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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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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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慕飞摇头说道:“姑娘错了,我无意意轻薄,也不是个轻薄人。”

她道:“那么你到这儿来……”

严慕飞截口说道:“为证实一件事!”

她道:“你想证实什么事?”

严慕飞道:“世上是否真的有鬼?”

她道:“如今证实了么?”

严慕飞道:“证实了!”

她道:“结果如何?”

严慕飞道:“姑娘想知道?”

她道:“是的。”

严慕飞吸了一口气,道:“姑娘是人,一个有着伤心往事,有着很好武学,而要避人避世的人。”

她道:“这就是你的结论?”

严慕飞道:“是的,姑娘!”

她道:“你对于证实的结果,有把握么?能肯定么?”

“姑娘。”严慕飞缓缓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从不作不能肯定的断语。

姑娘或能瞒瞒别人,但瞒不了我!”

她突然一阵格格娇笑,听来怕人:“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听你这两句,先前我以为你是个难得的知音,罕有的风雅士,却不料你只是个眼不明,头脑不清,胡言乱语的狂人!趁我没动杀机之前,退出我的住处去!”

严慕飞忽地笑了,道:“姑娘,你的住处?”

她道:“不错,我的住处,难道不是?我最先来到这儿,这儿也唯有我才配称主人。”

严慕飞道:“姑娘,据我所知,这儿是金陵王王府。”

她道:“不错,这儿确是金陵王王府。”

严慕飞道:“姑娘是金陵王的什么人?”

她道:“我不是他的什么人!”

严慕飞道:“那么姑娘怎能称主人?”

她未答,反问道:“难道你是金陵王的什么人?”

严慕飞道:“跟姑娘一样,我不是他的什么人,但我跟他有极深的渊源,很浓厚的交情!”

她道:“这么说来,你也算不得此地的主人!”

严慕飞道:“真要说起来,我的资格恐怕比姑娘略够一点,我可以指责姑娘窃据霸占友人的宅第。”

她冷然说道:“在我看来,你的资格恐怕不如我,我可以指责你夤夜擅进人宅……”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有说么?”

她道:“当然有,你想听么?”

严慕飞道:“固所愿也,未敢请耳!”

她冷笑说道:“你书读的不少,只可惜你是个……”

一顿,倏改话锋,道:“刚才你提起我的伤心往事,我现在要说的就是我的伤心往事,其实,我并不伤心,我只恨……”

严慕飞道:“姑娘,伤心与恨,这两者似乎是分不开的。姑娘这段恨事,难道就跟这座金陵王的王府有关?”

她道:“该扯得上一点关系。”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那么姑娘请说。”

刹时间,她似乎有点激动,但旋即她又怕人看出似地把那激动隐藏了,抑制下去,缓缓说道:“在多年前我还是二十岁左右的时候……”

严慕飞道:“姑娘如今……”

她毫不犹豫地道:“论冥寿,今年整整三十。”

冥寿!她好机警。

严慕飞颇感意外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姑娘已是……”

她冷然问道:“你以为我多大,十八九?”

严慕飞忙道:“不,比姑娘所说的年岁略大一点。”

她冷笑说道:“那是多年前,如今我整三十了,白白地断送了我十年青春,他死不足赎!”

严慕飞道:“他?姑娘是指……”

她道:“在当年,我有两个须眉知己……”

严慕飞忙道:“姑娘的他,莫非就是指姑娘那两位须眉知己中的一个?”

她冷然点头,道:“你说对了,正是!”

严慕飞道:“他断送了姑娘十年青春?”

她道:“不错,所以我恨他。你知道,年华易逝,青春不再,对一个女人来说,有限的青春尤其珍贵。”

严慕飞点头道:“是的,姑娘,我有同感。”

她道:“他两个都对我很好,也都深深地爱着着我,而我对他两个也很好,所以不同的,只是我倾心爱慕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那只是朋友间的友谊,兄妹间的爱!”

严慕飞道:“他知道么?”

她道:“他原先不知道,后来他明白了。那是因为我倾心的一个因故他去,而他要娶我,我只有向他摊了牌,说明了我对他的感情,结果他愿意退让。”

严慕飞道:“此人气度超人,胸襟不凡,令人敬佩。”

她道:“是的,他的确是位令人敬佩的人,一位难得的豪杰,一位少有的君子,一位永远令人怀念的人……”

顿了顿,接道:“而后,他陪着我等那另一个,日盼夜盼,月月盼,年年盼,他老了,我憔悴了,终于在几年之后那另一个回来了……”

严慕飞道:“姑娘终于等着了他!”

“是的。”她点头说道:“我终于等着了他,按说,从此我可以跟他长相厮守,鲍葛双修,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了……”

严慕飞道: “本该如此,难道不是?”

她冷然说道:“要是的话,我的十年青春就不会白白断送了,我也更不会有恨事可言了。

他回来了,而我的恨事也就从他回来那天开始了……”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是怎么回事?姑娘,难道他变心了?”

她道:“变心倒未必变了心,其实他并投有跟我海誓山盟,也没有片言只字要我等他,我不该对他过份责备,只是当年灵犀已通,两心默许,这一点他该明白。他只是太伟大了,比我那一位须眉知己还伟大。”

严慕飞讶异地道:“姑娘,这话怎么说?”

她道:“他跟我另一位须眉知己是主属关系,对我那另一位须眉知己一直恭敬有加,所以,他在知道我并没有嫁给我另一位须眉知己之后,他毫没有考虑其他地竟也退让了,甚至连见都未见我一面地便又走了……”

严慕飞道:“姑娘,舍己全交,作最大之牺牲成全别人,我认为姑娘这位须眉知己同样地值得人敬佩。”

她冷笑说道:“那是你的看法,我却不这么想,这么看,我只认为他忽视一颗真挚的心,一份深厚的爱,抹煞一个女人不惜空度青春的苦等,他薄情寡义,是世上第一等狠心忍人,是个毫无人性,没有良心的冷血人……”

严慕飞眉锋微皱,道:“姑娘,你这看法我不敢苟同!”

她道:“那是因为你不是女人,更不是我。”

这话说得好。

严慕飞不便再为那另一位辩护,倏转话锋,道:“只是,姑娘,这跟金陵王王府有什么……”

她像没听见,道:“为了对他报复,我悲怒之下嫁了那我不爱而爱我的另一个,他为了安慰我,也勉强点头答应了,可是在我跟他即将行大礼的前一天,他突然撒手尘寰,与世长辞,我又一次地受到重大打击,于是我的心碎了,肠断了,于是我更恨那个懦夫,那个薄情寡义的冷血匹夫了。因为这一切后果,我多年的悲惨遭遇都因他而起,他该负全责,于是,没多久,我也死了,但是我绝不放过他,变成厉鬼也要找到他,我找遍了阳世,我找遍了人海,一直到如今……”

严慕飞道:“姑娘,这跟金陵王有什么关系?”

她道:“跟你一样,他跟金陵王有极深的渊源,很厚的友谊,所以我在这儿等他,我认为总有一天他会到这儿来的。”

她这番遭遇,给严慕飞一个很明显的异样感受,第一眼看见她的那种感觉又浮上脑际。

他凝目说道:“姑娘,你相信你的在这儿等到他么?”

她点头说道:“我有这自信,有十成的把握,只要苍天有眼,可怜我,总会让他到这儿来的,而事实上……”

倏地住口不言。

严慕飞凝目问道:“事实怎么样?姑娘?”

她淡淡说道:“没什么?”

严慕飞道:“姑娘,你等的那人,他姓什么,叫什么?”

她微微摇头道:“阴阳相隔,人鬼途殊,我已忘了他姓什么,叫什么了。”

严慕飞道:“那么姑娘怎知……”

她截了口,语气冰冷而怕人:“可是我记得他的长相,能一眼认出他,便是他烧成了灰,我一眼也能认出他来。”

严暮飞沉默了一下,道:“姑娘,对你,我有一个感觉,当我适才看见姑娘第一眼时,我就有这种感觉!”

她冷冷问道:“什么感觉?”

严慕飞道:“姑娘,你我似曾相识。”

她忽地一声笑,道:“你这么想么?”

严慕飞道:“是的,姑娘!”

她道:“可惜我没有这种感觉!”

严慕飞一摇头,道:“不,姑娘,我知道你是谁,按说,我应该躲你,可是有件事使我必须面对你……”

她道:“你在说什么……?”

严慕飞道:“姑娘,你不必……”

她突然截口问道:“你说你知道我是谁?”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她道:“那么你说说看,我是谁?”

严慕飞道:“姑娘,你姓卫,名两字涵英!”

她道:“你没有认错么?”

严慕飞道:“没有,姑娘,绝不会!”

她道:“那么,我告诉你,卫涵英已经死了多年了,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只是一个幽冥的冤魂。”

严慕飞道:“涵英,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她道:“我希望你醒来说话!”

严慕飞道:“涵英,我很清醒所说也非梦呓之语。”

她道:“你真认为我是卫涵英?”

严慕飞道:“是的,涵英,这只有你我二人。”

她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要真是卫涵英,你怎会像个没事人儿一般?毫无一点感触,毫无一点……”

严慕飞身形倏颤,道:“涵英,那非形诸于外么?我一直强忍着……”

她道:“忍?为什么要忍?怕让我误解?不会的,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薄情寡义,冷血而又懦弱的人了!”

严慕飞身影再颤,道:“涵英,对当年事我不愿多做解释……”

她截口说道:“我也不愿听你多解释,只是我要告诉你,对我的称呼你该改一改。”

严慕飞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她道:“对太祖,你只是一个臣子,而我早就被太祖册封为后,你该称我一声娘娘,见我也该跪拜。”

严慕飞淡然而笑,道:“你是想折辱我,出出气?”

她道:“事实上太祖对我的册封你知道!”

严慕飞道:“据我所知,太祖只有一位马娘娘,马娘娘过世后,太祖没有再立后,而且当年我进宫见他时,他当着我的面撤销了昔日对你的戏封……”

她突然叱道:“你胡说,你好大的胆子,见娘娘不参,且言语轻慢无礼,你以为我就不能治你的罪么?”

严慕飞道:“可惜当时你不在场,没听见……”

她道:“恐怕在他临崩前立我为后,你也不知道……”

严慕飞摇头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假如他会在临崩之前立你为后,当初他就不会当着我撤销对你的戏封。”

她身形倏颤,厉声叱道:“严慕飞,你好大胆子,这欺君之罪该死!”

严慕飞截口说道:“涵英,你是个民间女子,我也是一介布衣。”

她娇躯颤抖得更厉害,道:“严慕飞你好……我懊悔,我懊悔当年不该费尽唇舌阻拦太祖杀你,我懊悔当年不该……”

严慕飞道:“涵英,真要那样,太祖是自陷于不义,而你则是在旁边推了他一把……”

她厉声说道:“严慕飞,我杀了你……”闪身扑了过来。

严慕飞没动,一动没动。

而,眼看着她就要扑过朱栏小桥,突然,她身形一顿,倒射而回,落回了原处,摇头说道:“不,我不杀你,我不杀你……”

“涵英。”严慕飞道:“你恨我,但那并不是真恨,否则你就绝不会进我这金陵王府,更不会住在这儿……”

“你是痴人说梦。”她叱道:“严慕飞,你休要自作多情,当年傻、痴、可怜的卫涵英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卫涵英已不似当年,你以为我进你这金陵王府干什么?以王妃自居?你在做梦,告诉你,我到这儿来只为等你,我料定你迟早会到这儿来的,如今事实证明,我并没有料错。”

严慕飞道:“那么,涵英,你动手吧,我绝不躲闪。”

她道:“干什么?”

严慕飞道:“你不是要杀我么?”

“不。”她摇头说道:“我不杀你!”

严慕飞道:“涵英,你放心,我绝不还手,也绝不躲……”

“闭嘴。”她叱道:“严慕飞,你以为我是杀不了你?你以为我怕不是你的敌手?你以为你是当世第一高手?你少再往自己脸上抹金,告诉你,如今的卫涵英不比当年,我有一身足以置你于死地的武学……”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是么?”

她道:“你该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智慧,打从当年你忽视我多年苦守的那夜起,我就开始恨你,我就有了杀你之心,所以我在宫里多留了三天,利用这三天工夫,我熟读了你留给太祖的两册秘笈……”

严慕飞心头一震,急道:“什么,涵英,你熟读了……”

她道:“不信你看看,下册还在我这里。”

探怀摸出了一物,严慕飞只一眼立刻认出,果然,那确是两册秘笈中的下册,他心头再震,急道:“涵英,那上册呢?”

她道:“上册我已经全领悟了,下册我有些地方还没懂,所以三天后我就把上册还给太祖了。”

严慕飞道:“你确实还给太祖了么?”

她冷冷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从不说假话,而且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我既给你看了下册,又怎会骗你?”

严慕飞皱眉说道:“那就怪了,你既把上册还给了太祖,那……”

她道:“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严慕飞抬眼说道:“我在宛平无意中碰见一个江湖人,他竟然会施秘笈上册中所载,‘天龙大八式’中的一式!”

她“哦!”地一声道:“那是谁?”

严慕飞道:“是宛平县金善人家的一名二等护院,‘辽东七鼠’的老三……”

她道:“‘飞天鼠’蒋平?”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

她诧声说道:“那就怪了,一个大户人家的二等护院,怎会施‘天龙大八式’中的一式……”

严慕飞道:“还有更怪的,据他说,二等护院每人会一式,一等护院每人会两式,越往上会的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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