经的对然清哥哥说:“然清哥哥,这是我从父王那拿来的茶叶,你尝尝。”侍女将我‘特制’的茶叶泡好茶端给然清。然清闻了闻道:“好茶,是花瓣制的,香味扑鼻”说完正想饮下,我看见天凌的脸开始抽搐。
没想到然清只是闻了闻便把茶放下了,道:“绾绾的心意然清哥哥心领了,只是这茶未免也太酸了吧。”我起身:“这茶香是甜的你怎么知道是酸的呢?”
“别人不了解你,我与天凌是最了解你的,你会好意给我上茶喝,我闻茶香时你眼睛转碌碌的就已经出卖了你。”然清看着茶对我说。
天凌哥哥站在我身边,摸着我的脑袋:“绾绾,已经很晚了,夜深露重,快去歇着。”然清哥哥也说:“绾绾,你自小身体弱,受不得冷,快去歇着。”
我觉得他们一直叫我睡觉一定有阴谋:“我才不去睡,然清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让我跟然清哥哥好好说会话。”
然清道:“绾绾听话,然清哥哥为庆祝你们新婚呆了大礼,不过要明天才到,你现在不睡,明天就没有精神去看礼物了。”
就在然清说话时,蒹葭已经把‘离歌’拿了上来。我把剑拿起来对然清说:“然清哥哥,你看这把剑是天凌哥哥送我的,它可厉害了,能削铁如泥。”说着便把剑递给然清,然清接过剑,看了看,道:“这把剑天凌曾给我看过,我也想当喜欢,几次问天凌要,他都没有给我,没想到天凌给了你。”
听到这番话,我说:“然清哥哥有一把扇子在身还要短剑做什么,何况短剑只有女子舞才会好看,男子就应该舞长剑。”
然清笑:“绾绾说得对,现在剑我也看了,该去睡觉了吗,再不睡天凌就该责怪我了。”说完看了看天凌,天凌又沉下一张脸,我看着有几分恐惧,便起身:“天凌哥哥、然清哥哥,绾绾先去睡觉了。”说罢便往寝殿走去。
我必须先回寝殿,让德子去通报我已经回了寝殿我再出去。我进了寝殿的外殿,吩咐采薇去看天凌与然清去了哪里。我坐下喝茶慢慢等。蒹葭则在一旁绣花。
采薇与蒹葭都是将门之后,自小也习过武,我跟府里的师傅学武功时他们也跟着一起学,她们学的是真功夫,父王舍不得让我受苦受累只吩咐师傅教我一些花拳绣腿即可,实则师傅是蒹葭和采薇的师傅,而我的师傅是天凌。
采薇回来报:“公主,惠王爷与清少爷进了剑冢,我们是不是……”蒹葭在那一旁道:“公主万万不可前去,剑冢那边机关太多,万一伤了您可怎么好,你要做什么我与采薇帮你去即可。”
“你们去还有什么意思,对了,碧姑姑睡了吗,她若是没睡我出去她明天又要罗嗦了。”我很担心碧姑姑,她是府里的管事,更重要的是皇宫里隔三差五的派人来询问她惠王府的情况。
“我回来时已经到她房中探过,她已经睡下了,公主不必担心,我陪公主去剑冢吧。”采薇嬉笑回答我。
我拿起‘离歌’,换好夜行衣,走出寝殿,道:“你们留下来好好看着,别让任何人进内殿,天凌哥哥最讨厌旁人进我们的内殿了。”不等她们回话我已经施展轻功飞向剑冢。
剑冢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许多蜡烛亮堂堂的照亮整个剑冢,里面还有几个家丁在昏昏欲睡,我拿剑逼近一个家丁的脖子:“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王爷和然清少爷去了哪?”那个家丁一个“鲤鱼翻身”便闪开了我的剑。
我气急,与他打了起来,他招招制敌,每一式都是用命搏斗,我有点慌了,既怕我的剑伤了他,又怕他这不要命的打法我会命丧于此,我把蒙在脸上的布拿下,让他看清我的面孔。
他急忙跪下:“王妃恕罪,阿奇不知道是您。”
既然身份暴露了我也不好在干别的什么,只好将他扶起:“你是阿奇?武功不错,是天凌哥哥教你的吗?”
他起身:“不是,阿奇身份卑微,怎好劳王爷亲自授武,阿奇的功夫在外面学的。”
“你很忠心,天凌哥哥收了一个好助手,天凌哥哥呢?”我问阿奇迟疑了一会儿,道:“王妃恕阿奇不能告知。”
我知道从天凌哥哥的心腹嘴里问不出什么,就打算先撤退,道:“只一样,不许告诉王爷我今晚上来过,否则本公主就要了你的命。”没等他回话我就回去了。
采薇见我回来,拉着我说:“怎样,打探到了什么啊?”
“别提了,什么也没有,还差点被阿奇伤了。”我郁郁。
蒹葭着急了,忙过来检查我是否受伤,道:“公主也不小心点,伤到哪里了让蒹葭看看。”
我躲开蒹葭对我全身的‘搜查’,说:“没有伤着啦,就是身份被阿奇知道了,讨厌得很。”
蒹葭这才放心,道:“公主把衣服换下洗澡吧,我已经为你备下热水,时辰已晚。”
我在蒹葭和采薇的伺候下洗澡,准备睡下。我不睡她们二人也不会睡,何况她们明天还要早起听训。
晨起庭训是每个大户人家的规矩,每天早晨,所有的家丁、婢女都要到院子里听管家和掌事的训话,管家一般是男子担任,掌事一般由女子担任,在惠南王府德子是管家,碧姑姑是掌事,奴仆们每天要告假或是病了都要跟他们二人汇报,晨起听训后,就由他们二人带着府中的所有奴仆向主子请安,主子若是不再,便向主子的卧室或者前厅的主位请安。
从我来惠南王府,还没有受过所有人的请安,因为我每天都会起得很晚,所以向我请安一般都是在我与天凌哥哥的寝殿外面。
既然我已经嫁过来了,采薇和蒹葭就是惠南王府的人,她们也必须晨起听训。为了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睡觉我只得早早睡下。
待我睡下后,她们相继离开了外殿。我躺在床上想着:明明采薇看见他们进了剑冢,怎么会没有人呢,那么短的时间他们能去哪,如果出府的话大门的声音一定会很响,他们不可能出去,那去了哪里呢。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迷糊中,我听见了寝殿门打开的声音,我想一定是天凌回来了,睁开眼等着,确实是天凌哥哥回来了,他喝了酒,满身酒气,我坐在床上,天凌哥哥又沉下了脸;“绾绾躺下,别着凉了,怎么还没睡?”
“天凌哥哥你们去哪里了,我都没找到你,你怎么喝醉了。”我想起床把天凌哥哥扶起。天凌不让我起身,抱我睡下,道:我们在剑冢里喝酒聊天,绾绾躺着睡觉,天凌哥哥难得与然清相见一次,所以多喝了几杯,快睡吧,别担心了。”
我只好躺下,他见我已经躺下,也回到他的床上和衣而卧,不一会儿,我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声,也许,睡着了吧。
我也很快进入梦乡……
第十三章 秋思一曲渔家傲 佳作一幅梅花篆
次日一大早,天凌哥哥还睡着,他极少睡到那么晚,平日里他早就起来在剑冢那边练剑,许是昨晚真的喝多了。今日秋高气爽,落叶纷纷,已经扫静的院子又陆陆续续飘满落叶,微风轻吹,我把娆姬姨娘送我的‘相思意’带到花园,想静静的享受这片秋天。
惠南王府的花园比不上家里花园的华贵,既没有夜明珠的镶嵌,也没有那么多名贵的花草。不过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心意布置的,据说我要嫁过来的前两日已经有管家到家中询问母妃我的喜好,根据我的喜好布置了这个花园。
我来到花园的池塘,喂着母妃前日送来的金鱼,母妃说这些金鱼名贵,我却看不出来,只觉得这些金鱼与一般的金鱼无异。
秋风萧瑟,心中难免会有一些感伤,我吹了一曲《渔家傲》,落叶似乎也随着我的笛声而缓缓。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东风满洛城”一名男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一看,是然清。然清继续道:“绾绾也有伤感的时候吗,听曲中的意思绾绾是想家了吗?”
我道:“然清哥哥,我没有想家,是树叶想家了,你看,落叶归根。”
然清爽朗的笑声响彻天际,道:“绾绾几时有了黛玉般多愁善感,真是嫁人了,不一样了。”
我撅嘴:“然清哥哥就会取笑我,我不过是小小的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想嘛。对了,你怎么那么早来王府啊。”
然清哥哥拿着鱼食喂金鱼,道:“昨晚我没有回去啊,喝了酒就在这歇着了,今儿个酒醒了,就来逛逛花园,没想到碰到你在这吹笛子。”
“然清哥哥,你们昨晚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们。”我问然清神秘的一笑:“可是我们看见你了,还跟阿奇打了一架,臭丫头,天凌事后差点没把阿奇重罚。”
“你们到底在哪啊,为什么天凌哥哥要重罚阿奇。”我继续追问。
然清哥哥刮一下我的鼻子,笑:“我们在哪是个秘密,阿奇把天凌的王妃几招就打败了,天凌能不罚阿奇吗?”
“然清哥哥居然取笑我,看剑。”我把随身携带的‘离歌’拔剑出鞘,想然清哥哥劈去。
二人在落叶中,在湖畔舞剑。然清哥哥从来都是以扇代替兵器的,他的功夫与天凌哥哥的不相上下,然清与府中的那些侍卫们一样,喜欢不动声色的让着我。
我没几招就击败了然清,然后扭过头:“你们每次都这样,都让着我,这样我的功夫怎么会有长进?我刚刚根本没用任何功力,你居然也顺着我的招式下来,很显然就是骗我嘛。”
“呵呵,原来我们绾绾什么都知道呢,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好骗的孩子了,好吧,以后然清哥哥陪你练剑的时候一定会竭尽全力,可以吗?”
“不行,现在你要教我你的剑法。”我不肯,想着学习然清哥哥舞起来很飘逸的那套剑法。
“呃,绾绾,过几年你再学这套剑法,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把天凌的基本剑法学会了再说吧,对啦。”
然清哥哥有些犹豫,然后转移话题:“绾绾,估计我送你们的新婚大礼快要到了,绾绾,看见不能太兴奋哦。”
我颔首,然后叫蒹葭:“蒹葭,看看天凌哥哥醒了吗,给他熬一碗醒酒汤。”
蒹葭领命去了膳房,然清哥哥笑着点头说:“看不出来哦,越来越有恭亲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