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凝重地道:“敖老弟,你应该很明白,沙悟僧和普渡和尚虽非武林人物,但却有几个江湖朋友,不幸的是他们的死和你扯上了莫大的关系,你者弟刚到这里就碰上这件事,显然有人故意陷害你,老弟,你想想看,这附近可有人和你有仇?”敖楚戈沉思道:“老爷子,我先向老爷子打听一个人!”
石敢当问道:“谁?”
敖楚戈道:“司徒非!”
石敢当一震道:“司徒非?这个人仅闻其名不见其人,听说是个很难缠的人物……”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道:“宗明,你有一位姓司徒的朋友?”王宗明点头道:“我那位朋友叫司徒不明,可不是什么司徒非!”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爷子,我只想请老爷子帮个忙!”石敢当道:“什么忙?”
敖楚戈凝重地道:“我想请老爷子保驾偷王在半个月内不出事情!”
石敢当一怔道:“偷王,这个人手下不少,自成一格,何须我来保护……”敖楚戈含笑道:“他遇到的敌手不同,此人定会杀之灭口,我所以请老爷子出面,因为老爷子在地面上人头熟一—”石敢当想了想道:“好,宗明,你立刻去交待一下!”
王宗明虽然不太情愿,但碍着师父的面,只有恨恨地走了出去,敖楚戈望着他身影消逝后,才道:“老爷子,偷王是唯一的证人,他受司徒非之命盗取我的剑刃,干下了这件案子,偷王不愿意去偷,我请铁匠模拟了我的兵刃……”石敢当啊了声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敖楚戈凝重地道:“老爷子,假如我料得不错,司徒非业已知道那柄剑是假的,他为掩耳盗铃,必先杀偷王,因为偷王是唯一可指证他的人……”点点头,石敢当道:“不错。”
敖楚戈慎重地道:“要擒下司徒非,咱们须从偷王身上下手。”
石敢当伸手抓住敖楚戈的手,道:“我明白了,敖老弟,咱们走!”
随着他的话声,两道人影有若幽灵样的一闪而逝,王宗明才跨进来,师父和姓敖的已双双而去,不禁一楞,他恨恨地道:“姓敖的,我和司徒不明非将你的全身拆了不可!”
偷王一如往常一样地在鉴赏着那些古玩,他—直很欣赏那只玉如意,传说是唐朝禁宫遗物,许多行家会向他询价,他曾婉拒了各方富豪巨贾,终日抚摸这只玉如意,今夜他又以那种欣赏的眼光,凝视着玉如意上的玉子……他全神凝注,一直在欣赏着……。
像一阵风样的,低垂的布幔晃动了一下,一个蒙面黑衣已悄悄站在他的身后,偷王头也不回地道:“你来了?”蒙面人哦了一声道:“你知道我会来?”偷王点点头,道:“凡事能瞒过司徒非的并不多,我知道你很精明,这事你会很快地发觉,果然不出所料,你终于来了。”
蒙面人全身一震,道:“你知道我是司徒非,嘿,偷王,本来我只想微治一下出卖我的人,现在,我必须要杀你了,偷王,你不该叫出我的名字来,那犯了道上的忌讳…”偷王哼声道:“司徒非,你会那么仁慈么?只怕鬼都不相信。”
司徒非沉思道:“告诉我,老敖的剑你是怎么仿造的?”偷王冷冷地道:“我向老敖借的,再请铁匠模仿一柄!”
司徒非哈哈大笑道:“不幸得很,老放纵然说破了嘴,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是假的,你虽然设计巧妙,也救不了他!”
偷王哦了一声道:“假如我出来做证呢?”司徒非险冷地道:“你没机会了,我会将你的嘴永远封住的……”偷王哼声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铁匠!”
司徒非不屑地道:“那更容易办了,我只要歪歪嘴,铁匠便活不过明天,你们两个一死。嘿嘿,天下便没有人能再证明什么!”偷王淡淡地道:“你说这话,当心隔墙有耳!”
司徒非大笑道:“偷王,不要跟我逞心机,你今夜想救自己,唯有太阳打西边出来,此时此刻,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偷王微笑道:“你不怕石老爷子?”
司徒非一怔道:“石敢当,哈哈,他此时和姓敖的只怕拼得焦头烂额,自身都难保,那有功夫来照顾你,偷王,你死了这条心吧。”
偷王大笑道:“那可不见得!”
语音一落,泰山石敢当和敖楚戈双双走出来,司徒非一楞,吓得倒退半岁,怒声道:“偷王,你敢出卖我!”
敖楚戈冷冷地道:“司徒非,你今夜只怕走不了了。”
司徒非不屑地道:“未必见得。”
泰山石敢当沉声道:“司徒非,你为何杀害沙悟僧和普渡和尚?”司徒非不屑地道:“杀人的是敖楚戈,你怎么不问问他?”泰山石敢当怒声道:“你居然敢否认,司徒非,在江湖上你也是一号人物,为什么做了事不敢承认……”司徒非冷淡地一笑,伸手将脸上的黑巾扯下来,露出那张看似飘逸,实是阴沉的脸庞,他怨毒地瞪了泰山石敢当一眼,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思无辞,姓石的,随你怎么说好了。”
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司徒非,任你说破了嘴,老夫也不会相信,现在老夫要拿下你,向江湖上公告你的罪行……”司徒非嘿嘿地道:“只怕你没有这个能耐!”泰山石敢当哼了一声道:“老夫先试试。”
他双目寒光一射,全身衣袍隆隆鼓起,那白髯根根竖起,缓缓地抬起了手掌,掌心中一片通红……。
敖楚戈淡淡一笑道:“老爷子,此事皆因我身上起,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是由在下和司徒朋友解决……”只听一声冷笑,道:“石老爷子,你怎么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随着话声,但见两个大和尚身披袈裟,一晃一摇地走了进来,这两个出家人俱是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一人一杖禅杖,柱在地上,咚咚有声。
石敢当啊了一声道:“大智,大悲两位师父……”大智禅师呵呵地道:“施主别来无恙,你愈来愈硬朗了!”
大悲禅师什掌道:“阿弥陀佛,石施主,久违了。”
泰山石敢当当拱手为礼,道:“二位老禅杖,多年故友,二位可好,今日径临此处,可是为了沙悟僧和普渡和尚的事?”大智禅师哦声道:“老僧是专程来查究这件事的!”
他日光朝敖楚戈略略—瞄。道:“敖施主,风闻你是江湖上第一位大杀手,黑白两道对你各有说辞,老僧不想过问你的往昔,但对沙悟僧的普渡和尚的事,却要你先说明一下!”
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禅师认定是在下于的?”大智禅师凝重地道:“老僧虽然不敢妄下定论,剑是你的,环是你的,我曾访问过在场的武林同道,几乎全认定了你,这件案子,你若没有适当的说辞,只伯很难向武林同道交往!”敖楚戈点头道:“不错,老禅师,可否听我一言……”大智禅师合什道:“施主请说—一—”敖楚戈长吸口气道:“沙悟僧和普渡和尚是得道高僧,在下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此事有两个人证明我是无辜的,一位是偷王,一个是铁匠,而这件事主谋者,唯有这位司徒朋友最明白!”
司徒非冷笑道:“好呀,姓敖的,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咬我—口!”
泰山石敢当冷笑道:“老夫明明听见你要杀偷王灭口,现在居然还要倒打哑谜,怪不得江湖上传说你最难缠呢,如今一见果如其名!”
司徒非大声道:“大智,大悲,二位禅师,杀死二位高僧的凶手在此,你们要捉要杀,全凭你们自己,在下可没这个时间和你们磨菇,我走了。”
敖楚戈拦身,道:“司徒朋友,莫非要一走了之……”司徒非冷冷地道:“怎么?你难道要我替你背黑锅?”大悲禅师大杖一震,道:“敖施主,请随老纳法华寺—行!”
敖楚戈微怒道:“干什么?”
大悲禅师冷冷地道:“杀人者死,当然要治你应得之罪!”
敖楚戈想不到一个甚负盛名的高僧居然会这样的事理不分,条理不明地硬将此事按在自己的身上,他傲笑江湖半生,何曾伯过事,闻言怒极而笑,道:“老禅师,凭你一句话,就想把我带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我姓敖的但求问心无愧,法华寺吓不住我!”
司徒非大怒道:“好呀,敖楚戈,你居然连二位禅师都不放在眼里!”大悲禅师微嗔道:“敖施主,那老钠只有硬请了!”
这个老僧人虽是出家人,那股子火气却比谁都粗暴,大禅杖一顿,呼地一杖挥了过来,这一杖重逾千斤,力能劈山,敖楚戈料不到他会下此重手,身子淡淡地一晃,无双剑如掣出地电光般挥洒过去。
双方都是顶尖的身手,动起手来,当真是快如雷光,大智禅师看两人动手的身手,真皱眉头道:“善哉,善哉。”
叮地—声,一溜火花溅起,大悲禅师咚咚地连退了几步,那粗如姆指般的大禅杖居然被无双剑削下—截,他仰天—叹,道:“施主果然好身手,老衲自承不敌!”敖楚戈淡淡地道:“哪里,哪里,承让,承让。”
大智禅师长叹—声道:“敖施主,看你这副身手,似乎不须要故意留剑示环,故露破绽,予人把柄,这事……”泰山石敢当哈哈地道:“大禅果然非凡,能在点念之间看出破绽!”
大智禅师什掌道:“教材袖善麻之相,敖楚戈正而不邪,傲而不孤,冷而不倔,决非宵小,再由石施主嘴里说你受到了奸人之害,老衲心就有个谱了,再说敖施主刚才和敝师弟动于之时,所施的剑法,与沙语僧和普渡和尚身上的刀痕比较,那是截然的不同,所谓由刀易形,便是这个道理……”敖楚戈肃然地道:“老禅师果非普通之人,在下敬佩——”
司徒非哼声道:“老禅师既然说不是姓敖的,那又是谁干的?”大智禅师淡淡地道:“司徒施主何须问老衲?施主心里只怕比老袖还清楚……”司徒非神情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智禅师道;“司徒施主特约我师兄弟来这里已露出破绽,因你一口咬定是敖施主干的,形露于外,色厉于内,已使者衲有疑,暗中随司徒施主于宅内,无意发现无双剑和鬼泣环,经监定是新仿造的,形像而刃脆,一折而断……”大智禅师丝毫也不放松地道:“为了慎重,大悲故意和敖施主动手;看看老袖的猜测是否能互相印证,果如老衲所测,下手的非敖施主!”
司徒非听他细细道来,愈听愈惊,他没想到这两个出家人竟会这样老到,点滴的疑惑都能寻找出蛛丝马迹,他只怪自己太大意了,也太浮躁了,当初若非自己露了相,不会这样一败涂地,他恨恨地一甩手,道:“两位出家人,法华寺筹建不易,最好能置身事外,否则会使灵山徐炭,一片血腥,那时候再后悔也来为及了。”
大悲怒声道:“你居然威胁老衲!”
司徒非冷冷地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这主事者另有其人,当非我独力能支,二位如自不量力,硬插手其事,嘿嘿,那后果当非想像!”
敖楚戈哈哈两声道:“这事愈来愈玄了,居然又扯出别人来了,很好,司徒非,我敖楚戈倒要惦惦你身上到底有几根骨头,敢这样夜郎自大!”
司徒非大叫道:“那敢情好,敖楚戈,我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你,你逼得我们道上朋友站不住脚,所以才想这个办法整治你,虽然事情砸了,但我们带有最后的办法,那就是要将你生剥活剁地撕了你,挖出你的心当酒看……”淡然而冷漠地一笑,敖楚戈道:“凭你那点斤两,嘿嘿,只怕装不了一盘子,司徒非,咱们是个论个,一对一,你有什么绝活可全抖出来。”
嘿嘿之声一起,偷王神情已是一变,道:“不好,屋外全是人……”司徒非大笑道:“这些人可全是来侍候诸位的,咱们主人真是料事如神,一切可能发生后果全猜中了,诸位,今夜这里可是铜墙铁壁,诸位要想生离此地,那可比登天难……”屋外有人叫道:“他妈的司徒非,你尽在屋里哺咕什么?还不将这几块废料像赶鸭子似地赶出来,你隆爷爷可等不及了。”
司徒非恭声道:“是,隆爷!”
泰山石敢当一怔道:“江湖上姓隆的不多,莫非是五浪汉来啦?”司徒非大笑道:“姓石的,你不愧是泰山老宿,能想到是他们五位老人家,江湖五浪汉已全部来了,他们要会会那位一笑见煞又称毒尊的敖朋友!”敖楚戈哈哈大笑道:“江湖上谁不知道五浪汉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他们不来碰我便罢,既然来了,哼哼,我叫他们来的了,回不去。”
司徒非不屑地道:“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着直往屋外行去。
偷王颤声道:“老敖,五浪汉不好惹一—”拍拍他的肩,敖楚戈道:“江湖上不好惹的人太多了,我见过,会过,也听过,既然来了,咱们要躲也躲不过,唯有硬闯了”大智禅师一挥手,道:“老衲也去看看。”
屋外,站着一列黑衣黑衫汉子,司锭非站在那里,朝着那五个浓眉竖眼,敝着怀,敲着腿的汉子直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五位衣衫不整,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汉子,就是酒、色、财、气、偷、盗、掠、掳、奸、淫、杀、狠的五条亡命之徒,他们个个都有—身好功夫,但个个都不干人事,恶事做尽的五浪汉。
瞪瞪眼,那个隆科喜在五浪汉居第四把交椅的浪子,斜歪歪的—顶捂耳眼帽子,道:“嘿,那个姓敖呀?”司徒非急忙道:“这位—一”隆科害呸地吐了口痰,道:“他妈的,我当是什么虎背熊腰,龙头大马的汉子呢,原来是这副皱相,司徒非,你他妈的真窝囊,这么—个秤秤没有四两重的玩意,还要将我们五位老人家请出来,嘿嘿,你真是愈混愈回头了。”
瞧,这老小子顶多不过是四十出头,嘴里的话都是老气横秋,仿佛年岁一大把似的,怪的是司徒非年岁可不比这老子小,但他却像孙子唤爷爷似的,吭都不敢吭一声,硬将要崩出来的屁挟屁眼里,唯有连声道:“是,是。”
隆科喜昭地一声道:“老敖,你可认识我兄弟?”一咧嘴,敖楚戈不屑地道:“我哪认识你们这些说人不是人,说鬼不是鬼的五块料,我只听过你们干的那些熊事,没有一件不是丧尽天良的,卑鄙无耻的勾当!”隆科喜尚未答话,站在他身后的老五吴二仙骂道:“龟儿子,姓敖的,你阁下又比我兄弟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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