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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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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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慕飞道:“指挥使的意思是让我别抢公主这桩大功?”

陆谳道:“不,不,严大侠,这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怕严大侠抢功,而是……而是公主命我面见严大侠,念在那点情份上成全她这一次。”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指挥使,我这个人天生一副直肠子,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我请指挥使明示,是不是有人不放心严某人?”

陆谳一惊,忙摇手说道:“不,不,不,严大侠千万别误会,严大侠千万别误会,那怎么会?严大侠也是领有钦命,假如上位对严大侠不放心,当初也不会派解大人登门礼聘了。”

“这就好。”严慕飞淡然一笑道:“不瞒指挥使说,假如是有人信不过严某人,对严某人不放心,严某人可以立即缴回金牌,撒手不管这件事;如今,既不是有人信不过严某人,那么严某人领有钦命,接有重礼,不敢不竭力以赴。”

陆谳好不窘迫尴尬。严慕飞明知人他的心意,他把事推到了公主身上。严慕飞说有人不放心暗指着他,他却把它转移到上位头上。如今要命了,他绕着圈子说话,严慕飞比他智高一着,这句话出了口,陆谳他否认在先,怎么能再说确有人不放心?再说他也不敢。

当即,他干笑一声道:“严大侠,公主对严大侠一往……”

严慕飞道:“指挥使刚才可曾说过严某人也领有钦命一语?”

陆谳道:“是的,严大侠,陆谳说过。”

严慕飞道:“这么说,指挥使知道严某人领有钦命?”

陆谳道:“是,是,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严慕飞道:“指挥使也知道当日解大人奉旨登严某人之门,以重礼相聘严某人为朝廷找寻太孙下落?”

陆谳道:“这个陆谳也知道!”

严慕飞翻腕现出那面钦赐金牌,道:“指挥使可认得这是什么?”

这一下害得陆谳慌忙离座而起,道:“这是钦赐金牌,所到之处如上位亲临!”

严慕飞翻腕收起金牌道:“指挥使请坐!”

陆谳忙应声坐了下去。

他坐定,严慕飞又开了口,道:“指挥使,我领有钦命,接下重礼,假如我明知太孙下落而不往寻觅,他日我何以覆上命?何以对解大人?”

陆谳强笑说道:“这……只要公主后时在上位面前说几句美言,自可消解皇上疑虑。”

严慕飞道:“指挥使,那样虽可以让我顺利覆上命,何以对解大人?却也无法消除我心中的惭愧与不安!”

陆谳目光忽地一转,嘿嘿笑道:“严大侠,话是不错,可是严大侠跟公主之间的……”

严慕飞截口说道:“指挥使,严某人卑贱草民,一介武夫,不敢奢望什么,我跟公主之间没有什么,纵有什么,为公也应该忘私的,指挥使以为然否?”

陆谳一点头,故意道:“严大侠由来令人钦敬,只是,严大侠明智高人,该知道怎么分公私。公主贵为公主,她的事还分什么公私?假如换我是严大侠,我宁可舍弃一切,也绝不得罪当朝公主的。”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指挥使,谢谢你提醒!人各有志,无法相强,可惜指挥使不是我严某人,这也就是指挥使所以是指挥使,严某人所以是严某人的道理所在。公主面前尚请指挥使代为致童,事非得已,一切请她恕罪谅解。告辞!”

微一拱手,站起来转身便走。

陆谳忙站起来唤道:“严大侠,严大侠!”

严慕飞停步在门外台阶上,回身说道:“指挥使还有什么教言?”

陆谳强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请严大侠平心静气三思而行。”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多谢指挥使,我敬遵令谕,三思之后倘心意有所改变,我会来向指挥使报告的。”

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那颀长身形被门挡住,陆谳脸色一转阴狠狰狞,冷笑说道:“严慕飞,全都由你了,我不信胳膊能扳过大腿……”

当然,严慕飞没有听见,他出了这家民宅后,坐骑由哪儿来,还哪儿去,不要了,洒脱迈步直向镇里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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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独闯武当朝金顶

天色已然昏暗,夜幕已然低垂,到处都上了灯。他越往里走越热闹,酒肆里,茶馆里,到处都是乱哄哄,闹嚷嚷的。严慕飞信步往里走着,他却留意上了一个人,那是个蓬头垢面的要饭花子,在廊檐下行走,见人便伸手,两眼却骨碌碌地望着他。

严慕飞明白,必然有什么异兆,不然这‘穷家帮’弟子早向他这边走过来了。

当即,他借着向两旁观望,用跟角余光向外看了一眼。他看见了,有两个中年黑衣汉子分左右地在十丈外尾随着他,而且两对目光一直在偷窥着他。

这就是要饭花子不走过来的原因了。

严慕飞淡然一笑,转身进了一家酒肆,找了一副靠里的座头落了座。他看得清楚,那两个中年黑衣汉子也跟着进了酒肆,在靠门一副座头上坐下。

伙计走过来陪笑问严慕飞要些什么?

严慕飞随意点了几样菜,然后向那两个中年黑衣汉子的座头一努嘴,道:“伙计瞧见了么,那两位?”

伙计向外望了一眼,道:“看见了,怎么……”

严慕飞道:“那两位是我的朋友,用我的给他俩进一份!”

伙计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可巧,这时候那两名黑衣中年汉子也招呼伙计走过去。伙计过去了,哈着腰向他两个低低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严慕飞,想是伙计告诉了他俩。

他俩一怔望了过来,严慕飞报以微笑。那两个脸色一变,酒也不要了,菜也不点了,站起来狼狈地走了。

伙计怔了,严慕飞笑了。

转眼间酒菜送上,严慕飞意不在吃喝,他随便喝了两杯,吃了口菜就丢下酒资出门。

门外,那要饭花子还在等着,他一见严慕飞出来,立即来个擦身而过,同时低低说了一句:“严大侠,请跟我来。”

严慕飞一笑走上大街,他从大街上跟着那在廊檐下疾步而行,见到人犹自伸手的要饭花子。

没多久,两个人先后拐进了一条僻静街道,要饭花子转身来个单膝点地,恭谨地道:

“见过严大侠!”

严慕飞忙还一礼,道:“不敢当,阁下有何见教?”

那花子道:“卫姑娘命保康分舵转知严大侠,在严大侠离开保康同时,有一批为数十的武林人物进了保康城。”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可知道他们是哪一路的么?“那花子道:“不知道,不过保康分舵有人见他们跟锦衣卫接过头,行动颇为神秘,看来身手也都不低。”

严慕飞沉吟了一下,道:“多谢阁下,还有什么事么?”

“还有。”那花子道:“卫姑娘睛您保重。”

严慕飞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受,道:“谢谢你,我向贵分舵打听一件事,近几天来可有‘金花门’的动静?”

那花子道: “各处分舵曾有传书,说‘金花门’门人散而复聚,几天来有好几拨都回嘉鱼一带聚集。”

这都逃不过“穷家帮”的耳目。

严慕飞含笑说道:“谢谢阁下,还有,武当可有什么动静?”

那花子道:“武当由前天起就封了山,各处遍布明桩暗卡,如临大敌,看样子他们似乎想拼一场。”

严慕飞眉锋一皱道:“可有武当俗家客人的消息?”

那花子道:“昨天夜里有一名俗家客人往北去,可是在武当山下就被挡了回去。”

严慕飞道:“挡了回去?”

那花子道:“事实上那人没跟锦衣卫照面,他见走不出去,就折回来了。”

严慕飞“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就他一个人么?”

那花子点头说道:“是的!”

严慕飞眉锋一皱,心想:怪了,那人必是纪纲无疑,既然是他,他怎会一个人走?难道是他先探探虚实,然后再折回去保着建文突围?这一次纵他一身所学列当世之二,要想保着不谙武技的建文突围,恐怕不容易。

眼前的情势跟当年不同,当年应天兵慌马乱,宫中起火,他可以趁着纷乱保着建文走,如今则是各方严阵以待,成一道铜墙铁壁似的把武当整个包围起来了。

纪纲一个人走,凭他的一身所学,那是绰绰有余,然而有不谙武技的建文这个累赘,那可就难比登天,希望极其渺小,等于没有了。

当即,他一点头道:“好吧,谢谢阁下,阁下忙去吧!我这就上武当去,倘有什么紧急大事,请派人上武当找我,否则就等我从武当下来时再说吧!”

那花子答应一声,施礼而去。

口口口

严慕飞由草店镇往西南行约三里,便登上了武当山,眼前两大石牌跨山而建,那是武当的山门。

他刚到山门前,由石牌坊后转出两名背剑全真,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都很年轻,但神清气朗,俱都不凡。

他两个并肩拦在山门前,微一稽首,道:“无量寿佛,施主请止步。”

严慕飞停步答了一礼,道:“二位道长有何见教?”

左边那名年轻全真道:“敝掌教已于前日下了手谕,武当已封山,贫道敢请施主立刻回头,莫再前行。”

严慕飞道:“道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那名年轻全真口齿甚为伶俐,当即说道:“但武当却属道家圣地。”

严慕飞道:“难道说出家人就不服王法?”

那名年轻全真道:“施主所说该指尘世,出家人清虚无为,与世无争,此身已离尘世,心中但有道祖!”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道长好口才,恐怕道长还不知道我的来意。”

那名年轻全真道:“多谢施主夸奖,敢问施主来意?”

严慕飞对有当世第二好手之称的纪纲闻名久已,却没见过,他存心想斗斗这位当世第二好手,是故他道:“我奉圣旨,领钦命,特来迎太孙返朝。”

两名年轻全真脸色一变,道:“无量寿佛,出家人不知何谓太孙,施主请吧!”

严慕飞道:“我愿意解释,太孙就是太祖之孙,当今之侄子。”

左边那名年轻全真道:“施主不必解释,道家清修之地,不敢参与世俗事。”

严慕飞道:“贵派倘不交出太孙,恐怕就再难称清修之地了,参与官家政事,阻拦钦差于山门之外,不但算不得清虚无为,与世无争的三清弟子出家人,而且……”

左边那名年轻全真突然说道:“施主何证何据太孙现在武当?”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请问道长,贵派之中可留有两位俗家客人?”

右边那名年轻全真道:“三清神圣地,何来俗家客人?”

严慕飞道:“道长,出家人不可打诳语。”

右边那年轻全真脸一红道:“无量寿佛,出家人不敢打诳语,武当确无俗家客人。”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道长上欺道祖,而且自欺欺人!”

右边那年轻全真脸色一变,旋即谈然说道:“施主不信,贫道莫可奈何。”

严慕飞道:“这么说来,武当确没有俗家客人了?”

右边那年轻全真道:“施主,确实没有。”

严慕飞道:“那么贵派为什么怕人登山?”

左边那年轻全真道:“不是怕,敝派封山之举也跟此事无关。”

严慕飞道:“那么贵派是为什么封山?”

右边那年轻全真道:“此为敝派私事!”

严慕飞一笑说道:“倘若太孙现在武当,那就算不得贵派的私事了。”

右边年轻全真双眉一扬道:“施主怎……”

严慕飞道:“我说太孙现在武当,二位不承认,这样空口争执下去不是办法,最好让我上去看个清楚,二位请让开吧,别为武当惹来祸端。”

他迈步往前走去。

两名年轻全真神色一扬道:“施主请止步,敝掌教手谕中曾有交待,在封山期间倘有外人强行登山,可格杀勿论。”

严慕飞笑道:“真要那样的话,这武当山就要成为废墟一堆了。”

转眼间他距山门已不足一丈。

两名年轻全真震声喝道:“施主倘不听劝告,贫道等要出手得罪了!”

严慕飞道:“二位倘有自信,请尽管出手。”

两名年轻全真脸色一变,抬腕拔剑,振腕再递,两柄长剑如灵蛇,飞递而出。

武当剑术不愧冠绝宇内,这两名一看就知道是三代弟子的年轻全真,由抬腕到出剑,一气呵成,快捷如电,颇见造诣。

严慕飞碍于身份,不便跟这两名武当三代弟子动手,当两名年轻全真剑刚递出之际,他身形突然拔起,直上夜空,从石牌坊之上掠了过去,而且扬起一声长笑:“二位,咱们比比脚程看!”

电一般地向上射去。

两名年轻全真一怔,叱喝声中,腾身追了上去。

登山没多远,严慕飞在解剑坡前又被拦住了。

拦他的是四名中年全真,个个漆黑长须飘拂,背后杏黄剑穗飘扬,眼神十足,齐声喝道:

“无量寿佛,施主请止步!”

严慕飞停了步,身后那两名年轻全真跑得脸红心跳,好不容易地也追到了,双双一躬身,便把严慕飞闯山的情形禀报了一遍。

四名中年全真目射精芒,最左一名一摆手,沉声喝道:“你两个回去守山门去!”

两名年轻全真应声而去。

那左边中年全真深深打量严慕飞一眼,道:“施主!”

严慕飞含笑说道:“道长,我没有带剑,谅必不须解剑吧?”

左边中年全真双眉微耸,道:“施主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武当三清圣地,敝掌教既有令谕封山,便绝不容任何人擅闯至此,回去还来得及,施主幸勿自误!”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谢谢道长,奈何我这个人天生贱脾气,从不回头。”

四名中年全真脸色刚变,严慕飞已然接道:“不过要我回头也不难,把太孙跟那位旧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交我带走,我马上折回去!”

左边中年全真淡然一笑道:“本应遵施主吩咐,奈何施主所说的那两位并不在武当山内。”

严慕飞道:“那我只好直闯上清宫找贵掌教要人了!”

左边中年全真道:“施主不听善言相对,贫道等职责所在,只好出手阻拦了。施主只要闯过这一关,离上清宫就会近上一步!”

一抬手,他四人同时拔剑,剑身平举,剑锋外指,渊停岳峙,卓立不动,静等着严慕飞住上闯。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我不愿意跟四位打,请恕我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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