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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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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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镖头即道:“瑶儿哪!这不能怪韩大叔,是我怕你母女悲痛伤心,暂且不通知你们的。”

他既扣代下来,杨瑶也就无话可说了,不禁伤心欲绝地俺面痛泣起来。

金鹏忙扶她入座,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瑶妹可要节哀,保重……”

杨瑶突然止泣,恨声道:“我一定要为爹报仇!”

金老镖头暗自一怔,诧异道:“瑶儿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

杨瑶泪光闪动道;“是大舅派人专程来通知的,瑶儿在镖局门口碰见张总管,才知道韩老镖主巳亲来金陵。”她指的大舅,正是当年江南神捕王守义。

金鹏道:“瑶妹……我已决定随韩大叔去洛阳,誓为令尊报此大仇!”

杨瑶毅然道:“好!我随鹏哥同去!”

金鹏面有难色道;“这……”

杨瑶理直气壮道:“连鹏哥尚且有此心为家父报仇,我这为人子女的,难道不该尽孝吗?”

金鹏尚未置可否,金老镖头已接口道;“瑶儿要同去,未尝不可,但需先征得令堂同意。”

杨瑶振奋道:“奸!瑶儿这就回去告诉娘!”当即起身离座,匆匆而去。

金鹏歉然道:“韩大叔,方才杨姑娘多有冒犯,请勿介意……”

韩伯虎置之一笑道;“杨姑娘骤遭丧父之痛,激动自属难免。

只是此去洛阳,前途凶险,但不知杨姑娘的武功……”

金老镖头笑道:“伯虎老弟,这个你放心,江南第一神捕的亲外甥女绝不会含糊。否则,老夫也不会答应她同去了。”

韩伯虎道:“七王爷已交代,由白发龙女谭三姑、白玉仙母女随同在下回洛阳。再加上令朗与杨姑娘,人手已足,不需再物色其他人了。”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这一席洗尘酒也等于是饯行,因次晨即将出发。

韩伯虎此来金陵,一为邀请高手助拳,一为求助王府神兵利器。两件事均如愿巳偿,心情自较来时开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金老镖头开怀畅饮,韩伯虎却因次晨将启程,不敢喝太多。

席间话起旧来,二老均津津乐道,一直边吃边聊,将近二更,仍末见杨瑶进来回话。

因次晨将出发,金鹏不禁忧急道:“瑶妹是怎么回事,究竟去与不去,也该来回个话啊!”

金老镖主也觉出事有蹊跷,吩咐道:“鹏儿,你亲自去看看,替我代为致意,顺便把韩大叔致赠的三万两银票带去。”当即取出三张银票。

金鹏接过银票,立即离席而去。

匆匆来至城东杨宅,敲开门,由家仆领入大厅,再入内通报。

倏而,杨母由两名丫环扶出,只见她满脸泪痕,显然刚刚止住痛泣,出房来见客。

金鹏忙上前施礼,先劝慰一番,再取出三张银票,双手递上,道:“伯母,这是韩老镖主的一点心意……”

杨母连看都未看一眼,愤声道:“人都死了,再多的银子,能换回一条命吗?”

金鹏怔了怔,道;“伯母放心,晚辈一定会为伯父报仇的!”

杨母深深一叹,招呼金鹏坐定,始道:“瑶儿方才回来,说要跟你一起去洛阳,被我说了几句,不让她去,她竟赌气回房去了。”

金鹏暗觉失望,却不知如何说服杨母同意让杨瑶随行,不禁怔怔地发起愣来。

杨母转头吩咐道;“去请小姐出来,告诉她金公子来了。”

丫环恭应一声,匆匆而去。

哪知来至杨瑶闺房,叫了两声,房内毫无动静,推门进去一看,她竟然已留书出走。

丫环大吃一惊,急忙抓起留书,直奔大厅,一路气急败坏地叫道:“不好了,夫人,小姐走啦……”

杨母、金鹏顿时一惊,霍地站了起来。

自丫环手中接过留书,杨母抽出内笺一看,不禁失声惊呼道:“啊!这不听话的孩子,独自去洛阳了!”

金鹏这一惊非同小可,劝慰了杨母几句,立即赶回镖局,向其父禀明,杨瑶已留书出走,径往洛阳。

金老镖主忧心如焚,道:“这如何是好?”

韩伯虎已约定谭三姑等人次日清晨启程,不便临时提前出发。

金鹏当机立断,决定独自即刻出发,去追赶杨瑶。

江南三侠被杀,消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夏邑境内。

尤其震惊了江湖!

更惊人的是,境内几处地鼠门联络站一夜之间全被人“挑”了。

总共二十三人,未留一个活口,个个身首异处,死状惨不忍睹。

每处粉墙上,均以鲜血留言,常九若不出面,将杀尽地鼠门各地弟子!

“杏花村”酒楼,是境内地鼠门最后一处联络站。

由于位居大街,侥幸尚未被“挑”。

往常来此的,大部分是江湖人物,聚此互通消息,交换情报。

今日大慨已得到风声,均不敢光顾,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尽管没有客人上门,门面仍得照开,不能因噎废食,来个关门大吉。地鼠门一派,在江湖上毕竟小有名气,岂能被那残酷杀手吓住。

然而,从掌柜的到四五个伙计,无不提心吊胆,暗中戒备,提防杀于随时上门。

整日毫无动静,门可罗雀。

到了黄昏时分,突然来了两位年轻客人,一男一女,他们会是杀手?

不!他们正是秦忘我、萧姣姣二人。

他们的额上,并未刺上“我非杀手”,店里的人自然得严加防范。

二人坐定,一名伙计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招呼道:“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秦忘我并不急于点菜,眼光一扫,见整个酒楼仅只他们两个客人,不禁笑问道:“你们这里怎么生意这样差,是不是菜不好?”

伙计力持镇定道:“公子爷,您说笑了,走遍夏邑县,再找不到比小店菜更出名的啦!”

萧姣姣接口道:“哦?这么说是酒太差啰?”

伙计忙陪笑脸道:“女公子,您要是尝了小店特制的陈年老酒,包您赞不绝口!”

萧姣姣故作诧异道:“这就怪了,既然酒菜俱佳,为何没有客人上门?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招呼客人态度太坏!”

伙计再也按捺不住,脸色一变,道:“二位是否存心来找麻烦的?”

秦忘我笑问道:“哦!你们这里还卖‘麻烦’?”

地鼠门弟子,身子都不弱。伙计冷哼一声,突然一掌向秦忘我劈去。

秦忘我笑容未收,神色自若,都是出手如电,轻轻挥臂一荡。

伙计顿时身不由主,向一旁冲跃而去。

萧姣姣笑道:“他怎么没喝酒就先醉了,站都站不稳!”

其他几个伙计,一见自己人吃了亏,立即一拥而上。

他们全是练家子,个个都有两手,虽是赤手空拳,来势相当威猛,分从两旁及背后,合力攻向秦忘我。

萧姣姣如同置身事外,坐在秦忘我对面,若无其事。

只见秦忘我双手齐分,骈指如戟,以隔空点穴手法,不容两伙计攻近,穴道一麻,已被控制。

几乎是同时,秦忘我坐姿不改,突然腾空而起,向后一撤,身后攻来的伙计,被撞得倒退七八尺,一屁股跌坐地上。

秦忘我却借力向前,仍然原姿未变,坐回了原位。

柜台里掌柜的,看得目瞪口呆!

萧姣姣却乐开了,笑得像朵花似的,喝彩道:“好!就凭这一手,值一桌酒席!”

伙计们犹待动手,被掌柜的急以眼色制止,随即走出柜台,趋前双手一拱,道:“伙计们有眼无珠,冒犯二位,在下代为陪罪!”

秦忘我置之一笑道:“好说好说。难怪门可罗雀,这种待客之道,谁还敢上门照顾你们生意?”

萧姣姣接口道:“不!秦大哥,你错了,这是他们特别的招徕之术,让客人先活动活动筋骨,回头才能胃口大开,大吃大喝啊!”

掌柜的顿时面红耳赤,连连鞠躬哈腰道:“得罪,得罪,请二位多多原谅,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二位要吃什么,尽管吩咐,小店全部免费招待!”

秦忘我道:“那咱们不是存心来这里白吃白喝啦?”

掌柜的忙陪笑脸道:“二位肯赏脸,是小店无上的光荣!”

萧姣姣道;“既然不花钱,那就捡最好的酒莱送来!”

掌柜的连声恭应,向泥塑木雕的两伙计斥道:“站在这里干嘛?

还不快去准备酒菜!”

他只顾骂人,忘了两个伙计穴道被制住。

案忘我莞尔一笑,双手疾分,以掌力隔空为二人拍活穴道,轻而易举露这一手,更看得掌柜的张目结舌。

掌柜的是行家,心知眼前这对青年男女如果要出手置他们于死地,可说易如反掌。

既不能力敌,只有智取。

但他打什么歪主意,却逃不出萧姣姣的锐利眼光。

等酒莱一送上桌,萧姣姣不动声色,召走回柜台的掌柜的至桌前,笑道:“掌柜的,你也坐下来,陪咱们喝两杯啊!”

掌柜的暗自一惊,面有难色道:“这……在下哪敢跟二位平起平坐……”

萧姣姣仍然不动声色,道;“既是全部免费招待,掌柜的要不坐下来喝两杯,咱们怎么过意得去呢?”

掌柜的讷讷道:“这……这……”

萧姣姣突然出手如电,扣住掌柜的手腕,怒斥道:“哼!你们这点雕虫小技,也想在本姑娘面前卖弄?差得远呢!”

果然不出所料,酒菜里均做了手脚,打算将这对青年男女迷昏!

既被识破,手腕又被扣住,掌柜的顿时大惊,突然情急拼命,向几个伙计疾喝道:“拼了!”

他们以为这对男女是杀手,反正难逃一死,不如全力一拼。

掌柜的腕脉被扣,不敢动弹,但他一声令下,几个伙计都奋不顾身,分向秦忘我、萧姣姣攻来。

萧姣姣指上一用力,娇叱道:“叫他们住手,否则你就没命了!”

掌柜的突觉腕脉一紧,整条手臂麻木,大吃一惊,只得喝阻道:“住手!快退下……”

正待出手的几个伙计,哪敢轻举妄动,纷纷住手。

掌柜的求饶道:“女公子高抬贵手,咱们真的不知掌门人下落……”

萧姣姣放开手,道:“什么掌门人?”

掌柜的诧异道:“怎么?二位不是……”

秦忘我接口道:“咱们是来此等人的!”

掌柜的一怔,急问道:“二位等什么人?”

秦忘我轻描淡写道:“等那要杀你们的人!”

掌柜的更觉惊诧道:“二位是官府办案的公差?”

秦忘我道:“那你就别管了,反正咱们不是来杀你们的!”

萧姣姣哼一声,道:“还不快把这些酒菜撤下去,换些能吃喝的来?”

掌柜的连声恭应,一施眼色,几个伙计急忙将桌上酒菜全部撤走。

秦忘我作个手势,道:“掌柜的,坐下来好说话。”

“是是是……”掌柜的唯唯应命,在一旁坐了下来。

秦忘我轻声问道:“这是地鼠门在境内,最后一处联络站?”

掌拒的答道:“不瞒公子爷,城内外共有五处,已有四处被‘挑’……”

秦忘我诧异道:“怪哉,好像大家都已经知道,那疯狂杀手今日一定会来杀你们,所以没人敢上门?”

掌柜的沮丧着脸道:“他以鲜血留下警言之事早巳传遍江湖,无人不知。小店乃地鼠门所开设,也是无人不晓,难逃此劫,似在意料之中……”

萧姣姣接口问道:“那你们为何不逃命,偏要留此等死?”

掌柜的说道;“地鼠门弟子,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萧姣姣嗤之以鼻道:“哼!匹夫之勇!”

秦忘我忽道:“贵掌门忍见弟子被赶尽杀绝,也不肯出面?”

掌柜的倏然道:“在下不敢妄加臆断,但其中必有原因。”

秦忘我道:“掌柜的,咱们决定在此等候那疯狂杀手出现,记住,无沦有任何情况,你们的人绝不可插手!”

掌柜的唯唯应诺,起身离座,仍然回到柜台里。

酒菜重新上桌,这回未作手脚。

秦忘我、萧姣姣相对而酌。她已有了经验,浅尝即止,不再大口猛喝。

终于又有客人上门了。

来人年约三十来岁,风尘仆仆,肩头挂着包袱,像是经过长途跋涉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个疯狂杀手。

果然他一坐下就向上前招呼的伙计吩咐道:“有什么现成的,能吃饱肚子就行,我还要赶路。”

伙计如释重负,既是途经此地,尚需赶路,自然不是那疯狂杀手,忙应道:“是!是!客官要快,来碗牛肉面,加一盘鲜肉大包怎样?”

那人饥不择食,道:“好吧,快一点。”

伙计恭应而去。

秦忘我、萧姣姣互望一眼,露出失望表情,因为这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显然的,那人非但是外地来的,且并非江湖人物,否则要打个尖哪里不好去,偏偏到这“杏花村”来。

面要下锅煮,一盘鲜肉大包先上。

那人似乎饿极了,抓起来就吃。突然发现那对青年男女正在向他投以诧异的眼光,才自觉吃相不太雅观,尴尬地笑笑,不再狼吞虎咽,放缓了速度。

就在这时候,又有客人上门了。

来的是五个人,为首的年约五旬,一身灰袍,看出袍内藏有武器。其他四人,年纪约在二三十岁之间,像是中年人的随从。

萧姣姣暗向秦忘我一施眼色,从她的眼神看出,己怀疑这五人来者不善,说不定就是疯狂杀手!

掌柜的也暗自心惊,示意几个伙计戒备,顿时如临大敌,气氛极力紧张起来。

五人坐定,灰袍中年目光如炬,微微一扫,始向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伙计道:“配几样下酒的菜,来两壶酒。”

“是是是……”伙计连声恭应而去。

灰袍中年眼光又一扫,停在一对青年男女身上,故意向在座四人道:“唉!有些人真不知死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萧姣姣哪会听不出,这话分明是冲着他们说的,也故意向秦忘我道:“秦大哥,这杏花村酒楼里会有老虎吗?”

灰袍中年脸色一沉,振声道:“在下可是一番好意,姑娘不要不知好歹!”他这口气,如同长者教训晚辈。

萧姣姣哼一声,正待发作,突见十几名带刀捕快闯入,立即分散开来,纷纷拔刀在手。

为首捕快喝令道:“谁都不许动,否则格杀勿论!”

原来江南三侠被杀,境内一夕之间又出了二三十条人命,早己惊动当地官府。

疯狂杀手留下鲜血警告,常九若不出面,将杀尽地鼠门的人,已然轰动江湖,官方岂会毫无风闻。

此事虽为江湖中恩怨仇杀之事,发生在境内,地方官府自要追查,以尽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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