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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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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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黑衣女子会意了,她淡然一笑,瞥了那正向这边走来的两名中年香客一眼,淡淡笑道:“大和尚,亲近龙虎日久,自有伏蛇降兽之能,大和尚不必畏惧……”

转眼中那两名中年香客,已近身后数丈,老和尚忙把纸条递还,口中急道:“女施主,毒物为数良多,还是快……”

突然一个带着笑的话声传了过来:“老师父,什么事啊?”

老和尚机伶颤,脸色立变,忙收手把那纸条藏入袖中,回身合计施礼,忙道:“回禀二位施主,没什么,这位女施主要老衲代为解释签上字句。”

老和尚很恭谨,掩饰得也颇得体,只是那不争气的话声却带着颤抖。

说话间,那两名中年香客已行近,左边一名瘦高,长眉细目,满脸奸诈!

右边那名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白净的一张脸上,却隐透着桀骜凶残之色,还带着骄狂暴戾之气。

那瘦高中年香客“哦!”地一声,含笑说道:“是吗?”

老和尚忙道:“回禀施主,是的。”

瘦高中年香客目光瞥向黑衣女子,含笑问道:“姑娘是本城人?”

黑衣女子淡然说道:“不,我由外地来。”

她自知那满身风尘瞒不了那双犀利而敏锐的目光。

“怪不得!”瘦高中年香客点头说道:“姑娘由何处来?”

黑衣女子目光一凝,反问道:“二位是衙门里的官差?”

瘦高中年香客一点即透,忙摇头笑道:“不,姑娘别误会,跟姑娘一样,是来烧香拜佛,听说姑娘由外地来,不过随口问问。”

黑衣女子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我由山东来!”

瘦高中年香客“哦!”地一声笑道:“贵宝地是个好地方,年轻时为了做生意去过几趟,别的不说,单那皮薄肉嫩水多,既香又甜的莱阳梨,至今令我回味。姑娘来开封是——”

黑衣女子道:“我往别处去,路过这儿,久仰大相国寺名传遐迩,纳进十方香火,所以特来瞻仰瞻仰。”

瘦高中年香客吸了一口气,道:“姑娘,这大相国寺论古是够古的,可是论香火,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当年的和尚有二三千,如今只剩下了几十个,它慢慢地在没落,姑娘该看得见!”

黑衣女子神情一动,道:“那令我有点失望,只不知为了什么?”

她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孰料,瘦高中年香客不知是机警,抑或是不如黑衣女子所料,他摇了头,道:“谁知道,大概这也跟人的运气一样,有走运的时候,也有败运的时候……”

一顿,抬眼问道:“说了半天话,还没请教姑娘贵姓,真是失礼!”

“好说。”黑衣女子笑了笑,道:“有劳动问,我姓卫,冯陈褚卫的卫!”

瘦高中年香客道:“原来是卫姑娘,卫姑娘求的那张签,可否让我过过目,也许我能效点劳。”

按说,这似乎有点冒昧,不过,世上毛遂自荐的人,也毕竟不少!

黑衣女子她竟然含笑一句:“谢谢,有劳了。”

很大方,很自然地把求得的那张鉴递了过去。

瘦高中年香客忙伸手接了过去,看了看,道:“怎么,这鉴老师父不会解?”

“不!”黑衣女子摇头说道:“这位大师父已经替我解释过了。”

瘦高中年香客“哦!”地一声,笑道:“我说嘛!老师父怎么不会解释签上字句,那就别吃这碗斋饭了。卫姑娘,我也就不多嘴了!”

随手又把那张签递了过来。

黑衣女子伸手接过,含笑说道:“二位请忙吧!”

转望老和尚,道:“大和尚,我要告辞了!”

佛前施了一礼,她转身向外走去。

老和尚忙道:“老衲恭送女施主。”

说着,他急步跟了上去。

瘦高中年香客笑了笑道:“兄弟,咱们也该回去了!”

他俩竟也并肩跟了出去。

这下要了命,老和尚一直送到了寺门,却没机会把那张纸条交还黑衣女子,那也不要紧,待会儿毁了它也就行了。

这里老和尚合什恭送黑衣女子离去。

那里瘦高中年香客向着他那白净脸同伴丢过一个眼色,他没走,他那白净脸的同伴挤入了熙攘的人群中。

老和尚步履匆匆地转身回了寺。

瘦高中年香客也转身跟了进去。

在殿前那大天井里,老和尚步履更见匆忙,没上“大雄宝殿”石阶,却拐向一旁,要走向殿后。

突然,瘦高中年香客开口唤道:“老师父,请等等!”

老和尚一震停步,回身合什,道:“施主唤住老衲,有何指教?”

瘦高中年香客微微一笑,道:“老师父不是正在值殿吗?”

老和尚忙道:“是的,只是老衲内急,要入厕。”

瘦高中年香客笑道:“俗话说得好,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老师父,你尽管请去方便,只是,先拿来!”

手往前一摊,嘴角含着笑意,阴鸷目光直逼老和尚。

老和尚微微一惊,忙道:“施主要什么?”

“老师父!”瘦高中年香客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又反穿皮袄,跟我装的什么羊,老和尚,我要你右袖里那东西!”

老和尚脸色一变,忙陪上一脸强笑,笑得心惊肉跳!

“施主说笑了,老衲何曾打诳语、装羊?袖里又哪来的什么东西?”

瘦高中年香客阴阴一笑,道:“老师父,我好话说到这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和尚忙道:“施主……”

瘦高中年香客脸色微沉,道:“老和尚,你是等我动手!”

老和尚一句话没说,翻腕而起,那只右手,直往嘴角里送去,他要把那张纸条吞下去!

只听瘦高中年香客冷叱说道:“和尚,你好大的胆子!”

抖手一挥,老和尚“哎呀!”一声踉跄倒退,一跤摔在天井里那方砖地上,鼻子嘴里流出的血染红了雪髯,而他那只右手仍握得紧紧地。

瘦高中年香客跨步跟到,一脚踩上老和尚右腕,老和尚又一声痛呼,右手立松,那已被揉成一团的纸条一滚坠地,瘦高中年香客俯身拾了起来,展开一看,立即变色连连冷笑。

“公子住宅,赐号相国,佛门藏龙,梵刹卧虎。这够明白的,等了这么久,终于等上了一个!老和尚,别装死撒赖,跟我到后面去吧!”

腿一缩再伸,老和尚一个身形硬被他用脚勾了起来,踉跄好几步才站稳,可怜这位年迈老僧灾称无妄,祸由天上来,血染红了前襟,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只低着头,一句话没敢多说。

瘦高中年香客阴阴一笑,道:“老和尚,你有腿,最好自己走,别等我再请了!”

老和尚仍没说话,转身颤巍巍地向殿后走去。

他在前头走,瘦高中年香客在身后跟,过大殿,穿拱门,走到了大相国寺后院。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这大相国寺后院花木处处,禅房数间,恬静淡雅,令人尘俗之念全消。

两边禅房成列,正南却坐落着单独一间,在那间禅房前,却垂手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

他一见瘦高中年香客带着这等模样的老和尚走到,微微一怔,便要迎过来,瘦高中年香客却一摆手,道:“通报,说我求见!”

那黑衣汉子立即欠身答应,随即转身扬声发话:“禀指挥使,大领班求见!”

只听禅房里传出个略显尖锐的话声:“叫他进来!”

黑衣汉子欠身答应,随手推开了禅房的门。

瘦高中年香客一巴掌推得老和尚向前好几个踉跄,喝道:“老和尚,进去见见指挥使去!”

禅房里,对坐着两个人,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着一袭锦袍,身材瘦削,鹞眼鹰鼻,稀疏疏的几根山羊胡子,看上去有五十多岁。

女的穿一袭白衣,二十多岁,美艳娇丽,堪称人间绝色,只是有点苍白,身子也显得有点弱。

他二人一见瘦高中年香客带着衣襟上满是血的老和尚进门,俱是一怔,瘦削锦袍老者立即凝目问道:“子玉,怎么回事?”

瘦高中年香客一躬身,道:“见过公主,指挥使!”

天,那妙龄美姑娘竟会是当今尊贵无双的公主。

那白衣姑娘矜持而冷淡地微微点了点头。

那瘦削锦袍老者则一抬手,道:“罢了!”

瘦高中年香客跨前一步,双手呈上那张纸条,道:“指挥使,您请先过目这个!”

瘦削锦袍老者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为之一变,霍地抬眼凝注,沉声说道:“子玉,这是……”

瘦高中年香客欠身说道:“回指挥使,适才有个女子到大相国寺来了……”

他详详细细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瘦削锦袍老者陡掀双眉,这时,那白衣姑娘暗腕倏抬,玉手一伸,瘦削锦袍老者忙敛凶态,头一低,十分恭谨地双手把纸条递向了她。

白衣姑娘接过纸条,看了看,颜色不变,只将一双清澈、深邃,犀利若刃、寒冷如冰的目光,由纸条上移注老和尚,凝注了片刻之后,她淡然喝道:“抬头!”

老和尚像没听见。

瘦高中年香客陡然喝道:“和尚大胆,公主叫你抬头。”

老和尚身形一震,这才惶恐地抬起了头。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如百花怒放,令人为之目眩神摇:“老师父,这‘公子故宅’,‘赐号相国’两句我懂,可是这龙何指,虎何指,我却茫然,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老和尚颤抖着说道:“公主明鉴,老衲与那位女施主素昧平生,缘仅今日一面,她拿这纸条要老衲解释,老衲也不懂……”

瘦高中年香客叱道:“老秃贼大胆,竟敢欺瞒……”

白衣姑娘望了他一眼,他一震连忙低下头去。

白衣姑娘收回目光,淡然笑问:“老师父,你真的不懂吗?”

老和尚忙道:“公主明鉴,老衲真是不懂。”

白衣姑娘截口说道:“老师父,佛门戒律,出家人不打诳语。”

老和尚忙道:‘老衲不敢犯戒。”

白衣姑娘笑了笑道:“可是你却有一颗天胆!”

老和尚一震,低下头去。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柔声说道:“老师父,你知道我的身份?”

老和尚惊恐地点了点头。

白衣姑娘道:“你知道我带着锦衣卫出京,到开封来,是来干什么的?”

老和尚摇了摇头,道:“老衲不知道。”

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道:“老师父,你很机警,只是我要告诉你,你这机警用错了地方。

皇上寻找建文,并没有一点恶意,自当年的‘靖难’之后,皇上一直很后悔,尤其每一思及叔侄至亲,更是恨不得马上找到建文,把帝位还给他,所以我认为老师父不可为民间流言所惑,更不必隐瞒建文的所在,这话老师父你明白吗?”

老和尚点了点头,道:“回公主,老衲明白。”

白衣姑娘笑了笑道:“明白就好,那么现在请老师父把建文的所在告诉我。”

老和尚忙道:“公主,老衲佛门弟子出家人,与世无争,更不会过问官家事!老衲实在不知道。”

白衣姑娘笑了笑,道:“老师父,难得你忠心耿耿,只是我适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难道老师父你信不过我吗?”

老和尚低头说道:“老衲不敢!”

白衣姑娘道:“那么你又是为何不肯告诉我?”

老和尚道:“公主明鉴,老衲实在不知道。”

白衣姑娘微一摇头道:“怪不得皇上那么讨厌你们!老师父,你知道我是当今的公主吗?”

老和尚点点头说:“老衲知道。”

白衣姑娘道:“那么老师父就该知道,凭我的权势,尤其皇上那么厌恶你们,我杀了这大相国寺所有的和尚,然后再放火烧了这魏无忌的故宅,那并不算什么!”

老和尚机伶伶一颤,砰然跪倒,连连叩头地悲声哀求道:“公主开恩,公主开恩……”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道:“要我开恩不难,你以建文的所在交换这大相国寺,跟这大相国寺里数十名佛门弟子出家人的性命!”

老和尚悲声说道:“回公主,太孙已经走了!”

忽地爬伏在地,放声痛哭。

“胡说!”瘦高中年香客冷叱一声,抬脚便要踹下!

白衣姑娘一抬手拦住了他,道:“建文已经走了?”

老和尚哭着点了点头。

白衣姑娘道:“老师父,你没有骗我?”

老和尚哭着道:“老衲若是欺瞒公主,任凭公主处置!”

白衣姑娘脸色倏变,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老和尚强忍悲哭,道:“回公主,太孙走了已经有半个月了!”

白衣姑娘脸色又一变,抬眼望向瘦高锦袍老者,道:“这么说,密报没有错!”

瘦削锦袍老者忙欠身说道:“回公主,是的,卑职原说不会有错。那密报之人受朝廷奉禄,手下江湖高手极多,消息灵通,眼线四布,一向极为可靠。”

白衣姑娘道:“算算时间,当日锦衣卫南来时并不算迟,那时建文仍藏匿在开封,错就错在锦衣卫不该在三天后歇手撤回京师,如今二次前来,却已是迟了一步。”

瘦削锦袍老者忙道:“回公主,当时卑职是奉旨……”

白衣姑娘截口说道:“我并没有怪你!”

瘦削锦袍老者忙欠身说道:“谢公主恩典,禀公主,卑职不信……”

白衣姑娘微一摇头,道:“以大相国寺跟这儿数十名和尚的性命为交换,谅他不敢再骗我……”

转注老和尚,道:“老师父,建文他往那儿去了?”

老和尚此时已住了悲哭,老脸满是泪痕与血渍,看上去好不可怜,他闻言摇头说道:

“回公主,太孙没有说……”

“怎么?”白衣姑娘道:“他没有说?”

“是的,公主。”老和尚点头说道:“太孙是在半个月前一个深夜里走的,当时太孙只叫醒了老衲,说了声他走了,多谢多日来的照顾,别的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走了。”

白衣姑娘沉吟了一下,道:“他在这大相国寺里住了多久?

者和尚道:“住了不到三个月……”

白衣姑娘道:“这日子不算短,那么他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在一个深夜里走了,这你能解释吗?”

老和尚摇头说道:“老衲不知道,也许太孙不愿在一个地方长住,隔一段时期总要换个地方的。”

白衣姑娘点了点头,道:“嗯,这说法颇近情理,老师父,还有谁跟他在一起?”

老和尚道:“回公主,老衲不认识,只记得保驾的那位个子高高的,肩膀很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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