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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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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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批人也相当狂悍,个个奋不顾身,视死如归。

刀锋过处,血箭疾射,一连被砍倒四五人,其他人竟然前仆后继,毫不退却。

秦忘我的青虹剑更是威风八面,一阵金铁交鸣声中,七八名攻近的汉子手中兵刃均被削断,只剩一半!

这一来,他们虽决心力拼,却巳无法再战。

那七八名汉子,突将手中半截兵刃齐向秦忘我猛掷,掉头狂奔而去。

秦忘我挥剑击落几件断刀残剑,身形一拔而起,凌空自他们头顶掠过,落地一回身,横剑挡住去路,疾喝道:“站住!”

几个汉子掉头欲逃,跟后面奔来的人顿时撞跌作一堆。未爬起来,王守义已赶到。

这位当年江南第一神捕威武犹在,声如洪钟喝道:“躺着别动,等老夫问完话!”

二三十个狂悍汉子被他这一喝,居然全部乖乖地躺着,没有一个敢爬起来。

王守义声色俱厉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汉子,霍地跳起,一脸视死如归之情,振声答道:“地鼠门弟子绝不怕死,要杀就杀吧!”

王守义大感意外,诧异道:“什么?你们是地鼠门的人?”

那汉子昂然道:“不错!你自己看吧!”伸出手一把扯下衣袖,露出臂上鼠形剌纹,果与白菊花一模一样。

王守义暗自一怔,问道:“你可知咱们是什么人?”

那汉子子不假思索道:“虎风镖局的人!”

王守义怒道:“既然知道,为何纠众来犯?”

那汉子理直气壮道:“常掌门人被你们劫持,白菊花又出卖地鼠门,就凭这两点,难道还不够?”

王守义暗自庆幸,既然这地鼠门的弟子都信以为真,自然能骗过那疯狂杀手。

灵机一动,振声道:“你们错了,常九是我当年旧友,要求咱们全力保护的!”

那汉子断然道:“哼!我不信,常掌门分明被你们劫持了!”

王守义怒哼一声,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若非是老友常九旧交,以你这等目无尊长,就该立毙刀下!”

那汉子一怔,态度转缓道:“常掌门当真未遭劫持?”

王守义道:“信不信由你们,老夫不必多费口舌!”

那汉子急忙抱拳施礼,恭然道:“恕在下等鲁莽,未知实情,即轻举妄动……”

王守义置之一笑道:“既属误会,情有可原,你们可以走了。若有伤亡,可由虎风镖局赔偿。”

那汉子连声道:“不敢,不敢,错在咱们。伤亡自会料理。但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让掌门人与地鼠门弟子一见?”

王守义正色道:“此非其时,俟那疯狂杀手落网后,常九自会跟你们见面。”

那汉子不敢强求,只得再一抱拳道:“告辞!”

一挥手,招呼地上那些汉子爬起。

秦忘我让开一旁,目送那些汉子将伤亡同伴一一抱起合登上快舟,顺流而下去远。

二人奔回渔村,只见渔家已烧毁半数,幸而萧姣姣、白玉仙母女均安然无恙,几个捕快却奋勇救火受伤。

但马车已烧毁,马匹早已逃散,不知去向。

众人不禁相对苦笑,只好安步当车,走回洛阳。

一行九人,徒步行走数里,已来至龙门滩。

秦忘我等人若奔回洛阳,亦非苦事,但几个捕快救火受伤,已是举步艰难,行不得也。

龙门滩虽是小镇,但大部分却是渔民,全镇居然找不出一匹马。此去洛阳尚有数十里,如何是好。

王守义当机立断,决定雇船直放洛阳。

哪知来至河边,竟不见一只船影,大概全部出去捕鱼了。

河边有几个渔民,正聚在一起补网,王守义偕同秦忘我走近问道:“借问一下,渔船是不是全出去打鱼了?”

一个渔民抬起头,打量他们一眼,笑道:“不打鱼咱们吃什么?”

几个渔民闻言,齐声大笑。

王守义不以为忤,又问道:“附近可以雇到船吗?”

渔民反问道:“你们要雇船干嘛?”

王守义只得坦然道:“咱们有几个人受了伤,无法走回洛阳,镇上又找不到坐骑,所以想雇条船,无论多少银子都照付。”

渔民道:“那你们可得等,中午时分,可能有船回来。”

王守义喜形于色道:“好极了,咱们就在镇上等。船一回来,麻烦老兄通知一声。”

随即掏出个银元宝,塞在渔民手上,笑道;“这个请各位喝杯酒。”渔民接在手中,未及称谢。王守义与秦忘我已匆匆奔回镇上去。

目送二人奔远,几个渔民互相会心一笑,立即放下渔网,也急步走向小镇。

萧姣姣、白玉仙母女及四个受伤的捕快,守侯在—家小饭馆,见王守义揩秦忘我回来,二人均面带笑容。

白玉仙迫不及待问道:“雇到船只了?”

王守义笑道:“船是有了,但要等到中午才回来。”

白玉仙无奈道:“那也只好等了。”

王守义招呼秦忘我坐下,道:“既然要等,咱们就先来些吃的吧。”

萧姣姣眉头一皱道;“我问过了,这里只卖些粗食,连鲜肉大包都没有,还是免了吧。”

王守义招呼伙计道:“那就替咱们泡几壶好茶。”

伙计恭应一声,不消多久工夫,茶已送到。

众人虽口渴,但热茶太烫,不能马上就端起来喝。

这时白玉仙才轻声道:“王大人,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镇上似乎太冷清了?”

王守义莞尔一笑,道:“此地大部分是渔民,日间均出去作业打鱼,家小都在家里操作家事,哪能比洛阳城里,整日满街都是人潮,熙熙攘攘那份热闹啊!”

白玉仙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

王守义眼光一扫,整个小饭馆里,除了他们这九人分据两张方桌之外,不见一个客人。

伙计送夫茶,闲得无聊,正跟掌柜的在对弈。

这也难怪,出外打渔的尚未回镇,哪有生意上门。

王守义不以为意,端起茶来喝了两口。茶叶虽非上品,倒也能解渴。

此刻距正午至少尚有一个多时辰。

秦忘我突然打破沉默,轻声道:“王大人,地鼠门弟子既然对咱们行动了若指掌,会不会兵分两路,一路追踪来对付咱们,另一路却硬闯虎风镖局,去抢救他们的掌门人?”

王守义道:“虎风镖局邻接大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谅他们还不敢胆大妄为,目无法纪,何况,韩老镖主已有严密防范,应该不足为虑。”

萧姣姣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此行疯狂杀手未出现,反而招来了地鼠门的人,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王守义笑道:“有一点咱们值得庆幸,此行虽无所获,但至少证明,连地鼠门弟子都信以为真,相信那疯狂杀手定然也难察得真伪啊!”

白玉仙江湖经验老练,轻声警告道:“王大人,隔墙有耳,一切回去再谈吧。”

王守义会意地把头—点,不再多话。

众人陷入了沉默。

闲着无聊,只有喝茶。

不知不觉地,各人都喝了两盅茶以上,突然昏昏欲睡起来。

突闻白玉仙惊道:“不好!这茶里……”

话犹未了,也已伏在桌上。

秦忘我见状,情知有异,猛然强自振作一下,霍地跳起身来,怒喝道:“伙计!你们……”

同样的,话犹未了,他巳摇摇晃晃,终于不支昏倒在地上。

其他王守义等人,竟然全部昏迷不醒。

掌柜的哈哈一笑,走出了柜台,自鸣得意道:“你们忘了,地鼠门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

笑声中,涌入一二十名汉子,其中几个,正是河边补网的渔民。

掌柜的发号施令道:“把他们捆起来,全部带走!”

众人正待动手,突见一个蓝袍中年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沉声道:“干得很好,省了我不少事!”

掌柜的怒道:“你是何人?”

蓝袍中年冷森森道:“最近承大家抬爱,替本人起了个名字,叫疯--狂--杀--手!”

地鼠门弟子大惊失色,顿时魂飞天外。

哪容他们恢复反应,蓝袍中年手一扬,一道寒芒自袍袖中飞射而出,直取那惊呆了的掌柜。

寒芒过处,如同刀切西瓜,人头落地。

又见银月飞霜!

一二十名地鼠门弟子这才如梦初醒,突然情急拼命,齐向这疯狂杀手扑去。

狂笑声中,蓝袍中年轻带天蚕细丝,连接剑柄的弯月型短剑立即疾飞而回,带着旋转斜射之势,扫过几名扑近的汉子。

只听得连声惨叫,几人又是身首异处。

其他的人魂不附体,全吓呆了。

蓝袍中年收回短剑,握在手中,眼光向昏倒的秦忘我等人一扫,冷声道:“嘿嘿,算你们走运,虽然你们一直跟我作对,但我从不杀无力反抗之人!”

好狂妄的口气!

但从他口中说出,一点也不过分,因为此时此地,如果他要赶尽杀绝,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蓝袍中年一脚挑起落在秦忘我身边的青虹剑,接在手中,转身以那冷酷的眼光,逼视着那些地鼠门弟子,狂态毕露道:“你们仔细听着,今日我不想多杀人,甚至连这几个存心跟我作对的男女我也姑且放过。但并非我大发慈悲,只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并非嗜杀成性,而是大家逼我如此,如果常九早日出面,也许任何人都不必送命!”

地鼠门的弟子,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吭气。

他眼光又一扫,走去将萧姣姣一把挟在肋下,又道:“虎风镖局的这几个人,不许伤他们,替我送回洛阳,带个口信给韩伯虎,三日之内,等我的消息!”

言毕,挟着昏迷的萧姣姣,昂然大步走出门外,突然疾掠而去。

第十回 易容之术

秦忘我等人醒来,已是昏时分。

昨眼一看,发现回到了虎风镖局。

秦忘我霍地挺身坐起,只见王守义正在向韩伯虎述说经过,谭三姑、杨瑶一方静听。

白玉仙、黄小玉也甫告清醒,整个内厅里,唯独不见萧姣姣。

泰忘我暗自一惊,急问道:“萧姑娘呢?”

王守义转过险来,神色凝重道:“她被疯狂杀手掳去了!”

秦忘我大吃一惊,道:“疯狂杀手?是,是他在茶里……”

韩伯虎接口道:“茶里做手脚,是地鼠门的人干的,你们昏迷之后,疯狂杀手才出现,而且杀了他们好几个人。”

秦忘我惊诧道:“哦?疯狂杀手居然手下留情,放过了咱们几人?那咱们是怎么回洛阳的?”

韩伯虎道:“地鼠门的弟子用船把你们载至洛阳,再用马车送回来的。”

秦忘我更觉诧异道:“怎么可能呢?地鼠门的人……”

韩伯虎即将地鼠门弟子送他们回来及疯狂杀手的口信,说了一遍。

白玉仙刚好听到,惊道;“萧姑娘落在他手中,真面目一定会揭穿了!”

“我去找她!”秦忘我欲往外走,始发觉青虹剑不知去向,眼光急向四处搜索,道:“在下用的剑……”

韩伯虎沮然道;“青虹剑巳被他带走!”

秦忘我更是一惊,情急道:“在下去找……”

王守义劝阻道:“秦老弟,不要冲动,你上哪里去找他?”

韩伯虎叹道:“唉!就算能找到,萧姑娘在他手中,且拥有银月飞霜、青虹剑两件罕世神兵,占尽优势,又何必去作天谓的牺牲!”

这话虽说的涵蓄,但等于已言明,秦忘我不必去送死!

银月飞霜、青虹剑无异是从秦忘我手中失去,白菊花之死,也是他一时疏忽,如今萧姣姣又落入对方之手,连番挫折,使这血气方刚、毫气干云的年轻人,也不禁感到了失败的沮丧。

他不由地长叹一声,沉默无语起来。

王守义不愧是当年江南第一神捕,颇具大将之风,临危不乱道:“疯狂杀手既有口信,三日之内,要咱们等他消息,定然不致向萧姑娘下毒手。咱们千万不可自乱阵脚,在这三日之内,表面上保持冷静,按兵不动,静候他的消息,暗中咱们可联络地鼠门的人,追查他的藏身之处,再设法抢救萧姑娘。”

白玉仙忧形于色道:“我担心—点,疯狂杀手一旦发现萧姑娘不是白菊花,很可能以毒物加诸在她身上!”

韩伯虎一怔,道:“不会吧,上次他以毒物控制白菊花,是利用她窃取银月飞霜。如今巳无必要再重施故技了。”

白玉仙不以为然道:“这个我知道,但他可以用毒物向萧姣姣逼供,问出常九是真是假啊!”

一直沉思的谭三姑,这时忽振声道:“如今之计,只有以常九换回萧姑娘!”

语惊全场,众人均为之一怔。

韩伯虎急问道:“谭老前辈的意思是……”

谭三姑胸有成竹,从容不迫道:“疯狂杀手志在常九,已是不争之事实,萧姑娘冰雪聪明,且能随机应变,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但她毕竟是个年轻姑娘,如果疯狂杀手真施用毒物,逼她就范,纵然她能强忍一时,却终难忍受那毒发之苦。所以,事不宜迟,必须在疯狂杀手逼问出真相之前,以常九交换萧姑娘,若是等他知道常九是假的,那就行不通了。”

韩伯虎连声道;“对对对,谭老前辈顾虑甚是周详,但此举全仗谭老前辈一人之力,别人无从插手,岂非太冒险……”

谭三姑毅然道:“成败在此一举,老身只好孤注一掷了!”

白玉仙与谭三姑在王府相处多年,情同母女,不禁泪光闪动道:“谭老前辈,疯狂杀手一发现你不是常九,自知上当,必然恼羞成怒……”

谭三姑哈哈一笑,道:“老身这数十年功力,加上红毛宝刀,大概还能拼上一拼。纵然不敌,反正老身也活够了本,只要萧姑娘能脱险,安然归来,老身虽死无憾!”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使众人无不肃然起敬。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跟对方取得联络,主动提出这交换之议?

地鼠门分散各地的弟子,已纷纷赶来洛阳。

以他们的追踪术及耳目众多,追查那疯狂杀手,必然事半功倍。但如果他们知道将以常九交换萧姣姣,非但不会出力,反而会全力阻止。

韩伯虎有此顾虑。不便利用地鼠门的人力,只好求助于洛阳城的各大镖局。凭同行道义及他多年的交情,终获全力支持。

但他并未泄露真正计划,以免节外生枝。

谭三姑独自在客房里运功打坐,准备养精蓄锐,到时候好全力一搏。

秦忘我悄然来至窗外,见谭三姑在运功,不敢惊扰。

站了片刻,突闻谭三姑招呼道:“小伙子,进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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