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震,敖楚戈道:“白玉秋和幽灵女之事,早已名传天下,有情人难成眷属,已是天地间最惨最酷的事情,听说寒玉珠能凝气成冰,白玉秋虽死多年尸体始终不腐不朽,可谓全归功于寒玉珠之能,百毒先生,你要我盗取寒玉珠,未免太过于绝情,我敖楚戈不愿做毁人尸身之事——”百毒先生哼声道:“由不得你不干,敖楚戈,寒玉珠是老夫极思欲得之物,你是堂堂七尺汉子,说话总不会当屁放一—”敖楚戈冷冷地道:“幽灵女武功绝世,传说无人可敌,你送我进谷,无异将我的命送掉,百毒先生,以你百毒之功、何须要我动手,我看其中并不那么单纯……”百毒先生目中凶光一露,愤怒得访佛要射出火焰来,但他尚能控制住自己,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门很大,道行存行也很高,今夜唯有他才能了遂自己多年的心愿,所以他只有忍耐,硬将那腔怒火压了下去。
他嘿嘿地道:“你不要问得太多,只要那颗寒玉珠弄到手你的任务便算是完了,咱们各行其事,谁也不欠谁!”敖楚戈冷冷地道:“在下总会领教一下你百毒先生的功力了……”他说完一移身形,有若一道晃动的影子,刹时便投入幽灵谷中,那疾起的身形看得百毒先生一寒,料不到这个年轻人的轻功,并不输于欧阳世家的祖传轻身术。
欧阳怕萍轻轻移了过来,道:“爹,他进去了。”
“哦。”
百毒先生仅仅呢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欧阳怡萍低声道:“爹。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欠光明,我们至少要将事实真象告诉他,免得他心里老有个问号。”
百毒先生冷笑道:“这种人怎能告诉他事实?他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受我们利用?孩子,咱们在这里等着瞧吧,他若侥幸不死,定会达成目的,不过这个人可不是好惹的,他进谷之后,是否会改变主意,就不是爹能预料的……”欧阳怡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爹,我居然会替他担起心来。”
百毒先生一惊,道:“你可不能陷进情爱的漩涡里!”欧阳怕萍苦涩地摇摇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他很开心,不过,他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否则,那天晚上,他不会那样轻易地拒绝我,爹,说出来真奇怪,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百毒先生面上一冷,道:“爹只有杀了他,你才会死了这条心……”欧阳怕萍一惊道:“爹,你……”百毒先生嘿嘿地道:“杀了他,你心里再也不会有他的影子,孩子,你该明白,欧阳世家的女儿是不能轻易爱上一个人的,你的一生全由爹给你安排,这是咱们的家风,也是祖传下来的规矩,我的女儿若是背叛了我,爹何颜向家族交待……”欧阳怡萍只觉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她有种反抗的感觉,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爹的脾气,那不是她个人所能背叛的……。
她负气地一扭身,缓缓地朝外定去。
百毒先生面上浮现一丝满意的笑意……
幽灵谷。
森森冷冷的谷底,不时吹拂着一阵阵凄凉的寒风,敖楚戈的身子如电,几个起落,已进入谷底。
远处,斜挂着一盏风灯,黄惨惨的灯影下,“幽灵谷中幽冥路,至此回头,入谷者死”几个用血迹染红的大字,霍然落进敖楚戈的眼中,他淡淡地一笑道:“回头是死,入谷者死,我愿再踏一步试试。”
他身子方动。一缕白影彷若幽灵似的轻淡地飘了过来,这人一落地,凄凄惨惨的一张白脸,散乱的长发,乱披在肩上,那形像直似一个女鬼,她一身白袍,用麻布做的,若非是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谁都会怀疑,她倒底是人是鬼?那白袍少女冷森地道:“请立刻退出谷外!”敖楚戈淡淡地道:“幽灵谷中幽灵女。在下特来拜望——”白袍少女冰冷道:“我家小姐不见外客,你可以回头了。”
敖楚戈哈哈地道:“传闻情圣白玉秋安葬于此,在下是慕名瞻仰他的遗容,姑娘,烦转告贵小姐,就说敖楚戈有事求见。”
白袍少女噫了一声道:“体是‘一笑见煞’敖楚戈。”
点点头,敖楚戈道:“不错。”
白袍少女冷笑道:“不管你是谁?谁都不能进谷一步,虽然你‘一笑见煞’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我们幽灵谷素与江湖上朋友不相往来,你不能例外,我们小姐不会见你!”敖楚戈冷冷地道:“你还没有通报,怎么知道贵小姐不见客呢?”白袍少女哼声道:“这是本谷的规矩,何须通报。”
倔傲地一摇头,敖楚戈冷笑道:“假如我不走呢?”他在江湖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指使别人惯了,江湖上不论何人见了他总要先让三分,今天,这个少女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心中不禁十分有气,有意和这个少女别别苗头,看看幽灵谷有何惊人本事敢这样仗势欺人。
那少女怒道:“那我就赶你出去。”
这白袍少女可也不是普通庸手。她话声一落,那雪白的袍影一闪,两双手掌像是白衣般的疾抡而来,那凌人的掌力,浑厚中透着股股寒气,拂袭到敖楚戈身上,居然有种阴凉的感觉,顿时使敖楚戈暗中一惊。
敖楚戈撩身斜转,道:“你居然会使白骨掌。”
白骨掌在江湖上久已失传,这种掌法阴毒狠辣,寻常人根本不易习练,这少女年岁不大,而在白骨掌上已有七八分火候,敖楚戈哪敢大意,身影掠出的刹那,右拳猛地扬出,他的拳势极为威烈,迎着对方的掌劲,砰地一声两个人同时被震落地上。
那白袍少女哇地一声大叫道:“你再看掌。”
这个少女的身法一变,有若泥鳅般地在空中滴溜溜的一转,七八道掌影有若排山倒海般地攻来。
敖楚戈暗中一寒,付道:“她这是种拼命的打法。”
迎着对方的掌影,他以眩人耳目的快速,疾速地一掌切向对方的手腕,那白袍少女痛得叫了一声,抱着右腕疾闪暴退,叫道:“好狠的毒招。”
她似乎是相当的痛苦,身形居然一连几个踉跄,她末等身形停稳,已发出一声长啸,那啸声一落,四五道人影如飞地奔来,团团的将敖楚戈困祝只听左边的那个白胡老人干笑一声道:“这位爷,好高的身手。”
敖楚戈淡淡地笑了笑道:“在下不想多伤人命,请老丈传报一下,在下想见见贵谷谷主的幽灵女。”
那白胡子老人嘿嘿地道:“谷主素不见客,你还是请回吧。”
敖楚戈哈哈笑道:“老丈既然不愿意通报,在下只有硬闯了。”
那白胡子老人冷声道:“你只要能挡得过我白三丁的拦截,谷主自然会接见你,不过敖爷,不要心存侥幸,那不是容易的事,我们白家的人可不同于—般的江湖人。”
敖楚戈哦了一声道:“情圣白玉秋是你们的什么人?”白三丁嘿嘿地道:“那是敝主人,我们在这里负责守护此谷。”
敖楚戈昭了—声道:“白朋友,情圣白玉秋和在下曾有一面之缘,今日来此,仅是来朝拜一代情圣的遗容,如果……”白三丁呸了—声道:“他妈的;哪个来这里的人不是这样说,结果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姓敖的,咱们已无话可说,你有本事可尽管闯,如果你能闯过去,自然会有人接见你。”
敖楚戈眉宇一皱,道:“那在下只有试试了。”
他身子如箭在弦上般,一射而去,白三丁料不到这个年轻人说动手就动手,一声吆喝,四五个人像张开的网般,将敖楚戈团团围住,这些人似是久经训练过,身形散开后,立刻紧紧地缩小,一时刀剑俱出,凌厉的攻势,有若刀山剑海。
长剑有若龙吟似地闪颤而出,无双剑至刚至大的威势,带着森冷的寒光,无尽无止的直卷过去。
叮叮的一片声响中,数缕火花在夜空中泛射出来,刷地将一个汉子砍翻在地上,白三丁双目通红,叱道:“妈的,宰了这个兔宰子。”
别看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那一手的剑法还真快速,几招过去,居然逼得敖楚戈连着退了几步。
忽然,有人惨呢一声,全身抽搐的倒地而死,白三丁回头一看,吓得大骇,目中怨毒地瞪着敖楚戈,道:“你用毒……”敖楚戈一怔,道:“用毒——”仅这几句话的时间,一连几个人全倒下去了,这些人全身七孔流血,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而死。白三丁额道:“姓敖的,我们和你有何深仇大恨?”敖楚戈摇头道:“决非是我。”
白三丁混身抖颤地道:“是他。”
他还没说出用毒的那个人是谁
自己一头栽倒地上,死状与其他的人一模一样,敖楚戈目中煞光一现,道:“这是谁下的毒手?”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百毒先生,难道他在暗中下手,还是……他自信自己耳目聪敏,若是百毒先生跟在自己身后,断不会瞒过自己,若是百毒先生暗下毒手,那白袍少女为什么完好无恙,她惊悸地站在那里,抖颤的道:“你好狠毒。”
敖楚戈朗声道:“姑娘,那不是在下……”白袍少女不屈地道:“你已闻过这一关了,姓敖的,虽然你用毒杀害了他们,幽灵谷还是会守信的,姓放的,你跟我来。”
铁血侠情传……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黑暗而深长的一条甬道,两房石壁间镶嵌着间隔的玻璃灯,在昏黄中又透着眩耀,潮湿的水珠湿淋淋地流下来,沾在鞋上,有种透凉的感觉……。
甬道尽头,霍然开朗,是一个方圆甚大的石穴,两旁怪石上嵯峨,顶钟乳石斜垂,在耀眼的光影下,显得十分雄伟。
一个面容憔悴,但长得却十分美好的少女,露着一双水幽幽、雾淡淡的双眸,访佛含郁了无限的忧悒和哀伤似的,斜坐在一张白熊皮垫的椅于上,白袍少女握着受伤的腕子,凝立在这少女的身后,显得十分恭谨。
那少女如雾的目光在敖楚戈身上一瞄,道:“你就是有‘毒尊’之称的敖楚戈?”点点头,敖楚戈笑道:“姑娘大概就是幽灵女了。”
幽灵女喂了声道:“幽灵谷和你家无恩怨,你进谷后,一连杀了玉秋的几个家仆,手段可谓太狠太毒,敖朋友,能否将杀害他的理由告诉我们,假如他们真有该死之处,那也怨不得你。”
这少女说话的声音恍如银珠颗颗在五盘里旋转,圆润而溜滑,悦耳中透着一股子磁性,令人有种亲切和蔼的喜悦,敖楚戈细细打量这位名传天下的情圣白玉秋夫人,只觉她第一眼看去并非顶美,但当你看过第一眼后,你会想看第二眼,愈看愈好看,她不仅一双眸子长得令人沉迷,那挺直的鼻子,红红的樱唇,俱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怪不得情圣白玉秋肯为她抛家弃子,连命都送掉了呢?她确实有值得追求的地方……。
敖楚戈淡淡地道:“姑娘,这些人并非死在我手里,敖楚戈虽然是江湖草莽,但向来不屑以毒施人,姑娘是个明眼人,如果是在下用毒,只怕无法瞒过你……”幽灵女凄凉地一笑,道:“敖爷,毒虽然不是你施的,可是由你带进来的!”一震,敖楚戈道:“我……”幽灵女点头道;“有人在你衣服上施了手脚,计算好你停留在这里时间,那无影之毒在特定的时间里扩散开来,白三丁等便是这样中毒的,而你自己却浑然不知……”敖楚戈全身一颤,道:“百毒先生……”他想起百毒先生是武林中第一位用毒的大行家,这两天他们相处在一起,百毒先生一定是暗中施了手脚,他敖楚戈可谓是天下第一条好汉,却想不到被百毒先生所利用,他只觉一股怒火涌了上来,沉声地明了一声,双掌重重地一击。
那少女微笑道:“百毒先生可是欧阳世家那个老毒物?”敖楚戈道:“正是他。”
幽灵女幽幽一叹,道:“你远来这里,我已料到是他的杰作,敖爷,凭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和地位,决不会和这种人为伍,他一定是用某种手段将你套牢了,逼着你来这里……”敖楚戈不置可否地道:“姑娘,百毒先生和你及白玉秋倒底是为了什么?有这样不共戴天之仇,而他自己却始终不愿露面——”幽灵女幽幽地一叹,道:“种因于寒玉珠,祸起于拒婚!”敖楚戈一怔道:“这话怎讲?”幽灵女笑道:“白家和欧阳世家是武林中两大世家,白家是以武功称雄武林,欧阳世家是以用毒名传江湖,欧阳世家欲修习一种炼烈之毒,苦无冰寒之物相辅,须知炼火之毒又称地狱之火,其理却取之放热毒,任何人都无法抗拒那火炼之苦,非用白家的寒玉珠护体不可,在这种情形下,欧阳世家便找人提亲,欲将百毒先生的掌上明珠的欧阳怕萍嫁进白家,给玉秋为妻,但条件是要自家用寒玉珠下聘……”敖楚戈哦了一声道:“有这种事?”幽灵女恨声道:“玉秋那时痴情于我,天下人皆尽知,一力拒绝,欧阳世家提婚受拒,引为莫大之耻辱,时时极思报复,但白玉秋武功凌驾欧阳世家甚多。欧阳世家始终没有机会,可惜玉秋几年前得了一种怪症,昏睡若死,若非寒玉珠能集天下之寒,只怕早就尸腐人朽,哪里能用玻璃棺木盛装至今……”敖楚戈料不欧阳世家和白玉秋之间尚有这么多的曲折之请,他脑中意念流闪,沉思道:“姑娘,能否让在下见白玉秋一面。”
幽灵女摇头道:“恕难答应,敖朋友,你的态度暖昧,况且那颗寒玉珠是唯一保住玉秋生命之物,若不慎落入欧阳世家之手,岂非置玉秋于死地……”敖楚戈一笑道:“姑娘,敖某人虽然受制于欧阳世家,但决非是那种是非不明,黑白不明之人,假如我料得不错,白玉秋可能是中了一种药物。才会昏睡至今,百毒先生已差点使我陷于不义,在下断不会再盗取那枚‘寒玉珠’……。”
幽灵女惊诧地道:“敖朋友,百毒先生会放过你么?”敖楚戈冷笑道:“若非他以奸术陷我,在下早就想和他斗斗了,姑娘,这件事在下既然知道了实情,决不会再为其所利用!”白袍少女突然道:“小姐,你听……”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少女变色道:“有人进入灵仙洞——”她显得十分惶惊和不安,身子急切地朝左边跃去,转一个弯,已进入隔壁的洞穴之中。
这个灵仙洞中灯火通明,正当中停放着一口透明的玻璃棺木,那棺木中,一个身穿蓝袍的年轻人平稳地睡在里面,他那脸上丝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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